惟我填词不卖愁 一夫不笑是吾忧——从《风筝误》看李渔的戏曲结构论
2015-02-28季桂增
季桂增
惟我填词不卖愁 一夫不笑是吾忧——从《风筝误》看李渔的戏曲结构论
季桂增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李渔是清初一位优秀的剧作家和剧作理论家。李渔在其剧作理论中,将结构列为第一,对戏曲的结构有系统而精辟的阐发。而《风筝误》是李渔传奇创作代表作。将二者相结合,旨在较为全面地探讨《风筝误》与其戏曲结构论的一致性与共通性,以及李渔践行这一理论时,在《风筝误》中表现出的得与失。
李渔;《风筝误》; 结构论;喜剧
李渔,字笠鸿,号笠翁,浙江兰溪人。是清初著名的剧作家和戏曲理论家,其剧作与戏曲理论皆影响深远。他既是一名造诣很高的传奇剧作家,又是一位具有精辟见解的曲论家。
《笠翁十种曲》乃是其十部传奇的合集,其创作独树一帜,喜剧特色鲜明,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其中《风筝误》是代表之作。本剧以一“风筝”为媒介,演绎出一段才子与佳人、庸夫与丑女的姻缘故事,体现出“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的创作宗旨。笠翁的《闲情偶寄》有词曲部和演习部,是关于戏剧理论的总结,在对戏剧探讨时,非常地重视结构,将结构列为第一,开篇即写道“填词首重音律,而予独先结构者……,至于结构二字,则在引商刻羽之先,拈韵抽毫之始。如造物之赋形,当其精血初凝,胞胎未就,先为制定全形,使点血而具五官百骸之势。”[1]P4在这里,李渔将结构提到了首要的位置,认为乃是戏曲“制定全形”的关键所在。
李渔的传奇创作和戏曲理论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两者之间的关系,非常值得探讨[2]P17。在这里,笔者试图将《风筝误》与其“结构第一”的戏曲理论结合起来进行分析。
一、人情物理见新奇
笠翁在其戏曲结构论中,非常重视“新奇”二字。在《闲情偶寄·脱窠臼》中他表述道:“传奇者,因其事甚奇特,未经人见而传之,是以得名,可见非奇不传。”[1]P9笠翁认为如果无新奇之意,新奇之情节,就无所谓传奇的存在了,传奇乃是“非奇不传”。他所追求的“新奇”,不是刻意地追求新奇,不是走怪诞的歪路。笠翁要求于“人情物理”处见新奇,不以神怪狐妖取胜,而是以细致的笔触来写常人常事,来发掘日常生活之中的不凡之音。根据附在《风筝误》之后的朴斋主人《总评》“近年牛鬼蛇神之戏充塞宇内,庆贺宴席之家终日见鬼遇神,可谓非此不足使人观见悚然”[3]P203,可见李渔的这一理论正是针对剧坛上牛鬼蛇神之风盛行,力主回归本源的,在当时具有积极的意义。
《风筝误》一剧正是于人情物理见新奇的典范作品。该剧仍是传统才子佳人的题材,在中国古代戏曲史上可谓非常多见,很容易写成戏曲中的老套路。而笠翁不愧是“脱窠臼”的能手,能够巧构精思,写出了一个面目全异的情节,写的剧情跌宕,新颖异常。该剧的男主人公韩世勋,自幼父母早逝,得其父的同盟好友戚补臣自幼抚养成人,是一位风流才俊。戚补臣有一子名为戚施,是一文章不通、混玩于妓馆的庸夫。戚补臣与詹烈侯乃同年之谊,詹烈侯夫人早丧,有梅、柳二妾,梅氏生女爱娟,貌丑无才且急色;柳氏生女,淑娟貌美多才,端庄有德。而作者巧妙的用“风筝”这一物件将这两个家庭联结起来,发生了一段啼笑皆非的姻缘故事。
相信读者在读此处时,自己的心中就会有一个期待视野——才子当配佳人,庸夫应娶丑女。而作者匠心独运,在情节的新奇上取胜:庸夫戚施放风筝,落在了詹家大院之中,被佳人淑娟拾得,而上面有才子韩世勋题诗。佳人便回赠一首,回赠之诗被韩世勋看到。被其才气打动,韩世勋便写下相思之意。而韩世勋又将风筝故意落入詹家大院之时,爱娟偶然拾得风筝,见诗而心动, 后便想赚得才子,于是设计冒充二小姐淑娟约韩生晚间来闺房密会,出现了《惊丑》这一个高潮。
由此出现了两个误会,一是韩世勋误认为爱娟即是淑娟,为之后的《逼婚》、《诧美》作了铺垫;二是爱娟误认为韩世勋即是戚公子,为之后的《婚闹》、《拒奸》作了铺垫。两条线索平行发展,没有落进才子佳人一见倾心的俗套情节,而是在误会中推动情节的发展。在第三十出《释疑》中,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误会在此刻释去:让韩世勋一直心有余悸的丑女,不是二小姐淑娟而是爱娟;让爱娟一直念念不忘,暗中幽会的不是戚施而是韩世勋。在此时整个剧达到了高潮和圆满。朴斋主人在对此剧的《总评》中评价甚是到位:“是剧结构离奇,熔铸工炼,扫除一切窠臼,向从来作者搜寻不到处,另辟一境,可谓奇之极、新之至矣!”[3]P203此剧非常成功地在寻常的人情物理之中,达到了新奇的效果。
二、照映埋伏凸主线
《闲情偶寄·密针线》强调前后的情节要相互照应,能够经得起推敲。所谓“每编一折,必须前顾数折,后顾数折,顾前者欲其照映,顾后者便于埋伏。照应埋伏,不止照映一人、埋伏一事,凡是此剧中有名之人、关涉之事,与前此后此所说之话,节节俱要想到,宁使想到而不用,勿使有用而忽之。”[1]P10在这里,笠翁强调前后情节的通融与合理性。
笠翁对于针线过疏的作品,提出过尖锐的批评。如他非常赞赏的《琵琶记》一剧中,也有一些微小细节不合常理,有前后不通之处,如蔡伯喈中状元三载,而家人不知等等。为了避免针线过疏,李渔非常注意在传奇剧中的细节问题,使其能够前后相融通,无自相矛盾之处。如詹家大院中间的“高墙”就是关键的细节所在。如果没有这堵“高墙”,爱娟和淑娟就不会产生之后的风筝误会,韩世勋也不能错认爱娟为淑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处理不好,整个故事情节的可信程度就大大降低了。作者在第三出《闺哄》中就交代了这堵“高墙”的由来,为之后故事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为以后各种误会的出现创造了条件。利用詹烈侯的梅、柳二妾的吵闹不和的矛盾,致使詹烈侯想起将院子中间筑起一堵“高墙”,将一宅分为两院,可谓自然而然,合情合理。这样密针线的例子在《风筝误》中还有多处,如淑娟的题诗、韩生的赴试、韩生中状元后推脱婚约等等,都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所在,是笠翁践行其“密针线”理论的实例,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在强调“密针线”的同时,笠翁同时强调应该“立主脑”。即是“一本戏中,有无数人名,究竟俱属陪宾;原其初心,止为一人而设。即此一人之身,……中具无限情由……原其初心,又止为一事而设……此一人一事,即作传奇之主脑也。”[1]P8而《风筝误》一剧虽是很多线索,矛盾冲突不断,但在纷繁之中,有一主线,有“一人一事”,具有主脑明确简洁的特点,十分符合他的“立主脑”的要求。所谓“一人”乃指才子韩世勋,一事乃指“题鹞、和鹞、鹞误”,全局都是围绕着这一人一事而展开的。可以说,整部《风筝误》的主题专一,十分明朗,横生的枝节都是围绕这“一人一事”所展开的,情节细腻多节而不紊乱。
从《风筝误》一剧可以看出,李渔在“密针线”的同时,没有忘记“立主脑。”所有的照映埋伏,都是为“韩世勋题鹞和鹞”这条主线来服务的,失掉这条主线,所有的照映埋伏都失去意义,无所依傍;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剧中的照映埋伏,那么主线就会变得干瘪无味,索然无趣,两者缺一不可。
三、意无讽刺娱大众
《闲情偶寄》中,李渔开篇即写结构乃为戏曲第一,而在结构中又首先提到了“戒讽刺”,显示出李渔整体的创作目的正是以娱乐大众为主的,正如他在《风筝误》中最后题诗所写的那样:
传奇原为消愁设,费尽杖头歌一阙。
何事将钱买哭声,反令变喜成悲咽。
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
举世尽成弥勒佛,度人秃笔始堪投[3]P203。
可以说《风筝误》一剧中绝少有讽刺之词,整个剧的宗旨就是娱乐大众,正是所谓的“一夫不笑是吾忧”。其他九种传奇剧的宗旨也大致如此,可见他对喜剧的创作是非常自觉的。那么是什么导致了李渔的“惟我填词不卖愁”的创作宗旨呢?
一方面,李渔处于明清易代之际,清初时的政治环境十分的严酷,与其同为苏州剧作家的叶时章,曾因《琥珀匙》一剧而“下狱几死”,李渔选择在乱世明哲保身,在思想上主动来矮化自己,其一生非常典型地“体现了晚明文化风尚在清初社会里的印迹和影响”[4]P67,有意地去避免讽刺,而进行娱乐大众的喜剧创作;另一方面,他虽才华横溢,却屡试不第,生活困窘,顺治八年(1651)移家杭州,过着“挟策走吴越间,卖赋以糊其口,吮毫挥洒怡如也”(黄鹤山农《玉搔头序》)的生活。迫于生计,他走上了所谓的帮闲文人的道路。之后他自组家庭戏班,游遍大江南北。他的戏班具有浓郁的商业性质,他在创造之时必然要考虑受众的情感体验,就会自觉地以娱乐大众为创作目的。所以在《闲情偶寄》的开篇《四期三戒》中,事先声明此书的目的是“点缀太平”。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的整体创作,会很自觉地趋向于“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
在娱乐大众方面,《风筝误》取得了非常好的喜剧效果,此剧中有非常多令人捧腹的场面。如《惊丑》这一节描写得甚是精彩,表演出来,必定会达到很好的娱乐目的:
(丑扯生同坐介)戚郎,戚郎,这两日几乎想杀我也!(搂生介)(生)小姐,小生一介书生,得近千斤之体,喜出望外。只是我两人原以为文字缔交,不从色欲起见,望小姐略从容些,恐伤雅道。(丑)宁可以后从容些,这一次倒从容不得。(生)小姐,小生后来一首拙作,可曾赐和么?(丑)你那首拙作,我已赐和过了。(生惊介)这等,小姐的佳篇,请念一念!(丑)我的佳篇,一时忘了。(生又惊介)自己做的诗,只隔得半日,怎么就忘了?还求记一记。(丑)一心想着你,把诗都忘了,待我想来[3]P148。
此一出戏刻画爱娟的急色与粗俗,描写得恰到好处。剧中用“搂”的动作、“想杀我也”、“这次倒从容不得”的语言,写出了爱娟的急色,是一副完全不管不顾的色相,什么男女之大防早就抛在了九霄云外了,与之前爱娟在闺中所怨叹的“如今莫说见了书生的面孔、听了男子的声音,心上难过;就是闻见些方巾香、护领气,这浑身也像趷蚤叮的一般”遥相呼应,之前的内心流露与此刻急色的表现相得益彰,相映成趣。而“你那首拙作”与“我的佳篇”,来体现爱娟并无半点学问,只是胡乱对答一气。韩世勋看了爱娟的举动,是“生惊介”、“生又惊介”,这两个“惊”与他之前所构想的才女佳人的面容大相径庭,在加之后来拿灯光一照,更是个丑女,如此急色且粗俗不堪的丑女,不是梦中情人,而是彻彻底底的梦魇了。这一出戏,矛盾冲突激烈,人物性格表现得充分,加之曲词的通俗易懂,让人忍俊不禁,取得了非常好的舞台表演效果。再如《闺哄》中柳、梅二妾的争宠吃醋,《媒争》中两个媒婆相互揭穿对方的骗人把戏,都是极其充满喜剧意味的。这样的细节之处还有很多,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总体来看,笠翁的“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无忧”的创作宗旨,在《风筝误》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这一方面,《风筝误》同他的戏曲理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性,取得了较好的喜剧效果。
四、立意不高缺至情
以《风筝误》为代表的十种曲的题材、思想及喜剧技巧,都非常的一致,可以用“风流加道学”加以概括。从他的代表作《风筝误》来看,他非常重视戏曲的结构,并非常巧妙地去运用各种技巧来充实自己的戏剧,于人情物理之处洞见新奇,巧妙得运用照映埋伏来凸出主线,在立意上,有意摒弃讽刺而达到娱乐大众的目的。总体来看,他的《风筝误》与其戏曲结构论,具有相当高的一致性,使其作品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但成也是此,败也是此。由于李渔过于强调结构,将结构摆在了戏曲创作的最重要的位置,而忽略了立意的高低与否,忽略了作品是否能够以情动人,所以他的《风筝误》就表现出了立意不高,至情不足的缺点,这正是李渔戏剧创作的一个致命伤所在。
由于李渔的剧作意无讽刺以娱乐大众,而且将结构放在了戏曲理论的第一位,从而忽视了立意的重要性,没有达到以情动人的艺术效果,造成了他的剧作重技巧而不重主题意义的弊端,有意地去压抑作品中的讽刺思想,出现了技巧高明而立意不高的断层,大大降低了他剧作的艺术水平和动人魅力。
以《风筝误》为代表,整部剧中以风筝联结才子与佳人、丑女与庸夫,是一部成功的喜剧。但剧作的结尾有很大的瑕疵。为求得较好的喜剧效果,在末尾使用了较为牵强的大团圆结局,使其在立意的高度大打折扣。剧中最后让韩世勋与淑娟喜结连理,戚施与爱娟重归于好,之前闹得不可开交的柳、梅二妾,也尽弃前嫌。之前人物之间的矛盾,特别是戚施与爱娟,柳、梅二妾的矛盾,消失的太突然,也有刻意之嫌,戚施对爱娟之前是百般地嫌弃,现在就能举案齐眉了?之前柳梅二妾争风吃醋,矛盾重重,现在就能其乐融融了?虽然笠翁在此处,为戚施和爱娟,柳梅二妾都打了圆场,但是分量不足,稍显牵强。最后道:“团圆处,团圆处,欢声如沸;相逢处,相逢处,欢容如醉。”[3]P202追求结尾的大团圆结局,是取得喜剧效果的重要途径,但如果刻意为了团圆而团圆,过于牵强附会,甚至不惜割裂前后人物的性格一致性以及剧中情节共通性,那就不是高明的手段了。
由于在剧作中,李渔过分地追求“结构第一”,而忽视了人物性格的整体刻画,致使人物性格有一定的断层之感。以剧中的爱娟为例,在《惊丑》一剧中,她的急色且庸俗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到后面,她的这种性格却没有很好地加以连贯,使人物在某一出戏中性格丰满,而在其他戏中则体现得不足,整体人物性格的立体感不够。
过于追求技巧的一个很明显的缺陷——至情不足。导致其剧作在笑声之中开始,在笑声之中结束,不能以情动人。这与他在《闲情偶寄》中大加激赏的《牡丹亭》、《西厢记》还存在着较大的差距。至情不足,是李渔的剧作成为不了一流作品的重要原因之一。以《牡丹亭》为例,汤显祖是以情动人的,其着力点在“至情”二字,汤显祖在该剧《题词》中所言:“如杜丽娘者,乃可谓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5]P1是一首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颂歌。杜丽娘与柳梦梅之间的情,可谓惊动天地,荡气回肠,以情牵动刻画出了人物丰富的内心情感世界,可以说这正是能够深深打动读者的原因,也因其成就了中国古代的经典剧作。而在《风筝误》中韩世勋与淑娟之间,在结婚之前没有一次正面的对话,两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可以说也是不存在的。韩世勋想找一个“不装点的真姿色”[3]P131有些才思的佳人。作者为了安排剧中韩世勋与淑娟之间误会,是很刻意地让两人在最后才得真容相见,误会全消。从新奇的角度来说,这是可行的,也是必然的途径。但从“情”的方面来说,这必然会完全割裂了二人之间的情感互动,就连相思之情都不是特定的,可以说韩世勋根本就不知道爱娟的真实存在,淑娟也没有将思念之情,特定地寄托在韩世勋身上。这让两个人在最后时刻的成婚之喜,缺少了“至情”的动人色彩,只是让读者大笑之后,并无动人的情感体验,当然这也是喜剧所存在的特定功能与先天不足。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李渔《闲情偶寄》中的最重要的创作理论——“结构第一”,在其代表作《风筝误》中得到了非常好的体现。两者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他身体力行,将自己的创作结构论较好地贯彻到自己的剧作之中。在《风筝误》一剧中,他能够在人情物理之中,在日常生活之中,发现新奇,写出新意,不落窠臼;做到了密织针线,照映埋伏,使得剧作前后情节通融,避免了情节的前后矛盾。与此同时,不忘突出主脑,很清晰地呈现出“一人一事”的主脑;笠翁在《风筝误》一剧中,完全贯彻了“戒讽刺”的创作主旨,达到了娱乐大众的喜剧效果,正是其所谓的“惟我填词不卖愁,一夫不笑是吾忧”;而正是践行“结构第一”的创作理论,使得李渔在取得了以上成就的同时,也出现了技巧有余而至情不足的硬伤,让他的剧作在很大程度上缺少至情,动人魅力不足。
总的来看,李渔凭借着《闲情偶寄》中的系统的戏曲理论,以及《笠翁十种曲》中精彩的传奇作品,已经足以称得上中国古代优秀的剧作家和剧作理论家。而同时拥有这两个头衔,并且在这两个方面都做出了杰出的成绩,这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还是不多见的。
[1]李渔.李渔全集(第十一卷)闲情偶寄[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
[2]朱锦华.李渔戏曲理论研究50年综述[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7).
[3]李渔.李渔全集(第二卷)笠翁传奇十种(上)[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1.
[4]王昕.论李渔的艺术人生[J].文史哲,1994,(3).
[5]汤显祖.牡丹亭[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2015-02-06
季桂增(1991-),男,山东日照人,陕西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文学.
I2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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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4658(2015)02-01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