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瓦内特的英国梦述评
2015-02-28王春梅
王春梅
(淮阴工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淮安223001)
安托瓦内特的英国梦述评
王春梅
(淮阴工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淮安223001)
作为欧洲殖民者后裔的安托瓦内特对自己祖先的家园有着深深的向往,她有一个难以磨灭的英国梦:她梦里眷恋着英国,嫁给了宗主国的年轻人,最后也回到了英国。可是对于安托瓦内特而言,她的英国梦就是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
安托瓦内特;英国梦;文学述评
《藻海无边》中的安托瓦内特可谓是土生土长的西印度群岛人,但同时她和她的家人又是克里奥尔人①,这种双重的身份非但没有让她在两个族群和两种文化中游刃有余,“夹心人”的身份反而给她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矛盾、斗争与冲突[1]。
英国梦在本文中指的是英国殖民扩张和殖民侵略时期移居海外的英国后裔对重返故土、身份得到充分认可并最终被接受为英国子民的梦想。安托瓦内特自幼怀揣英国梦,她对英国充满了憧憬与幻想,这个梦伴随了她短暂的一生,最后在被剥夺自由、身陷暗无天日的理想国的阁楼之后,她梦醒了,原来英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一场梦,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一、年少时虚无缥缈的英国梦
血缘是一种奇妙且不可随意割舍的内在联系,纵使隔着万水千山依然让只身在外的家族成员念念不忘,故乡对于在外漂泊的游子来说是永远的精神家园和奋斗的源动力。安托瓦内特出生和成长在热带的西印度群岛,她从来没有去过欧洲,但她对英国的向往与膜拜几乎是与生俱来、流淌在血液里的。
安托瓦内特的祖先已经在气候、植被和风俗习惯都和欧洲迥异的西印度群岛生活了很多代,她的母亲安妮特出生于此,安托瓦内特和她的弟弟也出生并成长于此,她和家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白种克里奥尔人。当时,白人殖民者依然在社会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克里奥尔人次之,黑人则处于社会的最底层。经济与社会地位上的悬殊和政治上的对立,使得白人殖民者、克里奥尔人和当地的原住民均无法和谐共处,白人殖民者瞧不起在殖民地出生、被殖民地玷污的欧洲后裔克里奥尔人;克里奥尔人已经习惯并喜欢上西印度群岛的风土人情,但种族和肤色的巨大差异无异于是一道隔在他们与黑人之间的天然屏障,无从跨越;黑人则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是被双重压迫和剥削的阶层,他们像恨白人殖民者一样恨着克里奥尔人。
在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西印度群岛,欧洲殖民者、克里奥尔人和黑人这三个阶层就像是三个平行面,总也找不到交集,任何个人的一次尝试,也都逃不脱失败的命运。安托瓦内特年少时曾经尝试和黑人女孩蒂娜交朋友,她们也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一起游泳,一起用旧铁锅煮青香蕉吃,但少女间的友谊终究敌不过种族差异与阶级矛盾,最后蒂亚拿了安托瓦内特的钱和衣物扬长而去,在黑奴纵火焚烧库利布里庄园的那个夜晚蒂亚再次出现,她丢掷的石块打破了安托瓦内特的头,也打碎了她在西印度群岛安家落户、平安度日的梦想。
安托瓦内特对英国的向往与喜爱则溢于言表,但年少时她对英国的了解局限在一餐饭、一幅画和一个表情上,英国梦对于那时的她而言虚无缥缈,可望不可即。“如今我们吃的是英国菜,有牛肉,羊肉,馅饼和布丁。”“我很高兴自己过得像个英国姑娘,可我怀念克里斯托芬做的菜那滋味”[2]。安托瓦内特最喜爱的画——《磨坊主的女儿》画的是一个“可爱的英国姑娘”,她的继父梅森是个“自信心十足的英国人”。但凡和英国沾上边的事物在少女安托瓦内特的眼中都是美好的,积极的和有希望的——如丰盛的食物,漂亮的姑娘,自信而多金的商人,他弟弟比埃尔的病在英国可以药到病除,“梅森先生答应过日后带他去英国,在英国她就可以治好病,恢复得像别人一样。”[2]安托瓦内特心中,英国是个圣地,是个神奇的地方。其实,海外殖民者对故土的思念与向往经过一辈辈的口口相传被不断地累积与沉淀,这种情绪到了安托瓦内特这辈已经浓得化不开,遥远的宗主国经济发达,医疗条件优越,是世界最繁华的国度,那里的人仿佛都过着体面的生活,生活富足,没有激烈的阶级斗争,而二十世纪初的西印度群岛一方面经济欠发达,主要产业就是以种植园经济为主的农业,另一方面种族矛盾、阶级矛盾一触即发。作为克里奥尔小姑娘的安托瓦内特也敏感地感受到了社会中种种的抵触情绪与不和谐,殖民地与宗主国之间的天壤之别更加深了她对英国的向往与艳羡,在她心目中的英国经过不断地美化与过滤已经宛若天堂。
对于久居西印度群岛的克里奥尔人而言,距离并没有把英国从他们的脑海中蜕化为遥远的家园,而是时而有效地帮助他们把英国内化为自己痛苦身份分裂的根源[3]。年少时的安托瓦内特有着同龄人鲜有的复杂经历:年少丧父,弟弟患病,家道中落,母亲改嫁,庄园失火,弟弟和母亲相继离世。自幼生活的西印度群岛无法给予她安全感,这里奴隶运动箭在弦上,殖民者与被殖民者之间的紧张关系一触即发,她被黑人孩子追着骂“白蟑螂”,她的黑人朋友蒂亚欺骗了她。感受到这种矛盾与紧张的安托瓦内特缺乏安全感,她在母亲柔弱的黑发中寻找安全感,她梦见自己在森林中行走被人追赶,醒来后她希望家里的门角落,家具,生命树和院落都能庇佑自己,悬崖、高山和大海通通变成屏障保佑她。生活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中的安托瓦内特迫切需要一个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遥远且陌生的英国刚好填补了她心灵上的空白,她的英国梦如熊熊烈火一般在胸中升腾与燃烧。英国梦让她暂时忘却身为“夹心人”的痛苦,希冀有朝一日可以像理直气壮、自信满满的英国人一样过上那种体面且惬意的生活。
可以说,把自己英国化是安托瓦内特年少时就一直怀有的梦想,血脉的呼唤和恶劣的客观社会环境让她对欧洲对英国寄予了过多的渴望,但她的继父并无意带着她们母子三人返回英国,因为一个骄傲的殖民者根本无法体会社会变革时期克里奥尔人在西印度群岛的尴尬处境,他也不承认她们在当地会受到骚扰与伤害,更谈不上洞悉克里奥尔人内心真正的渴望。安托瓦内特的姨妈柯拉在丈夫去世后也从英国返回了西印度群岛,年少的安托瓦内特无法和英国建立有效的联系,英国梦潜伏在她的内心深处。
二、结婚后触手可及的英国梦
安托瓦内特和罗彻斯特的婚姻是包办婚姻,这是一桩由双方父亲一手策划并被公认为是一场双方在财产和地位上互补的婚姻,是结婚双方从中皆有利可图的一场交易:安托瓦内特年轻貌美且拥有丰厚的嫁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身份,克里奥尔人是被边缘化的白种人,他们的地位较之正统的英国人的地位相去甚远;罗彻斯特出身于乡绅家庭,他接受过英国的正统教育,是刚大学毕业不久的英国绅士,但他身为家里的次子,继承不了父亲的家产,经济上毫无指望。理想中的婚姻状态是联姻后安托瓦内特获得了身份的认可,成了宗主国的儿媳妇,径而成为名正言顺的英国人,从而轻松地获得他人的认可与肯定,得到内心的安宁与渴望已久的安全感,摆脱一直以来的漂泊与孤苦伶仃感。罗彻斯特可以从这桩婚姻中获取更多的切身利益与好处,他只身一人远渡重洋来到西印度群岛,可谓“空手套白狼”,仅凭自己是英国人的身份就轻易俘获一个漂亮姑娘的心和她那高达三万英镑的嫁妆,一举摆脱一文不名的落魄境地。从这桩婚姻中可以看出,在阶级社会中,再优越的经济条件,再美丽的容颜都比不过一个上等阶级的社会身份,这场交易的天平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有所倾向的。
起初,安托瓦内特心里排斥这桩婚姻,因为她害怕、担心和不安,安托瓦内特对罗彻斯特的第一印象也让她退缩,打起了退堂鼓。“我怕会出什么事。”[2]婚前罗彻斯特的笑也给了她一丝不安,她直言不讳地说:“我不喜欢你笑的那副样子。”但是安托瓦内特并没有因为一时的疑虑而轻易打消多年的念想,她对未来对英国依旧抱着极大的幻想,更何况罗彻斯特承诺给她“安宁、幸福和平安”,这三样正是安托瓦内特一直魂牵梦绕、也是最为匮乏的内在需求。就这样一个急需改变现状却毫无头绪的克里奥尔姑娘未能经得住别人的甜言蜜语与信誓旦旦,她最终点头认可了这桩婚姻,心中充满了对英国、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安托瓦内特是英国人的海外后裔,她与英国的联系与生俱来、千丝万缕,她遵照着英国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有了一位对自己和自己母亲都很照顾的英国继父,她的姨妈曾长期生活在英国,她的朋友也嫁到了英国。她需要更进一步地拉近自己和英国的联系,成为日夜思念的宗主国的成员之一。这个愿望终于通过和英国人通婚的方式得到了解决,这桩婚姻使得安托瓦内特和英国的联系骤然变得密不可分,因为她嫁了一位货真价实的英国人,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位英国太太,至此,安托瓦内特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她的英国梦触手可及,仅一步之遥。
婚后,安托瓦内特也曾对自己的英国梦产生过怀疑,怀疑其真实性却一次次地又落入到自己儿时积聚的对英国的观念与想象中去,她对英国的认识已经到了近乎偏执化与定型化的地步。“英国当真像个梦吗?”她在自我怀疑年少时一直怀揣的英国梦是否会像一场梦或者是像肥皂泡一样转眼即逝。“伦敦这地方有时像个冰冷而黑暗的梦。我要醒过来。”[2]她还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把英国看得太美好,把英国理想化,别把它当成是自己不幸的唯一解药和出口。安托瓦内特也时常向罗彻斯特问起有关英国的情况,她听得很专心,但不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量,而是为了印证自己早已根深蒂固的看法——“她的看法已经定型了。一些浪漫色彩的小说,偶尔听到便牢记不忘的片言只语,一副素描,一幅画,一支歌,一支圆舞曲,某个音乐调子,她的观念就确定了。对英国的观念,对欧洲的观念。我改变不了她的观念,大概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观念吧。她只当成是个误会,是场灾祸,是条走错的路,她那定型的观念决不会改变。”[2]安托瓦内特对英国的偏执与定型不是外因可以左右得了的,她拒绝相信别人对于英国的描述,她生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也许只有亲眼所见所闻才能撼动她沉积已久的、完美的英国印象。
三、婚后桑菲尔德庄园破碎的英国梦
婚后不久罗彻斯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三万英镑的嫁妆,他开始翻脸并冷落安托瓦内特。安托瓦内特找自己的黑人奶妈克里斯托芬倾述,此时的安托瓦内特对英国依然初衷不改,全然不顾奶妈的规劝,认定自己的转机依然在英国,“一旦住到英国去我就会判若两人,遇到的事也两样”[2],在她眼中英国是地图上那抹玫瑰红色,是出口煤炭、钢铁和羊毛的富饶国度,是具化为天鹅、玫瑰和雪的地方,是她朝思暮想的完美之地。
他人对自己及家人的编排与诋毁,丈夫罗彻斯特的出轨,美满婚姻梦想的幻灭,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安托瓦内特心灰意冷,借酒浇愁,她对罗彻斯特掏肝掏肺却丝毫没有换来他的真情,而他却故意用她母亲的名字来称呼她,硬把她往发疯死亡的她母亲的老路上推。安托瓦内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仅仅是罗彻斯特实施报复的第一步,他恨透了西印度群岛,心中充满了仇恨,可谓“恨屋及乌”,他也恨透了安托瓦内特,反复在心中念着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说声死吧,我就死了。说声死吧,我就死给你看。”[2]“我痛恨峰峦、山丘、江河、雨天。我痛恨不管什么颜色的晚霞。我痛恨晚霞的美景、魅力和我无从知晓的秘密。我痛恨晚霞的冷漠和残酷,这原是它美妙之处。我尤其痛恨她。因为她属于魅力和美妙。她留给我的是渴望,我这一生在没找到丢失的东西之前总是这么渴望着、惦念着。”[2]就这样罗彻斯特他私自篡改了他心目中“聪明面孔笨肚肠”女人的姓名,把关于他和她的一切都试图隐藏起来,把她秘密带回了英国的桑菲尔德庄园,就像带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安托瓦内特终于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宗主国,但是回到欧洲的方式与结果却是她怎么也没有想象到的。
安托瓦内特一回到桑菲尔德庄园就被囚禁在三楼的阁楼上,她一开始还幻想通过放弃自己的家产换取自己的自由,“我自愿把全部家产通通都给你,只要你放我走,我今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2],但是罗彻斯特并不现身,她始终不肯相信这就是她思念中的英国,“她们告诉我说我在英国,可我不信她们的话。我们到英国就迷路了……我夜里在房里走来走去的这个纸板屋子不是英国。”[2]安托瓦内特终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阁楼上,只有夜深了当看守喝醉睡着的时候她才可以偷偷拿到钥匙像个幽灵般地游荡在庄园里。
在被囚禁的数年中安托瓦内特仅在一个下午见识了一下真正的英国,“只见青草和橄榄绿的河水,还有附临河水的高树。我想,这就是英国了。如果我能在这里的话,我就能康复了,头脑里的声音就不会再响了。”经过了长年累月的幽禁,安托瓦内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英国梦是多么的可笑与荒诞,罗彻斯特不是带她回英国来调养和休息的,他把她早忘在了脑后,他要让这朵来自西印度的热带花朵在冷飕飕的英国阁楼上静悄悄地自行凋谢,枯萎,直至死亡,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她也终于顿悟到恬静、美丽的英国乡村从来都不属于像她这样的克里奥尔女人,她也始终无法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英国太太,克里奥尔人的身份就像是胎记一般如影随形,一生都会跟随着她,任何想要摆脱这个标签和身份的做法都是徒劳无功与庸人自扰的。残酷的现实逼迫安托瓦内特摒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把握住了绝无仅有的外出时机,用自己脖子上的小金盒换来了一把利刃,她要伺机用刀来发泄自己的愤懑,来报复那些伤害她至深的人,她扎伤了前来探望她的理查,一个把她卷入这场婚姻又撒手不管的哥哥,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安托瓦内特自幼把英国奉为自己的精神家园,她的短暂一生都在围绕着英国展开,她把回归英国当作自己最大的梦想,但是“想象的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英国而是英国的建构,是一种典型的、对宗主国中心世界的迷狂,是某种理想化、现代化的第一世界。英国在此变成了一种神话,根据这种生活,宗主国变成了家,是世界的神圣中心。”[4]魂牵梦绕的英国非但没有给安托瓦内特带来生活的转机,她的生活也并没有像她事先预料的那样往好的方向发展,给她带来新生,反而给她带来了更深的伤害,她没能如愿以偿地过上体面的生活,无法接受先进的诊疗,她像猛兽一般被束之高阁,不仅失去了财产,还彻底失去了自由。至此,安托瓦内特的英国梦支离破碎。
英国梦是生活在西印度群岛的克里奥尔人给自己编织的一个美丽的梦,他们岂知自己在宗主国殖民者的心目中生来就低人一等,他们虽然可以努力提高自己的经济地位,却始终无法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他们是殖民和殖民统治的产物,他们既不同于本土的民族主义者,又不为欧洲宗主国的白人所接受,他们始终要承受自我身份认同和文化归属感的双重折磨,当回归宗主国的梦想照进现实又那么的不堪一击,这分明是一条死胡同,而做梦的人却浑然不知。柯拉姨妈是英国梦注定失败的另一个注脚,她嫁给了英国殖民者却在丈夫去世后回到了西印度群岛,因为英国没有克里奥尔人的立足之地。
安托瓦内特把英国当成是解救自己的唯一一条道路,实现自我的英国化、重返英国一直是在艰难岁月里支撑着她的不变的信念,她盲目地相信在英国她会有一个明媚的春天等着她,一切都会重头来过,因此最终她无法承受自幼以来就一直怀有的英国梦的幻灭,无法忍受阴冷的英国阁楼上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开始怀念起四季如夏的西印度群岛的生活,她想起了给自己无数帮助的奶妈克里斯托芬,看见了儿时伙伴蒂亚在招手,同时也恼怒地听见了罗彻斯特又在用自己妈妈的名字呼喊她,回不到过去又看不见未来的安托瓦内特选择在熊熊大火中了结残生。安托瓦内特的遭遇令人同情,她的坎坷之路却是早已注定,怀揣英国梦的安托瓦内特跌跌撞撞并为此丧失了一切,她这一路走来就是像是一场梦,一场她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
注释及参考文献:
①克里奥尔人这个名称在不同时期、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含义,常用来泛指所有属于加勒比文化的人民,不论其阶级,也不论其祖先是欧洲人、非洲人、亚洲人,还是印第安人。在本文中克里奥尔人这个名称指的是在西印度群岛出生的欧洲白人后裔。
[1]王春梅.安托瓦内特身份解读[J].鸡西大学学报,2015(10).
[2]简·里斯.藻海无边[M].陈良廷,刘文澜,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
[3]朱峰.破碎的家园梦想:《藻海无边》中安托瓦内特的流浪[J].外语研究,2014(1):107-111.
[4]石海军.后殖民:英印文学之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AReview of Antoinette's British Dream
WANG Chun-mei
(Faculty of Foreign Languages,Huaiy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uai'an,Jingsu 223001)
Antoinette has a yearning for the hometown of her antecedents since she was an offspring of the overseas European settlers.British dream is on her mind all the time:she dreams of England,marries a young Briton and returns to the England eventually.To Antoinette,British dream is a nightmare that she cannot wake up from.
Antoinette;British dream;literatur ereview
I561.074
A
1673-1883(2015)04-0081-04
(责任编辑:董应龙)
2015-10-09
王春梅(1977-),女,江苏淮安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教学与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