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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发疯"与孔乙已的"断腿"

2015-02-27许存颖

新教育时代电子杂志(教师版) 2015年19期
关键词:举人范进科举制度

许存颖

(吉林省白城市第十四中学 吉林白城 137000)

范进的"发疯"与孔乙已的"断腿"

许存颖

(吉林省白城市第十四中学 吉林白城 137000)

前言:

《范进中举》与《孔乙已》是古今文学大师吴敬梓和鲁迅传于后世的不朽之作,都有其非凡的审美鉴赏价值。

在封建社会,读书人一旦中举,就会平步青云。科举制度使读书人如痴如狂的追求功名利禄,它成了读书人猎取功名富贵的唯一手段,八股文自然成了文章的正宗。范进从二十岁起屡试不弟,苦苦挣扎,直至垂老,终于中举,竟然喜欢得疯了。孔乙已这个被封建科举制度拒之门外的“童生”把青春浪费在一年又一年的考场搏斗上,可是直到胡子花白,还是“连半个秀才还没捞到”,反而染上了“好喝懒做”轻视劳动的坏习惯。现实中自欺自慰,自傲自足,最后因假途灭偷窃被打断腿,到处碰壁,饱尝艰辛。范进的“发疯”和孔乙已的“断腿”都是封建制度造成的,然而两篇文章却从不同角度暴露了科举制度的弊病:这种制度一面造成一批爬在人民头上的老爷,一面造成一大批对社会毫无价值的废物。

一、科举制度使读书人只知经书八股,扭曲本性

中举的喜报是范进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这意味着他从此将身价百倍,享受富贵荣华,几十年来的苦水闷气一吐而光。侥幸的成功,强烈地刺激了他的神经,唤醒了他最初的现实希望,但这并没有唤醒他的人性。恰恰相反,下意识的痛苦一解脱,他就失掉了全部精神,竟至旁若无人,欣喜若狂。“就往门外飞跑”,他完全失常变态了,“一脚踹在泥塘,挣起来,头发都跌散了”,他的疯态丑不堪言。几十年来的贫贱、屈辱从此结束,梦寐以求的功名已经成真,政治、经济、社会地位就要改变,他怎能不喜?欢喜是无法用理智控制的,感情的冲动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几十年倾慕的功名一朝到手,他怎能不疯?

孔乙已则是个被封建统治者剥夺得一无所有的赤贫。在一生中,他承受了人间的不幸和灾难。在他惊人的麻木心灵里蕴蓄了多少人生的痛苦和辛酸,他已沦落到“短衣帮”的行列,却仍要摆出与读书人的架子,不肯脱掉那件又破又旧、十多年未洗未补的长衫,仍然保持特殊的身份,满口“之乎者也”“诗坛子云”,在某种程度上,有点阿Q相。这是个精神悲剧,他是封建科举制度奴役下的一个可怜的牺牲品,是病态社会的一个畸形产儿,黑暗王国里被侮辱、被践踏的卑微的小人物,沦落在社会最底层,但对仕途的梦想并没有完全幻灭,他用封建文化、科举制度的“道德文明”来骗自己,盲目地挣扎了一辈子,被别人践踏,也自我践踏了一辈子。最后,他不仅满身伤痕,而且在大庭广众之前、众目瞪瞪之下,腿也被打折了,麻木地用手走进了坟墓。然而封建的思想意识和封建的科举制度毒害他、麻醉他,他至死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幸!

范进之所以高兴得发疯就在于他侥幸考中了;孔乙已之所以要去偷而被丁举人打断了腿,最后穷困中死去,也就在于他是考场上的失败者。成功与失败扭曲了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命运仅仅是形式问题,本质是一致的,那就是悲剧!无论他们或是在福禄中生,或者在困顿中死,都没能逃出悲剧命运,因为这是社会的悲剧。两位作家选取不同角度揭示悲剧的实质。

二、科举制度使落弟者贫困潦倒,使及弟者飞黄腾达

这种制度毒化了整个社会,扭曲了一些人的灵魂。范进在笑声中挤进仕途,余生享受荣华富贵。孔乙已在笑声中用“手”慢慢地走向坟墓。他们的周围生活着一群畸形的灵魂。范进的众乡邻及胡屠户对疯劲十足的范进趋炎附势;而咸亨酒店的看客麻木得惊人,他们的“哄笑”犹如“炎黄子孙看枪毙中国人的”欢呼“,这”哄笑“和”欢呼“同样刺耳。

范进中举之前,境遇相当可怜,作者虽对他有一定讽刺,但主要是同情他,他大半生饥寒交迫,邻里没有一个人肯周济他。他地位卑微,受人歧视,岳父可以任意辱骂他,他失去了人的尊严。他中了秀才,社会地位有所改变,可是胡屠户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粗野,,傲慢地臭骂他,训斥他。他总是习惯地“唯唯连声”逆来顺受,甘忍屈辱。举人老爷也不曾屈尊到他的寒舍。然而当他中了举人,惊喜得发疯时,“当上众邻居有拿鸡蛋来的,有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也有捉两只鸡来的。”对于一个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举人”,人们却也攀拢附会。胡屠户对范进态度的转变更让人啼笑皆非:送来“七八斤肉,四五千钱”,称范进“老爷”,当众夸他“才学又高,品貌又好”,“是天上的星宿”,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面对“散着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着掌……”的范进,虽然一个嘴巴打将过去,心里却是怕的,那“手早颤起来”。作者将这些人物的丑态刻画得穷形尽相,在更大范围揭示腐朽的科举制度对各色人的毒害,可见人们追求功名利禄的心理,像温疫一样弥漫着。可是一旦取得功名,又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更深刻地提示了当时乌烟瘴气的社会的痼疾之所在。

三、科举制度致使社会对两种读书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范进发疯”所产生的喜剧效果,主要集中几次“笑”中,这“笑”是短暂的,而咸亨酒店的人对孔乙已的嘲笑却是漫长的,贯穿了他的一生,笑他的伤疤,笑他的偷窃,笑他的挨打,这种笑是残酷的。当他最后一次到咸亨酒店时,他的腿断了。孔乙已梦想着成为举人,然而打折了他的腿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士族出身的丁举人。他到柜台前,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他比别人矮半截,掌柜的依然取笑他,咸亨酒店的看客仍旧戏弄他,他众人的笑声中走出场,在笑声中演出了自己的悲剧,又在笑声中离开了人生舞台。面对他的悲剧,人们却无动于衷,无丝毫怜悯之情,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这些因取笑孔乙已而感到”快活“的人大部分也是封建统治阶级愚民政策的受害者,然而他们却不自觉,去伤害倍受凌辱的弱者孔乙已,尤其在孔乙已断腿之后。在这冷酷无情的制度和人与人的关系中,孔乙已的悲剧命运成为必然。

两位作家从不同角度针砭时弊,力透纸背。鲁迅在批判专制制度下奴性时说:“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在他们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玩赏,做慰安。”这种拿同胞的苦做玩赏的奴才性,是专制的结果,是一个民族值得痛心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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