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残忍将军爱家教

沈淦

年羹尧权倾朝野时，文武官员无不对他拱手听命，但他对家教却敬爱有加。在请沈举人到府中教导小儿子的当天，年羹尧亲自在中堂迎接，又设了专席，命令小儿子穿戴得整整齐齐，出来行拜师之礼。

年羹尧喜好古玩，禹鼎汤盘等珍贵文物每有所得，必与沈举人共同鉴赏。沈举人若对某物称赞一句，年羹尧立刻就会送给他，即使是花了上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也毫不吝惜。

除此外，年羹尧对沈举人有求必应。一次，沈举人家中因事要用钱，想预支一些工资。年府的一个老苍头说：“先生需要多少银子，可以写封信，我来呈交大将军。”沈举人就写了张便条，说需要数十两银子。不多时，老苍头告诉他，年羹尧已经将银子寄到他家了。

不久，年羹尧奉旨西征，来向沈举人辞行，并将小儿子托付给他，说小儿子如有不服管教之处，他可严加督责，不必有所顾忌。

三年后，年羹尧平定叛乱回京。一天，沈举人散步时，忽听痛哭哀号之声，就问身边的小童是怎么回事。小童道：“大将军凯旋后，在大厅考校功过，以定赏罚，这是被罚者的声音。”沈举人好奇心大起，便让小童带他前去窥视。只见年羹尧坐在中堂，两边坐着的考校官员拿着簿籍在计算众将士的功过。过失多的，年羹尧就命护卫推出门外，直接砍头。沈举人被吓得胆战心惊，不小心撞上门屏，一头栽倒在地。年羹尧听到响动，退至厅后，看见沈举人卧倒在地，连忙将其扶进卧室，并取来安神丸，让他服下。待沈举人缓过神来，年羹尧问是谁告诉他的，沈举人怕照实说了，那小童性命难保，灵机一动，说：“我听公子说的，”

哪知没过多久，一个丫鬟跑来禀告：“公子不知什么事冒犯了先生，大将军剥光了他的衣服，正在用鞭子拼命地抽打。”沈举人大惊，连忙让老苍头去把公子驮了过来，但见公子遍体鳞伤，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因害怕年羹尧余怒未消，沈举人又让老苍头将公子的被褥搬过来，与自己同榻而卧。

一个多月后，沈举人提出要回乡探望父母。年羹尧选了个好日子，大摆筵宴，为他饯行；又欲亲自相送，沈举人坚决推辭，年羹尧便命令小儿子代为相送。起程那天，一路护送的随从有数十人之多。由旱路入水路时，则换成了十来艘大船。沈举人不解，老苍头呈上一份单子。沈举人一数，凡是这几年他使用过的器物全部运载而来。老苍头说：“大将军生怕先生思念旧物，因此将这些全赠送给先生了。”

到了家门前，沈举人家原来的宅院已不知去向，但见高门巨宅，气势宏伟。沈举人跨进大门，门前已有一群仆役恭敬迎接；进去后则见父母都身着华服。沈举人忙问缘由，其父母说：“某年，省中的布政使大人来了，说是奉年大将军的命令，来替我们家改建新宅。之后，送来许多奴仆婢女，良田质库以及各种器具。”

不一会儿，老苍头献上一只铁匣，说：“这里面都是簿籍田契，是大将军替先生置办的家产。”沈举人一一计点，竟有百万家财，足够他后半生用的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