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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默与兰利》的伦理内涵及伦理批判

2015-02-26杨茜

学术交流 2015年12期

《霍默与兰利》的伦理内涵及伦理批判

杨茜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 成都 610064)

[摘要]美国作家多克托罗2009年创作的小说《霍默与兰利》以纽约著名城市隐士霍默·科利尔和兰利·科利尔兄弟的故事为蓝本,不仅表现了20世纪大半时间的美国历史,而且具有丰富的伦理蕴含。小说对兄弟间的伦理关系给予了充分的描写与最高的褒扬,契合于黑格尔对于家庭伦理关系的观点,并展现了个体道德的美善,主要体现在兄弟俩和一个移民女孩身上。《霍默与兰利》还反映了许多社会伦理问题,表达坚持正义的伦理情感,显示出作家高尚的人文主义情怀。

[关键词]E. L. 多克托罗;《霍默与兰利》;家庭伦理;社会伦理

[中图分类号]I712.74[文献标志码]A

[收稿日期]2015-08-28

[作者简介]董爱丽(1977-),女,黑龙江哈尔滨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从事社会语言学研究。

1947年4月9日,《纽约时报》头版头条报道了一则新闻,警方找到了公众关注的兰利·科利尔的尸体,当时为了给瘫痪的哥哥霍默送饭,兰利不小心跌入自己为防止入侵者而布下的陷阱,被家中囤积的杂物砸死并掩盖,这已是公众发现饥饿致死的霍默好几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警方还从其迷宫般的宅中清理出一百多吨杂物,包括堆积如山的报纸、收音机、25000本书、14架钢琴等。这就是美国当时著名的科利尔兄弟——霍默·科利尔(1881—1947)与兰利·科利尔(1885—1947)的最终命运。科利尔兄弟的故事不仅被时人目为都市传奇,也成为许多作家的创作素材。1954年玛西娅·达文波特的畅销书《我兄弟的监护人》,斯蒂芬·金在1975年写就的吸血鬼小说(vampire novel)《塞勒姆的命运》, 2003年弗朗茨·利兹的《幽灵似的人》等作品中,均可看见科利尔兄弟的影子。

美国当代著名作家E. L. 多克托罗(Edgar Lawrence Doctorow, 1931—2015)2009年创作的小说《霍默与兰利》(Homer & Langley)亦以科利尔兄弟的故事为蓝本,由目盲的霍默用第一人称讲述,主要叙述兄弟俩成年以后的生活。多克托罗没有像一些作家那样把科利尔兄弟看作脑子有病或简单的怪人,并且为更好地表达作品主旨,他把兄弟俩的身份作了互换,让弟弟兰利成为哥哥。真实的兰利并未曾参加一战且是精神错乱的①,多克托罗则把兰利精神举止异常的原因写成是因他参加一战、在西线战场中了毒气所致。多克托罗还把霍默目盲的时间提前,让科利尔兄弟活到了20世纪80年代(书中讲述的在中美洲萨尔瓦多有四名美国修女被杀的新闻发生在1980年②)。《霍默与兰利》锁定纽约隐士科利尔兄弟,让他们见证了从镀金时代至20世纪80年代的美国历史,并描述他们的思想及生活方式。

一、《霍默与兰利》中的家庭伦理

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把家庭看作自然的、直接的伦理实体,家庭伦理关系包括丈夫与妻子、父母与子女、兄弟与姐妹这三种关系。在《霍默与兰利》中,多克托罗对科利尔夫妻关系、夫妻与两个儿子的关系、兄弟俩的关系进行了叙写,特别描绘了兄弟间的手足情深。

《霍默与兰利》中兄弟俩的父亲是著名的妇科医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衬衫领带和西服套装,母亲常身着那个时代女性常穿的盖过脚踝的长裙,当时的美国女性没有选举权,但母亲并不以为意。父母每年都要出国旅行一个月。兰利认为父母的婚姻是天堂制造的,并且合乎《圣经》的规范。父母那一代人穿着正式、讲究礼仪,与之相对应,科利尔家的装饰风格“是对维多利亚晚期设计风格的致敬,这种风格同现代风潮格格不入”[1]4。这种风格让霍默觉得舒适、扎实、可靠。这些描述反映出科利尔夫妇之间平等、互相敬爱的关系,也反映了作家对过去美好事物的一种怀恋情绪。

也许是为了替兄弟间深厚的手足之情作铺垫,小说中没有太多对亲子关系的描述,何况有时这种关系还显得淡薄。霍默不到20岁便失明,不久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又夺走了他们的父母。霍默说:“直到今天我还是不要去想他们的死。说真的,自从我失明以来他们对我怀有的无论什么感情都有点转淡,就好像他们的某项投资没赚回来于是要靠减少投入来降低损失。”[1]17当时去了一战欧洲战场的兰利还未归来,并且传来了兰利失踪的消息,但霍默却深信哥哥不可能抛弃自己,结果兰利虽然在战场上中了毒气,但也正如霍默意料地活着回家了。

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对三种家庭伦理关系作了论述。概言之,他认为夫妻之间总是“互相欲求”。至于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虽然父母对子女慈爱,子女对父母孝敬,但这种关系以年龄的不等为特征,并深受情感因素之影响,并说:“上述两种关系(指夫妻关系和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双方总是互相过渡,总是不相平衡的。——但兄弟与姐妹之间的关系,则是一种彼此毫无混淆的关系。他们同出于一个血缘,而这同一血缘在他们双方却达到了安静和平衡。”[2]言下之意:夫妻关系、亲子关系中都不能发现纯粹的和最高层次的爱,这种爱只存在于兄弟姐妹关系中。而多克托罗无疑也在《霍默与兰利》中对兄弟伦理关系作了最充分的描写、给予了最多褒扬。手足之情是贯穿《霍默与兰利》的主题。无论是父母健在与否,无论自己的健康状况如何,兰利始终都不曾间断对弟弟的关爱,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霍默在小说开篇不久就告诉读者:“是我的哥哥,而不是我的父母,在我无法自己阅读的时候规律性地读书给我听。”[1]15也就是说,哥哥兰利比父母对弟弟更为关心,他为弟弟读当时流行的书籍,报纸上的新闻,还有诗集。父母去世后,兰利更是担当起照顾弟弟的全部职责。他为霍默买来自动钢琴,以便弟弟能学习新的钢琴曲目。为了方便霍默的写作,他为弟弟寻找到一台配有盲文字键的打印机。兰利还总能把弟弟从黑暗的情绪中拯救出来。霍默在生命中的最后阶段听力下降直至消失,为了能和弟弟交流,兰利还设计了一系列的信号。霍默对于哥哥也报之以全部的理解与支持。兰利提出了一个“替代品理论”,认为生活中的一切都会被替代,霍默理解兰利所说的这个理论其实是他在生活中体味到的悲伤或者说绝望。兰利收集每天出版的报纸,只为创造出一张所有人都需要的,可以永远阅读、准确叙述任何一天生活的终极报纸,霍默虽在心里质疑这项报纸工程,但从不表示反对。有段时间,兰利为了治愈弟弟的眼盲症,早餐给弟弟吃蒙古花生以及碾成粉的这种或那种叶子,并让弟弟用触觉欣赏艺术品,练习儿童的手指画。后来还让弟弟吃很多橙子,喝橙汁、橙子甘露酒。霍默虽然觉得没什么效果,但为了不伤哥哥的心,他配合着这荒唐的食谱疗法和艺术欣赏课。

欧美文学中不乏刻画亲情的作品,如《高老头》叙写了被两个女儿榨干并抛弃的高老头那令人潸然泪下的父爱,《宠儿》渲染了因绝望而变异的母爱,《当我弥留之际》表现了矛盾冲突的兄弟关系……但《霍默与兰利》却独树一帜地描述了生于繁华而终于沦落的一对亲兄弟间平凡而深厚的手足之情,这种感情不因岁月流逝而变迁,不因处境困窘而改变。霍默与兰利互相理解、彼此关爱,在失去了父母、亲友寡少的世界上,科利尔兄弟相互扶持走到了生命的最后。

二、《霍默与兰利》中的个体道德

“在规范伦理学的立场上,从主体实践的角度来看,整个伦理学研究领域可以分为两个组成部分:一是关于个体的,这就是个体道德;一是关于社会的,这就是社会伦理。”[3]5《霍默与兰利》充分展现了个体人格的真善美,表现在兄弟俩和霍默的钢琴学生(后来成为修女)甚至有的黑帮人物的身上。

在无声电影时代,目盲的霍默一度找到了一份为默片弹奏配乐的工作,兰利请了个教区学校毕业的女学生来替霍默提示银幕上的场景,霍默便根据剧情即兴弹奏乐曲。这位美丽的少女玛丽来自一个贫困不幸的移民家庭。由于女孩与兄弟俩及女仆相处融洽,她还搬到科利尔家住了一阵。两兄弟都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她,但他们对这位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霍默曾描述自己拼命克制对这个女孩的感情:

有一次我假装没有听清玛丽的话。我左手还在弹着琴,右手则离开琴键抓住她娇弱的肩膀贴住我直到她的脸离我近在咫尺她的唇划过我的耳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克制住自己不去抱她。我几乎要被我的不检点逼疯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给她买了个冰激凌作为我的赎罪。她是个勇敢但受过伤的孩子,在法律上是个孤儿。我们对她有监护责任,而且永远都是这样。[4]46

有声电影出现后,霍默失去了这份工作,两兄弟却又商议决定资助玛丽让玛丽离开他们去读书。出于对二战时期德国及东欧犹太人遭遇的同情,兰利接待上门请求捐款的犹太教徒和犹太人一战老兵,甚至还写了一张支票给他们,而其时两兄弟的经济状况已经不佳,兰利还经常病态地节俭,家中的厨娘离开他们去寻亲时兰利硬塞了点路费给她,他们还曾让五个嬉皮士在家中居住了一个月……霍默的钢琴学生玛丽后来成为修道会的修女,同时也是传教士,她和其他修女分布在全世界最悲惨穷困的人当中照顾他们,尽可能给他们粮食、药品以及精神上的安慰,还帮当地人建小学校。玛丽最后与三个修女到达了中美洲一个内战肆虐的小国家的一个村庄,那里只剩下老人、女人和孩子了,四位修女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些不幸的人,结果被暴乱分子全部枪杀,死前均遭到强奸。

读者看到美丽虔诚的玛丽一生多舛的命运,未免会深感现实的残酷。1980年中美洲萨尔瓦多确实发生了四名美国修女被杀的事件,多克托罗是善于将历史与现实完美结合的作家,他将玛丽的最终命运置放于这真实、悲惨的事件中,不给人任何道德安慰,也表明作家直视生活中无情一面的勇气,令人领略到他笔调冷峻的现实主义色彩。作家用上述人物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道德思想和理想。多克托罗首先是一个人道主义者,他主要通过霍默和兰利两兄弟对他人无私的帮助来赞美作为社会成员的个体的心性修养和人格的美善。但多克托罗还是一个神学上的怀疑论者,他曾说:“人类道德的进步来自世俗机构而非宗教机构。民主的概念以及伴之而来的自由就是一个大进步。”[4]95“对于世俗的痼疾如贫穷和权利被剥夺并没有宗教疗法,只有世俗的疗法。”[4]96多克托罗在他的许多小说如《上帝之城》《大进军》中都表示了对宗教的怀疑,认为上帝对人们的苦难毫无反应或反应迟钝。科利尔兄弟曾经在与玛丽分离30多年后接到了她的第一封来信,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她杳无音讯,主要原因是玛丽一直沉浸在其巨大的宗教热情中,并相信自己是在从事主的工作——正在做着上帝该做的事。多克托罗为玛丽安排了最终的悲惨命运,让兄弟俩为玛丽的死黯然神伤,也表明作家对宗教及其力量的认识和观点。

三、《霍默与兰利》中的社会伦理

“社会伦理所关注的是社会的政治理想、价值目标及其程序的合理性,是社会结构、社会制度、社会关系的正当性与公正性。”[3]6《霍默与兰利》也反映了许多社会伦理问题,表达坚持正义的伦理情感,主要通过兰利的遭遇和行动彰显出来。多克托罗以此表达了对社会伦理的批判,显示出作家高尚的人文主义情怀。

1.对政府随意参战的抨击。1917年,美国为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捞取好处决定参战。哥伦比亚大学的毕业生兰利也因此必须上前线,他质疑、反对战争,曾对一名军官说:为什么我要杀死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因为这个独特的见解,他险些上了军事法庭,并在每天晚上都被派去巡逻(其实是上级变相地要置他于死地),也因此中了毒气(当时的士兵没有配备防毒面罩)。虽然捡了一条命归家,但曾经清亮的嗓音变得含混且不停地咳嗽,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他曾向弟弟描述自己的战场经历,士兵的“双脚总是湿着。天太冷了,根本没法脱掉鞋子,战壕里都结了冰,冰水和冰。你的脚成了战壕的一部分。又肿又紫”[1]24,还有肆意咬啮尸体的老鼠,总是发生在拂晓前的攻击……

兰利在部队正式解散、签发退伍文件之前就离开了队伍,因此宪兵便找上他的家门,让兰利遭受了好几年“法律的责难”,也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兰利绝对不可能像个战争英雄那样活着——虽然他未曾逃离硝烟弥漫、九死一生的战场,因为没按部就班地离开军队,他其实被官方视为逃兵。兰利未守规则,于是规则的制定者便要找他的麻烦让他付出代价。这也为兰利之后遗世独立变成都市隐士的原因提供了一个解释。小说还写道:“兰利长久以来一直把他战后的痛苦转化成一种反传统世俗的精神生活。”[4]87也就是说,战争还给兰利留下终生的精神创伤。而这些描述表明的无疑是作家对政府滥用国家权力随意参战、长官意志等的抨击。《霍默与兰利》不是战争小说,因此也没有太多渲染战争对于兰利的戕害、对于科利尔家庭的影响,但读者无疑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美国政府决定参加一战对兰利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损害,给作为个体的国民及其家庭带来的后果。

在2006年出版的随笔集《创造灵魂的人》中,多克托罗也对当时的美国总统发动伊拉克战争作出了尖锐的批评,他说:“现任的总统(乔治·沃克·布什)对联合国没有信心,想要独自行动,就孤军奋战开到了战场上。他标榜自己是位出类拔萃的‘不屈不挠的个人主义者’。”[5]94并且说布什的这种行为是“玩世不恭的对于我们的国家身份的滥用”[5]94,言论大胆直率,正气凛然。

2.对国家机器的批判。我们知道,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专政机关都是政府设置的国家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霍默与兰利》描述的一些事件中,读者也分明可见作家对损害人民的国家机器进行的批判,主要表现为对警察和法庭罪恶的批判。

在大萧条时期,兄弟俩决定每周在家举办一次两小时的下午茶舞会,他们只接受成对的规矩舞客,对于每对来宾只收一美元的入场费,并且提供饼干和茶。这微利的舞会刚开始时运营得井井有条,但由于某份晚报的不当宣扬使舞客激增无法接待,并导致邻居抱怨投诉,最后还来了一位警官。警官先用正式的语气宣布在第五大道的民居中经营盈利性事业是违法的,“接着他那嘶哑的嗓音转软了:但鉴于你们都是体面人,他说,我倾向于忽略这一事件,条件是你们将慷慨地捐赠,这么说吧,每周收入的百分之十五给警察慈善联盟”[4]77,并要留下一个账号,说捐赠的底价是十美元。兰利知道这个所谓的警察慈善联盟纯属杜撰,他对那位警官说科利尔兄弟不会屈服于警察部门的敲诈,如果说这里有谁在干违法的勾当,那就是这位警官。结果一两个星期后,许多纽约警察突袭了他们的舞会,砸坏了椅子、玻璃、唱机等,霍默等人也受到了人身攻击……

小说中披露的官方野蛮行径还表现在美国强行遣送所谓的外国激进分子回国时,警察咒骂遣返人员并使用他们的警棍。珍珠港事件后,草木皆兵的美国政府派联邦探员来到科利尔家,不由分说地拘捕了第二代日裔美国人星山夫妇,这对夫妇从来不曾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并且兰利接下来又从报纸上得知成千上万的日裔美国人被拘留在集中营里……多克托罗就是这样不惮于揭露国家机器的腐朽和描写社会的阴暗面,即便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1986年多克托罗曾在文章中批评当时总统里根的施政方案,显露出多克托罗这名左翼知识分子的政治观点,还有他悲天悯人的人文主义情怀。

小说还描写了兄弟俩与银行及法庭的对抗。兰利是个坚持正义、洞悉现实,带有“辛辣的机智”的反主流人物。他虽远离人群,却深谙法律,也因此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和家人。在两兄弟因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封锁了家中的门窗,在家中囤积物品,不用自来水、电、电话等)而逐渐为世人所知,变得“臭名昭著”后,得到科利尔家房子抵押贷款权的银行因他们没按时还款,就派了一个由法庭执行官陪着的银行家,挥舞着传票,傲慢地宣布他们将被驱逐出屋的“命运”。霍默描述自己平时行事风格激动的哥哥此时却冷静地回屋拿了一本法律书来:“啊,对,他说,那么好吧,我接受你们的传唤——给我吧——我们法庭见——让我看——据我对这类事的理解,听审会应该在六到八周后召开。”[4]206自大的银行家立刻变得“多少有点惊慌失措”,因为他没有预计到行为怪癖的两兄弟居然懂得法律知识,何况如果真正开庭,银行就得请律师,更不必说那无尽的拖延,于是他只得改变口气请求兰利付清欠款。法庭执行官本来是帮银行来恐吓兄弟俩的,结果也未能发声。 兰利还分析了一下即使法庭判银行胜诉的情况,告诉对方至少半年后兄弟俩才有必要决定付款与否,然后彬彬有礼地请这两个恫吓者从自己的家门口滚出去。这出闹剧由于兰利以自己的法律知识从容应对,显得像一出令人忍俊不禁的情景喜剧,别忘了历史上真实的科利尔兄弟中的霍默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律师,多克托罗据此合理想象、构筑故事情节,让读者感受到被社会排挤到边缘并目为怪人的兄弟俩的智慧。

多克托罗一直是位关注美国历史和政治的作家,同时也坚决捍卫社会公正,许多学者还有他自己也声称,他是一个人文主义者。在接受中国学者陈俊松采访时,多克托罗畅言了他对人文主义的看法,他说:人文主义指的是道德、伦理问题无需依靠对一个超自然的中介的信仰。[6]

由此可见这位著名美国犹太作家对伦理、道德问题的重视和坚持社会正义的伦理精神以及他的情怀。多克托罗认为人类若想取得伦理道德的进步,只能依靠自己。《霍默与兰利》在某种意义上比较完美地展现和诠释了多克托罗的伦理道德观念。

[参考文献]

[1][美]多克托罗 E L. 纽约兄弟[M].徐振锋,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2][德]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下)[M].贺麟,王玖兴,译.北京市:商务印书馆,2009:16.

[3]宋希仁. 社会伦理学 [M]. 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7.

[4]Doctorow E L. Reporting the Universe[M].Massachusett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3.

[5][美]E. L. 多克特罗. 创造灵魂的人[M]. 郭英剑,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

[6]陈俊松. 栖居于历史的含混处—— E. L. 多克特罗访谈录 [J]. 外国文学,2009,(4):86-91.

〔责任编辑:曹金钟孙琦〕

①Bamgbose《论语言规范》,1987年国际语言学家大会论文。译文收录于戴昭铭《规范语言学探索》(增补本),上海三联书店,2003年版,229-2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