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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与《共产党》月刊六“短言”*

2015-02-25张闯

学术研究 2015年5期
关键词:李达月刊共产党

张闯

李达与《共产党》月刊六“短言”*

张闯

在中国共产党的创立过程中,李达担任机关刊物 《共产党》月刊的主编,为这份刊物的创办、管理和发行费尽心血。 《共产党》月刊每期的 “短言”体现了这一时期李达思考社会主义理论和共产主义运动的成果。不仅如此,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研究与政治宣传紧密结合在一起,是李达作为理论家和革命家的鲜明特点。

李达 马克思主义 《共产党》 理论研究 政治宣传

李达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是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先驱。在中国共产党创立的过程中,李达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不仅广泛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批判了形形色色的错误思潮,还组织、参与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并且担任了党的第一份机关刊物 《共产党》月刊的主编,主持了党的出版机构——人民出版社的工作。 《共产党》月刊虽然只出版了6期,但是传播广泛,影响深远。特别是每期卷首的 “短言”,观点鲜明,简洁有力,明白无误地向世人宣告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主张。尽管这6篇 “短言”均未署名,但是,“短言”的内容和观点至少能够代表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的心声,尤其是体现了主编李达的思想。因此,详细考察 《共产党》月刊的6篇 “短言”,有助于深入了解李达这一时期的思想及其意义。

一、李达与 《共产党》月刊

1920年夏,李达抱着 “回国寻找同志干革命”的念头从日本回国。他与陈独秀、李汉俊等人参与筹备共产党。8月,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并决定创办一份理论刊物,由李达担任主编。是年11月7日,在俄国十月革命胜利3周年的日子,这份名为 “共产党”的月刊正式创立。 《共产党》月刊先后出版6期,有力地宣传了共产党的理论知识,介绍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国内工人运动的进展,推动了全国各地共产主义者的建党工作。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份树起 “共产党”旗号的刊物,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和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作为主编的李达,在创办、编辑和管理 《共产党》月刊的过程中功不可没。

《共产党》月刊创立之时,正是反动势力猖獗的时期。作为一份宣传共产主义的理论刊物,《共产党》月刊面临种种困难。无论是筹集经费、组织稿件,还是印刷发行,无一不牵动着主编李达的心。

起初,月刊的经费主要来自俄国共产党 (布)远东局代表魏金斯基。魏金斯基回国后,经费严重短缺,再加上法租界巡捕的阻挠,《共产党》月刊第2期出版后一度中止。李达不得不想方设法,开源节流。一方面,他与在商务印书馆当编辑的沈雁冰商量,向商务印书馆提供稿件,以所得稿酬充当党的经费,他自己也担任商务印书馆的编辑,以赚钱补贴党的刊物;另一方面,他把编辑部放在自己家里,先是在上海老渔阳里2号,后搬至辅德里625号,甚至一个人负担起从写稿、校对到发行的全部工作。

在组织稿件方面,李达更是殚精竭虑。他通过各种途径建立了相对稳定的作者群,发动李汉俊、施存统、袁振英、周佛海、沈雁冰、沈泽明等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翻译、撰写稿件。在组稿过程中,李达将每期刊物的篇章大致分为三部分,分别是 “短言”、马克思主义理论文章,以及篇末的 “世界消息”和“国内消息”。其中,“世界消息”主要介绍各国共产党、工人运动和学生运动的最新动态,马克思主义理论文章既有译文,又有中国马克思主义者所撰写的篇章,主要都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阐发,对第三国际情况的介绍,以及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实际问题的探讨。据统计,6期 《共产党》月刊一共刊登了6篇 《短言》,21篇著述文章,25篇译著,64则世界消息和13则国内消息。其中,李达以笔名发表了3篇文章:《第三国际党 (即国际共产党)大会的缘起》 《社会革命底商榷》 《无政府主义之解剖》,还撰写了 《共产党》月刊第3期的32则 “世界消息”。虽然李达翻译、撰写的文章在 《共产党》月刊全部文章中所占的比例不高,[1]但是,他的理论文章如 《社会革命底商榷》 《无政府主义之解剖》等,有力地批判了当时流行的鼓吹资本主义、反对社会主义革命的谬论,辨析了马克思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异同,因而为建党工作扫清了思想理论上的障碍。不仅如此,根据日本学者石川祯浩的考证,受魏金斯基的影响,英美两国出版的社会主义报刊和书籍在1920年左右被迅速地翻译介绍到中国,陆续发表于 《新青年》和 《共产党》月刊。中国早期共产主义者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俄国革命及其理论,以及世界共产主义运动。颇有意思的是,《共产党》月刊完全模仿英国 《共产党》的封面装帧和杂志式样,将作为卷首语的 “短言”排在封面页,而这并非当时中国杂志的通行做法。[2]

在印刷发行方面,由于 《共产党》月刊之类的进步刊物受到北洋军阀警察的查禁,其印刷地点不得不一度从上海转往政治氛围相对宽松的广州,其中一期甚至是在法租界里印刷的。为了将印刷成册的《共产党》月刊分送到各地共产主义小组,李达采取了赠送与寄送的方式。一是将 《共产党》月刊随《新青年》赠送,以扩大刊物的发行范围;二是寄送给上海以外的共产主义小组成员,再由他们散发给其他人。例如,在长沙,毛泽东就曾经向进步学生散发过 《共产党》月刊。[3]

正是在李达的领导下,短短两年时间,《共产党》月刊从无到有,发行到全国各地,最高发行量达5000份。在北京、武汉和长沙,各地的共产主义小组和进步团体都把它列为推荐读物。在建党初期,《共产党》月刊无疑充当了传播马克思主义、促进共产主义运动发展的急先锋。也正是由于李达在编辑、出版和发行 《共产党》月刊过程中卓有成效的工作,使得人们很容易就将 《共产党》月刊6篇 “短言”视为他的作品。如果说在1980年出版的 《李达文集》第1卷中,编辑组还是很谨慎地将这6篇 “短言”作为附录收入,那么,新世纪以来的众多研究成果表明,大多数学者都主张李达就是这些未署名文章的执笔者。[4]这也启发我们根据这6篇短小精悍的 “短言”来阐发这一时期李达的思想及其意义。

二、《共产党》月刊六 “短言”解读

从时间上看,《共产党》月刊前5期出版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分别为1920年11月7日、12月7日,1921年4月7日、5月7日、6月7日。经学者考证,第6期也就是最后一期 《共产党》月刊的大致出版时间为1921年11月。[5]从内容上看,《共产党》月刊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1—3期是发动建党阶段,主要是宣传共产党的基本知识和马克思列宁主义建党学说,因而大量介绍了俄国十月革命和国家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建党经验;第4—5期是筹备阶段中共一大阶段,主要是提出了党的使命和社会

革命的目的,同时增设了 “国内消息”栏目,开始研究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第6期出版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宣告了中国共产党反对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基本立场。而放置在每一期 《共产党》月刊封面的 “短言”,虽然篇幅不大,但是主旨鲜明,阐明了共产党的基本主张、基本纲领和基本任务。如果联系1920年前后李达本人的著述加以解读,我们能够更为清晰地理解这6篇 “短言”与李达思想之间的密切联系。

20世纪第一个十年,是马克思主义随着各种社会思潮一起传入中国,受到国内有识之士追捧的时候。与此同时,针对马克思主义尤其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的种种误解也层出不穷,改良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四处打着各种 “社会主义”旗号,宣扬他们的非马克思主义观点。为了传播马克思主义、澄清国内思想界的误解,李达和其他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一道,与改良主义、无政府主义思潮展开针锋相对的论战,批判了梁启超、张东荪等人的错误观点。同时,李达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分析中国的劳动问题,提出了解决劳动问题的根本方法。1920年前后,李达在上海 《民国日报》 《劳动界》和《共产党》月刊上发表了 《什么叫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的目的》 《张东荪现原形》 《劳动者与社会主义》 《社会革命底商榷》 《马克思还原》 《无政府主义之解剖》 《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和 《马克思派社会主义》等多篇文章,既是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观点的有力反驳,又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正面阐释。从整体上看,这一时期李达对马克思主义的阐释与运用,主要围绕社会主义理论而展开。他较为准确地论述了社会主义的目的、性质、任务和途径,还探讨了社会主义与中国问题之间的关系。对照这一时期 《共产党》月刊的6篇 “短言”,我们不难发现,李达研究社会主义和中国问题所得出的大多数结论和观点,都囊括在 “短言”里。

(一)社会主义的目的和性质

在20世纪初的社会主义争论中,核心问题之一就是社会主义的实质。应该说,李达对这一问题的理解经历了逐渐深入的过程。1919年6月18日和19日,李达接连在上海 《民国日报》副刊 《觉悟》发表了 《什么叫社会主义?》和 《社会主义的目的》两篇文章,简要回顾了社会主义思想的历史,介绍了社会主义的基本主张,阐明了社会主义的目的,辨析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区别。

李达指出,“社会主义是十九世纪的产物”,19世纪政治革命的成功,没有解决贫富悬殊的问题,“社会上受了这不平等的刺激,自然会生出近世的社会主义来了”,因此,“社会主义确是要改掉十九世纪的文明弊病,是一帖对症的良药”,“社会主义有两面最鲜明的旗帜,一面是救济经济上的不平均,一面是恢复人类真正平等的状态”。[6]他还介绍了社会主义的基本主张,认为 “社会主义,是反对个人竞争主义,主张万人协同主义”,“是反对资本万能主义,主张劳动万能主义”,“是反对个人独占主义,主张社会公有主义”,“是打破经济的束缚,恢复群众的自由”。[7]

到了1920年11月,李达在 《劳动界》第16号发表 《劳动者与社会主义》。文章不再谈论抽象的“文明弊病”和 “人类真正平等的状态”,转而从现实的个人即劳动者的迫切问题出发,阐明社会主义的现实根据。在李达看来,社会主义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它提出了解决现代社会中劳动者受尽压迫、备受剥削的劳动问题和社会问题的合理途径。 “社会主义主张推翻资本主义,废止财产私有,把一切工厂一切机器一切原料都归劳动者手中管理,由劳动者自由组织联合会,共同制造货物。制造出来的货物,一部分作为下次再行制造的资料;一部分作为社会的财产;一部分作为自己的生活资料大家享用。这时候大家都要作工,都能得饭吃得衣穿,资本家也变为劳动者了。大家都享自由,都得平等。这是劳动问题的根本解决方法,所以劳动者非信奉社会主义,实行社会革命家把资本家完全铲除不可。”[8]

由此可见,在李达看来,社会主义是解决现代社会劳动问题和社会问题、消除现代文明弊病的有效手段,其根源在于现代社会的经济生活,特别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及其内在矛盾。需要注意的是,李达主要还是从现代社会和人类文明的普遍立场,来阐明社会主义的目的和性质,把社会主义看做是与资本主义相对立的经济制度和文明形态。这种普遍性的视角同样体现在 《共产党》月刊 “短言”中。例如,在

1920年11月7日的 《共产党》月刊第1期 “短言”称:“经济的改造自然占人类改造之主要地位。吾人生产方法除资本主义及社会主义外,别无他途。”[9]在1920年12月7日的 《共产党》月刊第2期的“短言”中,这种普遍性则表现为国际主义。 “国际主义是社会主义必然的属性,我们如在本国做社会主义的运动,自然所做的多关于本地的事,并且我们固然不相信国家主义是好的东西,却承认国家这个机关可以做我们改造底一种工具;但同时我们万万不可忘记了国际主义,因为少了他,社会主义便很难实行而且减了很重要的一个原素,使世界的和平不能实现。”[10]随后,在1921年5月在 《新青年》第9卷第1号发表的 《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中,李达阐明了社会主义运动的国际性,认为 “资本主义是国际的,并无所谓国界。资本主义既是侵略,所以无论何种社会主义,对于资本主义国际的势力必须采取国际的对抗方法”。[11]

(二)社会主义的途径

近代中国备受西方列强的侵略和压迫,因而反对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学说很容易受到中国知识分子的欢迎。不过,对于如何实现社会主义、要不要采取革命手段,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莫衷一是,众说纷纭。在俄国十月革命胜利以后,李达等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坚定地选了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的道路,主张以暴力手段夺取政权,采取无产阶级专政的方式来巩固政权,发展经济,建设社会主义。于是,在这一时期的文章中,李达批判了各种假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和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观点,阐明了实现社会主义的革命途径。

1920年12月7日,李达在 《共产党》月刊第2号发表 《社会革命底商榷》,具体分析了议会政策、工会运动和直接行动三种手段,认为无产阶级大规模的、突发的群众运动是最有效力的手段,而且是社会革命的唯一手段。1921年1月1日,他在 《新青年》第8卷第5号发表 《马克思还原》,不仅论述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回顾了马克思主义堕落的原因和历史,而且重点介绍了马克思主义的复兴。李达指出,近20年来世界各国劳动运动迅猛发展,阶级斗争日益剧烈,符合马克思的预言,特别是劳农俄国的建立,在实际上实现了马克思主张的 “劳动专政”,在理论上恢复了马克思主义的真面目。李达还充分肯定了列宁的功绩。他说:“列宁并不是创造家,只可称为实行家,不过能将马克思主义的真相阐明表彰出来,善于应用,这便是列宁的伟大,世人都要拜服的。”[12]是年5月,在 《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中,李达进一步详细讨论了社会主义运动的三种重要手段,强调中国社会主义运动宜采用直接行动的手段。他指出,社会主义运动的第一种手段是议会主义,即通过组织劳动者团体参政来缓慢改造社会,其效果不大,永远不能达到从根本上改造社会;第二种手段是劳动运动,它只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不能达到革命的目的;第三种是直接行动,包括劳农主义的直接行动和工团主义的直接行动。 “工团主义的直接行动,主张用突发的总罢工的手段,实行革命。劳农主义的直接行动,主张联合大多数的无产阶级,增加作战的势力,为突发的猛烈的普遍的群众运动,夺取国家的权力,使无产阶级跑上支配阶级的地位,就用政治的优越权,从资本阶级夺取一切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到无产阶级的国家手里,用大速度增加全部生产力,这就是直接行动的效验。”[13]

在 《共产党》月刊 “短言”中,李达关于社会主义实现路径的观点得到了鲜明的展示。他用生动有力的语句概括了共产党人的最终目的和斗争纲领:“我们要逃出奴隶的境遇,我们不可听议会派底欺骗,我们只有用阶级战争的手段,打倒一切资本阶级,从他们手抢夺来政权;并且用劳动专政的制度,拥护劳动者底政权,建设劳动者的国家以至于无国家,使资本阶级永远不止发生。”[14]“共产党底根本主义,是主张用革命的手段改造经济制度,换句话说,就是用共产主义的生产制度来代替资本主义的生产制度。”[15]他还揭示了共产党与议会派之间的根本区别:“共产党和议会派不同底要点,是主张阶级战争,不赞成在资本阶级的政府底下讨恩惠;和无政府主义不同底要点,是主张在现在及近的将来,政治上经济上都要有相当强制力的法律,不赞成一概不加限制的自由。”[16]

(三)社会主义与中国问题

近代中国,各种社会思潮汹涌澎湃,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思考和解决中国社会的迫切问题。当社会主义学说传入中国时,各个阵营和流派的知识分子纷纷联系中国社会实际加以阐发,谋求改变现状的治国良策。作为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的代表人物,李达较早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中国社会,将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实现看做是解决中国现实问题的根本方案和中国社会的前途。

1920年,张东荪、梁启超等人发表多篇文章,在国内倡导社会主义却避谈社会革命。在他们看来,中国经济落后、产业薄弱,没有明显的阶级区别,因而当前首要的任务是以资本主义的方式发展产业,主张发展资本主义以促成社会主义在将来的实现。对此,李达在 《张东荪现原形》 《社会革命底商榷》和 《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等文章中展开了激烈的批评。其一,李达指出,中国当前的政治经济状况要求以社会革命的方式实现社会主义。在他看来,中国当前已处在产业革命阶段,无产阶级备受压迫,失业劳动者剧增,与欧美的资本主义社会只有先后、程度的不同,因而适用于社会主义运动的根本原则。特别是由于中国有地主佃户阶级以及资本劳动阶级之间的分化与对立,中国无产阶级经受了 “武人强盗”和 “国际资本阶级”在经济上政治上的掠夺和压迫,只有通过社会革命才能求生存求自由。其二,李达认为,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更适合发展生产,并且已经成为历史趋势。在社会主义社会,一切生产机关概归社会公有,是有秩序有政府的状态,能够避免资本主义的生产无序状态。当前欧美日本各国的社会改造运动已趋向社会主义,中国宜开始准备实行社会主义,以追赶时代潮流。其三,在产业落后的中国引入资本主义制度,只会加重中国劳动者的失业和受压迫状况,使他们受到国内外资本家的双重剥削。只有实行社会主义,才能让处在资本主义萌芽阶段的中国人民免除产业革命带来的苦痛,进而采取先进方式来发展生产。其四,俄国十月革命为落后的中国树立了通过社会变革实现社会主义的范例。用李达的话说,“俄国是农业国,中国也是农业国,将来中国的革命运动,或者有采用劳农主义的直接行动的可能性。”[17]

对照 《共产党》月刊的 “短言”,我们会发现,李达关于以革命的手段实现社会主义、以社会主义方式解决中国问题的思考被概括、凝练为简洁的宣言。例如,第1期 “短言”中指出,共产党人反对代议政治,反对保护劳动法案,斥之为资本家和议会派对劳动者的欺骗。 “要想把我们的同胞从奴隶境遇中完全救出,非由生产劳动者全体结合起来,用革命的手段打倒本国外国一切资本阶级,跟着俄国的共产党一同试验新的生产方法不可。”[18]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前夕出版的 《共产党》月刊第5期中,“短言”明确提出了中国共产党的使命:“我们共产党在中国有二大使命:一是经济的使命,一是政治的使命。”[19]即改造目前中国落后的经济状况和腐败割据的政治状况,而且要采取不同于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制度和代议政治的社会主义道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巴黎和会和太平洋会议召开后,西方列强达成了瓜分中国的协议。李达在 “短言”中呼吁:“中国的劳工呀!我们处到这时候,还是让那强盗的列国宰割我们,让那班政客军阀把铁索系在我们肩上,任凭他们掠夺压迫吗?或者讲求自卫的方法,把这要破产的社会夺到我们手里来,行社会主义的改造?我们要扑灭世界资本主义,只有举行社会革命,建设劳工专政的国家,方能挽救当前的危机,免掉将来的苦痛!”[20]

三、结语

《共产党》月刊诞生于中国共产党成立前夕,在建党之后退出历史舞台,历时虽短,却在党的理论宣传事业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它为党的成立提供理论指导,有力地推动了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的发展。这正如李达在 《社会革命底商榷》中所提出的,宣传是实现社会革命的辅助手段。他说:“宣传的办法,无论是公开的或秘密的,总要普遍,要能激动无产阶级对于有产阶级的敌忾心,亦能发生效力。”[21]作为 《共产党》月刊的主编,李达在编辑、管理和发行刊物的过程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使他无愧于中国共产党创始人的称号。

透过 《共产党》月刊特别是其中的6篇 “短言”,我们也可以看出李达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早期革命家的一大特点,即他始终强调理论研究与政治宣传相结合。一方面,他坚持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密切关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和理论的最新动向,注意联系中国现实问题来阐发、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另一方面,他把政治宣传看做是实现社会革命的必要手段,在宣传的过程中既融入理论思考的结晶,又转换为通俗易懂、富有感召力的话语。对于今天我们发展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实现马克思主义的时代化、大众化,创新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而言,李达的理论思考和宣传实践为我们树立了学习的榜样,是我们应该继承和发扬的精神财富。

[1]舒畅:《〈共产党〉月刊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成都理工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6期。

[2][日]石川祯浩:《魏金斯基与马列主义在中国的初期传播渠道》,《湖北大学学报 (哲社版)》1997年第4期。

[3]成寿焜:《毛泽东同志曾秘密散发的是 〈共产党〉月刊》,《湘潭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1984年第3期。

[4]王炯华等:《李达评传》,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71页;段乐川:《李达的编辑活动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出版科学》2005年第4期;朱传棨:《李达和王会悟为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做了重大贡献——纪念中国共产党创立90周年》,《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2011)》,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丁俊萍、吕惠东:《李达对中国共产党创建时期宣传工作的贡献》,《江汉论坛》2013年第4期。

[5]沈海波:《〈共产党〉月刊的若干史实》,《春秋》1999年第4期。

[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李达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4-5、1、41、741、743、70、30-39、72-73、742、745、745、73、741、746、748、56页。

责任编辑:罗 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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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0-7326(2015)05-0028-05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 “李达全集整理与研究”(10&ZD062)、广东省教育科学 “十二五”规划2014年研究项目 (2014JKDYY37)的阶段性成果。

张闯,惠州学院讲师、哲学博士 (广东 惠州,516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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