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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疫情与非洲国家困境的再思考
——人、文化与国家的安全与发展

2015-02-25刘鸿武

学术探索 2015年12期
关键词:博拉援助非洲

刘鸿武,宁 彧

(1.浙江师范大学 非洲研究院,浙江 金华 321004;2.云南大学 非洲研究中心,云南 昆明 650091)

埃博拉疫情与非洲国家困境的再思考
——人、文化与国家的安全与发展

刘鸿武1,宁 彧2

(1.浙江师范大学 非洲研究院,浙江 金华 321004;2.云南大学 非洲研究中心,云南 昆明 650091)

2014年至今,西非几内亚、塞拉利昂、利比里亚三国暴发了严重的埃博拉疫情。随后,这一感染性与死亡率极高的病毒迅速传播至塞内加尔、尼日利亚、美国、马里、西班牙、英国等国,造成27000多人感染,11000余人死亡,世界为之恐慌。然而,最重要的是,此次疫情折射出当前非洲国家所面临的三个困境,即疫情的暴发不仅仅是非洲国家治理方面的严重缺失,也是非洲传统文化存在的致命弊端,更是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对象。时至今日,疫情的控制在各方的努力下已取得巨大成功,但借此次惨痛的教训,非洲国家也应有所改变:非洲国家的稳定高于一切,经济发展重于一切。在吸收外部援助的同时,应坚持独立自主,以外部投资推动非洲工业化链条,实现非洲从输血到造血的良性发展。

埃博拉;国家治理;传统文化;大国博弈

西部非洲暴发严重埃博拉疫情已一年有余,迄今已造成11142人死亡。①数据来源:http://apps.who.int/gho/data/view.ebola-sitrep.ebola-summary-latest?lang=en(截至2015年5月29日)。死亡的威胁、非洲整体落后的医疗卫生体系、西非各国在应对疫情中的无力表现,促使通过援助提高受灾国家的应对能力,成为世界各国的共识。与其他大洲相比,任何传染病在非洲的破坏力最强。并且,此次来势汹汹的疫情较之以往又有了新的变化:感染人群借助交通工具使病毒走出丛林、走进城市、走出国界、走向世界;医护人员严重缺乏,过度劳累致使医护人员感染率高;疫情蔓延导致谣言四起,难民、饥荒在灾区形成伴生危机。问题越发复杂,疫情控制更难。目前,西非三国仍组织力量积极应对疫情并巩固当前的疫情稳定成果,而国际社会也在为疫苗的研发做最后的努力。

一、非洲治理之困与政治、经济发展的追求

2014年埃博拉疫情带给西非三国的是政治、经济的双重打击。它既体现非洲国家虚弱的政治环境及落后的经济发展水平,也直面地反映了非洲民众恶劣的生存状况,以及由此引发的人道主义危机,同时,这种影响又是相互的。尼日利亚与塞内加尔的成功经验,不仅体现国际援助的价值,而且反映了国家治理与危机管理的能力,这是非洲绝大多数国家所欠缺的。因为,在尚未构建系统的国家治理体系、缺乏危机管理经验和能力面前,所有的外部条件依然毫无作为。这也折射出几内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三国悲剧的根源。

(一)政治缺位使民众无从依靠

此次疫情的重灾区几内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三国,均位列世界最不发达国家。共同特点是:国家政治腐败、政府虚弱无力、民族问题与社会问题突出。

几内亚2008年国内出现政变,直到2010年现任民选总统阿尔法·孔戴上台后才得以稳定。而利比里亚、塞拉利昂也是国内长期动荡不安。在利比里亚,查尔斯·泰勒领导的“利比里亚全国爱国阵线”(NPFL)发动内战持续20余年。在外部干预下,国内各方才实现停火。2005年埃伦·约翰逊-瑟利夫当选总统,国内政局趋于稳定。相邻的塞拉利昂,“革命联合阵线”(RUF)在泰勒的支持下,与塞拉利昂政府对峙长达12年,直至2002年科罗马上台,内战才得以停歇。因为战争,不仅发展成果毁于一旦,而且国内大量民众沦为难民。按照某些学者的观点,非洲的“国家与社会迅速解体了”,[1]国家的失败也在所难免,如当代索马里。[2]

非洲的政治发展已成为“不治之症”。非洲国家独立之初,在泛非思想的带动下,各国政治环境团结、稳定。彼时,非洲经历了一段经济的高速增长期。20世纪60~70年代,不少非洲国家人均GDP甚至高于中国。然而,部族、宗教、权力一直构成了非洲政治的核心。非洲国家经历了从多党制到一党制,甚至无党制,最后再次回到多党制。针对政治制度的轮转交替,戴维逊对此直接表示:“外来模式在非洲的变化已近极限,民族主义必然导致冲突。”[3](P432)

内部控制力的虚弱反映出国家治理的困境。文官政府低效无能且贪腐严重,军人干预政治似乎在非洲非常流行。军人夺权后,常会出现军事独裁与军人暴政。从某种程度上讲,军事独裁、军人暴政同强人政治是一致的。于是,在非洲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政治文化:政治军事化,即政治被军事所代替,政府与反政府武装之间其实早已不存在是非对错,谁的军事力量强,谁就是国家的统治者。的确,非洲各国以内战、冲突的形式将这种发展的大好形势付诸东流。90年代以来的全球化,机遇与挑战并存。世界迎来了发展的大好时机,但在这种双刃剑下,非洲国家内部却逐渐异化。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国内的无政府状态,或政府名存实亡。宗教与部族的结合、部族与分裂势力的结合、冲突诉求与恐怖行为的结合、反政府武装的跨国活动等诸多复杂问题,让非洲成为世界政治发展的癌症。

悲观地讲,今日非洲政治较之以往似乎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步可言。非洲国家的政治缺位,使“民族问题”始终高于“社会问题”,政治斗争高于民众生活。因此,本就松散的国家民族结构在频繁的斗争中瞬间崩塌,对内失去控制力,民众在灾难面前无从依靠。[4]

与西非三国的悲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尼日利亚在疫情防控中的成功,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有强有力的中央政权做支撑。当前的尼日利亚,国内政权交接平稳有序,逐步形成了强有力的中央政权,确保了此次防控工作的顺利开展。

(二)经济落后使防疫无能为力

此次尼日利亚的成功,经济的发展起到了根本作用,而充足的经费则是保障。这也反映出经济发展对疫情防治的重要意义。当前,从总量上计算,依靠能源经济,尼日利亚一举成为非洲第一大经济体。实体经济发展,政治日益稳定,两者推动尼日利亚社会各阶层享受着经济发展的硕果。在尼日利亚国内出现疫情时,拉各斯所在的州政府会同该地非政府组织一道筹措经费,保证经费在第一时间落实到位。同时,因为经济发展、财政富余,所以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后,总统乔纳森能够当即宣布拨款19亿奈拉(约合1160万美元)用于疫情防控,[5]保证了此次“战役”的经费支持。而随后到达的国际援助,无疑对弥补资金缺口起到了关键作用。

其实,埃博拉疫情在经济发展较高、医疗条件较好的国家都得到了有效控制,在非洲亦是如此,如塞内加尔与尼日利亚。但是,在经济落后的国家,如此次疫情的重灾区几内亚、利比里亚与塞拉利昂,由于经费不足,并不能建立有效的医疗卫生体系。上述三国的防疫失败,也证实了非洲经济发展的顽疾。

非洲经济与政治乃一体两面。当国内经济形势越发恶化,诞生在权力与金钱中的非洲传统政治统治也越发脆弱。这成为非洲大部分国家的共性。因为建立在部族政治基础上的国家,统治权力的基础弱小,而经济水平的落后更加剧了这种情况,非洲专制统治者不得不利用金钱而非现代意义上的行政管理来组织自己的权力体系。在庇护制下,现代化的内容被很快地融入非洲传统社会中,“微小的现代化内核,不足以改变社会的其余方面”。[1](P54)在这种权力买办制下,国家逐渐成为私人的工具,腐败在所难免。国家的财富进入的不是民众的口袋,而是统治精英的腰带。正所谓富了富人,穷了国家与民众。并且,由于中央与地方的微妙关系,地方甚至可以“绑架”中央政府。如此一来,冲突在所难免。

从宏观角度看,大部分非洲国家的经济是以分享财富为目的,但这些收入并非用于生产活动,[1](P54-55)并且这种分配讲求的是平均。因此,分配方式比增加产量更为重要。这也就意味着,经济发展的目的是为了巩固统治基础,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发展,因此发展的成果是虚幻的。

国内的冲突使国内的经济发展成为奢望。整体而言,农业自给自足难以为继,工业部门尚未形成体系,仅依靠简单的资源开发。由于农业萎缩,初级产品出口下滑,使得被非洲视为经济命脉的出口贸易风光不再。在国内经济不景气的前提下,削减经费成为部分非洲政府“开源节流”的主要方式。得不到支持的医疗卫生体系在疫情暴发时根本无法应对,大量平民暴露在病毒威胁下。

(三)防控失当导致更大危机

从西非三国的应对措施看出,几内亚、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国内政治脆弱、经济虚弱、公共卫生薄弱、危机管理缺乏经验且存在致命漏洞,三国政府并未给出一个有针对性的防疫措施,疫情很快就由局部升级为全面暴发。而且,由于防控方面的无力,人的安全得不到有效保护,使得疫情导致了难民、饥荒等更大范围的人道主义危机。

通过此次尼日利亚的成功经验我们知道,传染病防治,打的就是时间仗。尼日利亚在48小时内确诊索耶病情,及时对其接触人群进行跟踪、隔离,有效地控制了疫情的蔓延。

然而,对许多非洲国家而言,不仅普遍缺乏对医疗卫生的正确认识,而且没有行之有效的危机管理能力。此次疫情并不是埃博拉的第一次暴发,但非洲各国并未对此有深刻的认识,也并未建立相应的应急反应机制。几内亚的延报,不仅导致本国感染者的死亡,而且错失了扑灭疫情的最佳时机,甚至在公告之前未向邻国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做出预警通报。

临近的塞拉利昂是西非三国最晚出现感染者的国家。但是,其国内疫情的发展却是最为迅速的。因此,世界卫生组织表示,不排除塞拉利昂此前有意隐瞒疫情的可能。[6]不仅如此,塞拉利昂政府对疫情初期盲目乐观,而失控后却又毫无对策。9月19日,塞拉利昂政府宣布在全境实施为期3天的戒严。[7]然而,在3天的戒严过程中,仍有130余例新增病例,戒严效果并不理想。更为糟糕的是,政府防控手段简单粗暴,造成民众与政府对立,导致疫情以外更大范围的社会危机。

利比里亚的“风格”,也许会成为世人的笑柄。而在疫情控制上的粗暴做法,更是激起了民愤。对公共卫生领域常识的缺乏,使利比里亚在第一时间得知疫情时,政府未做出正确的应急反应,而民众错误地认为这是政府制造的谣言。至2014年9月,利比里亚已经无力应对此次疫情。国家混乱,医疗体系崩溃,即使病毒感染者横尸街头也无人管理。在针对疫情的隔离方面,利比里亚政府的手段之粗野,严重影响了隔离本身的控制作用,引发了社会危机。在首都蒙罗维亚的西点埃博拉中心(West Point Ebola),生活着大约5万贫民。2014年8月20日,政府在下令建隔离栏时,因为反对政府的这种强制隔离措施,当地居民与军警发生冲突,引发骚乱。[8]可以想象,被隔离的贫民担心的不仅是疫情,还有饥饿,以及政府的不公平待遇。骚乱引发的后果远没有结束,冲突者自发形成了一个名为“西点对埃博拉说不”(The Ebola-Free West Point)的组织,多次与政府爆发了冲突。

就此次疫情而言,非洲国家当前的重任仍是政治、经济的双重发展,这是非洲国家的核心议题。 其中,政治稳定与经济增长则是发展的核心内容,并且这两点又是相辅相成的。政治方面,构建有领导力的中央政府与团结凝聚的非洲公民社会,[4]实现从基层到上层的现代化国家治理体系;经济方面,改变单一的资源依赖型、外贸出口型经济,结合教育、科技、材料等领域,实施可持续的发展之路,[9]并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同时,重视农业生产,减少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摆脱向自然要食物的状态,增强粮食安全。政治稳定是经济发展的前提,经济发展是政治稳定的保证。

二、非洲文化之困与本土知识的优势

文化从狭义上讲,指文学、艺术、思想、生活习惯等具体的精神生活;从广义上讲,则囊括物质文化、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三大部类。文化的核心是价值观。此次埃博拉疫情所冲击的,正是非洲社会传统的广义文化,直指非洲人的价值观和生产生活方式。

据科学研究证实,生活在非洲丛林的果蝠是此次埃博拉疫情暴发的最大嫌疑。而人所周知的艾滋病也是由非洲丛林发源,并传染至世界。传染病哪里都有,但在非洲杀伤力最大。疾病不仅威胁人的生存,而且威胁到非洲民众对传统文化的认识。而文化作为社会的直接反映,也面临疫情的直接冲击。因此,我们不得不反思非洲传统文化的弊端,并思考非洲传统文化的现代化走向。

(一)传统文化的“祖制成法”

非洲传统文化在非洲社会根深蒂固,影响到非洲社会的方方面面。英国非洲史专家巴兹尔·戴维逊以“祖制成法”一词形容了殖民前非洲的整体社会情况,[3](P36-47)总的表现为:一方面吸收外来思想不加以选择判断,另一方面则是坚持传统观念不加以扬弃。这其中蕴含了对非洲社会发育的分析。“祖制成法”思想的形成包含了两个方面。

一是血缘。非洲人聚集在一起的观念就是血缘,社会成员感情的深浅取决于血缘的亲疏远近,这种关系也被称为血亲。这可以说是非洲社会群体的基础。

二是宗教。宗教信仰在非洲人的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是维系群体的纽带,个人之于宗教有着强烈的依附关系,而宗教势力也是非洲社会组织结构中的重要一环,行使着很大的权力。[10](P4)

“祖制成法”核心思想来源于非洲人对祖先的崇拜。在这种思想影响下,非洲的传统守旧气息浓重,在生活上没有形成现代观念,加之科技知识的匮乏,遂成为此次疫情暴发的文化症结。

首先,传统文化下的国家治理的二元结构使防疫工作无法共识共力。血缘与宗教仍构成了非洲社会的基础,有学者概括出非洲大家族的几个特征:有归属感;家庭财产的共同观念;家庭目标一体化;共同的祖先崇拜等等,[11](P144)这与有着现代化雏形的非洲国家治理体系完全相悖。诸如几内亚、利比里亚国内社会,当疫情来袭,政府发布公告后,基层民众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防疫,而是认为这是政府的舆论攻击,他们驱除病毒所依靠的是宗教信仰的力量。这种态度的蔓延,不仅耽误了消灭疫情的最佳时间,而且在疫情扩大后更导致谣言四起,严重干扰政府、国际社会的防疫工作。

其次,基层民众传统的生活习惯增大感染风险。生活在热带雨林边缘地区的非洲当地居民,既是疫情最初的受害者,又是疫情传播的灾难源。西非疫区传统饮食中,很大部分并非农耕生产,而来自采集、狩猎。热带雨林为当地提供了食物,但也带来了疾病的风险。然而,非洲传统丧葬制度更使感染范围扩大。非洲传统的土葬,对死者清洗、亲吻、牵手的告别仪式,与埃博拉的感染途径一致,致使感染出现几何级数增长。世卫组织、国家政府呼吁民众为控制疫情改变土葬、实施火葬,但不明事理的民众为此不惜同政府、援助人员发生冲突。

最后,广大民众现代科技意识极度欠缺延误疾病防治。病毒使非洲巫医成为现代医学的笑话。巫医是非洲传统文化中颇具神秘色彩的一种,地位极高。我们不能否定诸如草药、力量、魔法与巫医的医治能力。但面对疫情,利比里亚巫医宣称,祖先可以通过魔法驱除病毒,这一言论着实让人笑话。愚昧无知成为疫情防治的大敌,也是非洲现代化进程中的大敌。

就此次埃博拉疫情而言,已暴露出非洲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的巨大鸿沟。因此,对非洲传统文化要批判地认识,继承其精神层面的伟大,抛弃其科学方面的愚昧。

(二)传统文化的现代化

非洲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并不是对传统的否定,而是对传统的扬弃。非洲“本土知识”(indigenous knowledge)作为传统文化中具有积极意义的部分,既是一种文化载体,同时也是一种文化概念;既来源于“祖制成法”,又是对这种思想的升华。对祖制成法思想的批判,与“本土知识”的发扬光大并不矛盾。因为,非洲的传统文化与本土知识是非洲追求当代发展的基础与前提。[12](P13)加之非洲本土学者所倚重的本土知识被众多非洲国家视为国家资本,以资打造比较优势,获取自主发展的条件和动力。[13](P1)因此,凸显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从传统文化中寻求发展经验,就成为传统文化现代化必须要走的第一步。

世界上的文化多种多样,有的兴起了;有的衰落了,有的只能孤芳自赏,有的却能风靡全球。在当前这一文化大众化时代,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国家的发展问题。曾几何时被冠以落后、愚昧的非洲文化也成为世界的宠儿。例如,古代的非洲也有着高度文明,经济文化水平很高,而从非洲走出的舞蹈、音乐、绘画艺术已被世人所熟知。同时,非洲传统的“土药方”也在艾滋病治疗方面取得一定治疗效果。所以,就非洲文化本身而言,它仍有极大的价值。故而对其认识,不能只停留在原始、落后、封闭、愚昧之中。非洲文化仍有其独特的魅力,发挥好自身优势、与自身的现代发展联系起来,走自我扬弃之路,比照搬西方经验更为重要。

然而,非洲的“本土知识”体系庞大,且非洲传统文化现代化之路也相当漫长。因此,就此次埃博拉疫情而言,传统文化的现代化须主要抓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思想上,重视本土知识带来的文化认同感与凝聚力,构建国民文化体系,以共有的价值观推进国家的现代化建设。经济衰退、冲突不断、环境恶化、饥荒疾病等社会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向非洲国家的统治者提出挑战,甚至断送国家良好的发展势头。这也使得非洲国家很难形成坚强有力的国家核心理念与核心价值观。正因为非洲国家诸多问题互为因果、举步维艰,就更应重视文化之于非洲的重要意义,最重要的就是以此树立自我意识。没有自我意识和不同权利的意识,就不存在独立的集体特性。[14](P14)现代国家实现国家凝聚的关键就是统一的文化,而文化的核心是价值观,重点在于同外部的互动过程中,寻找共识共力的思想基础。如此一来,基于本土知识而构建出的传统国民文化就具有天然的优势。

在此基础上所构建的统一的国民文化必将为国家发展提供难得的联系纽带,实现“搭建国内多部族之间的共同的政治、经济与文化联系桥梁,”[15](P33)“以促成民族一体化与统一国民文化的建设,构建在心理上、文化上、情感上的认同感与共拥感”,[16](P10)从而使国家上下一条心,共识共力,避免国家治理出现二元结构的尴尬局面。

第二,方略上,借鉴他国经验,立足本土知识,构建本土化的疫情防控模式。非洲是个多灾多难的大陆,埃博拉病毒仅仅是非洲众多病毒基因库中的一种。艾滋病、疟疾等致命疾病仍直接威胁非洲民众的生命健康。就此次埃博拉疫情而言,重视本土知识,也就意味着疫情防控在参照西方发达国家经验的同时,也要立足于非洲的现实情况,吸收此前艾滋病防治过程中的可靠经验。

发达国家的防控经验建立在优良的医疗卫生系统基础之上,这在非洲却并不存在,但非洲有着数量庞大的传统医生。鉴于此,在非洲自然疗法的有效性已得到证明,使用传统医药的比例很大。[13](P112)并且,经科学证明,他们的传统药物在治疗艾滋病、腹泻等方面疗效显著。[17]但是,非洲基层的宗族主义又直接影响了防疫工作的开展。因此,在重视传统医生的作用时,也不能忽视非洲基层宗族社会的强大影响力。

第三,教育上,以现代教育为基础,普及现代科学知识,以科学代替愚昧,并重视与本土知识结合。作为人类发祥地的非洲,有着灿烂的古代文明,科技成就显著。然而,由于本土知识具有口传性,这种“以人为中心”的文化特征使得非洲文化的传播局限性很大,[18]在世界发展的浪潮下,非洲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当前,非洲科技发展面临着研发投入低、信息化水平低;发展基础薄弱,发展速度缓慢;政治经济稳定性不够,缺乏强有力的教育支撑;文化传统、殖民后遗症影响科技政策的制定和执行;全球经济一体化和知识经济的挑战[13](P123)等五个方面的因素。在此背景下,从实际出发,建立在本土知识上的科技进步,才是非洲传统文化现代化的正确道路。

(三)本土知识对疫情防控的启发

了解非洲的现实情况,也就不难理解本土知识与传统文化现代化之间的重要关系。鉴于此次疫情的悲剧,对非洲各国,尤其是此次重灾区的西非三国也许有所启示。

非洲绝大多数国家没有优良的病毒检验检疫实验室,没有发达的医药研制、生产设备,没有完善的医疗卫生系统,以及训练有素且足够数量的医护人员。正因为此,在对待感染性疾病如埃博拉时,更应注重“预防”。而传统医药在非洲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且价格低廉,非洲民众从经济上、感情上更易倾向于传统医药,因此孕育了远多于现代医生的传统“郎中”。同时,考虑到非洲基层部(氏)族的巨大影响力,在对待病毒防治问题上,更应注重“协调”。通过抓“预防”、抓“协调”,从本土化的视角建立非洲特色的烈性传染病预防、控制模式。

一是要快速反应打时间仗。此次疫情的迅速蔓延,与初期的国家不重视、民众不理解、社会不支持有直接关系,直接耽误了最佳扑灭时机。教训深刻,以后应当引以为戒。

二是处理好人类活动与热带雨林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诸如艾滋病、埃博拉等高致命性病毒皆由人类接触到感染该病毒的动物、植物后传染开来。因此,避免接触感染源,也就意味着要控制人类活动,减少人类对自然的影响。

三是重视国家治理、危机管理与基层部(氏)族统治的关系。非洲基层的村社制度决定了酋长有着极高的地位与权力,而议事会也成为酋长制下的行政、司法机关,或辅佐执政、管理内部事务。[11](P150)因此,国家在制定应急预案时,应考虑将基层酋长纳入其中,发挥村社预警的第一道防线。同时,在隔离过程中,要搞好宣传动员,发挥好村社酋长的作用,避免医患冲突。

四是协调非洲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的关系。通过艾滋病的成功防治经验,非洲本土医学理应得到重视。国际社会在相互合作中,更应顾及非洲特殊的情况,与传统医学搞好合作。

三、非洲国家发展与安全之困与独立自主

2014年2月疫情出现,3月世卫组织公布疫情,但直至8月世界对此才有了实质性反应。标志就是利比里亚财政部官员在尼日利亚病发身亡。这意味着,病毒具有跨国乃至跨洲的传播能力。于是,世界恐慌了,世界才行动。但半年的宝贵时间,数百人的生命,就在这犹豫中流失了。这次西非危机的扩大,国际社会不能说没有责任。此外,欧美大国与新兴势力借此机会在非洲这片热土大做文章,非洲也许会借此迎来发展的大好时机。

(一)国际责任与大国博弈

国际社会对此次疫情,既盲目乐观,又反应冷淡。可以说,这是西方国家对此次疫情的基本态度。西方国家一直宣称埃博拉可防可控,但在2014年底仍出现了疫情失控的局面。根据以往经验,埃博拉较短的潜伏期、极高的死亡率使病毒无法走远。因此,西方国家认为病毒离他们很远。然而,病毒感染者在尚未出现症状时,已经借助现代交通工具将病毒带到了美国、西班牙、英国,于是西方发达国家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作为负责监管全球疫情的世界卫生组织在此次疫情预警方面反应迟缓。几内亚在上报疫情时本已耽误数十日,但世卫组织接收疫情报告后并未引起足够重视,缺乏预判,直至半年后的8月8日世卫组织才宣布此次疫情为“国际公共卫生紧急状况”。[6]

总览此次西非埃博拉疫情,国际社会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表现有三。

首先,“口惠而实不至”。此次埃博拉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但西方发达国家在援助问题上似乎带有“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有些国家的援助更像是在作秀,表示自己尽到了责任。甚至有些国家以保护本国公民、医疗人员的安全为由,撤出了援助力量。[19]同时,在援助捐款中,西方国家并没有像所说的那样慷慨。中国媒体报道,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办公室在2014年10月16日表示,世界各国对援助西非表现“积极”,认捐3.7亿美元,但结果令人失望,仅到账10万美元。对此,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批评西方发达国家不作为。[20]

其次,药物研发缺乏利益动力。从1976年发现这一致命病毒至今,近四十年的科研攻关,仍未找到预防、控制、治疗该病毒的医学办法。但这次疫情暴发后,很快有用于临床阶段的治疗药物面世,效果也取得了认可。埃博拉疫苗有望在2015年问世。迟来的成果,既让我们见识到了发达国家先进的生物医学技术,也了解到埃博拉病毒并非不可治。40年的时间,我们看到的是,无利不起早,疫苗、药物研制毫无进展。而这次迟来的成果,则是西方世界对病毒威胁自身安全的本能反应。因为,埃博拉走出了非洲。

最后,援助背后的大国博弈。面对埃博拉这一国际事件,本应团结一致对抗疫情,但出于各自的利益,由援助引发的大国博弈值得关注。争论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在援助资金问题上国外媒体对中国富人阶层的指责。在2014年10月16日的媒体报道中,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称,此前各国认捐的3.7亿美元中仅到账10万。与之相比,中国政府却先后实实在在向非洲提供4轮共价值7.5亿元人道主义援助。[21]由此引发对援助资金的争论,但外国媒体批评的矛头却指向中国社会。在2014年10月21日新闻中,《华尔街日报》指出“中国富人应需做更多努力”。[22]同时,中国媒体援引路透社11月4日新闻《埃博拉危机凸显中国慈善欠缺》,文章直接批评中国富人阶层在慈善方面的不成熟,对埃博拉捐款较少。[23]的确,中国社会内部捐款少于欧美国家,这也反映了我国在慈善方面的不足,但问题并非是这次才出现。面对中国政府的高调援助,国外媒体此次针对中国民众捐款较少大做文章,试图冲击中国政府在援助方面做出的努力。

二是在生物医学领域的斗法。作为生物医学领域首屈一指的大国,美国在此次埃博拉疫苗、药物研制方面起到领军作用。美国马普公司生产的“ZMapp”是最早用于临床治疗的药物。目前,两名在非感染埃博拉的美国医疗工作者通过使用该药都已成功康复。同时,美国强生公司则是最早开展埃博拉疫苗的人体试验的美国医药公司。[24]

与此同时,中国、日本、英国、加拿大等国也在积极从事相关方面的研究,不甘落后美国。此前,中国军事科学院研制的试验性药物“JK-05”已向疫区投放数千支。[25]近日,中国生产的埃博拉药物“MIL77”则成功治愈一名感染病毒的英国女兵。[26]另外,由日本富士化学工业公司研制的“阿比甘”,又称法匹拉韦(Favipiravir)已在2015年1月通过国际认证,成为首个埃博拉治疗药物,但对埃博拉的疗效却遭到俄罗斯专家的质疑。[27]英国葛兰素史克公司(GSK)研制的埃博拉疫苗也在2015年初运往利比里亚进行临床验证。[28]加拿大Tekmira公司生产的疫苗也已运往利比里亚,随之进行接种试验。[29]

可以说,面对此次疫情,谁率先掌握了预防、治疗技术,谁就能在对非影响力上占据相当的主动权。此次抗击埃博拉疫情同时揭开了世界在生物医学方面的争斗,真正诠释了医药背后所突出的政治力量。

三是对非洲影响力的争夺。目前,中国、美国、欧洲(主要是英法两国)在非洲影响最大。欧洲因殖民宗主国身份与非洲保持着较为密切的关系。而中国从首次中非合作论坛后的十余年间,以投资、援建等方式拓展中非关系,影响力显著提高。并且,中国在此次疫情中反应迅速,不仅是援助最早,也是派人最多的国家。至于美国,因为冷战的结束,非洲对美国而言失去了战略价值,虽然小布什以反恐加强与非关系,但政治火热并不代表经济实惠。奥巴马政府仍旧在打《非洲增长与机遇法案》牌,对非战略并无新意与诚意,影响力落后中国。因此,美国首先借美非峰会的契机,以援助资金与医学科技试图扩大对非影响力。法国近几年来对非行为高调,积极以军事手段介入马里、中非共和国内部冲突。面对危机,法国也在“第一时间”派出医疗专家支援塞内加尔与几内亚,巩固自身影响力。

以欧美为首的国际社会对埃博拉疫情由冷转热的态度,拷问着世界是否真正关注非洲。出于私心,他们在初期不仅不重视疫情,在援助上更是“出工不出力”,甚至在疫情最为严重时刻以安全为由撤出援助力量,着实让人寒心。利益为先的行动直接影响援助的效果。博弈之间,逝去的是消灭病毒的最佳时机以及数以万计的生命。

(二)外部援助与独立自主

埃博拉疫情,暴露了非洲薄弱的基础。不仅如此,在与外界的互动中更触及了援助这一敏感的问题。几内亚、塞拉利昂对待援助态度尚好,但几内亚强调自身的独立自主。与之相比,利比里亚民众在接受国际援助后,与援助人员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鉴于此,我们不得不思考国际援助与非洲的关系,思考非洲未来的自主发展道路。

根据丹比萨·莫约的分析,援助的类型大致有三种:人道主义援助、紧急援助、系统援助。[30](P6)人道主义援助与紧急援助针对受灾国而言无可厚非,是爱心的体现。但被莫约圈定的系统援助,却是导致非洲积贫积弱的重要原因。

批判系统援助,但不能否认援助带给非洲实实在在的好处。独立初期,在外部援助的帮助下,非洲各国的确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成绩。尝到甜头的非洲国家也在随后乐于接受外部援助。但援助的背后隐藏着不少政治、经济风险。美国两任总统肯尼迪与尼克松对援助都有着自己的看法。肯尼迪曾称:“对外援助是美国在全世界保持影响和控制,并且支持许多本来肯定要垮台或落入共产主义集团的国家的一种方法。”[31](P156)而尼克松更直言不讳:“美国援助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帮助别的国家,而是为了帮助我们自己。”[31](P156)

正如巴兹尔·戴维逊举例证实的那样,“发展援助”强调了这种自我削弱的增长,[3](P344)堪称非洲国家发展的“陷阱”。非洲各国也为此付出了一定代价,最典型后果就是增加了国家的外债,使本就虚弱的国家经济更为虚弱,并受制于外。更严重的是,完全依靠援助的国家,政治腐败,经济发展、医疗卫生受制于外,社会在冲突中趋于瓦解。不仅如此,援助带来的资本全球化也并未帮助非洲真正从全球化中获益。[9]而在外部看来,非洲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30]

鉴于非洲特殊的政治、经济环境,纵使援助有着各种弊端,但它仍然是带动非洲发展的必要手段。因此,利用援助实现本国的独立自主发展,才是非洲国家当前的重大改革。不能一味寻求援助,更不能对援助施以暴力驱逐。

此次埃博拉疫情,西非三国接受了来自国际社会的大量援助,并以此建立了基本的卫生保障体系。同时,面对由疫情引发的难民、饥荒等危机,外部援助也很好地帮助三国政府实现了稳定。俗话说:“救急不救穷。”灾后重建工作以及反复提及的未来发展问题,有待于非洲诸国政府独立自主地分步实施。

(三)非洲发展的契机

从此次西方国家对非援助不难看出,英国、美国、法国在援助过程中遵照了一种既熟悉又不可思议的方式,即对口支援塞拉利昂、利比里亚、几内亚。针对此举,彭博社于10月23日大胆指出,英美法三国的行为意味着“殖民地原则”的回归。[32]不管此说言过与否,欧美之于非洲有着异乎寻常的影响力。同时,新兴势力崛起,将目光瞄向非洲后,势必在非洲大陆展开一场新的博弈。非洲是否能借此战略机遇、促成发展的黄金时期,考验着非洲政治家的眼界、胸怀和智慧。

一是从稳定的角度,借大国的干预,稳定内战不断的非洲政治。冷战时期,在欧洲国家庇护下的非洲有着较大的活动空间。即使不少国家声称走社会主义道路,但真正与东方阵营有实际接触的国家很少。因此,不存在选边、站队、立场之说。相比铁幕笼罩的欧洲、剑拔弩张的东亚、冲突不断的中东,冷战时期的非洲稳定、和平,带给了非洲难得的发展时间与空间。此次埃博拉疫情,世界各国在援助背后的博弈,再次将目光指向了原本被遗忘的非洲。作为仲裁者,美国、法国等外部力量的介入,对稳定西非,乃至非洲大陆的内部冲突,打击恐怖主义是有好处的。

二是从发展的角度,借大国争抢对非影响力,在平衡中谋求发展。二战结束后,美国以旨在援助落后地区的“第四点计划”抢占非洲这一战略要地。当时的欧洲宗主国也加大了对非援助,不仅是为弥补自身的战争创伤,同时也是与美国抢夺非洲影响力,苏联当时也不示弱。冷战后非洲被遗忘,此时疫情正迎来世界的关注。国际社会也意识到,系统援助并不能解决非洲所面临的发展问题,唯有推动非洲工业化进程,建设非洲现代经济体系,才是解决非洲发展问题的关键。据世界银行统计数据,“2012年约有四分之一的非洲国家以7%或超过7%的速度增长,塞拉利昂、尼日尔、科特迪瓦、利比里亚、布基纳法索等国家跻身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国家之列”,[33]西非正迎来了经济发展的大好形势。埃博拉疫情对非洲经济发展打击很大,但非洲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巨大的人口红利,中、日、美、法等国正加大对非直接投资,争夺对非影响力,非洲成为国际投资热土。大量资金的进入,受惠国正迎来实现工业化的最佳时机。

三是从一体化的角度,蔓延在西非的埃博拉疫情,促使西非共同体发挥必要的组织协调作用。西共体委员会主席卡德尔称,尼日利亚和塞内加尔两国成功结束埃博拉疫情,正是西共体以及国际社会团结一致、共同支援的成果。[34]

结 论

肆掠西非的埃博拉病毒距今已近15个月。在各方的努力下,不仅将疫情控制在了西非,而且感染数与死亡数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疫情有望在年内结束。此次灾难较之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之处:这就是在交通工具日益发达的今天,如何防范病毒跨地区的传播,已成为人类共同面临的重要问题。

疫情面前,不仅民众健康,连传统文化,甚至国家安全都受到了威胁。西非三国饱受病毒侵害,暴露出西非三国虚弱的国家治理能力、毫无防护力的医疗体系、落后愚昧的守旧思想。这既是重灾区国家的悲剧,也是非洲大陆绝大多数国家需要共同面对的关键问题。非洲的问题需要我们从非洲的视角去看待。其实,埃博拉疫情反映出的仍是有关非洲发展的问题,改革与发展依旧是摆在非洲国家面前的首要任务,而从本土知识的视角似乎更能正确认识问题症结之所在。值得庆幸的是,尼日利亚的成功经验宣告非洲有能力通过自身的努力控制疫情。

在疫情的威胁下,国际社会在经历了冷淡的回应后,不得不投入到热烈的援助活动当中。援助的背后,大国间的博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非洲是当前世界发展进程中的最后一块热土。同时,在世界大国的博弈之间,也应适时对自身进行改变。这就是:坚持独立自主,积极争取外援,通过大国投资,带动非洲工业化链条,实现非洲从输血到造血的良性发展。

[1]罗尔·范德·维恩.非洲怎么了[M].赵自勇,张庆海,译.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9.

[2]Louise Wiuff Moe “Towards New Approaches to Statehood and Governance-Building in Africa: The Somali Crisis Reconsidered” in Scarlett Cornelissen, Fantu Cheru and Timothy M. Shaw eds. , African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the 21st Century, Palgrave Macmllan press 2012, p88.

[3]巴兹尔·戴维逊.现代非洲史——对一个新社会的探索[M].舒展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4]African Governance outlook, Public Financial Governance Reforms: The Recent Progress in Africa, African Development Bank Group, 2012.

[5]尼日利亚宣布全国因埃博拉疫情进入紧急状态[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4-08/09/c_1112002754.htm.

[6]西非埃博拉病毒病——最新简报[EB/OL].http://www.who.int/csr/don/2014_05_28_ebola/zh/.

[7]塞拉利昂实施三天戒严抗击埃博拉 所有商店关门[EB/OL].http://www.chinanews.com/gj/2014/09-20/6612057.shtml

[8]埃博拉危机:为什么利比里亚在西点贫民窟的隔离面临失败[EB/OL].http://www.cbc.ca/news/world/ebola-outbreak-why-liberia-s-quarantine-in-west-point-slum-will-fail-1.2744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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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联合国:各国为抗埃博拉认捐3.7亿美元 仅到账10万[EB/OL].http://news.ifeng.com/a/20141018/42233088_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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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联合国呼吁中国富人为抗击埃博拉捐款[EB/OL].http://gb.cri.cn/42071/2014/10/21/7651s4735279.htm.

[23]埃博拉危机中国富豪捐款少 外媒:中国慈善不成熟[EB/OL].http://china.cankaoxiaoxi.com/2014/1105/554302.shtml.

[24]美国强生公司首次小范围临床试验埃博拉病毒疫苗[EB.OL].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5-01/5353059.html.

[25]外媒:治疗埃博拉首个有效药物或将来自中国[EB/OL].http://news.ifeng.com/a/20141024/42290923_0.shtml.

[26]我国研发的抗埃博拉药治愈英国女兵[EB/OL].http://news.xinhuanet.com/mrdx/2015-04/03/c_134122522.htm.

[27]俄专家:现在判断日本药物能否治疗埃博拉为时尚早[EB/OL].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4-11/5200262.html.

[28]首批葛兰素史克埃博拉疫苗已运抵利比里亚[EB/OL].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5-01/5486056.html.

[29]埃博拉疫苗开始大规模人体接种试验[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2/04/c_127454172.htm.

[30]丹比萨·莫约.援助的死亡[M].王涛,杨惠等,译.刘鸿武,校.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0.

[31]李安山.非洲梦[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

[32]美英法将按“殖民地”原则分别支援西非埃博拉三国[EB/OL].http://news.ifeng.com/a/20141024/42290941_0.shtml.

[33]全球增速放慢背景下非洲继续强劲增长但减贫力度仍显不足[EB/OL].http://www.worldbank.org/en/news/press-release/2013/04/15/africa-continues-grow-strongly-despite-global-slowdown-although-significantly-less-poverty-remains-elusive.

[34]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CEDEAO)将持续努力共同防控埃博拉[EB/OL].http://ci.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411/20141100795057.shtml.

〔责任编辑:左安嵩〕

Ebola Epidemic and Rethinking the Dilemmas of Countries in Africa——Human, Culture, National Security and Development

LIU Hongwu1,NING Yu2

(1.Institute of Africa, 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 Jinhua, 321004, Zhejiang, China;2. Center of African Studie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Yunnan, China)

A severe epidemic Ebola has erupted in West Africa Guinea, Sierra Leone and Liberia since 2014. What is worse, Senegal, Nigeria, U.S.A, Mali, Spain, Britain and other countries have found infected cases too. So far, there are more than 25,000 people infected, and more than 10,000 people have died totally, and the panic mood spread all over the world. There are three dilemmas which African countries are faced with now, namely, the weak governance ability, the defective traditional cultures, and the victim between powers gaming. Nowadays, the Ebola has been effectively controlled in Africa. By this epidemic event, however, the African countries should make timely change, that is, to pursue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seek foreign aid actively, drive the industrial development with the support of great power investments, thus to promote healthy development there.

Ebola; national governance;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power gaming

刘鸿武,男,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院长,云南大学非洲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非洲学”研究; 宁 彧,男,云南大学非洲研究中心2014级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非洲非传统安全研究。

D815

A

1006-723X(2015)12-004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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