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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人际互动对人类交往实践样态的崭新形塑*

2015-02-21吴满意景星维

关键词:人际网民权力

吴满意,景星维

(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四川 成都611731)

网络社会的诞生是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产物。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的出现是人类社会交往实践活动的必经阶段和崭新样态。

一、网络人际互动的涵义及其对人类交往实践新格局的形塑

人类的交往本性是社会实践,而交往也只有在现实的实践活动中才能形成与发展,因而人类的社会交往实践活动是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在人类交往实践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从早期的血缘式到地缘式、业缘式交往互动实践,再到当下网缘式交往互动实践新形态的出现,人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交往互动实践的出场方式上有着各自的路径与表现形态,呈现出鲜明的阶段性与历史演进的有序化、层级化特征。其中,作为网缘式的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形态的出场,无疑是人类社会交往实践活动与形态的顶层制序,形塑着人类交往实践的崭新格局。

(一)网络人际互动基本涵义解析

作为构成网络社会基础性关系的范畴,网络互动主要包含着网络人际互动、网络人机互动和网络自我互动三大部分。其中,网络人际互动则是网络社会空间环境中网民之间网络社会关系的表征,是在网络社会与现实社会、网民个体与现实个体高度融合互渗的背景下,交往双方借助数字化&符号化信息中介系统而进行的信息、知识、精神共生共享的实践活动[1]。其基本特征表现为互动主体的共生性、互动过程的跨语境性、互动内容的超链接体验性、互动方式的泛符号性、互动效果的层级性等[2]。

(二)网络人际互动出场方式形塑着人类交往实践新格局

第一,网络人际互动借助人机互动的技术实践特有方式出场。之所以提出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是人类社会交往实践的崭新形态和顶层制序,是因为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不同的出场方式与路径。

众所周知,当互联网络来到现实生活时,在每个细节上都体现出了自身与以往现实世界的不同。由于网络具有的匿名、自由、开放等诸多特征,使得人们在互联网络中的交往互动一开始就表现为极其突出的为我性,即围绕着主体已有的知识图式、心理结构和价值旨趣等等进行交往互动,和则交之,不和则闪之。于是,网民的这种交往愿望、目的和行为成为互动双方或者多方交往实践活动发生的主体际性基始。其实,网络人际互动交往的为我性方式是在借助人机互动的技术实践交往方式的背景下完成的。因为,网络人机互动作为一种人的技术实践交往的构式操作,通过电脑系统虚拟构式和编码过程,为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完成社会生活塑形奠定着物性基石。显而易见,网络人际互动的这种闪亮的出场方式,形成了与传统的社会交往实践面对面互动情势弱化的巨大反差,尽管网络人际互动也吸收了传统交往实践活动的某些优势。因此,网民的为我性构成了网络人际互动行为发生的前提,并在人机互动的技术实践交往基础上营造出宏大的网民交往活动场域。

第二,网络人际互动出场的关系构造方式。

网络人际互动这种状况的出场,强化了网民与网络空间环境、网民与网络设备、网民与网络界面和与其他技术的人机互动,以及网民之间主体际的客观关系系列及其重构。网络人际互动造就了网络社会生活的交往实践场域的存在形式,以关系构造的方式建构了网络社会空间,缔结了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的为我性功能与网络人机互动物性功能的链接和内在接合,在更高的层级上实现着网民的关系性存在、技术性存在、符号性存在以及体验性存在。显然,网络人机互动技术实践交往的物性功能与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的关系的为我性构造功能在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实现了有序链接,铸造了富有特色与丰富内涵的网络社会生活世界。因此,我们应该承认与认同这一思路,即网络人际互动生成了一种以网民网络化生存价值为中心的为我性效用关系的实践构式,并进而支撑整个网络社会生活世界。

第三,网络人际互动出场的整体功能性筑模方式。

之所以强调网络人际互动以整体功能性筑模方式出场,意义远不在于只是为了简单诠释与解读网络人际互动异于传统社会交往实践的呈现方式,而是为了凸显网络人际互动的出场在最根本的意义上推动、完成着传统社会生产方式的解构,意味着网络社会生产方式的凤凰涅槃。网络社会的生产方式不仅是传统社会生产方式的整体升级版,而且是在技术条件下带有鲜明网络主体实践意义的特定有序结构。马克思主义理论告诉我们,社会历史发展的基础和决定性动因不是人的主观动机与意识活动,不是抽象的人类主体活动,更不是英雄的单纯之作,但也不是离开实践主体的纯粹的自在物体所为,而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现实构成的社会实践的能动有序模式。基于此点,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认识:与网络人机互动相伴而生的网络人际互动为网络社会的架构、完善提供着至少两大层面的铺垫。首先,网络人际互动为网络社会生产方式的座架创造着充足的社会条件。在网络社会中,网络化的生产体现在组织方式模块化、管理结构网络化、生产过程智能化、网络生产者知识技术密集化等等方面。而这些条件与内容的生成,离不开网络人机互动,更离不开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活动。正是网络人际互动建构与完善着整个网络社会生产的组织管理活动。其次,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创设着网络生产者与网络生产资料结合方式中彼此的协作形式。无论是作为网络社会劳动资料的智能化机器体系,还是作为网络社会劳动对象的以知识和信息为主要特征的生产要素等,与网络生产者或劳动者的结合方式同机器大工业时代有着重大的本质性区别。从而,出现与形成以信息资本为主要构成的资本增殖方式以及资本家与网络生产者内在融合的资本增殖方式。网络人际互动而成的网络社会生产方式并不是独立于网民生存和网络社会空间环境之外的实在结构,而是一种有序的功能性的结构。因此,在这个意义上讲,网络社会是各种关系的总和,网民是网络社会关系的总和。互联网本身不会创造新的人类社会,没有能力参与到网络社会生活中的个体也不会创造网络社会生活乃至历史,只有积极参与、介入和常态化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的网民整体,才真正创造着丰富多彩的网络社会生活,推动网络社会的进步。

二、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社会交往实践的新规则与新逻辑

人类社会交往是社会发展的重要条件。在人类社会交往实践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不同阶段发生的交往实践行为本身都有着不同的交往规则制约。交往规则为规范交往行为而产生。在网络社会生活空间中,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网络社会交往行为的规则与逻辑,从而将人类社会交往实践提升到了新的水平。

(一)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新的技术应用规则与逻辑

诚如前文所言,人的网络社会实践活动包含着三大层面:网络人机互动、网络人际互动与网络个体自我互动。网络人机互动回应的是网民与技术的链接,体现的是网络社会中主体与客体的关系;网络人际互动回应的是网民之间的接合,体现的是网络社会中主体之间的关系;网络个体自我互动回应的是网民个体网络行为的自洽,体现的是网络社会中的主体自身的内省与自我改造关系。显然,三大层面的网络实践活动都有着自身演进的序列,都对人类实践活动的提升发挥着巨大的推动作用,而网络人际互动无疑对人类交往实践活动的发展具有着基础性作用,创制着人类交往实践的技术应用规则与逻辑。

众所周知,在网络社会生活中,网民之间的交往互动是在中介场域的接合中完成的。网民之间交往互动关系的中介可以分为有形的物质中介和无形的规则中介。

第一,网民之间交往互动的物质中介表现为互联网络硬件与软件、技术、界面、栏目频道以及网络空间环境等诸多要素。

这是网络人机互动体现的网民与网络社会技术客体互动的结果。这个人化的网络世界与网络世界的人化都整体地“嵌入”网民之间的交往关系中,成为联结网民之间交往实践关系的一个客观性物质媒介,并约束着网民的交往实践必须依据网络信息技术本身的运行规则来实现交往互动的技术表达,从而构成网民交往实践的客观性技术规则。

第二,网民之间的交往互动需要借助一定的规则中介来完成。

因为规则是网民个体与他者活动的对接、协调与有序演进,完成彼此相互作用的机制和程序,同时也是双方交往实践共有意义的所在。这其中既有现实社会交往规范包括交往理念、原则与习俗等因素的网络延伸,也有着网上虚拟性交往形成的崭新交往方式与要求。因而,从两个层面的中介场域规整方位与作用上讲,都体现着广义上的技术层次制约。在超文本的非线性作用下,信息、知识与传播媒介的耦合混同不仅仅成为网民交往实践活动的内容,而且也成为网民网络人际互动的物质性技术媒介。在网络媒介形式与内容的超链状态下,网民的交往互动呈现出自身特有的话语格式。于是,处于交往过程中的网民通过交往惯习、技术表达方式、交往媒介共同构成了结构性存在,不仅成为网民交往互动的技术规则,也成为网民交往实践的技术演化逻辑。

(二)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新的人伦规则与逻辑

在以往的交往实践活动中,始终贯穿着鲜明的人伦规则与演化逻辑。其中,或表现为血缘的主轴规则,或表现为地缘、学缘、业缘的演化主线,特别是表现为中国古代“差序格局”牵引下的人际交往互动的人伦规制。然而,在网络人际互动的作用之下,所有传统的交往伦理规则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极大程度上讲,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的人伦规则与演化逻辑,具体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在网络人际互动的推动下形成的网缘关系以及交往主体身份构成与认同方式上的变化,直接影响和改变着传统交往互动的人伦规则。

网缘关系的缔结扬弃了传统的熟人社会交往特色,更多地表现为陌生人的互动。这种陌生人之间的互动交往依赖的是交往双方彼此之间兴趣、爱好以及网络言行对彼此的吸引程度,突破了传统交往中的家族、家长、亲情、朋友、身份、性别等人伦序列中纲常伦理等级关系的制约,交往互动中的“无中心、无权威化”现象十分鲜明。

第二,在网络人际互动推动下形成的网缘关系,借助多样性交往互动的媒介方式改变着传统交往中的人伦规则。

众所周知,在传统的人际交往中,人际之间的话语应用、手段采纳以及情景的设置,都营造着人与人之间面面相对的交往在场状态。而在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中,网民之间交流互动的话语、手段与场景的布置带有了网络技术的特色,数字、符码、图画、音视频等形式多样。更为重要的是,交往双方往往以临境感或者身体不在场的状态呈现。这种状况显然导致了传统人际交往人伦规则的弱化、缺失了新的网络人际互动人伦规则的应用规则和逻辑。

第三,在网络人际互动的推动下形成的网缘关系,建构着人伦规则新的应用逻辑。

可以这样讲,人伦规则的新应用逻辑在超越传统人际交往等级、地位、秩序状况的同时,造就着交往平等、自由、公正、开放的交往环境与秩序,并成为整个网络人际互动实践活动自然混成的交往规则与应用性逻辑。

(三)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新的经济化规则与逻辑

不言而喻,网络人际互动与传统人际交往的重大差异还表现在交往互动中的经济化程度不同。具体表现在如下两方面。

第一,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的信息资本流向的势位规则。

在网络社会空间中,网民之间的交往连接关系是借助于信息、知识与技术资本的存量状况进行交流和交换的。存量资本的多少与大小直接影响着交往互动双方在交往交流中的位置。一般情况下,处于高势位的资本总是流向低势位,并确保信息资本在交换交往中的总量平衡。

第二,在网络人际互动中,网民参与交往,总是带着相应的目的与需求。

网民之间的交往实践活动以及相互关系的建立,实质上就是双方的供求关系。当一方的交往目的与需求得到满足时,交往互动的实践行为便正常发生;而当交往互动的目的与需求大于或者小于对方所能提供的信息资本存量时,交往互动双方的交流活动就必然受到相当程度的制约。因此,我们认为,网民借助于信息、知识与技术资本媒介而形成的交换关系或信息资本分配关系,无疑就成为人类交往实践在网络人际互动的制动下出现的崭新的经济化交往规则与演进逻辑。

(四)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人类交往实践新的网络习俗与逻辑

人类已经进入了大数据、符码化的网络时代,并在行为上呈现为集体式狂欢。如果我们站在未来发展的更高层次上来反观今天,这种状况的出现,结论十分明确,至少在较大程度上意味着当下现实社会中人类交往实践活动的集体失语。因为,在信息网络技术的促动下,网民之间的交往互动活动已经建构了符合网络化生存的崭新交往习惯,并嵌入网民的灵魂中。综合起来看,网络人际互动对人类社会交往实践活动传统惯习的改变具体表现在以下两方面。

第一,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不同于传统交往实践的易变性惯习。

在传统的人类交往实践中,基于血缘、地缘、业缘等关系的制约和影响,交往双方的交往时段、空间以及交往关系的维持常常呈现为稳固与长久。但在网络人际互动中,网民之间的关系不总是表现为固定性关系,双方交往的时段、空间范围和关系的缔结与维持因网络特点而呈现出鲜明的易变性。交往双方的潜水、旁观、打酱油等网络交往不作为状况直接或间接影响着网民们交往的质量与效果。

第二,网络人际互动创制了不同于传统交往实践的流动性习俗。

众所周知,在传统的交往实践中,人们的交往内容大体在主体、内容、媒介、方式与效果甚至在时空方面都有着相对固定的套路,有着相应的交往惯习。但在网络人际互动的作用之下,网民之间的交往与上述整个传统交往实践的做法与习惯相比较,呈现为突出的碎片性。交往主体的非固定化、交往内容的碎片化、交往媒介的变动性、交往方式方法的非关联性等等,使得整个交往实践活动的流动性和振幅表现极为鲜明。而这种变化恰恰成为网络人际互动不同于传统人类交往实践的崭新交往习俗以及新的带有网络特色的互动逻辑。

总之,网络人际互动以自己的方式建构着人类交往实践的新运行规则与逻辑。

三、网络人际互动建构了人类交往实践新的“意义-权力”结构

如果我们转换相应的视角会发现,在传统的人际交往互动中,人们之间密切关系的缔结存在着某种结构。这种结构也是以“意义-权力”的构造方式呈现的。但是,只要我们仔细推敲会发现,网络人际互动建构的“意义-权力”交往结构与传统的交往结构存在着巨大差异。具体表现在以下两方面。

(一)网络人际互动建构着人类交往实践的崭新意义结构

在传统的人际交往中,互动双方彼此建立的交往关系虽然也存在着交往的意义结构,但这种传统结构往往局限于话语和情景的设置。而网络人际互动交往所建构的人类交往实践意义结构则有着自身独特的意蕴,表现为一种交往实践意义的跨语重构。

第一,网络人际互动表现为一种数据化非线性的超文本链接方式。

社会发展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时代内容。姜奇平专家认为,农业社会的原型结构是实体,工业社会的原型结构是价值,信息社会的原型结构则是意义。“信息社会以意义为原型,这个意义,是指异质性的个性化的目的价值。意义的标准载体就是数据。信息社会的经济、社会和文化结构,无不打上意义的烙印。不理解数据,就不能理解信息社会的意义结构。”[3]显而易见,网络人际互动本身就是网络社会中的交往实践活动,自然也就烙上了交往意义结构的深深印痕,网民之间的信息流动实质是意义的交换,并且这种意义的交换是在交往信息数据化非线性文本的链接方式下完成的,况且数据化非线性文本本身又是一个多维度的意义立体结构。因而,网络人际互动也就以这种超越传统的方式建构着人类交往实践的崭新意义结构。

第二,网络人际互动表现为一种狂欢化的交往叙事方式。

在传统的社会交往实践中,人们缘于生活节奏加快、工作压力加大而希望通过交往来消弭紧张、释放负荷等焦虑心理与行为,往往因为文化传统、社会规范等束缚而导致这种宣泄欲望难以得到满足。网络人际互动的交往实践则恰恰变换了人们的交往叙事方式。网民们借助新型的网络互动媒介诸如BBS、博客、微博、微信、短信等文化文本形态,毫无顾忌地解构着各种传统交往所需的社会秩序、话语禁忌、权威言论和价值观念,以戏仿、加冕—脱冕、广场语言等等多种方式重组着人际交往互动中的自我理想图景,集体沐浴在一种狂欢式的交往互动享受之中。从而,网络人际互动在这种独特的碎片化映像、狂欢化叙事、多义性话语模拟的漂泊式精神形式框架中缔造着新的交往实践的意义结构,并以普通网民的草根之魅炫亮着网络生活。

第三,网络人际互动表现为一种后现代的交往仪式方式。

具体阐释现代与后现代不是本文的重点话题,但是后现代概念的出现以及它所具有的内涵为我们思考问题提供了有益的方向。有专家通过深入研究指出,后现代包含三个层面的话题:从社会历史进程上说,它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偶然与无序成为日常的经验,被重视的是信息的联结与组合,而不是思想与文艺的创造;从文化变迁上说,文化平面化、低俗化、快餐化、碎片化构成了后现代的文化世界;从文艺上说,后现代文艺是集继承与反叛于一身的[4]。显然,网络人际互动作为一种崭新的人类交往实践方式,展现出一种具有后现代意蕴的交往图景,诠释着一种后现代的交往“共享”仪式观。这种网络人际互动的交往仪式观,是一种将网民们以网络族群、虚拟部落或网络社区等共同体的形式聚集在一起的神圣典礼。这种交往仪式观表明,网民们的网络互动并不简单在于信息的获取,而更在于某种戏剧性的交往互动行为,在这种戏剧性行为中,互动的双方或多方都是作为戏剧演出的主角、配角乃至阅听者加入了这一获取信息的权力纷争世界。因而,网络人际互动的参与者们面对的不仅是交往信息的效果或功能问题,而且还在于交往媒介的呈现以及互动者自身的角色对于交往生活的影响。在此意义上,网络社会不仅仅因为网民的交往而存在,网络社会就存在于网民的交往之中。因此,作为一种共享的交往仪式观,网络人际互动保证着网民们在获取信息、知识、技术等等要素的同时,也在体认、体验、体悟和共享着一种网络生活方式、仪式和文化,完成着网民个体之间、网民与网络族群、部落和网络社区之间的价值共享和精神沟通。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网络人际互动作为人类交往实践活动的崭新形态,通过数据化非线性的超文本链接方式、狂欢化的交往叙事方式以及后现代的交往仪式方式等,有效地完成着人类交往实践的跨语重构,架设了网民的多重交往期待视域和体验性交往召唤愿景,开通了网民的个体意见融入网络公共性议题和集体记忆的意义转向与意义依附路径,拓展了网民们交往互动的话语方式,达成了网民网络化生存的存在认同、意义分享与价值共链,最终建构了人类交往实践的崭新意义结构。

(二)网络人际互动生成着人类交往实践的新型权力关系

在传统的交往实践活动中,缘于交往环境、社会规制、伦理要求等因素的外在制约性以及个体性别、身份、地位等因素的公开性与透明性,交往实践中的权力格局与权力关系的处理呈现为确定状态。网络社会的来临,网络人际互动崭新的交往方式建构了一种有史以来最具特色的权力结构与权力体系,在对传统社会交往中处于交往权力顶端的交往对象施以祛魅和世俗化的同时,借助自身精心组织的富有弹性的人际交往的互动实践权力判决置换了传统的社会交往秩序,扬弃甚至颠覆着传统社会交往实践规则与交往权力结构对网络社会生活的阻滞,催生并构架着网络人际互动新型权力关系缔结与运行时代的到来。

权力问题既是古希腊政治哲学的核心话语,也是当代诸多学科与领域研究的重要内容。网络社会的出现,作为形成与缔结网络社会关系的网络人际互动生成着人类交往实践的新型权力结构与关系。

第一,网络人际互动催生了人类交往实践中崭新的网络权力格局与结构。

网络权力关系是网络社会关系的重要构成部分,网络权力结构是网络社会结构的重要元素。在这种权力结构中,包括网络政治权力关系、经济权力关系、文化权力关系、媒介权力关系、网民话语权力关系以及支撑上述权力关系的网络技术权力关系,这种权力格局恰恰构成了网络人际互动交往实践的权力关系场域。不同的权力关系中存在着不同的权力主体、权力中介、权力客体以及权力的运行机制。显然,网络人际互动实践催生的这种交往权力场域实质是一种权力关系场域,不是一种实体性权力。诚如卡斯特说:“新的权力存在于信息的符码中,存在于再现的影像中;围绕着这种新的权力,社会组织起了它的制度,人们建立了自己的生活,并决定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种权力的部位是人们的心灵。”[5]网络社会新世界的出现,权力结构与力量对比关系的嬗变,无论对于网络公权力、私权力,还是对于网络交往中的权力授受关系、权力制衡关系、权力回归关系等等,无疑改变改善着传统的社会交往权力关系结构。这种结构在网络人际互动的作用下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影响着未来。

第二,网络人际互动铸造了人类交往实践中权力关系的新特征。

在传统的人类交往实践活动中,交往权力往往呈现出权力运行状况静态化、权力对比关系稳定化、权力施加影响直接化、主客体身份可识别化等特征。然而,在网络社会中,网络人际互动造就的权力关系与场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使得网民交往互动的权力关系呈现出自身鲜明的特征。一是交往互动权力呈现为流动性与非确定性。在网络人际互动过程中,网民真实身份的缺席与虚拟使其在网络交往中完全可以突破传统交往所面临的各种规制的约束,弱化与消解传统的规训权力,并随心所欲地变幻网络交往的在线状况,从而导致网民之间权力关系的流动性与非确定性增强。正如鲍曼所言,权力是自由流动的,世界也必须是没有藩篱、没有障碍、没有边界和边境检查站的[6]。二是交往互动权力呈现为扁平化与分散化。在传统的交往实践中,由于交往主体客体的在场性与身份的可识别性等多种原因的存在,交往双方或多方之间的交往权力关系呈现为明确的权力级差和不同的权力势位,高级差和高势位的人总是处于交往权力的中心和顶端,在极大程度上左右着交往活动的发生发展。但在网络人际互动中,这种现象却遭到彻底的颠覆与消解,形成无权威无中心或多中心多权威的格局,从而推动网民们的交往活动及其权力运行朝向扁平化、分散化积聚,实现着网民交往活动的自由与平等。三是交往互动权力资源配置的技术化。在传统的交往实践活动中,交往主客体之间的权力资源配置无论在政治交往权力还是在经济文化等诸方面都是不均衡的,底层的交往主体所拥有的交往权力资源呈现为匮乏状况,公共权力与私权之间边界较为清晰。同时,交往权力资源的配置更多取决于社会规制等因素。但在网络人际互动中,这种状况得到了根本性改变。交往权力资源的配置不再完全受制于传统社会结构与权力格局的影响,而是基于技术掌握程度、网络话语导引能力强弱而获得网络交往权力的多少。因而,在网络人际互动中,往往是技术精英、技术机构、意见领袖等网民组织与网络个体处于网络交往权力的中心地位,传统高端的权力拥有者极有可能处在网络交往权力关系的边缘化地位。这种态势充分说明网络交往权力资源配置的技术化色彩的浓重。因而,研究网民拥有信息的知识产权、技术获取与参与的权力、网络交往公益权的保障、知识资本的获利多少以及网络群落的交往地位与知名权、交往权力的边界划分等等,是我们思考网络人际互动交往权力资源配置问题时应该重点关注的内容。

总之,网络人际互动建构了人类交往实践活动崭新的“意义—权力”场域。

[1]吴满意.网络人际互动研究的理论基础与概念解析[J].社会科学研究,2012(6):113-116.

[2]吴满意.试论网络人际互动的基本特征[J].天府新论,2012(4):98-104.

[3]姜奇平.大数据与信息社会的意义结构[J].互联网周刊,2012(6):70-71.

[4]王锺陵.“现代”与“后现代”[J]. 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2):1-14.

[5]曼纽尔·卡斯特. 认同的力量[M]. 曹荣湘,译.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416.

[6]齐格蒙特·鲍曼.流动的现代性[M].欧阳景根,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2: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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