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度课程理念看大学英语课堂提问模式

宁 东，杨劲松

（广东医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东莞 523808）

从零度课程理念看大学英语课堂提问模式

宁 东，杨劲松

（广东医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东莞 523808）

文章从零度课程理念的视角对大学英语课堂的提问模式进行分析，认为以“零目标”“零主体”和“零教材”为特征的大学英语提问模式可作为课堂提问方式中的一种有效选择，它既可促进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师生互动关系，又能提升师生共同的生命质量。

大学英语；提问；零度；模式

一、引言

对于英语课堂提问艺术的探究是国内论者们一直关注的话题。据研究者的研究发现，国内外目前对于课堂提问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提问的分类、提问后等待的时间和提问的分配等基本问题的探讨上［1］，从方法论角度来研究课堂提问的文章比较少见。近年来这种情况有一定的改观。如有论者从社会文化理论的支架理论对英语专业课堂中的提问进行分析，认为在学生的最近发展区进行课堂提问有利于学生交际能力和思辩能力的发展［2］；还有学者从元认知理论的视角提出了自我提问式的英语教学模式，认为这种模式可以确保学生对其阅读过程和阅读材料的自我监控和自我引导，不断提高其阅读能力［3］；也有学者从苏格拉底提问术的角度对课堂提问的艺术进行探究，肯定了这种提问方式在课堂提问中的重要意义［4］。这些运用不同理论对英语课堂的提问所进行的研究从不同层面丰富了我们对英语课堂提问的认识。然而，尚未有论者论及大学英语课堂提问的零度特征。笔者拟从零度课程理念的角度对大学英语课堂的提问进行分析，以加深人们对英语课堂提问艺术的理解。

二、零度课程的理念

大学英语中的零度课程是在借鉴了修辞学中对于零度与偏离的相关研究成果，并在对大学英语现状进行深刻反思的基础之上形成的。杨劲松教授在其论文《大学英语零度课程的建构性研究》一文中对此概念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她认为，“在大学英语课程的实践中，零度代表着开放的课程样态，课程主体将从真理式的、标准式的答案的禁锢中解放出来，以批判性的思维和自主创新的意识积极地发挥学习潜能。”［5］由此可见，零度课程强调课程的开放性和学习者自由度的提升，其目标是把学习者的潜能给激发出来。在信息爆炸的当代社会，这种概念的提出是非常有意义的。众所周知，互联网的发展对大学教师的教学形成了严重的挑战，信息的获得变得如此容易以致于教师的权威性受到质疑，学生在大学课堂里究竟学什么成为人们关注的问题。如果大学教师仅仅满足于知识性信息的传达，极易由“知识分子”的角色褪变为“知道分子”的角色。而大学教师在信息传递上是敌不过互联网的，这便使学生在互联网的影响下，对课程的重要性产生了怀疑。以大学英语课中的词汇学习为例，大学课堂中常见的一个现象是当教师孜孜不倦地讲词汇的时候，总有一部分学生会摆弄他们的手机。有部分的学生认为这种方式能让他们更快地找到相关词汇的意义，而这种姿态更多的是表达出对教师信息传递功能的一种否定。相对而言，大学英语老师比教其他科目的老师更容易沦为“知道分子”，如果他误以为语言的学习就是词汇和语法的话。强调课程的开放性和学生潜能的发挥会有利于大学英语教师走出教学的误区，也有利于教学质量的提升。

学习的开放性历来为教学专家们所强调和重视。巴西著名教育学家保罗·弗莱雷（Paul Freire）就认为课堂教学是教师和学生展开对话以认识世界的场所，而教学行为和教学对话的最终目的是提供对世界的反思和行动从而改变世界，因为“知识只能在创造与重新创造中生，通过不安的，难耐的，持续的，充满希望的在世界上的人们的叩问而产生，在与世界交流中产生，在人与人的交流中产生。”［6］零度课程可以说是对这种教育理念的传承和革新。零度课程既与西方先进的教育理念一脉相承，也充分吸收了本土的具有深刻文化底蕴的理论。这种课程理念被认为是与老子的《道德经》中的“无”的概念有着密切的联系［5］。它同时还借鉴了王希杰教授的零度偏离方法论。这种课程强调弹性、动态与开放，强调对教学的一种宽容的态度，强调对个体潜能的重视以达成学生个体的升华。把教学目标确定为对学生潜能的提升和个体的升华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使教师从约定俗成的教学目标中解脱出来，赋予教师以更大的教学上的自由。事实上也促成了教师教学水平与生命质量的提升。

三、零度课程理念下大学英语课堂提问

在零度课程理念的指导之下，大学英语教师可以把“零目标”“零主体”和“零教材”作为其课堂提问的主要特征，从而促进教学水平和教师生命质量的提高。

首先，“‘零’目标并不是指无目标，漫无目的，而是指不设统一的教学大纲和教学内容等级。”［7］在大学英语课堂提问方面指的是解放思想，摆脱固定的教学大纲中所规定的目标和内容的束缚，以一种广阔的视野来看待课堂的提问。课堂提问如果仅仅以完成课本固定的教学目标为目的必定导致教师在课堂提问上积极性的减退。而围绕固定的教学内容来提问也会让学生感觉沉闷，缺乏新鲜感。许多老师已意识到该问题，但苦于教学目标的限制，一般不敢轻越雷池，怕承受教学目标不明确的指责。如果我们看一下网络上的哈佛大学公开课，会发现在国外的著名大学的课堂提问极少围绕固定的教学内容和目标展开。举迈克尔·桑德尔（Michael J.Sandel）的“公正-如何是好”系列为例，他作为著名的哲学教授，提问就不依据既定的课程教学大纲而来，而是随机地围绕人生的最常见的例子和最根本的问题来展开对话，引发学生的思考。网上的这类课程显然比照本宣科的大学英语课更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而大学英语教师应该敏感地感觉到这种差异，及时在自己的教学活动和提问中做出相应的调整，使自己的提问更为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这种调整不仅仅对学生有好处，对教师本身也具有重要意义。李晓博在其《有心流动的课堂:教师专业知识的叙事研究》一书中曾提到，“教师和学生在课堂上使用语言，不是单纯的知识传播和接受，而是在构建一种课堂生活质量。”［8］（P140）确实，大学英语教师生命中的相当一部分是在大学课堂中度过的。如果他们在大学英语课堂中得不到快乐，没有成就感的话。这种情况会极大地减低他们生活中的幸福指数。很难想象一个怀着紧张心情去上课然后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的教师是幸福的。如果在大学英语课堂中大学教师真正体会到自己是激发学生想象力的人，是一个对社会问题发出独特见解的评论家，是受学生欢迎的对象，他们会更有成就感和更有上课的冲动。所以，当大学英语教师们为短期的语言目标所困，忙于传授知识而不是引导学生去获得知识时，他们就会活得很累。而一旦他们体会到教学中零度的重要性，从教师匠的角色解放出来时，他们会感觉到自由的可贵，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在努力中体会快乐。

其次，“零主体”主要指的是在课堂提问的过程当中学生与教师互为主体的一种对话关系。“所有进入到课程当中的‘我’以及一起学习的‘他/她’者之间构成了多元的、动态的对话过程。”［7］在大学课堂上，它强调主体间的对话的展开，体现为话语权在学生与教师之间的不断转移，体现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一种的态度；体现为教师从主导的角色转变为学生型教师的转变，教师抱着一种学习的心态来参与课堂对话；体现为类似中国文化传统中所言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的一种豁达的教学姿态。而这种主体特征目标的研究不仅仅是教师思想的解放，更要求学生思想的解放。据屈杜明所做的大学课堂提问主体转换实验的实验前的调查问卷显示，“大部分实验对象学习观念陈旧，仍然认同传统课堂里以教师讲解、学生聆听为主的教学模式。”［9］这可以说是非英语专业本科生中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所以，对于学生们的学习观念的正确引导在实现“零主体”目标方面显得犹为重要。广东医学院外国语学院为了解放学生的思想，改变学生固有的学习观念，曾邀请澳门科技大学的教学团队来给学生做报告，介绍澳门科技大学的以学生为主的开放式的教学模式，其效果还是不错的。许多学生听完讲座后对积极参与课堂活动的重要性有了较为深入的认识。而从实践的角度看，“零主体”的实现在大学英语课堂提问中必将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它需要授课老师在教材之外有更为广泛的阅读；需要教师对社会、人生与哲学问题有着更为深刻的领悟和在道义上要勇于担当。只有这样，大学英语教师才能真正提出有着深刻内涵，发人深省的问题和具备对这些问题进行剖析的能力。这个过程很艰难，但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去努力的方向。

最后，“零教材”在大学英语的课堂提问中指的是在提问的内容上超越教材的束缚，教师与学生共同构成新教材构建的主体，提问的过程同时也是新教材产生的过程。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在信息发达的今天，学生的参考用书已涵盖了教师用书中的绝大部分信息点，而且学生从网上非常容易就能找到相关的课件，充分了解教参中所要讲的内容。还有一种情况，在笔者所执教的广东医学院，学生们敏而好学，喜欢拷贝大学英语教师的上课课件。这样，如果我在周五上课，会惊奇地发现我所要讲的内容已被要上课的同学从他们同年级和同专业的周一上课的同学那拷贝过来了。没上课，学生对老师要讲的一切已“尽在掌握”。针对这种情况，笔者在大学英语提问的教学实践中曾大胆地替换教材中的内容，转用具有更为深刻内涵的基本问题来提问，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广东医学院在大学英语方面用的教材是高等教育出版社的《大学体验英语综合教程》，在每一单元的精读课文之前都有引导性的问题。在教授第一册的第一单元“大学生活”时，它所提供的两个问题是“作为大学新生你期望学到什么？”和“你猜测以下文章中作者在她在哈佛这个著名学府所度过得第一周是如何感受的？”。以往用这两个问题提问时，学生给的都是一些普遍性的答案，如作为大学一年级学生他们期待学会如何学好学习以及认为课文的作者感到兴奋等等。提问之前，教师基本知道学生会说什么，提问之中很难对问题进行深入的发掘，学生们回答问题的积极性也不高。后来笔者把它提换成了“大学的本质是什么？”，结果发现这一问题比课本的问题更能培养学生的发散性思维和深入思考的能力。为了准备这一问题，笔者查阅了大量的有关这一议题的中英文材料和搜索了美国各大名校的校训，这是笔者的个人收获。而学生在课堂上对大学本质这一问题的回答是非常积极的，答案分为专业技能培养和人格培养两派。而当笔者在评价他们的讨论结果时加入清华大学“厚德载物”的校训和美国名校哈佛的校训，让他们进行对比以分析中西方大学理念的不同时，他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当笔者提及“厚德载物”一词来自梁启超的有关“君子”的演讲时，学生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而学生们同样对林语堂在其回忆录《六十自序》中把大学的自由比喻为猴子在森林里的自由活动和觅食的提法感到新鲜和好奇。笔者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有价值的提问，因为这种提问把学生导向了社会这本大书，忘却了教材这本小书，从而使老师和学生的生命质量都得到了提升。这种提问的成功也激发了笔者使用社会素材作为教材的兴趣。显然，这种实践越多越有利于教师形成自己独特一套教材讲授体系，做到虽然不用教材和指导用书，但是心中却自有一片天地。

四、结语

笔者从零度课程的角度对大学英语的课堂提问进行了分析，认为“零目标”“零主体”和“零教材”为主要特征的新的提问模式会提高英语教学水平和老师的生命质量。笔者并不认为这是唯一正确的大学英语课堂提问方式或者可以取代任何的有价值的传统提问方式。笔者只是认为这种提问方式可以作为我们多种课堂提问方式中的一种有效的选择。由于这种模式需要学生和教师的思想解放和学生和教师双方付出艰辛的努力，这种提问模式的创立必然是一个漫长过程。但只要我们相信“上课是考察教师智慧的一门学问”［8］（P150）并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我们大学英语课堂教学必然会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1］胡青球，埃德·尼可森，陈炜.大学英语教师课堂提问模式调查分析［J］.外语界，2004（6）:22-27.

［2］赵妮莎.基于“支架”视角的英语专业课堂中教师提问的探讨［J］.外国语文，2012（5）:133-139.

［3］许国彩，田慧.体育专业学生大学英语教学探究——元认知理论指导下自我提问式英语教学［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2（7）:78-81.

［4］胡玉莲.以教师叙事研究为例体验苏格拉底提问术——互动性大学英语课堂教学探析［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S1）:214-216，223.

［5］杨劲松.大学英语零度课程的建构性研究［J］.山东外语教学，2012（4）:73-77.

［6］Paul Freire.Pedagogy of the Oppressed［M］.Myra Bergman Ramos，Translated.New York:Continuum，1990:58.

［7］杨劲松.基于“零度”偏离理论的英语写作课程研究［J］.外语电化教学，2012（2）:41-45.

［8］李晓博.有心流动的课堂:教师专业知识的叙事探究［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1.

［9］屈杜明.大学英语课堂提问主体转换的实验研究［J］.外语教学，2006（5）:64-66.

Questioning Mode in College English Teaching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Zero-Degree Curriculum

NING Dong，YANG Jin-so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Guangdong Medical College，Dongguan，Guangdong 523808，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Zero-degree Curriculum，the thesis analyzes the questioning mode in College English teaching，and considers that a new mode of College English questioning mode with"zero goal"，"zero subject" and"zero textbook"as its features is an effective selection.This questioning mode will promot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as well as improve the living quality of the community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college English；questioning；zero；mode

H319.3

A

1672-934X（2015）06-0135-04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6.021

2015-10-08

2015-2016年度广西壮族自治区外语教育科学发展规划项目（GXSLXM-15-06）；2014年广东省大学英语教学改革预立项目（2014GDB04）；2014年广东省教学成果培育项目（2JY14072）

宁 东（1974-），男，广东湛江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及英语教学研究；

杨劲松（1970-），女，江西上饶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英语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