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自贡井盐业场商融资问题研究
2015-02-20赵国壮
赵 国 壮
抗战时期自贡井盐业场商融资问题研究
赵 国 壮
抗日战争时期,自贡井盐业迎来第二个黄金发展时期,盐斤产量有所增加,制盐技术有所改进,场商融资活动也与战前大不相同:其一,破陈规履新约,金融业介入场商全部生产活动;其二,融资活动透露着浓厚的官方主导色彩;其三,国家行库是盐业放款的主要力量,抵押贷款是主要融资方式;其四,场商增产贷款活动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而呈日益频繁、急迫的趋势。战时场商的融资活动,一方面反映出井盐业与金融业的关系日益密切,但是这种密切关系是靠借贷来维系的,并非通过市场股票融资或金融业投资而形成的,二者是债务人及债权人之间关系,而非经营者与投资者之间关系;另一方面,寓扶持于救济之中,战时国家行库放款在维持井盐业生产活动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关注改良制盐技术贷款,希望借此推动井盐业向前健康发展,尽管最终效果不甚理想。
抗战时期;井盐业;场商;金融业;融资问题
手工制盐业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传统的行业,历史上有海盐、湖盐、池盐、井盐之分。自贡井盐业以其高超的制盐技术及独特的融资方式,一直广受学界青睐①。就融资问题而言,井盐业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套较成熟的融资模式(合伙制、上中下节、承首人制度等)及“井债井还”的还款方式,并成阶段性发展特征。清咸同时期,自贡井盐业借助“川盐济湘楚”之机遇,实现了产业资本与传统金融资本的初步融合,成就了第一个黄金发展时期。1934年,近代金融资本涉足井盐业,不过到1937年,较少对盐场场商放款。抗日战争爆发后,自贡井盐业地位凸显,在政府“增产加运”产业发展政策扶持下,近代金融业全面涉足井盐业,实现了近代金融资本与产业资本的融合,自贡井盐业迎来了第二个黄金发展时期。那么,这种融合是如何实现的,如何看待这种融合?这些问题既有益于回应学界对井盐业融资的讨论,也有助于加深对战时后方地区社会经济活动的了解。
一、关于战前井盐业场商融资活动的再讨论
关于井盐业凿井之艰辛及投资者所冒风险之巨大,清代宋治性《盐井歌》对此作了形象地描述:“高山凿石百丈深,井深一丈千黄金。井水不知在何许,年来已是三易主。东山山匠巧心力,能补地罅穿鳌脊。脚踏圆刀二百斤,凿断千山万山脉。自言十五走犍为,便至五十身未归。长把竹头敲明月,更与人家管兴歇;朝敲破宅成高楼,暮敲高楼转破宅。君不见:西山井房全盛时,挽歌彻夜马群嘶;只今篱破屋无瓦,惟有饥儿傍晚棲!”①
开凿盐井工作艰巨异常,垫支资本为数甚多,场商采用合理制度或妥当手段来筹集巨额资金并规避风险成为了一种必然选择,也成为学界关注的一个热点。归纳起来,学界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对盐业合伙制的持续关注。由于合伙制在凿井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重点对象之一。近年来,学者们又尝试用新的方法对自贡盐业合伙制进行重新发掘,例如吴斌、曾凡英、支果等学者从法学角度对盐业契约进行分析,挖掘盐业契约的法学理论价值及其对当今市场经济法律秩序建构的现实意义和借鉴作用,为我们很好地理解自贡盐业契约的作用及其历史地位作了新的诠释②。何兰萍运用经济学交易成本理论来对合伙制进行了新的阐释,即合作制的出现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费用,同时盐业资本的专用性较强,需要交易双方建立一种稳定的、持久的契约关系③。在江南海盐商人中,无论是山西盐商,还是扬州盐商,合资经营形态均较为普遍。另外,就是官僚资本的介入,这里既包括中央官僚的直接投资,也涵盖了借政治姻亲而间接入股。官僚从盐商利润中分红,盐商则以官僚为护身符,各得所需。与官僚相合作,是扬州盐商盐号发展顺利的较大的动力④。但是,合伙制也有一定的弊端,如合伙经营,股伙众多,内部矛盾重重,无法齐心协力,各自忙于经营自身企业,致使扩大再生产费用难以筹集,许多项目不得不半途而废⑤。
其次是对盐业资本与金融业关系的梳理。就目前的研究成果而言,学界对二者之间的关系持肯定态度。一方面,井盐业与传统金融业之间密切关系,井盐业丰厚利润吸引陕西钱业商人投资该业,而四川盐商利用“川盐济楚”所积累的资金开设并运营典当铺⑥;另一方面,战时银钱业借助官力介入食盐运销,推动井盐业的发展,迎来了“第二黄金时代”⑦。
第三是对盐业资本集团形成及流变的分析。早期井盐业场商通过合理化、多样化、技术开发等经营的内在因素,以及通过与官绅的交游、捐纳等的外在因素成长起来的①。到19世纪中叶,四川各盐场出现了一批以王三畏堂、李四友堂、胡慎怡堂、颜桂馨堂等为代表的大资本集团②。遗憾的是,早期盐业集团的资本多流向一些非扩大再生产项目,使盐业资本积累和扩大再生产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在老盐业家族日益衰落的过程中,“以熊、侯、罗、罗”(熊佐周、侯策名、罗筱元、罗华垓)为代表的“丘二帮”逐渐崛起(每家资产达数百万元)。他们基本上都是出身卑微的“丘二”,富有创新和开拓精神,敢于冒风险,有一套较好的经营管理方法,并且尚能适应时代发展分利润于技术革新中,组织盐业公司以适应竞争需求③。
可以作两点总结:其一,创新制度融资。从合伙制到上中下节,再到从承首人制度,场商一直在不断的创新制度,寻找最佳的融资制度。“年限井(客井)”和“子孙井”④是分股合伙集资经营盐井的两种基本形式。据已有研究成果来看,有学者认为“年限井”和“子孙井”反映了盐业经营发展历史的两个阶段:在清道光以前,“年限井”曾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经营方式;随着凿井技术的提高、井深的增加,投资者付出的垫支资本数额持续上升,改变了股份结构中投资者与地主分占的比率,从而决定了地主权益的相对下降,标志之一即是由“子孙井”逐渐取代了“年限井”的位置⑤。作为一种资本接力形式,“上中下节”⑥有助于合作制的顺利实行。由于盐井开凿艰难,一般历时较长,有的需十年或数十年始能见卤,这就需要依靠连续不断地投资,以追加补充办井费用。因此,“凿井之费,盈千累万”,“往往数十家之力,鬻产借债,始成一井”⑦。在这种情况下,便很自然地出现了一种所谓“上中下节”做井的办法,作为上述“客井”和“子孙井”做井的必要补充形式⑧。“承首人”制度的形成,使合伙制、上中下节办法更具操作性。“承首人”既是合伙股金的筹集者,又是开凿盐井的组织者和指挥者,其主要职责是筹集资金,邀伙开凿,以保证取得购买劳动力和生产资料的垫支资本;在吊凿后保证整个开凿工程的顺利开展,包括对未能按期缴纳月费的股伙进行必要的经济制裁①。
其二,组合多重资本融资。产业资本与商业资本的融合。盐业资本集团既控制了食盐的生产,又垄断了食盐的流通。通过建立食盐运销网,盐业资本集团不仅控制了运商的业务,而且打入销售商的行列。同时,除了运销食盐外,还转卖棉花、洋纱、绸缎、粮食、药材、百货等日用商品,并利用他们手中掌握的货币资本,设置钱庄、票号,经营银钱兑换、存放和借贷业务②。产业资本与银行资本的融合,从1800年陕籍票号商人投资井灶到“川盐济楚”时富荣场商创立钱庄、票号,再到1934年之际,自流井成立7家新式银行机构(中国银行之寄庄、川盐银行自流井分行、地方银行自流井分行、重庆银行自流井办事处、商业银行自流井办事处、平民银行寄庄以及裕商银行)③,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多次实现合流,活泼了井盐业的融资渠道④。
20世纪30年代,川省近代银行业逐步将业务拓展到富荣盐场,不过,一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前,近代银行业对盐场井灶笕户较少放款,井灶笕户多向传统银钱业通融资金,并遵循着相沿成习的“井债井还”(与业主或股东其他私产无关)井规。抗日战争爆发后,四川井盐业的地位日益突出,川康、川北、川东三区盐产供应后方各省之民食,战争给井盐业带来了难得的发展契机,川省井盐业也迎来了第二个黄金发展阶段。一方面,国家明令川省井盐业增产加运,并大力扶植其发展;另一方面,近代银行业开始对盐场场商放款,场商的融资环境得到优化,融资手段也进一步得到丰富。
二、破陈规履新约:战时井盐场场商质押贷款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家行库及部分商业银行纷纷西迁川渝地区,不仅优化了井盐业的融资环境,而且也部分地改变了场商传统的融资手段。1938—1941年,在战事发展、增产加运等因素的影响下,场商出现了资金周转不灵之窘状,开始向近代银行业短期通融资金。
对于国民政府在抗战初期对井盐贷款增产加运政策,有学者认为,政府贷款扶持场商增卤建灶,确实提高了战时井盐产量,并有力支援了抗战大业。例如,黄耀棠、陈跃踪在《抗战前后川康盐局对自贡场盐产运销的管理》一文中认为,按照年增产300万担计算,每年产盐达650担,按旧制1.5担卤水煎成盐1担计算,每月需卤水80万担,而旧有卤井的实际生产能力仅为30余万担,尚差40多万担,必须由场商增辟卤源,并相应增建制盐设备,始能完成增产任务。此项增卤建灶工程所需巨额资金,场商无力筹措,多依赖于政府贷款。于是川康盐务管理局先后报请财政部批准,并由其担保向四行贷款1350万元,另由盐务总局拨款100万元,共计1450万元,作为增产资金,用以转贷场商从事增卤、建灶及购买原材料之需。上项贷款发放后,迅速取得经济效益,到1938年12月为止,产卤已达58.7万余万担,较增产前增加了60%,该年富荣两场共产盐4606000余担(其中:东场3423000余担,西场1183000余担)。到1939年底,富荣两场产卤井已达215眼,并另有49眼卤井正在筹备,比增产前井眼数增加了55%。该年两场产盐5036985担(其中:东场3737790担,西场1299195担)。场商为增产放款所产生经济效益的最大受惠者,因为所贷款项,按原规定于井灶生产后分期偿还,由于物价上涨,法币贬值,到还款时,缴还金额已经微不足道,所开辟之新卤灶,不亚于无偿获得。其次,国民政府也增加了盐税收入,并保证了大后方军民食盐供应,维护了后方社会的安定,有力地支援抗战①。不过,也有学者则认为,在此项政策之下,战时四川井盐业并未获得质的提高,从富荣盐场月产量来看,抗战前后增产情况较为明显,1938年1月富荣盐场月产盐28万余担,1939年3月就增加到45万余担,1941年4月又上升到48.5万余担,但是,从卤井生产情况来看,当时增产具有很大的盲目性,更多地只是为了满足市场的需求而不顾血本,无论高产、低产卤井一律淘办,开凿新井,并给予低息贷款和淡卤少产津贴,到1941年淘办和新凿卤井共达231眼,加上原推卤井288眼,共耗资达4700万元,但是实际见功推水者只122眼,以后虽有一些新井成功,多数也因受到市场和设备的限制而闲置,这样,按见功井122眼计算成本的话,平均每井共承担38.5万元的投资费用,而在当时正常情况下,岩盐井凿办费用仅10万元上下,所得结论是“发展速度快,经济效益差”②。
对比这两种观点,他们均有一定道理,在沿海盐场沦陷的特殊时期里,政府为了保证大后方军民食盐所需,实施了增产贷款政策,要求川省盐场利用一切力量增加盐斤产量,甚至把一些废井、低产井也重新淘办开推,这显然违背了市场规律,加大了凿井、淘办的成本,以至于增产而未能增效,并在1941年出现了产浮于销的情况,可见该政策的盲目性。因此,我们在肯定四川井盐业在战时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的同时,也要看到政府政策的盲目性及盐业自身发展的低效性。
另外,就场商融资而言,1938—1941年间的增产贷款仅为其战时融资的一小部分,而自1942年以后,富荣盐场场商开始大范围向外融资,从井灶用具,如锅、灶、篾索、钢丝、推牛等生产设备,到以马达、机车等改良生产设备,再到以煤、食米、油等燃料及日用必需品,井灶笕户所需物品,均需依赖银行业的资金贷放,这尤其值得我们综合起来加以分析。例如,1942年9月29日,富荣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呈川康盐务管理局,富荣东场(自流井)月产火炭花巴各类盐儎价值2500万元以上,各井灶商人专恃承领此项盐价维持生产,惟以盐价往往延期,因而井灶商人时时窘困,负债累累。最近市面金融益加窘枯,子金遂激涨增高,井灶所受暗损既多,更苦告贷无门。场商联合办事处为维持现状计,与自贡市交通银行商定借款办法:(1)借款2千万元,月息2分,期限3个月;(2)以到期月份本场各类盐价作抵,并请由川康盐务局担保;(3)由该处书立期票,即向交行贴现。10月,川康盐务管理局电称总局“核准照办”,“迅将各组系分配数目呈局”③。1943年10月,贡井盐场公署根据自贡两场场商请求生产贷款2.4亿元一案,拟具自贡两场场商生产贷款借款还款及分配办法④。从办法内容来看,贷款数额庞大,总额达2.4亿元;贷款主要是扶助井灶场商,涉及面广泛,包括各井灶商人购备生产所需材料、燃料、物料、改良生产建设及扶助现行凿办、淘办各井之用;偿还方式,由川康盐务管理局在自贡两场联合办事处每月应领盐价内截扣转还银行。
同年10月25日,自流井场盐崖井采卤工业同业公会筹备会应联合办事处要求提出反馈意见:“(1)盐岩各井,照今颁办法组成若干小组贷款,绝对赞成小组中连带责任,以卤价作为担保,到扣还款时间,在卤价内按期照扣,如其他井灶各组中,有因特殊情形到期不能还款者,各小组不负连带责任;(2)各盐崖井卤价交易,现系先银后卤,该项贷款到还款时,由各组自行负责扣还,不能影响各井先银后卤交易办法;(3)由各井遵照今定原料、材料,填造3个月需要数量、价格表式,送会汇复场联处。”①从这三点意见来看,盐崖井采卤工业同业公会原则上赞同该项生产贷款借款还款分配办法,仅对连带责任一切予以澄清,交易习俗予以保留。
11月9日,自流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以此项金额庞大,关系各商生产问题甚重,随即令转各盐业公会就原办法细加讨论并提出意见。同时,推举熊佐周、颜宪阳、侯性涵、梁德宣等4代表及出席该处井灶笕7干事组织小组会议。瓦斯引盐公会、盐巴引盐公会、盐崖井公会筹备会、笕卤商业公会均先后提出意见。经小组会议讨论及各商实际情况,集中意见如下:甲,对于原办法第二项,场商有因生产而已负债者,此项贷款如不准具移偿前债,场商仍不能活动,拟请于盐业范围内不限用途,惟以用于生产、活动营业为原则。乙,对于原办法第五项,此项贷款不由场联处统贷,各小组亦负连带责任,拟请变更办法为两款;查1938年增产贷款办法,系对各井灶单位放款,场联处承命于各该井灶应进盐卤价内代扣本息,该项贷款现已本息还清,办法已著有成效;此项贷款办法拟请援前案办理,如虑单位零星,拟由组为若干小组承贷,在贷款期内各组井灶负连带责任,应还本息即在各该组盐卤价内扣还。丙,对于原办法第六项,在贷款期内,如场商自愿提前还款时,得随时提还。丁,对于原办法第七项,如乙所述,不由场联处统贷,对各该井灶小组贷款,则原条文拟请变更,如各该贷款小组应进盐卤价不敷扣偿本息时,得变卖其财产,该债务人应抛弃先诉抗辩权②。
各方达成共识后,在“自贡两场场商生产贷款借款还款及分配办法”指导下,盐场井、灶、笕各业的向外融资全面铺开,具体而言,可以分为生产设备、生产燃料、改良技术及制盐日用品等四个方面的融资活动(具体情况见表一)。
表一 1942—1945年场商部分贷款一览表(单位:万元)
名 目时 间借贷人借贷缘由数目 生产设备贷款购置盐锅1945.021945.03春生井经手毛蜀梧利群炭灶经手刘瀛州购置器材配品车炉建平锅一口10001200 购买推牛1945.03德源井经手陶泽令购买推牛150 购买篾索1943.01第十六区黑井采卤工业同业公会购买篾索不详 名 目时 间借贷人借贷缘由数目 生产设备贷款修建天车廊厂1945.04江源井修建天车廊厂2000 购买钢丝1943.01场商王绩良购买钢丝及马达230 添建晒卤台1945.05建兴制盐场经手陈次仲添建晒卤台一座100 扶助起推1944.12新明余庆井进行起推200 淘井贷款1945.05通灴井淘井费用600 生产燃料之贷款1942.12富荣西场井灶公会井灶商等协请贷款救济艰困,调整煤荒3000 改良技术之贷款试验增气助燃1941.11中国工合协会业务处刘广沛处长增气助燃改良制盐500 试制天燃气煎盐火口1942.03场长徐开第改良天燃气煎盐火口不详 扶助电力汲卤1943.10川康盐务管理局扶助电力汲卤不详 扶助兴建枝条架1945.06自贡两场公署自贡两场扶助场商兴建枝条架不详 制盐日用品之贷款盐工食米1944.08川康盐务管理局济盐工食米之需500 井灶之食用油1943.04华腾号采购食油,以备油荒800
资料来源:根据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08,题名“为耗款过巨续办维艰恳请贷款救济以维生产一案由”及“据利群炭灶呈以建设平锅恳准贷款扶助一案转呈核示由”;档案号5-4-410,题名“据德源井呈请贷款150万元以资购买推牛一案转呈鉴核由”、“据报建兴厂呈以建设晒卤台需款孔急恳予提前垫拨贷款一案转请核示遵由”、“据新明余庆井呈报锉井成功请予贷款扶助起推转请鉴核由”);贡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20-1-190,题名“为筹议篾索贷款办法函请转呈由”;档案号19-1-131,题名“场商王绩良函请自流井处担保贷款”;档案号20-1-192,题名“川康区扶助电力汲卤贷款须知”);贡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8-1-913,题名“为呈请转恳特案贷款救济以恤商艰而裕税源由”;档案号20-1-187,题名“为据情转请贷款接济西场井灶,以备购煤存底,而维推煎由”);川康盐务管理局全宗(档案号3-5-751,题名“财政部盐务总局代电”;档案号3-5-752,题名“富荣东场公署呈”)整理而成。
上表根据自贡市档案馆部分未刊档案资料整理而成,大致分为生产设备、生产燃料、改良技术及制盐日用品等四个方面。其一,生产设备贷款主要是指场商(井户、灶户、笕户)凿井、起推、煎煮等所需设备贷款,主要包括熬煮卤水之盐锅贷款、推汲卤水之推牛贷款、汲卤之篾索贷款、修建天车及廊厂贷款、汲卤之钢丝贷款、浓缩卤水之晒卤台贷款、卤水之起推贷款、淘井贷款等等。其二,战前,场商已屡次呼吁有关各方着力改良制盐技术,以期减低生产成本,增加经济效益,发展井盐业。战时,场商则利用国家行库贷款从事井盐业制盐技术改良,比如试验增气助燃贷款、试制天燃气煎盐火口贷款、扶助电力汲卤贷款、扶助兴建枝条架贷款等。其三,战时,富荣盐场年产井盐400〜500万担,在手工制盐的技术条件下,这巨大的盐产量是需要大量人工来支撑的。例如,1939年自贡建市时,辖区面积160平方公里,人口却达20余万,盐工的日常供应丰歉与否事关盐场能否正常运行,因此,盐务当局对盐场日用品贷款也颇为重视,在盐工食米、井灶食用油等方面的贷款均有扶持。其四,以上大量实例可以看出,1943—1945年,富荣东西两场(贡井及自流井)井灶笕所需生产建设物资、原材料、日用生活必需品以及改良生产技术等等各个方面,均需依赖银钱业贷款方可正常运行。从中不难看出,手工制盐业对银钱业的依赖程度,甚至可以认为,如果没有近代银行业的资金融通,井灶笕恐怕难以维持生产,整个四川盐业将受到较大的打击。
战时场商向外融资需求并未因战争形势明朗而有所回落,反而日益迫切,并且这一形势在战后仍在持续发展。例如,1945年2月20日,自流井盐场公署在给自流井场盐业场商办事处的简明训令中,随令抄发了该场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各井灶贷领第二次生产贷款数目及担保灶户姓名清表一份。从清表中可以看出,贷款井灶笕户比重非常大,涉及面也比较广泛。
表二 自流井场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各井灶贷款数目及担保灶户姓名表
贷款单位经手姓名贷款数目担保灶户及经手姓名 恒海井毛蜀梧50万元炭花十二组(张云鹏)、同记明远灶(孟季泉)、荣益荣祥灶(李根余)、富记大登灶(李铁船) 泰丰井余海珊150万元光明吉星灶(李光明)、双富灶(王鹤年)、盛记全生灶(张敬寿) 鹤记源涌井李鹤蕃100万元厚德灶(李伯权)、崇记汇通灶(颜继阳)、复记公益灶(胡子霖) 永潮井张毅甫50万元宏熙全福灶(张筱波)、富庆炭巴灶(王绩良)、恩浓灶(张尔寿)、阳嘉灶(蔡瀛洲) 三才裕通笕李松龄50万元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永富炭灶(朱寿亭)、强记德兴灶(赵子瞻) 良记汲卤厂王绩良20万元崇记汇通灶(颜继阳)、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张毅甫) 恒丰炭灶李伯权30万元正记灶(李正一)、祥和德裕灶(李吉林)、中和灶(陶泽合) 龙涌井李松龄60万元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永富炭灶(朱寿亭)、强记德兴灶(赵子瞻) 双成井王绩良30万元崇记汇通灶(颜继阳)、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张毅甫) 文成洪江井王用光60万元和昌灶(王少苏)、广福和灶(王陶甄)、福华炭灶(王应绍) 涌潮井王维贤30万元公益炭花灶(王绩良)、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张毅甫) 新明余庆井邓杨廷70万元荣记长发灶(邹来峰、孟季泉)、福善光大灶(邹来峰)、福华炭灶(王应绍) 德成井王品瑞50万元荣裕灶(李根余)、同记明远灶(孟季泉)、良记富庆炭巴灶(王绩良)、恩熙炭灶(张毅甫) 富如济生井杨筱舫20万元春萃灶(唐杰禹谟)、灴记荣盛灶(范灴发)、同裕灶(尹学文) 永潮井恩流笕张毅甫100万元阳泰灶(蔡瀛洲)、恩浓灶(张尔寿)、富庆炭巴灶(王绩良)、宏熙全福灶(张筱波) 新记全潮井陈次仲25万元福记大发灶(李铁船)、玖记信诚灶(毛广俊)、益记兼藉灶(王怀周) 滨灶井德安灶赵润甫40万元永丰义复灶(侯第□)、同记全盛灶(李南僧、喻绍和)、同记富隆灶(李隆学) 荣春井王次奎50万元福庆炭巴灶(王绩良)、龙光灶(李南僧)、同光富庆炭灶(诸子言) 龙光井李南僧20万元怡和灶(李南僧、喻绍和)、富荣灶(高幼章)、云记荣丰灶(罗□威) 正雄井王则余25万元大冲同荣灶(王守为)、十二组(张云鹏)、同记明远灶(孟季泉) 多福井颜心畲150万元明裕熴龙灶(王愃瑜)、崇记汇通灶(颜继阳)、一福灶(李彤舒)、福明灶(李穆叔) 恒通井王鹤年60万元炭花第六组(侯恒沐)、双盛井和昌灶(李鹤蕃)、恩熙炭灶(张毅甫) 海流井李镇华30万元和记承义灶(李和怡)、全义同德灶(李吉林)、永记富裕灶(张惠庵)、庆华灶(舒礼□) 富海井王绩良50万元崇记汇通灶(颜继阳)、荣益荣祥灶(李根余)、恩熙炭灶(张毅甫) 鑫记裕海井毛蜀梧200万元双盛井和昌灶(李鹤蕃)、恩熙炭灶(张毅甫)、一福灶(李彤舒)、厚德灶(李伯权) 久记河海井杨子南200万元久大制盐公司自贡制盐厂(杨子南)、恒丰盐煤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杨子南)、久记达江井(杨子南)、利成井(杨樟林) 久记达江井杨子南50万元久大制盐公司自贡制盐厂(杨子南)、久记河海井(杨子南)、利成井(杨樟林) 长发井王则余50万元福星灶(朱寿亭)、新兴灶(王汉江)、同记明远灶(孟季泉) 天咸井废气盐厂侯策名50万元炭花六组(侯性涵)、复兴炭灶(缪昆灵)、天利长庆灶(赵子瞻) 合记金洪井王连城30万元炭花六组(侯性涵)、新记□荣灶()、天利长庆灶(赵子瞻) 福庆井吴讷言200万元祥恩灶(邓杨廷)、同记明远灶(孟季泉)、合记新丰制盐厂(吴泽) 天佑井潘孝移100万元培记双盛井(李培之)、□记富昌灶(王化□)、德成新灶(林□英) 咸泩井华塾之120万元四和□灶(胡子强)、全富灶(曾□□)、永记永存灶(钟荣照) 廷记荣流井邓杨廷200万元荣记长发灶(孟季泉)、福星光大灶(邹来章)、正心灶(付寅丞) 涌源井、源记第一灶刘仲泉20万元福□光裕灶(马佑臣)、济和裕丰灶(朱仲明)、强记德兴灶(赵子瞻) 和福公王少苏80万元益记自来水厂(范冠群)由场署直接扣收 春生井毛蜀梧150万元炭花十二组(张云鹏)、同记明远灶(孟记泉)、同裕灶(尹学文)、炭花十三组(张仲孚) 天佑运水处萧泳为50万元厚德灶(李伯权)、同福熴龙灶(李伯权)、伯记均益熴龙灶(李伯权) 益记自来水厂范冠群70万元和福公(王少苏) 同江井陈况仲27.1万元同光福庆炭灶(诸子言)、十二、三组炭花灶(张云鹏、张仲孚) 建新运水处梁学文30万元厚记崇福灶(颜心畲)、富荣试验盐场(陈次仲)、建新制盐厂(陈次仲) 煜生井王向桃100万元炭花十二、十三组(张云鹏、张仲孚) 一六井李彤舒100万元一福灶(李宗城)、福华灶(李云湘)、福安灶(李穆叔) 洪源井谢南垓10万元慎记大蒸灶(王少苏)、同记海潮井(罗华垓)、新记聚生灶(相若临) 裕成井张秉衡10万元永利灶(王则余、梁德宣)、荣美灶(黄述之)、福记洪荣灶(张国根) 自福井朱寿亭50万元荣益荣祥灶(季根余)、强记德兴灶(赵子瞻)、永福炭灶(李松龄)、怡和长发井(孟季泉) 金溢井付寅丞70万元祥兴灶(邓杨廷)、福善光大灶(邹来峰)、良记福庆盐巴灶(王绩良)、十二组(张云鹏) 海丰井袁学谦10万元华盛灶(李学恬)、廿组济民炭灶(肖□为)、恩熙炭灶(张毅甫) 宝德井邓扬廷10万元荣记长发灶(孟季泉)、福善光大灶(邹来峰)、正心灶(付寅丞) 正流井郑纶高梁崇级10万元仁记同益公灶(侯策名)、厚记德艺灶(陈作霖)、强记德兴灶(赵子瞻) 海泉井邓扬廷20万元福善光大灶(邹来峰)、荣记长发灶(孟季泉)、正心灶(付寅丞) 德源井陶泽合30万元同裕灶(李学文)、源丰熴龙灶(颜仲箎)、正记源丰熴龙灶(李正一) 和□井林兆英100万元培记双盛灶(李培之)、溢记福昌灶(王化溢)、赐忠灶(王厚光) 天源井曾稚松50万元和记万福灶(侯策名)、良记福庆炭巴灶(王绩良)、永福炭灶(朱寿亭) 庆源井曾稚松100万元良记福庆炭巴灶(王绩良)、和记万福灶(侯策名)、永记汇通附灶(颜继阳) 汇通笕曾稚松150万元良记福庆炭巴灶(王绩良)、和记万福灶(侯策名)、永记汇通附灶(颜继阳) 正记涌咸井罗江廷60万元续15万恩熙炭灶(张毅甫)、众兴灶(付寅丞)述生福庆灶(李秉熙)、阳泰灶(蔡瀛洲)、恩浓灶(张尔寿) 茂源井萧性□20万元复兴灶(缪鲲灵)、华美灶(马佐臣、朱仲明)、生记荣通灶(侯性涵) 蔚蒸井熊佐周100万元济□炭灶(罗华垓)、厚记德燊灶(陈作霖)、炭花第六组(侯性涵) 裕海井黄肇□10万元利群灶(刘瀛洲)、十七组(刘镇国)、和记致和灶(罗务滋) 济金井廖明王60万元续11万恩熙炭灶(张毅甫)、又新福和灶(李育民)同记福善灶(曾荣光)、阳泰灶(蔡瀛洲)、恩泰灶(张尔寿) 添海井黄肇州黄润轩10万元利群灶(刘瀛洲)、恩熙炭灶(张毅甫)、恩荣灶(张毅甫)、阳泰灶(蔡瀛洲) 利群炭灶刘瀛洲20万元十七组(刘镇国)、远大灶(廖象鸣)、和记致和灶(罗务滋) 天成井雷炳高10万元恩熙炭灶(张毅甫)、恩浓灶(张尔寿)、阳泰灶(蔡瀛洲)、 浓源井萧溥臣20万元济厚福昌灶(朱仲明)、福利同德灶(朱晓榆)、廿组济民灶(肖泳为) 厚德灶李伯权30万元同福熴龙灶(李鹤蕃)、中和灶(陶泽全)、□□同顺灶(曾荣光) 全记海盐井张松□10万元文成灶(张泽浦)、盛记全生灶(张毅涛)、同盛炭灶(张崇光) 崇新井郑明章张绍鑫6万元复兴灶(缪鲲灵)、华美灶(马佐臣)、生记荣通灶(侯性涵) 金涌井罗德三4万元复兴灶(缪鲲灵)、华美灶(马佐臣)、生记荣通灶(侯性涵) 双福井杨澍□8万元利群灶(刘瀛洲)、协记致和灶(罗务滋)、远大灶(廖茂□) 利成井杨梓怀80万元久记达江、河海井(杨子南)、久大盐场(杨子南) 利贞井李鹤蕃10万元崇记汇通灶(颜继阳)、积福井同昌灶(颜继阳)、双福井(颜宪阳) 笕卤公会张毅甫192.9万元荣益荣祥灶(李根余)、公记福星灶(朱寿亭)、同记明远灶(孟季泉)、崇记汇通灶(颜继阳)、恩熙炭灶(张毅甫)、宏熙全福灶(张筱坡)、恩浓灶(张尔寿)、阳泰灶(蔡瀛洲)、松淮仲记炭花灶(蔡向宾)、济华灶(罗华垓)、厚记德燊灶(陈作霖)、锜记四兴灶(邓克锜)、天利长庆灶(赵子瞻)、同昌灶(颜继阳)、复记公益灶(胡子霖)、树记五福灶(王化从)、英记德成新(林兆英)、赐忠灶(王厚光)、福华灶(李云湘)、福明灶(李穆叔)、一福灶(李彤舒)、中和灶(陶泽令)、祥和德裕灶(李吉林)、钧记达福灶(朱仲耕)、信记裕明新(赵子瞻)、三才裕通笕(李松龄)、永福炭灶(朱寿亭)
资料来源:“令发本场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各井灶贷款担保灶户清表仰遵照按期扣还贷款本息由”,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从上表所列数据来看,要求贷款的井灶笕厂总共73户,贷款总额为4440万元,井灶贷款最多者200万元,最少为4万元;战时新起的四大盐商(颜心畲、罗华垓、侯策名、熊佐周)赫然在列,同时,盐商融资活动也较以往更为便利,例如,同一贷款户可以通过自己所属不同井灶来进行贷款,如王绩良,系自流井场盐业场商办事处主任干事,分别以良记汲卤厂贷款20万元、双成井贷款30万元、富海井贷款50万元。再如,在通常情况下,井灶贷款要3个井灶来作担保,贷款100万元以上者则需要4个井灶担保。不过,对于担保灶户的担保次数没有限定,如荣益荣祥灶(李根余)分别为恒海井、三才裕通笕、良记汲卤厂、龙涌井、双成井、涌潮井、富海井、自福井等井作了担保;恩熙炭灶(张毅甫,系自流井场盐业场商办事处副主任干事)分别为良记汲卤厂、双成井、涌潮井、德成井、恒通井、富海井、鑫记裕海井、海丰井、正记涌炶井、济金灶、添海井、天成井等井作了担保;公益炭花灶(王绩良)、富庆炭巴灶(王绩良)分别为永潮井、涌潮井、德成井、永潮井恩流笕、荣春井、金溢井、天源井、庆源井、汇通笕等井笕作了担保。
综上所述,从以上大量实例可以看出,1943—1945年,富荣东西两场(贡井及自流井)井灶笕所需之生产建设设备、原材料、日用生活必需品以及改良生产技术设备等各个方面物资,均需依赖银钱业贷款购买方可维持正常运行活动,否则战时整个四川盐业将受到严重打击。
三、战时自贡井盐业场商融资活动之检讨
抗战时期,四川井盐业迎来了第二个黄金发展时期,这一时期的出现既与战时井盐销售市场扩展、政策利好等因素相关,也与战时井盐业融资环境优化,融资手段丰富有很大关联。比如,国家行库对场商盐斤增产、生产设备购置、改良制盐技术、购买燃料及日用品贷款,不仅维持了井盐业生产顺利进行,而且有助于其制盐业技术的改进,推动该业向前健康发展。
(一)场商增产贷款活动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而呈日益频繁、急迫的趋势。从以上分析来看,战时场商向外融资需求逐步增大,并未因战争形势明朗而有所回落,反而日益迫切。抗战后期盐业生产与银钱业的密切关系不仅表现在盐场场商普遍需要贷款来维持营业,而且也表现在场商要求四联总处加大对其放款力度。例如,1945年3月22日,自流井场盐业场商办事处呈自流井盐场公署,请其转呈四联总处加大井灶放款额度,以维持生产。呈称:“本处各井灶笕各商纷纷报称:自开春以来,物价逐日高涨,场商所领一月份盐价,以支付三月份制盐汲卤物价,收支两品,不敷甚巨,以致目前井灶日缴难于维持,倘不迅予救济,行将陷于停顿。查制盐汲卤成本,与物价密切相关,开春以来,米价几涨至两倍,其他物价无不倍蓰,我政府固已鉴及盐价过低,实有调整之必要,但在此筹措拟议中,井灶资金周转不灵,艰于过渡,昨经本处职员集议,拟请钧署鉴核上述实情,准予转请四联总处,对本处所属各井灶加大放款数额。”①
(二)融资活动透露着浓厚的官方主导色彩。战时川康盐务管理局,不仅承担管理战时川康区盐务的责任,而且还担负着扶持井盐业发展的义务。就扶助一节来看,为了通融场商生产资金,管理局一方面向四联总处洽谈场商贷款事宜,并出面作为承还担保人对盐商贷款进行担保;另一方面管理局并对贷款用途进行审查监管,即贷款发放后,要求贷款井灶按规定时间兴工,如果延期或囤积货物,则追回贷款,予以重罚,并取消以后的贷款权利。例如,1943年1月,川康盐务管理局为鼓励生产,先后设置各项贷款办法扶助井灶,然而,少数井灶商人往往在贷款后延不兴工或移作他用,管理局虽然一再严催,然而该商等依旧阳奉阴违,井灶既未完成扣还,又复无着,不得已向法院起诉这些井灶商人,以求追回贷款。不过,因井灶股东姓名人数不详,同一经手兼理数易其人,井灶等复杂关系,诉追困难很大,以致数年未清偿者迭见不鲜。这与该局设置各项贷款初衷相悖,并且长此以往公家损失过多,将无法承受,于是管理局提出专门办法予以规避。比如明确指出“嗣后凡井灶户请求贷款时,须由该井灶先将应制之器材购妥,本局始凭发票付款领发后,应由场署切实监督用途,至贷款手续除应以本身全部资产器材作抵外,并须邀同资力雄厚之同业3家,以资产连带提供担保,如到期不能兴工与归还,或兴工后又无故停顿,屡催而不继续进行者,各担保之井灶应负连带赔偿责任,且以收卤盐价作为抵扣”①。
1944年1月11日,川康盐务管理局财联33字第50号代电称:奉盐务总局卤财(1869)(1875)号电,以自贡两场生产贷款已核定,由总局拨借1亿元,于旧历年内陆续汇出,要求管理局立即统筹分配以利生产;再此项贷款应严密监督用途,绝对须以用于增产者为限(即购储制盐原料及修理井灶增添设备),以免商人套取公家低利资金;在本贷款未还清以前,非奉总局事前核准不得再以应发之盐价作抵续向银行贷款,拟发贷款办法,饬切实遵办。管理局遵照总局指示,下达盐场公署应行注意事项:1)此项贷款须系两场署按照总局颁发及本局补充原则,将一切手续妥为规划,造具清册呈局核定后,再签由场署转发;2)凡现行生产之井灶及业经呈准之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者,均得申请贷款,统由该管场署切实审核转放;3)此项贷款以70%分配与现行生产之井灶,以30%分配与业经呈准之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者;4)凡对于现行生产之井应由场署督饬场联处按照1943年全年生产量比例分配,对于业经呈准之生产建设及改良生产建设者,按其建设费用之多寡及预计将来生产如何,秉公妥为分配,并由场署将各井灶产量所需重要材料名称、数量开列详单呈局核定,总之,贷款应以井灶为对象,不能以个人为对象;5)贷款核定后,井灶务须按照上述第四项所开清单购买器材,绝对不得移作他用,支款时应按照总局规定,凡向公家贷款之井灶支用贷款时,应由各该井灶户将购料原始合约或单据呈送该管场署派员查核,属实后再行按照购价签付与售物人;6)贷款人贷款后,凡系正在建设中者,应负责按照公家所定期限为限完成,凡系现行生产之井灶应照公家定额负责产足,并于领款之先具结,由场署转局备核;7)如有贷款以后不作生产之用,经查属实者,除立将贷款本息饬由场联处在盐价内如数扣还外,并呈请部局惩处。同时,另附盐务总局下发自贡两场生产贷款办法:1)贷款总额计国币1亿元;2)贷款时期以一年为限,自1944年1月1日起至1944年12月底止,贷款利率及手续费每月共为一分六厘;3)还款办法,自1944年1月1日起,第一、第二、第三三个月月终只付本月应付利息,自第四个月起至第十一月止,每月月终除月息按各该月本金照付外,并还本1100万元,第十二月月终除月息仍按照本金照付外,还本1200万元,至此本息均已还清;4)贷款担保以每月川康盐务管理局应发给自贡两场场联处之盐价提供担保,关于本案贷款每月月底到期应付之本息,由川康盐务管理局如期如数即在应付盐价内扣除抵还;5)此项贷款议定渝借渝还;6)银行保付应由重庆市区内银行保付①。
为了杜绝盐务他用的弊端,川康盐务管理局出台了一些监管办法,但是,因为井灶户过多,不易监管,不得不委托各盐场场署代行监督。因此,盐务管理局一再要求盐场各分署据实查明各该分署下辖各井灶贷款用途。例如,1945年6月9日,凉高山、大文堡、东豆区、郭家坳等4分署据实呈报各该区贷款使用情况,“以本场生产贷款各井灶,除利贞、宝德、海泉等井及厚德灶外,并无于领得款项后,延不兴工情事,至贷款后原已进行生产建设或淘井取难,近因资力耗尽,中途停办,短期无复工希望者,计有一六、涌源、荣泰、复源等井(俟六底扣还贷款,另行配贷),其余均照原定进度进行等语”②。并对于违规井灶户则要求各分署对其予以惩罚。例如,1945年3月22日,贡井盐场公署以永丰制盐厂领得贷款(该署核准贷给该厂1055600元,已领三期)后延不兴工,将第四期贷款停发,后经派员查核,该厂不但无器材,且无兴工诚意,与官方扶助生产本意相悖,照案将该厂贷款于担保灶户盐价预付三月下期盐价内扣回③。3月23日,自流井盐场公署以凉区富海井延未兴工所贷公款50万元应予收回,另行分配茂源、德源两黄卤井(该两井因推牛死亡过多,势将迫而停止推汲)④。4月7日,自流井盐场公署查载福井、厚德井前为准备建设枝条架呈准贷生产贷款30万元,但因该井自领款后,迄今尚未动工,虽据称为马达及变压器尚未购得,然而为时过久,与规定不合,拟请将所贷30万元追还,转贷东源井,以资扶助,而符合改制或生产井灶之原旨⑤。5月31日,盐政局因宝德井贷款后延未兴工,套借图利,处违约金1万元,并取消今后贷款权利⑥(该井要求收回成命:要求100万元,仅贷给10万元,此因篾竹缺乏即将此款全数购买井麻存储)。
(三)井盐业技术改良的资金困境。战时,在政策利好及场商努力之下,制盐技术得到进一步发展,主要表现在:1)井盐汲卤技术设备的改进,即由卧炉机车取代站炉机车。站炉机车马力为60〜100匹,日汲卤250〜300担;而卧炉机车马力可达250〜300匹,昼夜汲卤达千担以上,1941年以后,自贡岩盐井几乎全部采用卧炉机车汲卤;2)电力机车取代蒸汽机车,1941年自贡生产了第一部电力机车。1943年有8眼井采用,年产卤17余万担;1944年黑卤井已近一半使用电力机车汲卤,产量达150余万担;3)机车扇卤的发明及真空制盐新工艺的试行①。显然,战时川省盐业之所以获得快速发展,是与食盐生产技术水平的提高和生产工艺的改进分不开的。不过,我们也应该看到战时井盐业技术改进的一些不足之处。
试制新法、改良器具、引进设备等均需要大量资金,然而,盐业技术改良首先面临的困境就是资金不足。例如,1942年2月24日,川康盐务管理局迭令富荣西场(贡井场)盐场公署督饬所属井灶改良煎制减轻成本,然据各井灶声称,“现因销路疲滞,产浮于销,存盐已无处可放,且各井灶近因盐价不开,日缴尚感困难,改良煎制,固为减轻成本,但商无力改建,碍难进行,拟请暂缓”。西场公署对井灶改良煎制的情形作了详细地调查,“复查改良天然瓦斯灶,使氧气助长燃烧力,非由技术人员研办不可,曾经一度试办仍未成功;至晒卤台浓缩卤水,惟因水池浸漏不能蓄卤,以故尚不适用;改建塔炉灶,本场达记炭花灶业已实行,嗣因烟囱建筑不善,已改为牛尾灶煎烧;至用真空制盐法,耗煤不多,当可减轻成本,本场二区蜂子岩宏原工厂,现正试验,已有成效,每盐一斤只需炭八九两,惟盐太细,推销恐难,非制成盐砖不可;至于仿照久大之钢板平锅制盐,固可减少燃料,惟现值抗战时期,钢板来源不易,购买尤感困难”,“当此产浮于销之际,各灶经济周转不灵,即日用缴费尚感不敷,更无力以改建,所请暂缓之处,经核尚属实情”②。另外,国家行库虽然有扶助改良技术一项贷款,但多是贷不足用。例如,1944年10月14日,《釜溪通讯社稿》以“自场生产贷款数目微末”为标题报道了生产贷款总数尚不及半个月盐价的情况。该年,川康盐务管理局奉盐务总局命令,函准犍乐盐场向央行透支3亿元生产贷款,用于增加生产、生产建设或改良生产建设之用。而自流井场所分贷额仅为1.11亿元,尚不及12日所领之盐价(9月份盐价约2.8亿元),对于各该井灶笕等购买卤水、煤炭、竹蔴、牛只、五金器材、修整车廊、淘井取落、建设枝条架及改良产制等费用,仅能作一小部分之补助。根据自流井盐场公署统计,此次生产贷款申请者为70余户,请贷数字为2.6亿元,因此,贷款数字公布后,各单位“多有杯水车薪之感”,并且分4个月发领,“数目奇零”③。
综上所述,战时场商融资活动大致分为两个阶段:一是1938—1941年间场商多利用国家增产加运放款;二是1942—1945年间,因受产浮于销及物价上涨等因素的影响,场商开始全面向外融资,且需求日益急迫。从融资方式来看,战时场商贷款方式多为抵押贷款,抵押品为场商井灶笕上所有物品,沿袭着“井债井还”的传统,由川康盐务管理局负责担保,不过贷款井灶需要另觅3户或以上的同业作连带担保;承兑贴现放款数额较少,而信用贷款则极少。从贷放行库的所有关系来看,从事场商贷款的主要是国家行库。川康盐务管理局、自贡两场公署及两场场商联合办事处等盐务机关,除了管理战时盐务外,并在场商融资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他们不仅是井灶笕场商贷款的担保承还者,而且也是牵线者、推举者、扣还者及监督人。场商贷款期限一般为3个月至1年不等,均为短期贷款,利息较低,还款方式为由自贡两场公署及两场场商联合办事处从场商卤盐价中扣除。就贷款用途而言,越到后期,管理越严格,目的在于防止低利套取国家贷款用于囤积货物,扰乱市场。另外,战时,场商融资力度逐渐加大趋势,且日益急迫,这一方面反映出井盐业与金融业的关系日益密切,但是这种密切关系是建立在贷款业务上,并非是通过市场股票融资形成的,二者是债务人及债权人之间关系,而非经营者与投资者之间关系,因此,不难发现,战时场商生产资金严重不足,需要银钱业救济才能维持生产,并且需要背负着巨额的债务利息,这就从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井盐业的发展;另一方面,战时,国家行库放款业务不仅仅限于救济井盐业生产一端,而是寓扶持于救济中,即国家行库的战时放款在维持井盐业生产的同时,也致力于改良制盐技术,对改良制盐技术贷款关注较多,希望借此推动井盐业向前发展,尽管最终效果不甚理想。
(责任编辑:周 聪)
The Research on the Financing Issues of the Saltern Merchants in Zigong's Well Salt Industry
Zhao Guozhuang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with the increasing salt production, salt making technology got advanced and the financial activities of the saltern merchants made a big difference with that before the war. The well salt industry reached the second golden developing period. Firstly, the old rules were replaced by new ones and the financial industry got involved in all the production activities of saltern merchants. Secondly, financial activities were manipulated by the authority. Thirdly, the national bank was the main source for capital loan and the main financing method was mortgage loan. Fourthly, with the war continuing, the activities of saltern merchants in increasing production and borrowing loan became more frequent and urgent. The financing activities during the war reflec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well salt industry and the financial industry became closer and closer. However, the close relationship was maintained by debt and credit but not market stock financing or financial industry investmen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was debtor and creditor but not operator and investor. On the other hand, the principle of support in relief was accepted, therefore, the national bank maintained the production of well salt industry by making loan while it also kept an eye on the loans for improving the salt making technology, hoping that it would drive the well salt industry to develop in a sound way although the outcome was not as good as expected.
the period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well salt industry; saltern merchants; financial industry; financial issues
A
1003—9864(2015)03—0019—15
K265.9
赵国壮(1980-),男,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重庆中国抗战大后方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历史学博士(后)。
2013年度重庆市社科规划抗战大后方历史文化重大委托项目(名称:抗战大后方手工业研究,批准号2013-ZDZX17);2013年度重庆市社科规划重点项目(名称:抗战时期西南社会经济调查文献的整理与利用研究,批准号2013ZDLS11);西南大学2014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20世纪30、40年代西南地区手工行业调查资料整理与研究,批准号SWU1409199)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① 历史时期,井盐业以自贡(富荣盐场)井盐业最为著名,不仅有盐业博物馆、专业杂志《盐业史研究》、大批档案文献资料,而且涌现出一批较有分量的论著,参见:島恭彦.中国奥地社会の技術と労働》[M].高桐書院,1946;森纪子.清代四川の盐业资本;明清时代の政治と社会[M].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1983等论著.中国学者,吴斌,曾凡英,支果.中国盐业契约论:以四川近现代盐业契约为中心[M].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黄健,程龙刚,周劲.抗战时期的中国盐业[M].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2011;张学君.论近代四川盐业资本[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82(2);鲁子健.抗日战争时期的四川盐业[J].盐业史研究,2008(2)等论著。
① 高承瀛.光绪井研县志:卷三·疆域三·山川[Z].刻本,1900(光绪二十六年).参见陈世虞,罗绶香.(民国)犍为县志:第七册·盐务[M].台北:学生书局,1968;自贡市档案馆,北京经济学院,四川大学.自贡盐业契约档案选辑(1732—1949)[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41-42.
② 吴斌,曾凡英,支果.中国盐业契约论:以四川近现代盐业契约为中心[M].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吴斌,支果,曾凡英.盐业契约论(六):盐业契约之习惯法与成文法的互动关系[J].四川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6);支果.浅析盐业合伙契约的民间法特色:以四川自贡盐业契约为例[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6):136-140.
③ 何兰萍.交易成本经济学视角下的自贡盐业合伙[J].盐业史研究,2008(2):44-48.
④ 佐伯 富.清代における盐业资本について》[J].东洋史研究,1950,11,(1);1951,11,(2).
⑤ 蔡文钦,曾凡英.盐业家族兴衰历史初探:自贡盐业资本家比较研究之三[J].盐业史研究,1990(2):54-58.
⑥ 李俊甲.太平天国时期川盐在湖南湖北市场的进出与银流通[J].盐业史研究,2006(1):41.
⑦ 鲁子健.抗日战争时期的四川盐业[J].盐业史研究,2008(2):19.
① 李俊甲.太平天国时期川盐在湖南湖北市场的进出与银流通[J].盐业史研究,2006(1):41.
② 张学君.论近代四川盐业资本[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82(2):61.
③ 蔡文钦,曾凡英.盐业家族兴衰历史初探:自贡盐业资本家比较研究之三[J].盐业史研究,1990(2):55-56.
④“年限井”是指凿井成功后,投资者只享有一定年限的股份及其收益,期满后,将井及其有关设施全部无偿地交还地主。“子孙井”则系开锉成功后无一定期限,由投资者及地主共同长期占有。
⑤ 吴鼎立.自流井风物名实说[Z].思源堂刻本,1871(同治十年):9-10;彭泽益.中国近代手工业史资料(1840—1949):第一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287.
⑥ 上中下节井规:其同为客人,合伙做井,始议每人占“井分”若干天,“锅分”若干口,出钱交与承首人办理。按月用钱若干,各照所占“井分”“锅分”缴出。或井久不见功,抑或仅见微功,尚须往下捣锉,有力不能逗钱者,即将所占“日分”“锅分”出顶与人,即名为“上节”,承顶人即名“下节”。以后做井工本,归下节派出,或将钱“绝顶”,日后此井成功,“上节”不得分息。如未绝顶,“上节”工本未经收回,日后井成功时,“上节”有仅归工本若干者,有与“下节”人各一半鸿息者,有“上节”仅分二三成者,“下节”多分至七八成者。盖“上节”捣井浅,费本无多,即少分鸿息,“下节”捣井深,费本甚巨,即多分鸿息。如井久不成功,“下节”力又不支,转顶与人接办,则前此之“下节”作为“中节”,现在出钱锉井人为“下节”。井成时,“中节”亦有归工本若干者,或共分鸿息者。或共井俱无力前锉,二十四天、十八口概行出顶与人做“下节”,提留“上节”工本日分,或一天,或数天,或数口,上节人等所得提回日分,仍与前伙照二十四天、十八口分派鸿息。其井若合伙人多,则力每不齐,辗转出顶,上中下节不一而足,兼之年久则人愈多而难清理,其已经出顶井分之合同则为故纸〈吴鼎立.自流井风物名实说[Z].思源堂刻本,1871(同治十年):11-12,彭泽益.中国近代手工业史资料(1840—1949):第一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289〉。
⑦ 丁宝桢.四川盐法志:卷十一·转运六[Z].刻本,1882(光绪八年):23.
⑧ 彭泽益.自贡盐业发展及井灶经营的特点(代序)[A]//自贡市档案馆,北京经济学院,四川大学.自贡盐业契约档案选辑(1732—1949).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15.
① 自贡市档案馆,北京经济学院,四川大学.自贡盐业契约档案选辑(1732—1949)[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 49-51.
② 张学君.论近代四川盐业资本[J].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82(2):62.
③ 楷.自流井之金融与金融业[J].四川经济月刊:“调查”,1935(6):68-71.
④ 宋良曦.自贡地区的钱庄、票号与盐业发展[J].盐业史研究,1994(2).
① 黄耀棠,陈跃踪.抗战前后川康盐局对自贡场盐产运销的管理[G]//政协四川省自贡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自贡文史资料选辑,1984(14):116-117.
② 凌耀仑.抗战时期的自贡盐业生产及其特点[A]//黄健,程龙刚,周劲.抗战时期的中国盐业.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出版社,2011:241-242.
③“自流井场商联合办事处为向交行贷款2千万元呈川康盐务管理局”,第5、9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19-1-132.
④“自贡两场场商生产贷款借款还款及分配办法”,第3-4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19-1-134.
①“自流井场盐崖井采卤工业同业公会筹备会(会卤字第21号)”,第9-10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19-1-134.
②“奉领生产贷款借款还款及分配办法一案,经会议集中意见4点仰祈鉴核转呈由”,第17-20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19-1-134.
①“为井灶商目前资金周转不灵恳予转请四联总处加大井灶放款额以维生产由”,第229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①“川康区盐务管理局训令贡井盐场公署”[B]//自贡市档案馆藏.贡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20-1-192.
①“贡井盐场公署训令贡井场场商办事处”(产销贡字第52号)[B]//自贡市档案馆藏.贡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20-1-192.
②“据查报该区贷款井灶有无延不兴工或停办情形一案,除汇转外,核饬遵照由”,第52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③“为遵令将永丰制盐厂贷款转贷与日新盐厂以符原案呈复鉴核示遵由”[B]//自贡市档案馆藏.贡井场场商联合办事处全宗,档案号20-1-198.
④“为请将追回富海井之贷款50万元平均分配本区茂源、德源两井购买牛只以利推汲由”,第198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⑤“为本区厚德灶所请贷款30万元建设枝条架延未动工拟请追回转贷东源井以利淘取呈请核示由”,第154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⑥“据宝德井呈以努力增产反处罚金请予收回成命一案转请鉴核示遵由”,第6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自流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5-4-410.
① 鲁子健.抗日战争时期的四川盐业[J].盐业史研究,2008(2):21.
②“富荣西场公署呈”(西字第462号),第22-23页[B]//自贡市档案馆藏.川康盐务管理局全宗,档案号3-5-752.
③“自场生产贷款数目微末”:釜溪通讯社稿[B]//自贡市档案馆藏.贡井盐场公署全宗,档案号8-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