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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兴城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耦合协调度实证研究——以日照与威海两市2000~2011年的数据分析为例

2015-02-13张立新

关键词:日照市威海市耦合度

张立新

(曲阜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日照276826)

一、引 言

高等教育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源,这一结论已经被经济学的大量研究所证实。在当前以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为支柱的知识经济社会,高等教育对经济发展的作用更加突出。但是,高等教育与经济不是简单的决定与被决定的单向关系,而是相互耦合促进和共同发展的利益共同体关系。新兴城市是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新兴力量,其高等教育的发展起步较晚,经济发展还相对落后,因此有必要对其经济发展与高等教育之间的耦合协调状况进行实证诊断,使两者更好地在协调互动中实现共同发展,从而更好地推动新兴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纵观国内外相关研究可以发现,目前关于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之间关系的宏观定性研究较多,而微观实证研究较少。在关于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耦合协调的相关实证研究中,以城市为研究对象的研究文献较少,更缺乏对新兴城市与高等教育耦合协调的研究,大多数文献都以全国为整体研究对象或者以省域、城市群为基本研究单位,且研究结论差异较大。邹阳、李琳对我国不同层次区域高等教育与经济的协调发展程度差异进行分析和比较后发现,两者之间呈现一种低水平的协调状态[1]。傅征从结构的角度分析发现,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经济发展之间并不协调[2]。毛盛勇对我国分地区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协调性进行了实证分析,结果发现总体协调程度较差[3]。程兰芳、王园园对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耦合协调度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我国大部分地区高等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呈现较高的耦合协调状态[4]。高耀、刘志民采用2000年和2006年横截面数据对长三角城市群的高等教育与经济水平之间的协调度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十五”期间两大系统的协调程度明显增强[5]。方鹏等研究却发现,长三角城市群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的协调度并没有乐观地呈现出持续向“协调”迈进的发展态势,而是在不同的年份协调度有不同的变化[6]。曲建忠对我国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的协调度进行了测算,认为我国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总体上呈现极弱的协调状态[7]。张文耀分析了对西部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相互关系,结果发现两者并不协调[8]。刘连峰等从科研及其转化两方面实证分析了高校科技与经济互动的四种发展模式[9]。现有研究表明教育与经济之间存在双向联系但区域间的差异较大[10][11],可通过调节相关指标使两者协调互动。Suri等研究发现,教育支出相对于收入分配更有助于增强教育与经济的互动强度[11]。Reisz等研究表明,经济发展与高校在校生数、招生数存在一定的关联[12]。Lendel研究表明,研究型大学对城市循环经济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其效果取决于高校研发经费的规模及其对区域经济的智力支持[13]。总的来看,虽然国内外学者均从规模和质量两方面指标评估和调节教育与经济之间的协调度,但国内学者主要关注学生数、毕业生数、教育经费、人口数、就业人数、人均GDP等与人才培养投入和产出相关的指标,而国外学者则更加关注科研投入与产出方面的指标。

山东省日照市和威海市均为20世纪80年代末期才建立的新兴城市,经济基础相对落后但发展较为迅速,日照市曾入选中国投资环境百佳城市,威海市曾入选全国投资硬环境40优城市和全国综合经济实力50强城市。两市在高等教育发展模式、思路和步骤上有所不同,威海市在建市之初就引进了哈尔滨工业大学和山东大学两个著名高校的分校,2005年之后又引进了哈尔滨理工大学、山东交通学院等地方高校或其分校区;日照市则在2000年之后才引进曲阜师范大学、济宁医学院、山东体育学院、山东水利职业学院等几所地方高校或其分校区。本文以日照和威海两市为例,分析和比较其在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变化状况,揭示出两个系统之间的互动规律,进而为促进新兴城市经济和高等教育协调发展提供经验借鉴。

二、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的耦合协调评价模型

在评价方法上,现有关于高等教育与经济协调关系的相关研究主要采用了灰关联度分析[14][15]、主成分分析或因子分析[1][3]、因子分析和协调度模型[4]、因子分析、聚类分析和相关分析[5]、时间序列回归[16]、标准差系数法[8]。总的来看,多种方法的综合使用成为研究发展的一种趋势。为避免主观赋权的缺陷以及计算结果中异常状态的出现,确保数据信息的充分利用以及评估结果的准确性,本文采用熵值客观赋权法以及在耦合度评价模型基础上调整形成的耦合协调评价模型进行实证评价。

1.耦合度评价模型

耦合是指两个及两上以上的系统或运动方式之间通过互动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协同的现象,是各子系统之间相互依赖、协调和促进的动态关联关系[17]。耦合度就是描述系统或要素相互影响的程度。耦合作用和协调程度决定了系统由无序走向有序的趋势。系统在相变点处的内部变量可分为快驰豫变量和慢驰豫变量两类。慢驰豫变量是决定系统相变进程的根本变量,即系统的序参量[18]。系统由无序走向有序的关键在于系统内部序参量之间的协同作用,而耦合度则是反映这种协同作用的度量。由此,可以把高等教育与经济两个系统通过各自的耦合元素产生相互彼此影响的程度定义为高等教育-经济耦合度,其大小反映了经济-高等教育系统的协调发展程度。

常用的耦合度是距离协调度,就是通过测量静态系统间距离的大小来判断系统之间是否协调[19]。设变量ui(i=1,2,…,n)为高等教育-经济系统序参量,其值为xi(i=1,2,…,n),αi、βi为系统稳定临界点上序参量的上限和下限,则高等教育-经济系统对系统有序的功效可表示为:

其中,ui为变量xi的功效贡献大小,反映了各指标达到目标的满意程度。ui=0时为最不满意,ui=1时为最满意,所以0≤ui≤1。由于高等教育与经济是两个不同而又相互作用的系统,对系统内各个序参量的有序程度的“总贡献”一般采用几何平均法和线性加权和法等集成方法来实现[20],如式(2)所示:

其中,UA为子系统对总系统的总序参量;A为系统稳定区域;λ为各序参量的权重。为避免主观赋权的不足,本文使用熵值法计算权重,如式(3)所示:

其中,差异性系数gi=1-ei,熵值ei=-,比重

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及容量耦合系数模型,可得到高等教育与经济两系统发展的耦合度函数:

其中,C为系统耦合度值,C值越大说明高等教育与经济两个系统的协调水平越高,反之则越不协调。

2.高等教育与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

耦合度C可用于判别高等教育与经济耦合作用的强度和时序区间以及预警二者的发展空间,但该指标在有些情况下却很难反映出整体“功效”与“协同”效应,尤其是在多个指标对比的情况下,耦合度计算的上下限一般取自指标的基准年值和发展规划值。因为数据的动态性与不平衡性,所以单纯依靠耦合度判别有可能产生误导[21]。因此,可构造高等教育与经济耦合协调度函数来评判高等教育与经济交互耦合的协调程度:

其中,为了与耦合度C相区分,把D称为耦合协调度,T为高等教育与经济的综合调和指数,反映两者的整体协调效应或贡献,a、b为待定参数。把教育与经济视为对等的两个系统,相互作用均衡,即a=b=0.5。显然,耦合协调度模型综合了高等教育与经济的协调状况以及两者所处的发展水平,可以有效地避免高等教育水平与经济发展水平都较低却呈现出协调状态的异常情况,故具有更高的准确性以及更广的适用范围。高等教育与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可以分为10个等级,如表1所示。

表1 高等教育与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评价标准

三、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评价的实证分析

1.评价指标体系

由于高等教育和经济都是综合性概念,任何单一指标都无法对其进行全面衡量,因此有必要构建对两者进行耦合协调评价的指标体系。现有相关研究大都是从规模和质量两个维度来构建评价指标体系[4][7][21],本文借鉴这一做法,兼顾规模和质量两类指标,兼容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两方面的投入与产出指标,同时考虑到新兴城市在数据统计工作方面的不完善,根据指标选取的科学性、简洁性、代表性、客观性、系统性以及数据可获取性等基本原则,本文构建了由在校生数、招生数、毕业生数等10个指标构成的高等教育系统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了由GDP、人均GDP、从业人数等10个指标构成的经济系统评价指标体系,由此形成了高等教育和经济系统两者耦合的评价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其中,教科人员工资强度=(教育业平均工资+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平均工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平均工资,全社会劳动生产率=GDP/年末从业人数,城镇化率=城镇人口/总人口,其他指标均可直接从山东省历年统计年鉴以及日照和威海两市历年统计年鉴、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政府工作报告中获取数据。

表2 高等教育和经济系统各项指标与权重

2.评价步骤

下面以日照市为例说明评价步骤:第一,收集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的指标数据并进行数据预处理。本文选取2000~2011年的数据,使用式(1)进行规范化处理。第二,根据式(3),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结果如表2所示。第三,根据式(2)、(4)、(5)计算可得U1、U2、C、T、D,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日照市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评价结果

同理,根据以上步骤可以计算出威海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评价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3和表4中的C和D两个指标数据的对比可以看出,2001~2011年期间C指标均在0.9以上且变化不大,呈现出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优质协调的假象,对于协调度的评价是一种误导。而由此指标调整形成的D指标则综合了两个子系统实际发展水平和实际协调状况,有效地避免了C指标呈现的异常情况,体现出了非常强的适用性和有效性。

3.结果分析

根据表3,由日照市2000~2011年D指标数据的变化来看,2000~2004年是日照市高等教育与经济发展失调的阶段,而2005~2011年则是日照两大系统从勉强协调走向优质协调的阶段。变化的原因主要是:2000~2004年期间,日照市高等教育刚刚起步,只有2所高校,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的交融性还较差,两个子系统对高等教育-经济系统的功效贡献都非常小,故这一阶段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也比较小,且经济系统的功效贡献整体上要比高等教育系统大一些。而2005年日照大学城建设已经基本完成并且入驻了6所高校,自此之后高等教育各指标的规模和质量均有大幅度提升,高校通过毕业生就业和科技服务等方式极大地促进了高等教育和经济系统的互动和协调,两个子系统的功效贡献都快速提升,故2005~2011年期间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也快速增大。从T指标的变化来看,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的整体协调效应都从2007年才开始高于0.5,之前两个系统的整体耦合变动较慢,协调效应较差。

由表4可以看出,威海市2000~2004年期间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处于失调阶段,而2005~2011年期间则从勉强协调转变为优质协调。从2000~2011年期间U1与U2指标数据的变化和对比来看,由于威海市自建市之初就开始发展优质高等教育,并且2005之后又引进了多所较低层次的高校或校区,因此2000~2011年期间其高等教育系统对高等教育-经济系统的功效贡献一直高于经济系统。

表4 威海市数据计算结果

结合日照市和威海市耦合协调指标的原始数据,比较两市的T和D两个指标可知(见图1):2000~2011年期间,威海市的两个指标在整体上变化较为稳定且优于日照市;而日照市的两个指标的变化则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即在2000~2005年期间波动性较大,在2006~2011年期间则较为稳定。其原因在于:威海市的高等教育在2000年之间已经积累了较好的发展基础,其高等教育的发展超前于经济发展的程度要大于日照市,两个系统之间已形成了一种良性互动基础,由此导致其高等教育的功效贡献与经济系统的功效贡献之差也远大于日照市,因此,2000~2005年期间威海市T和D两个指标的变化要比日照市平稳。而日照市在2000年之前的高等教育发展几乎是空白,2000年之后高等教育规模和投入骤然增加,经济系统支持高等教育系统的发展,高等教育系统则主要通过师生直接消费拉动经济系统,故其两个指标在2000~2005年期间波动性较大。

2006~2011年期间,两市高等教育的规模和结构开始稳定且开始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其中,日照市已建成普通本科院校(校区)3所和高职院校4所,而威海市已建成普通本科院校4所和高职院校3所,在校生规模均在6万人左右,两市高等教育均涵盖了所有层次,尤其是两市应用性本科教育和高职教育的发展与经济发展之间形成了耦合协调的局面。此外,日照市高等教育自2000年开始在经历了一个培养周期(3~4年)和毕业生就业适应期(1~2年)之后,开始通过毕业生就业、人口素质提升以及自身的外溢效应对经济系统做出贡献。

图1 日照和威海两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耦合协调状况比较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使用耦合协调度评价模型对日照和威海两个新兴城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耦合协调变化状况的评价与比较分析,本文得到如下结论:第一,构建满足和适应经济发展需求的高等教育系统是新兴城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耦合协调的前提条件。唯有如此,高等教育系统才能从经济系统获得赖以发展的资源和支持,两个系统之间才能产生良性互动。威海市的经验表明,在引进和建设应用性本科教育和高职教育之后,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开始由初步协调很快转变为优质协调。日照市的经验为此进一步提供了佐证。第二,高等教育相对于经济系统的适度超前发展,是新兴城市两大系统良性耦合协调的关键。日照与威海两市D指标变动的稳定性和波动性的比较证明了这一结论。第三,新兴城市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之间至少需要经历5~6年的阶段性磨合才能从极度失调转变为初步协调。

本研究的研究结论蕴含的政策性含义是:第一,新兴城市的政府应该发挥主导作用,在充分调研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和发展趋势的基础上,瞄准与本市经济社会发展相关的战略性、基础性、稀缺性的专业和学科,做好本市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规划工作,做好高校的建设和引进工作。第二,新兴城市应建立以高层次优质高等教育为方向引导、应用型本科教育和高职教育为主体的高等教育结构,并通过建立以课程教学、科学研究、学科发展、学生就业为切入点的高校战略联盟,实现本市各高校之间的资源共享、良性互动、优势互补和共赢发展。第三,新兴城市应建立政府、高校和企业之间的有效交流与合作机制,加强三者资源与信息的分享沟通,缩短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间的磨合期,促进高等教育与经济系统的交融、互利、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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