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印巴关系：改而不善*

张超哲◎

2014年的印巴关系：改而不善*

张超哲**◎

自2013年印巴边境冲突以来，印巴关系持续紧张。2014年，印巴增强了改善关系的意愿和举动，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还参加了印度新任总理莫迪的就职典礼，但印巴边境持续冲突以及印巴副部长级对话的取消导致双边关系又回到持续紧张的原点。2014年，印巴关系发展呈现一种倒“V”字型趋势，结果是修而不复、改而不善。

印巴 外交 安全 关系 改善

2014年印巴关系波动起伏，主要有两大看点：一是双方高层相互示好，促成了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印度之行；二是印巴边境摩擦不断，双边持续紧张局面没有得到实质性扭转。政治方面，双方释放了友好意愿、保持了一定政治接触，但实质性交往明显减少。经贸方面，贸易往来没有取得新的进展。安全方面，边境摩擦持续不断，印巴安全日益引起国际社会关注。总体来看，2014年的印巴关系延续了上一年的紧张态势，印巴关系修而不复、改而不善，持续僵持的局面没有实质性改变，孟买袭击案之后的第二轮全面对话迟迟没有最终结果。*2008年孟买袭击案之后，印巴全面对话进程受阻，但自2009年5月印度国内大选，国大党连任成功后，对巴表现出了“灵活”的意愿。而巴基斯坦更是急于修复两国僵持的关系，因此2009-2011年双方持续缓和双边关系。自2011年7月印巴外长会重启全面对话以来，双方又开展了两轮全面对话。不过，随着2013年印巴边界持续冲突，巴印政府先后更迭，第二轮全面对话迟迟没有“终点”，第三轮全面对话至今没有开启的“希望”。

一、双方保持政治交往的友好意愿，但实质交往明显减少

2014年始，印巴双方有改善自去年以来持续紧张局面的政治意愿，主要表现在三个层面：一是双边保持了高层交往，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新德里之行达到高潮；二是双方在多边场合保持了一定的接触；三是其他友好姿态持续释放。遗憾的是效果并不理想，双边高层交往没有达到改善关系的预期，多边接触更多是礼节性的来往，其他友好姿态更多是临时性和常规性动作。

(一)双边保持了高层交往，但成效甚微

一是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出席印度新任总理伦德拉·莫迪就职典礼。2014年5月16日，印度举行大选，印度人民党(BJP)领导人伦德拉·莫迪胜出。5月21日，莫迪随即向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发出邀请，欢迎谢里夫出席其拟在5月26日举行的总理就职宣誓仪式。三天后，巴基斯坦外交部证实，谢里夫接受了莫迪的邀请，准备出访新德里。*“Prime Minister’s Decision to Accept Modi’s Invitation Hailed”,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283538&Itemid=1, May 25,2014印巴双方都对此外交举动给予了较高期望和评价，包括印控克什米尔地区领导人也都对此表示欢迎。比如自由大会(Hurriyat Conference)领导人米尔瓦兹·乌马尔·法鲁克希望印巴持续对话就此展开。人民民主党(People’s Democratic Party)领导人梅布达·穆夫蒂说：“莫迪首先迈出了大胆的一步，谢里夫随之欣然应邀，我们对此表示欢迎，希望此举不是简单的外交姿态”。*Indian Media Hails Visit by Nawaz as Historic，http://www.thenews.com.pk/Todays-News-2-252272-Indian-media-hails-visit-by-Nawaz-as-historic鉴于巴方国内党政军势力相对分立的政治生态，为取得多数支持，特别是军方的支持，谢里夫政府开始在国内营造舆论。巴联邦信息广播部部长谢赫·拉希德·艾哈迈德说：“巴军队是国家的一种机构，巴军队将和政府共同改善与印度方面的关系，巴军队不会干涉巴政府与印方的双边关系。*“Army not Meddling in India Ties: Pervez”,http://www.nation.com.pk/national/25-May-2014/army-not-meddling-in-india-ties-pervez, May 25, 2014其实谢里夫应邀举动是“赌博”成功的，因为客观上，此举的确也得到了国内大多数政党的赞成和支持。比如巴基斯坦前总统扎尔达里对此表示欢迎，认为谢里夫的决定在政治上是“正确和明智的”，为了更广泛的国家利益，领导人作此决定着实不易，但绝对必要。巴基斯坦国民议会反对派领导人赛义德·库尔希德·沙赫也坚定支持谢里夫的决定，认为此举必将缓和印巴当前的紧张关系。他说：“既然我们可以和美国、俄罗斯保持友好关系，为什么就不能与我们的邻居和好呢？”*Asim Yasin ,“Major parties welcome Sharif’s India visit”,http://www.thenews.com.pk/Todays-News-13-30531-Major-parties-welcome-Sharifs-India-visit, May 25, 2014

5月26日，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如期前往印度，出席于当天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举行的新总理就职典礼。这是自1947年印巴分治以来巴基斯坦国家领导人首次出席印度政府首脑的就职典礼。谢里夫称他的这一举动将会开启两国关系发展的新篇章，他此访意在重新接起1999年他与印度前总理瓦杰帕伊谈判中断了的线。*Indian investment in Pakistan welcome, says Nawaz，http://www.thenews.com.pk/Todays-News-13-30569-Indian-investment-in-Pakistan-welcome-says-Nawaz但双方会谈成果有限，仍是“各唱各的调”，在关键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印度总理莫迪促请巴基斯坦镇压其境内的恐怖主义份子，禁止这些恐怖主义份子从巴国领土对印度发动袭击，敦促巴方加紧调查孟买恐怖袭击事件并把凶手送上法庭，而谢里夫没有正面回应，更多的是从宏观角度表示印巴“必须努力把对抗变为合作，反复的相互指责只会造成相反效果”，“巴基斯坦政府已做好准备，本着合作与真诚的精神，讨论我们两国之间的一切事务”，“期待和印度重新建立其同瓦杰帕伊在1999年几乎达成的正常化关系”。*杨子岩：《印巴总理会晤泯恩仇 莫迪或成印度“尼克松”》，载《人民日报》(海外版)，2014年5月31日；刘一楠：《印巴总理会晤 反恐当先》，载《北京青年报》，2014年5月29日。谢里夫前脚刚离开印度，印度新任外长斯瓦拉杰就表示，莫迪总理已经向谢里夫表达了印度的立场：如果爆炸袭击事件不断，印巴之间的谈判就不会重启。*“India Wants Good Ties with Pakistan, Says Sushma” , The Nation, May 29, 2014, http:∥www.nation.com. pk/national /29-May-2014/india-wants-good-ties-with-pakistan-says-sushma

因此双方没有达成实质性协议，即使双方商定的尽快重启副部长级对话议题也终被印度单方面临时终止。*这可从会谈前后的双方媒体报道以及官方发言中看出，会前双方发表了大量寄予厚望式的评论，会后几乎没有相关报道，甚至双方会谈的内容和议题的报道都不一致。比如，印方报道称会谈期间，莫迪总理给谢里夫提供了一份审判名单(charge-sheet)，巴基斯坦总理外交安全顾问阿齐兹随即予以否认。参见：Aziz Dispels Notion of “Charge-sheet” Given by Modi，http://www.dawn.com/news/1109106/aziz-dispels-notion-of-charge-sheet-given-by-modi对巴基斯坦来说，谢里夫访问印度在相当大程度上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从谢里夫会谈前后的发言中可以看出，其四个目的好像都没有达到。这四个目的包括：掀开印巴关系新的一页，促进印巴和平与安全；加强信任措施建设；加强双边商贸联系，吸引更多印度投资；与莫迪总理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

二是印巴总理年内保持了数次电话及信件交往。5月16日，印度人民党领导人莫迪大选胜出。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第一时间向其致电祝贺，称这是印度大选史上“令人印象深刻的胜利”，并邀请莫迪访巴。*“PM Greets Indian Leader Narendra Modi on Success of His Party”,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281927&Itemid=1, May 16,20146月11日，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出访印度会晤印度新任总理莫迪后不久，再次致函莫迪，表示对前不久双方总理会谈非常满意，巴方期待与印方通过和平对话解决印巴之间一切悬而未决的问题。*“PM terms approval of USMYM700 mln loan by WB historic”,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287018&Itemid=1, Jun 11,2014两天后，莫迪回复了谢里夫的来信，他表示期望与巴基斯坦在“无对抗、非暴力”的氛围下展开密切合作。*“Pak-India Relations Defined by Peace, Cooperation”,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13-Jun-2014/modi-replies-to-nawaz, June 13, 20149月上旬，克什米尔地区发生洪灾，印巴第一时间开展了洪灾援助外交，两国相互释放善意，对对方实控区的灾情表示关切，对灾民们表示慰问，并表示愿意给予对方尽可能的帮助。*“Pakistan, India in ‘Flood Aid Diplomacy’”,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08-Sep-2014/pakistan-india-in-flood-aid-diplomacy, Sep 08, 20149月7日，印度总理莫迪写信给谢里夫，表示愿意提供巴方所需要的任何帮助参与救灾。9月8日，谢里夫总理复信莫迪，感谢印度总理莫迪对遭受洪灾影响的巴基斯坦人民的同情和帮助，同时也表示愿意为印控克区的受灾群众提供援助。*“PM Thanks Modi for Expressing Solidarity with Flood Affected”,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300686&Itemid=1, Sep 08,2014

总体来看，2014年双方总理保持较友善的电话及信件往来的原因有三点：一是鉴于2013年以来的持续紧张关系，双方多次开展面对面接触的时机还不够成熟；二是本年度延续了2013年的态势，双方突发事件仍然较多，需要保持多种快速、灵活的沟通协调方式；三是印巴历史上就有电话和信件往来的传统，并且曾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

但就2014年总体情况来看，不应该夸大这种交流方式的效果，因为双方电话及信件往来多是礼节性及试探性的，或者是另有用意的，对推动印巴实质改善关系作用甚微。比如6月上旬双方总理的信件来往，其实是对双方总理会晤达成一致意见的成果推动落实不够引起的。巴方试图通过参加莫迪总理就职仪式尽快推动印巴实质改善双边关系的步伐，但印方迟迟没有实际行动，因此谢里夫的信件有提醒和催促之意。莫迪的回信同样内含玄机，因为印方一直认为巴方在减少双方边境对抗和暴力冲突方面做得非常不够，莫迪的回信其实是就此对巴方表示不满。

三是双方就重启全面对话、开展部长级会谈积极营造舆论。自2012年7月印巴外长成功会晤启动孟买袭击案后第二轮全面对话以来，由于2013年持续的边境冲突，全面对话被迫中止，第二轮对话迟迟没有结果。2014年5月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印度之行的核心任务就是要改善印巴紧张关系，启动全面对话，从会后种种迹象看，印巴总理也基本上就重启全面对话达成原则意见，因为会后双方外交部门开始了有关启动全面对话的持续谈判。7月23日，巴基斯坦外交部宣布，通过协商，印巴决定两国外交秘书于8月25日在伊斯兰堡重启和平谈判。巴基斯坦外交秘书乔杜里指出，这对巴印两国来说将是一次充分展开对话、提升双边合作的良好机会，双方将重启全面对话，包括克什米尔问题。*“All Issues to Be Discussed with India, Says FO”,http://www.dawn.com/news/1121443/all-issues-to-be-discussed-with-india-says-fo, July 25, 2014两国国内特别是巴国内对此进行了大幅报道，也发表了多篇评论文章。不过，巴基斯坦驻印度高级专员巴西特于8月初邀请了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分离主义领导人到驻地，就即将举行的印巴外交秘书级会谈进行咨询，印方对此反映强烈，印度外交部当即声称：“在克什米尔问题上，只有印巴两方，没有第三方”。*“Only Pakistan, India Stakeholders on Jammu Kashmir: ExternalAffairs Ministry”,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20-Aug-2014/only-pakistan-india-stakeholders-on-jammu-kashmir-new-delhi, Aug 20, 2014尽管后来巴西特辩解称，此举是为了消除国内的政治危机，印度执政党人民党和反对党国大党还是对此进行了抨击，国大党甚至要求政府对巴采取更加强硬的态度。印度政府于8月18日突然宣布，决定取消原定于8月25日举行的印巴副部长级会谈。*“India Calls off Secretary-level Talks”,http://www.dawn.com/news/1126233/india-calls-off-secretary-level-talks, Aug 19, 20148月29日，印度总理莫迪就取消对话的原因作出正面表态，称印方不满意巴方与克什米尔地区的分离主义者展开对话。*“Modi vows to mend ties with Pakistan”,http://www.nation.com.pk/national/30-Aug-2014/modi-vows-to-mend-ties-with-pakistan, Aug 30, 2014会前风声较大的全面对话最终没有落下雨点，重启全面对话就此胎死腹中。

其实，印巴重启对话的最终失败虽然突然，但也不难理解。首先，鉴于印巴持续边境冲突，双方还没有具备全面对话的政治、安全和民间基础，特别是在谢里夫出访印度前夕，印巴边境仍然爆发了多次更加激烈的武装冲突，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其次，本次重启全面对话，议题多半是巴方一厢情愿的，印巴并没有做好重启对话的充分准备，印度更多的是以此作为谢里夫出席莫迪总理就职仪式的外交回报。第三，会谈前夕巴基斯坦驻印度高级专员巴西特接见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分离主义领导人是最大失误，因为印度历来就反对印巴谈判加入克区等第三方因素，历史上阿格拉峰会的失败已经是个很大的教训。*2001年7月，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赴印度阿格拉与印度时任总理的瓦杰帕伊举行首脑会晤期间，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驻印度高专署接见了印控克区分离组织呼里亚特大会党(APHC)代表团，这不在此次会议安排范围之内，遭到印度的强力反对，成为阿格拉峰会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总之，2014年本有可能扭转印巴紧张局面的副部长级会谈就此戛然而止，印巴关系又回到了持续紧张冲突的原点。此后一段时间，双方特别是巴方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不仅将此次失败归因于印度，还在国际场合用克什米尔问题指责印度。9月26日，谢里夫总理在第69届联合国大会上发言称，对于印方取消两国间的副部长级会谈深表遗憾，他还提醒世人，克什米尔问题已被搁置几十年，如今还未了结。*“PM is Uut and Loud for Kashmir Solution”,http://nation.com.pk/national/27-Sep-2014/pm-is-out-and-loud-for-kashmir-solution, Sep 27, 201410月26日，巴控克什米尔政府还把每年的10月27日定为世界“黑色日”，以抗议印度对查谟-克什米尔的非法占领。*“Black Day to Be Observed on Monday”,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308123&Itemid=1同一天，克什米尔地区前总理舒尔坦·马哈茂德·乔杜里在伦敦举行了几千人的游行活动，以抗议印度对克什米尔地区的非法军事占领并采取暴力措施导致数十年来数千名克什米尔人被残害，希望全世界能关注克什米尔问题和克什米尔人为了自己的自由权利一直以来的抗争。他还声称将在27日及29日分别在布鲁塞尔和巴黎印度大使馆前举行游行集会。*“Kashmir million-march participants to present memo to UK PM”，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26-Oct-2014/kashmir-million-march-participants-to-present-memo-to-uk-pm

(二)多边场合的政治接触及第三方的利好姿态

一是多边场合的数度接触。印巴副部长级会谈被取消后，双方在第三方场合和第三方的调解下，保持了进一步的接触。9月25日，在联合国大会召开期间，印巴双方展开了两次试探性会谈。同一天，印度外交部长瓦拉吉与巴基斯坦国家安全及外事顾问阿齐兹，在南亚区域合作联盟和英联邦国家部长级会议上进行了面对面会谈。10月14日，在联合国工作小组会议上，巴基斯坦外交官与印度外交官就克什米尔地区争端进行了口头上的交流。11月26日至27日的南盟峰会上，谢里夫与莫迪进行了短暂交流并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二是第三方的推动作用。5月份，谢里夫决定出席莫迪总理就职仪式信息公开后，国际社会一片赞许。美国媒体甚至表示，通过此次事件，全世界“看到了南亚地区和平的希望”。6月30日，美国将2014年自由勋章颁发给了巴基斯坦主张女孩有平等教育权利的少女马拉拉·尤萨夫扎伊，她因此成为此项奖项最年轻的得主。在印巴于7月23日公开表示将举行全面对话后不久，7月25日美国对此表示欣喜，并对印巴两国准备于下月召开高级别的外交会议进行吹风，表示希望看到巴基斯坦与印度提升双边关系，欢迎一切对此有益的相关举措。8月上旬，美国防部长黑格首次访印，他表示美方期待印巴两国在5月印巴总理富有成效的会谈基础上深化双边关系。在8月18日突然宣布取消重启全面对话之后，美国表示，希望巴基斯坦能够同莫迪政府展开积极的外交对话。10月10日，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将2014年度诺贝尔和平奖共同颁发给了印度儿童人权活动家萨蒂亚尔希和巴基斯坦女孩马拉拉·尤萨夫扎伊。尽管国际社会对这一举动多有疑惑，但在印巴两国之间，特别是民间引起了高度关注，民间呼唤和平的声音有所增加。随着印巴边境日益紧张，10月15日，美国出面敦促巴基斯坦和印度两国通过对话来缓解当前的紧张局势。11月21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与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通话，称不久将出访印度，只要巴国内形势稳定，奥巴马会接受谢里夫的邀请，尽快访问巴基斯坦。*“Obama Informs Sharif about Delhi Visit”,http://www.dawn.com/news/1146136/obama-informs-sharif-about-delhi-visit, Nov 22, 2014尽管双方对通话内容各执己见，但此事说明美国试图以出访为诱饵在向巴方施压，希望巴基斯坦改善与印度的关系。因为11月25日，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明确表示，愿意与印度通过对话解决争端。12月8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也明确表示，只要印巴双方邀请联合国帮助解决克什米尔问题，联大就将积极促进印巴通过谈判解决彼此争端。*“UN Chief Ready to Assist in Resolving Kashmir Dispute”,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09-Dec-2014/un-chief-ready-to-assist-in-resolving-kashmir-dispute, Dec 09, 2014

总体上看，鉴于2014年印巴关系持续紧张，多边平台接触以及第三方作用成为印巴改善关系的一大利好杠杆。特别是2014年下半年，印巴双方在多边场合的政治接触及第三方对印巴利好关系的推动是比较明显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三个方面：第一，在双边直接对话举步维艰的时候，第三方可以使印巴继续保持交往，疏导怨气甚至是敌视情绪提供机会，不至使印巴还没消除“旧恨”就增加更多“新愁”。第二，印巴双方都对第三方场合有不同的需求，巴方更希望借助多边场合吸引国际社会关注印巴争端，争取第三方势力介入印巴纠纷，印方在意识到无力完全阻止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南亚格局、印巴争端的前提下，也试图通过多边场合陈述立场，展示大国姿态，争取社会的理解和支持。第三，国际格局东升西降，美国势力与中俄在亚太及东欧的博弈日益激烈，中美俄都不希望印巴持续争端导致南亚地区格局变动，影响各种全球战略部署。

不过，不应该过高评价这一作用，因为双方的接触更多的是各陈己见、第三方的推动也多是姿态性的劝和。比如，在联大期间，虽然双方保持了接触，但如前文所述，谢里夫公开指责全面对话的取消责任在印度，并且声势浩大地将克什米尔问题再次提到国际场合，希望第三方介入印巴克什米尔争端。再比如，第18届南盟峰会上，虽然印巴两国总理进行了寒暄，但是双方没有举行正式会谈，国际社会更加关注的是印巴的冷淡举止。

另外，还应看到在其他重要场合印巴两国接触的缺失。比如3月下旬在荷兰海牙举行的第三届核安全峰会，印巴领导人没有举行会晤，这或许更能体现印巴紧张关系的真实性。

(三)其他友好姿态

一是印度大选期间，巴方连续释放了政治友好信号。4月5日，巴基斯坦总理国防与外交事务顾问阿齐兹表示，无论印度哪个政党上台执政，都不会关闭印巴双方对话的大门。因为印巴两国人民都希望两国保持和平外交关系，通过双边对话解决两国现存的所有棘手问题。如果莫迪掌权，他将不得不跟随前任总理瓦杰帕伊的路径，不会关闭双边对话。*“India elections Indo-Pak Talks to Continue Despite ‘Change’: Sartaj”,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06-Apr-2014/india-elections-indo-pak-talks-to-continue-despite-change-sartaj, April 06, 20145月16日，谢里夫致电莫迪，祝贺其在印度大选中获胜，并向其发出访巴的邀请。5月17日，巴总统侯赛因表示，巴基斯坦将在合适时机内与即将上任的印度总理莫迪进行双边对话。

二是各层面各领域的常规友好姿态频频显露。9月5日，印度媒体报道称，为了提升与印度的关系，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送给印度总理莫迪一箱芒果，印度总统、副总统及外交部长也收到了谢里夫总理赠送的芒果。这一举动看似好笑，其实不然，高层赠送礼物本身就是一种试图增进友好关系的举动。另外，芒果是印巴重要的农产品，也是2014年巴基斯坦大获丰收的产品，此举可能是巴方在向印方传递其经济形势转好的讯号。9月7日，巴基斯坦为印控克什米尔地区受洪灾影响的人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巴外交部发言人表示，巴基斯坦政府和人民对实控线两边受洪灾影响的人民表示深深地关切，巴政府将尽一切努力帮助所有克什米尔的人民。“我们深感印控克什米尔人民受洪灾影响的痛苦，我们已准备好尽一切可能给他们提供帮助。”*“Pakistan, India in ‘Flood Aid Diplomacy’”,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08-Sep-2014/pakistan-india-in-flood-aid-diplomacy, Sep 08, 2014

三是就相互释放对方在押人员举行多次谈判。由于印巴边境矛盾未能解决，双方关系没有正常化，印巴双方逮捕所谓越境犯人的事情多有发生，双方也为此多次展开谈判。2014年，双方此类谈判有增多之势。4月6日，巴基斯坦与印度就囚犯问题经谈判达成协议，印度在2013至2014年会释放88名关押的巴基斯坦囚犯。印方已经于2013年释放了66名巴基斯坦囚犯，另有22名会在2014年年内获得释放，这些人主要是由于超过签证期而滞留不归或是其他一些小罪而被印度关押的。*“88 Pakistani Prisoners Released from Indian Jails”,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275213&Itemid=1, Apr 6,20145月29日，印度释放了32名因在印度海上边界线内捕鱼而遭逮捕的巴基斯坦渔民，这些被释放的渔民正前往旁遮普的瓦噶边境，返回巴基斯坦。在谢里夫前往新德里参加莫迪总理的就职典礼前，巴基斯坦释放更大善意，释放了151名在押印度渔民。*“India releases 32 Pakistani fishermen”,http://www.nation.com.pk/national/29-May-2014/india-releases-32-pakistani-fishermen, May 29, 201411月28日，巴基斯坦决定再释放40名印度囚犯，其中包括5名犯人和35名渔民。11月30日，巴基斯坦在瓦嘎边界将这35名印度渔民和1名印度平民移交给了印度边境安全部队。

总体来看，2014年印巴释放友好信号的时间选择比较集中，即在印度大选前后以及岁末时候，原因在于双方希望借助印度大选表示友好姿态，试图在新政府之间建立友好关系，寻机改善印巴紧张局势。同时，印巴向来有在岁末和年初示好的传统。2014年岁末，也是第18届南盟峰会刚刚结束时，巴方的主动友好可能是向印度和南盟国家展示巴方试图友好的意愿，表明印巴紧张责任不在巴方。

不过这种示好是临时性的、常规性的“小动作”，更多的是一种姿态宣誓，没有多大实质意义。

二、双方保持了一定经贸关系，但没有新的进展

2014年印巴经贸关系受整体形势影响，没有取得新的进展，总量有所减少，但在贸易和能源方面保持了一定合作，成为当年印巴经贸关系中唯一的亮点。

(一)贸易合作

2014年，印巴经贸合作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双方保持了经贸领域的相互往来；二是加强了多边领域的合作。

双方保持了官方经贸往来的积极姿态。3月4日，巴基斯坦外交部南亚司司长马苏德女士率领巴方代表团赴新德里，与印度总理外事秘书坦登博士率领的印方代表团举行会谈，旨在简化印巴实控线地区贸易审查流程，促进印巴过境贸易。3月5日至6日，巴基斯坦水电部四人代表团奔赴新德里举行了为期两天的技术会谈。4月26日，拉哈尔联邦商务部长就近两年来的印巴经贸关系给予了积极评价。他表示，与印度开放双边贸易26个月以来，从总体上讲，并没有对巴的经济造成负面影响，巴贸易形势良好，现政府着重提高巴国内的能源行业，对巴经济复兴产生重要促进作用。*“Trade with India not to Impact Economy Negatively”,http://www.nation.com.pk/business/27-Apr-2014/trade-with-india-not-to-impact-economy-negatively, April 27, 20148月25日，印度工业发展联合会高级代表团对巴基斯坦开始进行为期4天的访问。

双方还不断加强在多边领域的贸易合作。7月18日，印巴与其他两国共同签署了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天然气管道运营协议，四国共同向亚洲开发银行提出援助申请，以获得资金保障，进而尽快开启工程建设。

不过可以看出，2014年印巴贸易关系更多是形式上的交往，达成的实质协议以及印巴贸易额度并没有多少。至今，由于巴方把取消对印贸易负面清单与印度消除针对巴基斯坦商品的非关税壁垒挂钩，未给予印度“贸易最惠国待遇”。*陈继东主编：《巴基斯坦报告(2012)》，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35页。当前，印巴经贸额只有24亿美元，较两年前的23.5亿几乎没有增长。*综合以下商务部网站数据所得。“印巴边境贸易持续减少”，http://news.hexun.com/2015-01-19/172532965.html，2015年1月19日，“巴基斯坦寻求改善同印度贸易关系”，http://finance.ifeng.com/a/20131108/11038314_0.shtml，2013年11月08日。这与印巴拥有14.56亿人口的规模相比，实在极不相称。

另外，历史上印巴非法贸易以及第三方贸易的长期存在，对印巴双方造成了巨大的利益损失。2000年至2002年，印巴双边正常年度贸易额年均约为2～2.5亿美元，但第三国贸易及非法贸易额却高达30亿美元左右。近年虽然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但凭经验估计，应当超过百亿美元，这引起了印巴双方的高度重视。

(二)能源合作

能源短缺是南亚多国都面临的困局，因此南亚国家能源合作也是一大趋势。2014年双边保持了一定的能源合作。3月5日至6日，印巴双方举行会谈，主要探讨巴方从印度进口500兆瓦电力的问题。5月30日，印度莫迪新政府宣布计划重新向巴基斯坦和孟加拉两国供应燃料。7月19日，巴基斯坦宣布新成立的陆路口岸管理局已经完成瓦嘎边境口岸的最终草案。作为2012年宣布的国家战略贸易政策框架的一部分，这一口岸将在3年内建设完成，以促进巴印两国的双边贸易。2014年，在时隔10年之后，巴基斯坦宣布重新向印度出口原油，6月份，巴基斯坦向印度出口的原油量已达到每天98000桶。8月7日，在印巴拟定副部长级会谈召开之前，巴基斯坦总理谢里夫声称，巴政府将优先考虑建设并完成土阿巴印(TAPI)天然气管道项目。11月底，在第18届南盟峰会上，南亚国家主要探讨了能源电力合作以及互联互通建设问题，签署了《南盟能源(电力)合作框架协议》。*何星宇：《第18届南盟首脑峰会在尼泊尔落幕 印巴总理会面握手》，《国际在线》， http://gb.cri.cn/42071/2014/11/28/5931s4783263.htm

能源合作多涉及国家核心项目和经济命脉，印巴持续紧张的关系限制了印巴在能源合作方面开展务实合作的步伐。比如在南盟框架内，虽然成员国通过了峰会宣言，签署了有关协议，但是巴基斯坦对印度倡议建设的南亚电网、南亚能源合作、南亚铁路网建设项目的态度并不明确，在负责实施中更是不愿接受印度领导。另外，伊朗-巴基斯坦-印度(IPI)、土阿巴印(TAPI)等能源项目提出已久，但迟迟未有大的进展。印巴不和、难以达成一致的双边关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总之，2014年受印巴整体关系紧张影响，印巴经贸关系没有取得新进展，其核心问题仍然是巴方迟迟没有给予印度最惠国待遇，印度虽然给予巴基斯坦最惠国待遇，但执行上大打折扣。目前巴基斯坦从印度进口大米，巴国内的税收大约为14%，但是印度从巴基斯坦进口大米，印度国内的税收为70%，并且印度粮农在国内获得政府补贴力度远远大于巴基斯坦，印度农作物肥料的成本也低于巴基斯坦。*“WTO allows Pakistan to Sign Separate Agri-trade Deal with India”,http://www.nation.com.pk/business/08-Apr-2014/wto-allows-pakistan-to-sign-separate-agri-trade-deal-with-india, April 08, 2014

三、边境冲突和摩擦不断，双边关系始终没有得到实质性缓和

2014年，印巴边境冲突和摩擦仍然是双边关系的主要形态，特别是在莫迪就任总理，逐渐明确对巴“冷处理”的外交立场之后，双方边境摩擦加剧。一年内，印巴大大小小的冲突和摩擦上百次，这严重影响了双边关系的改善，也最终中止了全面对话的展开。

6月16日，巴方声称，印度军队无故在Nakialand Hotspring地区的控制线(LOC)开火，造成两名平民受伤。

7月份，印巴边境冲突加剧。7月4日，印度新任总理莫迪访问印控克什米尔地区的斯利那加，引起当地领袖带头罢工抗议，要求与印度中央政府就争议地区的未来走势展开政治对话。*“Shutdown greets Modi in Srinagar”,http://www.dawn.com/news/1117193/shutdown-greets-modi-in-srinagar, July 05, 201416日，印巴边界附近发生交火，印方称，印军有4名士兵在国境线上巡逻时遭到巴边防部队的袭击，1名士兵死亡，3名士兵受伤，而巴方称有2名巴边防军士兵受伤。20日，巴东部靠近印巴边界的锡亚尔科特附近发生印度士兵枪击巴基斯坦平民事件，造成至少1人死亡，3人受伤。*徐伟：《印巴边境接连发生流血冲突 印巴关系被阴影笼罩》，《环球时报》，2014年7月22日，http://mil.huanqiu.com/world/2014-07/5076593.html

8月1日，印度新上任的陆军参谋长苏哈戈将军就发生于印巴实际控制线附近的疑似印士兵遭斩首事件向巴方表达强硬态度。受印度取消印巴副部长级会谈影响，印巴边境再度爆发激烈冲突。据巴方报道印度8月23日在茶瓦(Charwah)、哈帕(Harpal)、茶塔(Chatrar)等地开火，导致巴一些无辜平民和士兵伤亡，大量财产受到损失，这是本月双方第20次开火。据巴方统计，从6月1日至8月30日，印度在边境无故向巴基斯坦开火的次数达到了93次。*“Pak Concerned over Continuous Ceasefire Violation by India: FO”,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01-Sep-2014/pak-concerned-over-continuous-ceasefire-violation-by-india-fo, Sep 01, 20149月26日，巴基斯坦陆军参谋长拉希勒·谢里夫警告印度，任何沿实际控制线的挑衅行为都会遭到有力的回击。*“Raheel Warns India against LoC Provocations”,http://www.dawn.com/news/1134601/raheel-warns-india-against-loc-provocations, Sep 27, 2014

10月以来，印巴边境摩擦更加紧张。10月1日巴基斯坦方面称，印度军队在印巴实际控制线的Bedori地区无故开火。截止至6日，已经发生6次交火，巴基斯坦外交部希望印度立即停止其军事行动，否则巴基斯坦将采取一切手段予以回击。9日，巴方报道，又有包括两名妇女在内的三名平民被印度的无故越境炮击而失去生命，死者居住在锡亚尔科特边境线附近的村子里。但印度给予了坚决反击，印度总理莫迪甚至警告巴基斯坦，称现在与以前不同了，新德里谴责伊斯兰堡沿着实际控制线及毗邻査漠和克什米尔的国境线发动的袭击，表示不会再容忍。*“Times have Changed, Warns Modi”,http://www.dawn.com/news/1137021/times-have-changed-warns-modi, Oct 10, 201411日，据巴基斯坦三军公关部称，来自印度的越境炮弹又造成巴方一位70岁的老人受伤。14日，穆沙拉夫的言行加剧了印巴敌视。他对克什米尔实控线周围不断恶化的安全现状表示担忧，他说，如果巴基斯坦在此问题上退让了，那么生活在实控线另一边的穆斯林兄弟将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印度政府和军队从来不关心克什米尔人民的疾苦。“很明显，莫迪先生反对穆斯林，更是一名反对巴基斯坦的政客，因此我们必须采取适当的方式保持我们该有的尊严和保护克什米尔人民的利益。”*“Musharraf for Tit for Tat Response to India”,http://www.dailytimes.com.pk/national/14-Oct-2014/musharraf-for-tit-for-tat-response-to-india, October 14, 201426日，为了吸引全世界关注克什米尔问题，巴控克什米尔把每年的10月27日定为世界“黑色日”，以抗议印度对查谟-克什米尔的非法占领，即印度对克什米尔地区的非法军事占领并采取暴力措施，导致数十年来数千名克什米尔人被残害。英国伦敦为此举行了几千人的游行活动。

针对印度所坚称的克什米尔地区持续动乱之说，11月6日巴基斯坦声称克什米尔人不是印度的分离主义分子，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在反抗。随即，7日印度方面表示，莫迪政府将放弃通过外交手段彻查在印巴边界发生冲突的真相，已选择对巴吉斯坦施以高压政策。12月初，印度国防部长称将对越境恐怖分子实施强有力的打击。13日，针对此言论巴基斯坦外交部发言人称，巴基斯坦有决心反击任何入侵行为。

总之，2014年印巴边境冲突几乎周周有、月月有，成为印巴关系的常态。总结来讲，2014年印巴边界持续冲突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三点。第一，这是边境反莫迪武装势力就莫迪当选总理的一种反弹。第二，莫迪政府日渐明朗的对巴、对克(什米尔)强硬政策激化了边境矛盾。第三，不管巴基斯坦有意还是无意，8月份之后边境冲突的加剧，很大程度上是对印度临时取消印巴副部长级对话的报复或者反弹。

四、历史遗留问题龃龉不断，没有解决的迹象

2014年由于印巴边境持续紧张，印巴在历史遗留问题上没有取得进展。

水资源纠纷方面，双边矛盾有加剧之势。*孟加拉安全专家Muniruzzaman预测说，如果未来南亚爆发地区冲突，那将会是水资源冲突，“Unquenchable Thirst”, http://www.economist.com/node/21538687.3月8日，巴基斯坦《黎明报》报道，印度开始在杰赫勒姆河、杰纳布河以及印度河等流域修建38个水电工程项目。根据1960年印度河协议，印度的这种行径损害了巴基斯坦对水资源应该享有的权益。媒体同时也批评了巴方政府的立场，称巴基斯坦对印度的行为多是采取比较简单的做法，即致电印度政府，向其询问有关这些工程项目的现状，这些询问在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得到印度政府的回复。其实，印巴水资源纠纷牵涉甚广，不仅仅是简单的水库大坝建设问题，也不只包括经济因素，还牵涉印巴在克什米尔地区政治互信和国家安全问题。

军备对抗方面，2014年印巴边境持续冲突紧张，导致双方在军备方面持续保持一种竞争态势，尽管双方都表示不会搞军备竞赛。3月8日，巴基斯坦已决定在2014-2015财政年度增加国防预算，增加幅度为15%-20%，即达到7,000—7,500亿卢比，而上年预算为6,270亿卢比。*“Next Defence Budget may Touch Rs750b”,http://www.nation.com.pk/national/09-Mar-2014/next-defence-budget-may-touch-rs750b, Mar 09, 2014巴基斯坦国防装备与军工生产部长赛义德为此在5月19日作出解释，他认为，巴基斯坦面临严重的国际国内安全局势，军队武器装备的升级换代和军事人员培训和待遇的提高都需要充足的经费。他举例说，2014财年印度的军费支出高达370亿美元，而巴基斯坦仅为62.7亿美元。*“Ministry Seeks Increase in Defence Budget”,http://www.dawn.com/news/1107408/ministry-seeks-increase-in-defence-budget, May 20, 20143月20日，面对印巴边境紧张的局势，总理谢里夫明确表示巴不参与南亚地区的军备竞赛，但他同时强调，巴不会选择以国防和主权为代价而追求和平的策略。他指出，“和平并不意味着放弃完全独立的权利。我们必须保卫我们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主权”。他说，“我们的政府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是明确的，立场是坚定的，即巴基斯坦只有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才能够保障地区的和平”。*“Pakistan not to Join Arms Race; Cognizant of Defending Its Sovereignty: PM”,http://www.app.com.pk/en_/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task=view&id=272521&Itemid=1, Mar 20,2014印度方面，2014年军费增加，装备更新换代速度加快，尽管印度声称是出于综合安全考虑，但是巴方因素也绝对占了很大比例。

越境人质问题方面，由于边界未定，2014年双方逮捕所谓越境人员的事件仍然时有发生。3月初，印方声称巴基斯坦渔民越界捕捞，抓捕了13名巴方渔民，巴基斯坦政府提出强烈抗议。12月28日，巴基斯坦司法部门释放孟买爆炸案疑犯、被国际认定为恐怖分子的Lakhvi，印度就这一事件召见巴基斯坦驻印度高级专员巴斯特表示抗议，并表示印度对这一事件将继续高度关注。

结 语

总之，2014年印巴关系并没有因为谢里夫出访印度而有所改善，继续延续了上一年的紧张态势，印巴关系继续僵持，双方(特别是巴方)有意保持政治交往，但收效甚微。双方经贸保持窄领域小范围合作，没有取得新的进展。边境持续摩擦，印巴安全形势堪忧。同时，受累于整体紧张局势，双边历史遗留问题纠纷不断。不过，印巴友好举动可以为下一步印巴和谈积聚积极能量。展望2015年，印巴紧张关系会有所缓和，但能否恢复边境和平，能否重启全面对话，还有待观察。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印度对外战略研究”(项目批号12BGJ028)的阶段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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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1227(2015)03-0064-15

** 张超哲:四川大学党委办公室政策研究室职员，四川大学巴基斯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