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对话”理论对文学理论研究的必要性与实践路径
——从马丁·布伯和巴赫金论起
2015-02-13史钰
史 钰
(北京师范大学 文艺学研究中心, 北京 100875)
【文学】
谈谈“对话”理论对文学理论研究的必要性与实践路径
——从马丁·布伯和巴赫金论起
史 钰
(北京师范大学 文艺学研究中心, 北京 100875)
现代对话理论源自马丁·布伯的相遇哲学,后由巴赫金明确提出,并上升为一种理论。今天的文学理论研究,对“对话”理论日益关注。文学理论研究既渴求通过对话理论解决自身危机,同时也不断从中汲取着很多富有活力的资源。通过对布伯与巴赫金两人对话思想与理论的分析,以探究“对话”思想对文学理论研究的必要性与可操作性。
马丁·布伯;巴赫金;对话理论;文学理论研究
随着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兴起以及大众文化的兴盛,文学理论流派纷呈,百家争鸣,其中尤以文化研究与文化诗学为盛。在文化研究大大拓展了文学研究对象的同时,文化诗学则致力于与不同学术领域、不同思想流派、不同文化形态之间的对话,在对话中寻求文学理论可能性再生,在与他文化、他领域的对话交流中展示文学的丰富性与多样性以及文学研究的意义与意境。
一、马丁·布伯的相遇哲学与巴赫金的对话理论
对话理论的产生,可追溯到德国宗教哲学家马丁·布伯(1878—1965)。布伯在其著作《我与你》中,创造了两个原初词:“我—它”与“我—你”。“我—它”建立在经验世界基础上,“它”对“我”来说是客体,是可经验可利用的。因为“经验者滞留在世界之外”,“我”永远不能进入“它”的世界,所以“我”的世界与“它”的世界不能相交融,总是分隔着彼此。[1]19另一个原初词“我—你”则生成关系世界。关系世界意味着“我”的世界与“你”的世界可以相融合,如布伯所言:“我们通过浮现于眼前的流变不居者而窥见永恒之‘你’的身影;在每一境界,我们皆承吸永恒之‘你’的气息;在每一境界,我们都向永恒之‘你’称述‘你’”。[1]21在“我—你”关系中,“我”与“你”并非主客关系,而是互为主体,二者可以相互交流,因此“我—你”关系可以说是一种对话关系。“我”可以进入“你”的世界与“你”化为一体,去感受“你”的感受,感知“你”的感知。“你”对“我”而言,不是无知无觉,不是只可被利用被经验的客体,而是具有主体意识的能动者。对“我”而言,“你”与“它”有质的不同,布伯认为“凡称述‘你’的人都不以事物为对象。因为,有一物则必有他物,‘它’与其他的‘它’相待,‘它’之存在必仰仗他物。而诵出‘你’之时,事物、对象皆不复存在。‘你’无待无限。言及‘你’之人不据有物。他一无所持。然他处于关系之中。”[1]19
“我”与物可随时随地相遇。相遇之后该如何?这是布伯所要考虑的问题。布伯给出的方案是在“我”与物之间形成“我—你”关系,这种关系的基本特征是双方互相对话、交流与包容。因此可以认为,对话思想肇端于布伯的相遇哲学。事实上,相遇哲学原本就是布伯与东方文化对话的产物,也就是说,对话思想来自于对话本身。
在布伯那里还只是启示式吉光片羽的对话思想,到晚于布伯二十年的巴赫金手中,则成就为一种理论。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中,巴赫金全面提出了复调、对话以及狂欢化等原创理论。深入研究后还可以发现,复调与狂欢化理论都来自对话理论,它们都是在对话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生发的。复调强调的是在小说文本中,主人公与作者、各主人公之间的对话。作者并非全知全能地掌控一切,而仅仅是一个有意识的主体,小说中的各主人公都可与作者对话,这一小说形式打破了曾经一统天下的独白型小说模式。狂欢化理论则来自于民间与官方这两种声音间的对话。巴赫金在对欧洲民间传统的狂欢节的研究中发现,狂欢节是民间自发的一种盛大活动,这一活动是对正统刻板的现实生活的反叛与挑战。在狂欢节的世界里,没有永恒的生命与死亡,到处充满了死亡与新生的交替,在这交替中寻求欢乐,人们不停地上演着一幕幕狂欢节国王被驱逐与再加冕的交替,并在笑谑中结束对所谓“永恒”的讽刺。同时,在狂欢节中,各种不同的声音共同存在着,从未有一种声音独霸性地压倒其他的声音,而始终处于众声喧哗的状态之中,视“统一”的传统为无物。由此我们看到,复调和狂欢化都是在对话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生发而成的。
毫无疑问,对话理论才是巴赫金诗学的根柢。在布伯的相遇哲学中,是“我你”关系。这种关系试图从“我它”建立的“经验世界”进入到一种新的“关系世界”中,从经验与利用的层面进入到相遇、体验、感悟的层面,实现“我”与“你”之间的沟通交流。而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则更为系统,也更具解释力。在对陀氏小说的分析中,从主人公具有主体性这一视角出发,巴赫金指出陀氏意在发现“人身上的人”。就人作为独立的个体来说,每个人都具有意识,而意识甫一诞生对话便自然地发生了,“意识开始的地方,就是对话开始的地方。只是纯粹机械的关系才不是对话的,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根本上否定它们在理解阐释人类生活和行为方面有任何意义”。[2]每个人都在与他人的对话中发现了自己,找到了自我。同时,相对于在他人身上找到的自我,主体便是另一个“我”,而这个“我”也是可以与在他人身上找到的自我进行对话交流的。对于对话中的“我”与“你”,巴赫金有着深刻的阐释: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中,作者对主人公所持的新的艺术立场,就是认真实现的、贯彻到底的对话立场,它肯定主人公的独立性、内部自由、未完成性和不可决定性。主人公对于作者既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有充分价值的“你”,即另一个他人的有充分权利的“我”(“你自己”)。主人公,这是十分严肃的、真正的、非修辞游戏的或者非文学程式化的对话态度之主题。而且这个对话——小说整体上的“大型对话”——不是发生在过去,而是发生在现在,即进行创作的现在。[2]47
这样,巴赫金便将布伯的“我你”关系阐发得更加精致,“我”与“你”是可以随时相遇的,但对话与交流却是需要“我”主动参与才能实现,需要有一个前提。另外,“我”与“你”虽可以交流相遇,但仍旧是两个外在个体。而在巴赫金这里,更多的是从本体论的层面来建构对话理论:人与人的交流与沟通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这是人存在的本质。同时,人不仅需要与他人对话,也需要与自我对话。所以巴赫金认为,每一个人都是未完成的,都不能打上完成的句号。
二、理论缘何需要“对话”
对话理论于20世纪80年代进入我国理论界,很快便引起巨大的反响,学界研究巴赫金诗学思想的热情不断高涨。对话理论在新世纪魅力依旧不减,巴赫金本人也被评为最具魅力的思想家。由于对话思想的出现,使得曾经并不很引人注意的布伯的相遇哲学在今天也萌生了新的活力。事实上,在国内尚未对两位思想家有太多关注的时候,西方理论界早已掀起了研究巴赫金诗学的热潮。
缘何对话思想会对中西理论界产生如此巨大的吸引力,这个问题本身就值得思考。“理论”,就其传统的形而上学意义而言,它“试图用一个概念和逻辑编织起来的世界代替现实世界,并且设定某种精神实体作为世界最本真的存在”。[3]理论本身是逻辑的也是抽象的,概念被逻辑所确定,可以说一种思考的视角、一种思维的逻辑就会产生一种理论。理论总是倾向于找寻本质,这也是源于人类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思维本能。随着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兴起,本质主义不断被消解,就连“本质”本身也好像突然间变得虚无缥缈。因此,当曾经占居主流与中心地位的理论受到质疑的时候,这些主流地位的理论势必会转身回头看看,原来在主流之外也曾有过很多理论。在解构思潮的影响下,中心被消解,本质被解构,每一个点都可成为中心,因此,在对话理论的影响下,人们意识到各理论之间需要交流与对话。
国内学界对对话理论的接受则有着更多原因。对话这一思想原本就产生自东西方文化交流与碰撞的过程中,布伯的“我你”关系所创造的关系世界,深深地打着东方文化的烙印。因此,我们对于布伯的相遇哲学并没有初次相见的陌生感,更多的是一种久违了的亲切。先秦时代的道家思想便开始了与自然融为一体、天人合一之理想的处世方式,魏晋时期的玄学中进一步将其发展,并渐渐渗入到文学中,从而成为古代文论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了这层深厚的文化心理积淀,我们对于对话理论的接受,也就更加自然了。党圣元认为:“中国传统文论的当代性价值并不像某个现成存在的对象一样,可以从故纸堆中随手翻检出来,传统文论与当代性意义之实现仰赖我们今人创造性的诠释或诠释的创造性,只有在创造性的当代诠释中,传统文化的当代性价值才能得以现实的实现。而在当今的思想、学术活动得以进行的整体性语境中,要实现创造性诠释就离不开对话,对话的精神是亦此亦彼的共存共荣的平等精神。”[4]
文学理论之所以需要对话精神,更重要的原因无疑是国内理论界所面临的困惑与问题。对于文学理论在新时期遇到的危机,童庆炳先生认为主要有两点:“一、理论脱离实际,不能回答和解决社会转型后提出的急需解决的问题。二、文学理论面对蓬勃发展的各种人文社会科学的封闭和孤立状态。”[5]21世纪以来,随着大众文化的兴起,文学领域在不断地扩大,文学这一概念也渐渐发生了变化。“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全球化的强大影响,信息技术的日益发达,图像艺术的蓬勃兴起,日常生活的审美色彩愈益浓烈,再次使得人们的审美意识发生激变。这导致文学存在的形式发生了重大变化,文学的版图日益缩小,经典不断遭到解构,引发了种种思潮。”[6]文化研究逐步兴起,使得街心公园、影视、时装、网络小说等等一系列新兴的艺术表现形式进入了文学研究领域,曾经被视为文学经典的诗歌、小说、戏剧则渐趋沉寂。视觉文化的兴起、图像文化的发达,使得精英文化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因此,曾经居于中心地位的、现如今被边缘化了的精英文化需要与日渐发达的大众文化对话、交流。同时,文学理论在面临各人文科学分支蓬勃发展的时候,渐趋于自说自话的状态。“我们不去关注其他学科的发展,自闭在文学理论自己的小屋子里。……而这个时候,各种人文社会科学蓬勃地发展起来。特别是经济学、社会学、民俗学、考古学、新闻学、传播学、影视学等更是勃勃有生气。文学理论似乎得了自闭症。这是我们的问题,这是我们的危机。”[5]
还有一点原因是中国文论的独白性质。中国古代文论多源自感性的体验,论者与论点虽多,且其中不乏精粹之处,但终究不能自成体系。刘勰之《文心雕龙》虽将文学理论作了系统的梳理,但在他之后,古代文论依然遵循着个人体验式、感悟式的脉络发展。历代文人士大夫的著作中均有诗论、词论与文论,虽不乏新意,但大都从一己之身出发谈诗词创作、文章写作,缺乏对诗词文论的规律作科学性的思考与探究。从个人经验与感悟出发所作之论说,总是“自我”的成分要多些,因此这些个人色彩偏重的文论很难在与他人的经验与感悟做一番交流之后重审自我,而更倾向于自成一脉。明清之际,派别林立,各家诗论词论雨后春笋般频出,诸派别之间并无对话交流之倾向,只是各自推崇自家一派,而究其根本,各家只是补充别家之疏漏,并未有哪家道出真谛。
当下国内文论界也仍然存在独白的倾向。文学理论脱离文学经验与社会现实的独白让人堪忧。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今天的国内理论的确需要与世界的理论对话交流。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对话的必要性与迫切性。
三、文学理论如何“对话”
第一,从文学理论外部的空间层面看,注重中西文论的对话。
如前所述,马丁·布伯“我你”关系理论,原本就是东西文化对话的产物,而从当下信息时代的世界文化发展态势来看,异质文化的交流更是无处不在。因此,推进中国与西方文学理论界之间的对话依然是建构中国本土文学理论的一个重要方面。关于如何推进异质文化之间的对话交流,巴赫金的见解很有启发性:
在一定程度上融入到别人文化之中,可以用别人文化的眼睛观照世界——这些都是理解这一文化的过程中所必不可少的因素;然而如果理解仅限于找一个因素的话,那么理解也只不过是简单的重复,不会含有任何新意,不会起到丰富的作用。创造性的理解不排斥自身,不排斥自己在时间中所占的位置,不摒弃自己的文化,也不忘记任何东西。理解者针对他想创造性地加以理解的东西而保持外位性,对理解来说是件了不起的事。
在文化领域中,外位性是理解的最强大的推动力。别人的文化只有在他人文化的眼中才能较为充分和深刻地揭示自己。[7]410
意识的本质是对话,人的本质也是对话,人只有在对话中才能认识自己。文化由人所创造,各种文化间的交流与对话更有利于促进人们深刻认识自身所创造的文化。文学理论是文化整体的组成部分,自然不能例外。无论从思维方式的角度还是从价值取向的角度来看,中西文论都有较大差异。中国文论若能从差异之中找到共通,在与西方文论对话的同时与自身对话,无疑对建立当代形态的中国本土文论具有重要意义。诚如党圣元教授指出的:“对话应该称为探究古代文论与当代性意义的一个汇交点。从中西、古今两个维度的对话来揭示古代文论的当代性意义。中国古代文论中主客不分、物我同一的理论与境界与我你关系非常接近,这正是中西文化对话中的一个结果。”[4]在中西文化交流的论域中,“对话”也就意味着那种唯西方文论马首是瞻,只会“照着说”,亦即“听者”或“传声筒”的言说立场应该被扬弃了。
第二,中西要对话,古今也要对话。
古人已逝,而古人留下的文化却影响至今。古今的对话首先应摆正自己的态度,我们既不能认为古文论已经作古,于今无益,只能以求真去伪的方法来研究,也不应盲目地追赶国学热潮,贵古贱今。文论研究,应以意义的建构为其根本,在求真去伪的考据基础上,既不贵古也不轻古,在孟子“尚友”精神的召唤下与古人对话。“所谓‘对话’,就是以平等的态度、尊重的态度对待所要言说的对象,把对象视为一个活生生的、具有独立性的发言人,而不是死的文本或可以随意解读的文字。”[8]
巴赫金也非常注重古今的对话:
如果说不能脱离开时代的整个文化来研究文学,那么把文学现象封闭在创造它的那个时代里,即封闭在它的同时代里,结果那就更糟了。我们通常是依据作家当时以及不久前的过去(通常以我们所理解的一个时代为界)来阐释作家及其作品的。我们担心在时间上远离所研究的现象。然而事实上作品却植根于遥远的过去。伟大的文学作品都经过若干世纪的酝酿,到了创作它们的时代,只是收获经历了漫长而复杂的成熟过程的果实而已。如果我们试图只根据创作时的条件,只根据相近时代的条件去理解和阐释作品,那么我们永远也不能把握它的深刻的涵义。[7]406
我们只有试着去了解古人、与古人为友,才能真正进入他们的内心世界,才能真正与他们的心灵对话。“一切相互隔绝的、遥远的事物,都应该被聚集在空间与时间的一个‘点’上。”[2]197在巴赫金的诗学里,存在着别样的时空观念。他将时空从平面中抽取出来,并没有给予任何的限制,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以及未来的“我”可以在同一时空中交流对话。这样的思维方式给对话留下了足够的空间,意识与意识之间的对话正是在平等交流的基础之上才能进行。开放的空间与开阔的眼界让各种声音的对话变为可能,也让各种文化与理论变得更加立体、丰富。
第三,民间的理论与主流的理论需要对话,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也需要对话。
对话需要平等,只有在平等的条件下对话才有可能,也才有意义。就文学而言,正统的、被雅化了的文学形式只有在与民间质朴、厚重的文学风格相交融之后才能焕发生机与活力。胡适先生的《白话文学史》一书正是在这样的观点下论述中国文学的发展变迁。精英文化本由知识分子阶层所创造,属于雅文化,在一定历史时期成为知识阶层的身份象征,被固定化、程式化。由于它的固定性,因此很容易流于僵化与片面。因此,精英文化需要从民间文化汲取活泼泼的生命力以更新自我。新时期以来,大众文化展示出蓬勃生机,文学理论在大众文化的带领下不断更新着文学甚至文化的观念。兼容并包、左右逢源的立场使其始终呈开放状态。因此精英文化只有在与大众文化的对话之中才能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第四,文学理论应与各种人文社会科学对话。
文学理论属人文科学范畴,与心理学、考古学、社会学、民俗学等学科共同组成了人文社会科学这一“场域”,同受整体社会历史背景的影响与制约,彼此之间也存在着相互影响与制约的张力。童庆炳教授认为:“文学理论的学理性之根,通过这种跨学科的关联性的研究,一定会扎得更深更广。……过去人们探讨文学的问题,往往只从一个单一的角度切入,没有形成一个能够把握文学的整体结构和多元性质的认识网,不可能在文学的全部多样性、复杂性中去把握文学的问题,因此,文学就像泥鳅一样一再地从人们手中滑走。现在,我们必须改变做法,把文学放置在人所具有的主体—客体系统、个人—社会系统所交织而成的认识网、价值论网、心理学网中去考察,单一视角变成了多视角和跨视角。”[5]因此,文学理论作为其中的一个分支,需要放眼整体人文社会科学世界,做跨学科交流,吸收各学科的方法与视角,保持张力的平衡性与稳定性。
第五,文学理论各派别间的对话。
“真理以及人们关于真理的思考在本质上是对话的。探索真理的对话方法拒斥以拥有现成真理自居的官方独白主义,拒斥人们自以为知道什么即掌握某种真理的幼稚自信。真理不是诞生和存在于个别人头脑里的,它诞生于共同寻求真理的人群中间,诞生于他们进行对话交流的过程中。”[2]121文学理论研究在探寻文学精神的道路上充满了坎坷与分歧,从不同的视角切入便会有不同的观点与思想。解构主义者们消解了“中心”、“本质”,也消解掉了蒙在人们眼睛上的迷障,让理论家们对自己的理论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一个视角的进入,只能发现此事物的一个方面,只有从多个视角观察,才有可能看到事物的全貌。因此,文学理论的各派别需要对话,在对话中思考他人的视角与观点,在对话中综合文学的丰富性与多样性。蔡元培先生的“多歧为贵,不取苟同”,也正是此意。
[1] 马丁·布伯.我和你[M].陈维刚,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6.
[2] 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M].刘虎,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3] 李春青.文学理论:从哲学走向历史[J].探索与争鸣,2011(10).
[4] 党圣元.对话与中国古代文论当代性意义之生成[J].社会科学辑刊,2008(1).
[5] 童庆炳.当下文学理论的危机及其应对[J].文化与诗学,2010(12).
[6] 钱中文.文学理论30年:成就、格局与问题[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07(9).
[7] 巴赫金.巴赫金全集[M].钱中文,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9.
[8] 李春青.“文化诗学”的本土化与“中国文化诗学”之建构[J].文艺争鸣,2012(4).
【责任编辑 冯自变】
On Necessity and Practicing Way of Dialogue Theory for Literary Theory Studies—— From Matin Buber to Bakhtin
SHI Yu
(CenterofLiteraryArtStudies,Beijing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875,China)
Modern dialogue theory was originated from the Encounter Philosophy by Matin Buber, and then Bakhtin explicitly raised it and elevated it to a theory. Today’s studies of literary theory more and more concern the dialogue theory. The studies of literary theory are both eager to find a way to their own crisis, and try to draw many vigorous resources. By analysis of the dialogue thoughts and theory by Matin Buber and Bakhtin, the necessity and operability of the “dialogue” thoughts to the studies of literary theory are explored.
Matin Buber; Bakhtin; dialogue theory; studies of literary theory
2014-11-16
史 钰(1984-),女,山西太原人,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在读博士。
1672-2035(2015)02-0083-05
I0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