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审美①
2015-02-13章辉
章 辉
(玉溪师范学院文学院,云南,玉溪,653100)
[历史·文化—休闲文化]
略论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审美①
章 辉
(玉溪师范学院文学院,云南,玉溪,653100)
清代;云南;休闲审美
清代云南文士有着明显的休闲意识。他们领悟到休闲的价值,向往休闲的生活方式。在休闲工夫上,他们逸出尘俗之境,步入栖隐之境,游赏审美之境。此外,他们还在诗、酒、琴、茶的载体中实现赏玩。从休闲境界而言,他们中的一部分能够安贫乐道,不为物所拘累,实现了超越境界的休闲。清代云南文士还自觉地将“闲”作为一种审美范畴,在诗文中力图发现、提炼景物、人物、情思中的“闲”之美。他们自身的诗文,也在后人的审美鉴赏中被冠以“闲”的正面评价。
从相关文献可以看出,清代云南文士之中有着丰富的休闲审美文化。一方面,他们有着明显的休闲意识,领悟到休闲的价值所在,向往休闲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他们重视休闲中的审美享受,在高雅的文化载体中实现赏玩。此外,部分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能不为物所拘累,实现了某种超越性的境界。若对他们的休闲文化进行归纳,还可以发现“闲”已经成为了一种重要的审美范畴。以上对于当今构建休闲美学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和借鉴价值。
一、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意识
清代云南文士自觉地认识到休闲的积极意义和价值所在。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他们往往采用具有休闲意味的字眼来命名字、取号。例如,蒙化(今巍山)人张端亮,号退庵;呈贡人文化远,号可村鱼隐;保山人金国卿,号中隐;蒙化人张遹栻,号渔洲;昆明人陈荣昌,号遁农;红河人许湜,号淡园。更进一步地,他们常常在诗词中直接表达出对休闲生活的向往,以及所领悟到的休闲之价值。
鉴于人生苦短,赵州(今大理州凤仪镇)人郭复虢重视饮酒的快乐:“饮之如过甚,妻子笑其多。不惜汝曹笑,日月忽蹉跎。”(《饮酒》)②张文勋.云南历代诗词选[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336.(本书以下简称《诗词选》,注释一律改为随文夹注,只标明页码)通海人沈咏也指出人生当及时行乐,享受闲暇:“吁嗟夫!人生少壮有几时,岁月一去惊逝水。得行乐处且行乐,莫将春愁结心里。朝焉来,暮焉来,一年看花能几回?宾也看,主也看,有花无酒也颇惯。”(《杜鹃歌》,《诗词选》673页)昆明人夏冕渴望自我成为“闲身”:“安得闲身常到此,浪平舟稳趁高眠。”(《石屏瑞城》,《诗词选》480页)保山人袁文典则仰慕陶渊明的生活方式:“先生何所有,种得门前柳。犹恐荒三径,不为折五斗。高卧北窗风,醉饮东篱酒。餐英采黄华,赋诗娱白首。临流兴自清,酬觞人不偶。第得琴中趣,挥弦不在手。第会书中意,求解不在口。羲皇以上人,魏晋能有否?(《题陶靖节集后》,《诗词选》584页)面对鸥鸟的休闲生活方式,昆明人戴絅孙极为向往,决意辞却尘世,做一个略无机心的隐者:“忘机愧浮鸥,绝目送归鹜。……何如谢尘鞅,誓将闲余步。小隐足丘樊,扁舟逐烟雾。”(《晚登霞建楼望玉笋山抚仙湖》,《诗词选》720页)南宁(今曲靖)人喻怀信称:“彩云南望,乐土神飞。息影丘园,怡情翰墨,何苦牢骚歌《五噫》?”(《沁园春·思归》,《诗词选》854页)思茅知县黎昌寿反省自我:“才疏朝夕愧无闲。……世事莫争妍,沧海常迁。天留奇洞在人间。种桃花三百树,遁迹桃源。”(《浪淘沙·其二》,《诗词选》887页)
面对青山,昆明人傅应台领悟到一种物我相融、物我两忘的休闲感:“青山如高朋,终日当户牖。白云如幽人,时亦随其后。我爱青山青,与之话白云。静者有本性,邈焉常寡群。青山与我对,闲中观自在。相视忘名言,云来亦无碍。”(《青山白云咏》,《诗词选》642页)这似乎在暗示,没有闲情,便无法内省和观照人生的自由价值。在昆明人卢夔的眼中,休闲是极为珍贵而美好的,故而使用“偷闲”的字眼来表示一种珍惜之感:“尘幻几时尽,偷闲憩翠微。”(《宿华亭寺》,《诗词选》657页)昆明人张注我诗云:“山空天地别,居久已忘年。不见闲中我,安知静里天”(《山居》,《诗词选》670页)这分明是在指出:没有闲暇的人生,乃是缺乏个性和真实自我的人生,也就无法理解岁月静好的丰富内涵。
应当说,以上诗句已经在本体层面触及到了休闲的价值,具有一定的哲学思辨性。
二、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工夫
古代语境中,所谓“工夫”乃是指实现较高目标的具体手段和方式。休闲观念不能停留在口头,还要落实在具体的现实生活中。清代云南文士是如何在日常生活层面上获取休闲享受的呢?可以从境遇趣舍和载体依傍两方面来叙述。
境遇趣舍 首先是逸出尘俗之境。即在境遇趣舍方面断绝尘寰,闭门高卧,做一个自适者。当代休闲学理论认为:“对于休闲来说,私人领域这一概念是非常重要的。”①潘立勇,陆庆祥.中国传统休闲审美哲学的现代解读[J].社会科学辑刊,2011(4):169.“回到私人领域是拥有闲情的关键,也是闲情所具有的最为明显之特征。很难想象一个人心中指向公共领域,仍能获以闲情。”②陆庆祥.苏轼休闲审美研究[D].浙江大学博士论文,2010:81.“真正的休闲是个体回归私人领域”③陆庆祥.苏轼休闲审美研究[D].浙江大学博士论文,2010:83.。对此笔者表示赞同。清代云南文士正是采取了闭门绝俗的方法获得了休闲。例如元江人马汝为诗云:“闲门绝人事,日出犹高眠。此中差可乐,勿向外人传。”(《移居丛桂山庄》,《诗词选》394页)保山人刘庶坛诗云:“南山竹舍静无哗,为问西林第几家?绕树藤萝五亩宅,闭门风月四时花。”(《访隐图》,《诗词选》471页)昆明人卢夔诗云:“宁与世相远,何妨俗暂违。”(《宿华亭寺》,《诗词选》657页)昆明人张注我:“避喧栖竹阁,习静掩松扉。未必人皆是,何妨我独非。”(《写怀》,《诗词选》669页)景东人戴家政:“地僻无人事,幽栖亦洒然。”(《地僻》,《诗词选》672页)他们的休闲工夫颇有类似之处,就是闭门不出,不与俗接。其次是步入栖隐之境。人寰中闭门,毕竟还受到大环境的渐染。于是,不少清代云南文士干脆逃入深山渔樵,做一个隐士。蒙化(今巍山)彭印古:“吴三桂反清,胁以官不受,隐遁西山”(《夜泊》,《诗词选》339页),元江人马汝为,卸职后筑丛桂山房,以此终老:“何以供饘粥,督仆耕山田。山田仅数亩,复与菜畦连。(《移居丛桂山房》),《诗词选》394页)保山人金国宾“雍正己酉廷试后归隐”(《诗词选》483页)。钱沣也决意“何年分买余田地,来伴枯樵作老渔。”(《高峣口号》,《诗词选》562页)昆明人陆艺自称:“市隐何由远俗喧,欣随胜友入仙源。云连树色微分岸,船载波光直到门。”(《高峣访友和杨慕如韵》,《诗词选》580页)傅应台称昆明人郭文为“英雄遁世人。”(《仙人塘怀郭舟屋》,《诗词选》643页)。再次是游赏审美之境。即亲近自然,欣赏山水,与没有机心的白云、鸥鸟相伴。例如弥渡人郭复虢:“呼朋携竹叶,扶杖入桃花。”(《春日郊游》,《诗词选》337页)元江人马汝为诗云:“避暑榕荫密,娱目山色妍。夕阳欲西沉,景物倍澄鲜。扶筇数归鸟,倚楼听鸣蝉。峰峦云叆叇,昼夜水潺湲。(《移居丛桂山房》,《诗词选》394页)太和人张瑀自称:“在家常听水,出户便登山。”(《云龙杂咏》,《诗词选》473页)景东人凃跃龙诗云:“宁静非关致远谋,融融洩洩任天游。心如能了事方了,生尚云浮名更浮。色悟微尘愧穴梦,空参大海觉中沤。忘机坐爱秋江晚,野水闲闲狎白鸥。”(《偶成》,《诗词选》538页)太和人赵廷枢,“曾跋涉蜀楚,遨游吴越。归里后,徜徉于苍洱间。”(《诗词选》632页)弥渡人师道南自称“我本好山人,恨未峰峰至。何年身待暇,屐筇乃一试。去作苍山樵,日与神仙醉。”(《苍山》,《诗词选》637页)昆明人卢夔诗云:“佳山水是蛟龙窟,真画图成诗酒缘。”(《游西山》,《诗词选》656页)昆明人戴絅孙自称:“我家旧傍太华住,吟身久为烟霞痼。谢安屐齿未得闲,目成空与心相遇。”(《春晓望太华山》,《诗词选》718页)剑川人赵藩自称:“白云四散飞,飞不离嵚岑。寓目适然尔,云我同无心。”(《盘龙山中杂诗八首》之一,《诗词选》724页)又云:“嗟余独抱游山癖,五岳归来还蜡屐。裹粮更欲访罗均,笑抚螺鬟云外立。”(《登金华山》,《诗词选》725页)
目前,我国休闲学研究者十分重视休闲中的审美环节。张玉勤指出:“休闲并不单纯是一个时间概念和简单的社会现象,更是一个意蕴深厚的文化范畴和美学命题”①张玉勤.审美文化视野中的休闲[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10):96.,潘立勇断言:“可以说,审美是休闲的最高层次和最主要方式。”②潘立勇.休闲与审美:自在生命的自由体验[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6):5.张法亦称:“可以说休闲的最高境界就是一种审美境界。”③张法.休闲与美学三题议[J].甘肃社会科学,2011(4):17.清代云南文士游赏审美之境的取向,正说明了他们休闲工夫的高雅不俗。此外,他们与之亲近的鸥鸟、白云,恰恰是被视为闲适的典型,是无机心之物。描写鸥鸟、白云,也正是一种夫子自道,映衬出自身的闲旷与洒脱。
载体依傍 清代文士的休闲工夫还在客体赏玩之物上反映出来。他们往往在诗书、酒、琴中寻找适意与快乐。首先是以诗书为乐。例如,蒙化(今巍山)彭印古:“吴三桂反清,胁以官不受,隐遁西山,以诗自娱。”(《夜泊》,《诗词选》339页)保山人徐崇岳:“吴三桂闻其名,欲强其出仕,徐不屈从,绝迹公门,以诗文自娱。”(《诗词选》342页)石屏人何其伟:“为官治绩著闻。不久告养归,以诗书自娱。”(《诗词选》374页)昆明人孙髯自称:“万古一卷舒,乾坤七尺床。卧游宗炳宅,吟倚费公房。”(《寓居夕佳阁》,《诗词选》524页)澄江人赵士麟被称为:“每日公事毕,退居私邸,阖扉凝坐,把卷悠然。”(《吏部左侍郎赵玉峰先生行状》)④梁耀武.玉溪地区旧志丛刊:县志两种[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250.蒙化人左麟哥词云:“今夕莫迟莲漏永,连床书胜芸窗读。”(《满江红·喜友至》,《诗词选》810页)
其次是以饮酒为乐。例如,保山人金国卿自称:“老懒已抛门外事,独于诗酒性情耽。”(《暮春即事》,《诗词选》478页)寓滇文人胡蔚自称:“用世不如逃名,读书终逊弹琴。今日尊中酒满,明朝陌上花深。”(《饮酒乐》,《诗词选》666页)郭复虢自称:“山村香境界,野老醉生涯。”(《春日郊游》,《诗词选》337页)昆明人陆艺则自称:“但有花时休罢酒,得看山处且开樽。年来颇解幽居趣,独乐宁须司马园。”(《高峣访友和杨慕如韵》,《诗词选》580页)
也有既爱读书又喜饮酒的。例如昆明人陈善言“康熙戊戌武进士。分旗学习期满回籍,以诗酒自娱。”(《诗词选》》468页)昆明人傅应台诗云:“相逢欢饮莫言归,石翠泉清古殿扉。酒对贤人中气味,书从太史藉光辉。”(《钱南园太史招饮龙泉寺》,《诗词选》646页)昆明人戴絅孙自称:“醉竹尊前酒,落花床上书。”(《岁行尽矣,舟次无憀,作家山好二首》其二,《诗词选》723页)剑川人赵藩自言:“尝余世味无过酒,删尽尘缘尚有诗。”(《述怀》,《诗词选》728页)
此外,清代云南文士还采用种花、饮茶、下棋等形式作为休闲工夫。例如元江人马汝为自言:“花木皆手植,生意满窗前。”(《移居丛桂山房》,《诗词选》394页)宁洱人许廷勋自称:“我量不禁三碗多,醉时每带姜盐吃。休休两腋自更风,何用团来三百月。”(《普洱茶吟》,《诗词选》681页)蒙化人左麟哥词云:“凉风起,茶香馥。共花下诗牌,桔中棋局。”(《满江红·喜友至》,《诗词选》810页)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三、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境界
休闲的本质乃是一种自由。在践行休闲工夫的过程中,个体自由实现的程度有着高下之分。而人生于世,从最宏观的角度说,其自由程度可以由人与世界的关系来评估。因而笔者赞同将休闲境界总体分为“遁世境界”、“谐世境界”和“超越境界”。遁世是在逃避现实中获得自由,谐世是在与世界融合中获得自由,而超越境界则是超越遁世与在世的分别,超越物我的分别,从而实现了更高的自由。云南文士的休闲方式中,不少人是隐居遁世的,也有人达到了融合于世。然而,更有少部分文士能够安贫乐道,不求名利,不为物所拘累,实现了超越境界的休闲。
例如元江人马汝为自称:“我昔居城市,今移住山巅。匪独畏炎热,欲谢尘欲牵。结屋仅如斗,筑墙甫及肩。居处虽云陋,吾意实悠然。”(《移居丛桂山房》,《诗词选》394页)昆明人孙髯,寓居昆明圆通寺夕佳阁,“斗室容身,生活清贫。然髯翁安贫乐道,以诗述怀”(《诗词选》525页)丽江人杨竹庐,“无意于功名,以耕读为乐,洁身自好,不随俗沉浮。”(《诗词选》626页)新平庠生王佐,“安贫读书……逆时不应试,……年八十一而卒。”①梁耀武.玉溪地区地方志五种[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345.新平人韩绍雍自述:“闲步眺江头,烟霞一望收。金丝逐浪卷,锦鲤任波游。把酒思狂客,垂竿狸钓传。自来人世上,名利复何求?”(《五桂联芳》)②梁耀武.玉溪地区地方志五种[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378.
此外,一些清代云南文士还用“比德”之喻来展现自己超越性的休闲境界。例如嵩明人性容赞所植菊花:“一轮金色向篱东,品格原来迥不同。……不作市朝名利客,甘心终老此山房。”(《幽居》,《诗词选》603页)丽江人杨竹庐咏所植兰花:“孤芳久弃名园谱,独立还如高士风。”(《诗词选》626页)兰花和菊花皆为自甘闲淡,不趋炎附势的典型象征。咏兰赞菊,都表现了诗人超越人间俗情的休闲境界。
四、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审美范畴
“闲”向来就是中国传统美学中的重要形态和范畴,但一直没有受到重视。笔者认为传统休闲审美范畴可分为自然美范畴、人格美范畴和艺术美范畴三类。清代云南文士的休闲审美范畴在此三者上均有明显的表现。
一方面,清代云南文士自觉地将“闲”作为一种自然美范畴,在诗文中力图发现、提炼景物中的“闲”之美。例如,红河人许湜诗云:“天开松岭小,家近马蹄闲。”(《滇南胜境》,《诗词选》448页)又诗云:“片片芙蓉映渚湾,扁舟摇曳载清闲。”(《秋日泛舟湖上》,《诗词选》450页)昆明人钱沣诗云:“翠壁驻云官阁暮,白波侵市贾帆闲。”(《雨宿通海》,《诗词选》561页)昆明人施炯诗云:“晚雨过寒山,漠漠云连树。空江不见人,闲鸥自来去。”(《晚雨》,《诗词选》592页)新平人韩绍雍诗云:“万壑丛中别有山,混沦无气甚安闲。”(《团山叠翠》)③梁耀武.玉溪地区地方志五种[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378.
同时,清代云南文士更能着意表现人物、情思中的“闲”之美,将其作为一种人格美范畴,例如新兴(今玉溪)人李文华自称:“悠然思拄笏,长啸意俱闲。”(《望太华山》,《诗词选》593页)昆明人卢夔自称:“半日闲情仍浪迹,几番石壁憩苍烟。”(《游西山》,《诗词选》656页)田见龙赞美隐逸志翁王先生“收拾平山一杖挑,青云深处恁逍遥。”①梁耀武.玉溪地区地方志五种[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397.(《题隐逸志翁王先生》)蒙化人左麟哥自称:“适性闲调梅与鹤,忘机莫问蕉隍鹿。话多年,住笏得优游,升平福。”(《石州慢·碧玉泉和韵》,《诗词选》805页)至于镇雄人张璈的词:“城隅小筑路幽深,不是山林,却是山林。豆棚瓜架绕门庭。瓜绿沉沉,豆绿沉沉。蝉声卓午树间吟,地有清音,屋有清音。片时小憩惬幽情,可涤烦襟,可息尘心。”(《一剪梅·正定城西刘氏宅》,《诗词选》859页)更是既有景物之闲美,又有人格之闲美。
另一方面,清代云南文士自身的诗文,也在后人的审美鉴赏中被冠以“闲”的正面评价。例如当代学者称昆明人窦琏的《柳堤春雨》“清新闲适”(《诗词选》393页)。蒙化人张皞,当代学者认为其《春日游慈云寺》“写得闲适轻松,目见,耳闻,心感,款款道出,不露痕迹。”(《诗词选》498页)晋宁人李因培的《再题滇南胜境》被当代称为“真情倾吐而出,闲适亲切。”(《诗词选》503页)当代学者还称《晚雨》一诗“空而能纳,有闲远自适之意。”(《诗词选》592)昆明人李坤的《西山纪游》十首之一(“群峰簇如鬟”):“在平淡中体现出闲适深远之致,富有情趣”(《诗词选》759)。蒙化人左麟哥的《满江红·喜友至》被认为“是一篇闲适词”(《诗词选》810)。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Qing Dynasty Yunnan Literati’s Aesthetics in Leisure
ZHANG Hu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Yuxi Normal University,Yuxi,Yunnan 653100)
Qing dynasty;Yunnan;leisure aesthetics
Literati in Yunnan during the Qing dynasty loved leisure.They knew the value of leisure and they longed for a life of leisure.They were earnest to escape from the earthly mundanity and plunge into a beautiful seclusion.While indoors,they would seek similar joy in drinking the wine or tea,playing the lyre,or writing poetry.Some of them were contented even in scarcity and sought spiritual wellbeing.They would not wear themselves out with worldly cares and could use a transcending leisure.Qing dynasty Yunnan literati consciously enjoyed leisure as an object of aesthetics.In their essays and poetry,they looked for and refined the beauty of leisure in scenes,events,and people they described.Later generations labeled their writings as works of leisure in an acknowledging way.
章 辉,博士,副教授,云南省美学学会理事,研究方向:休闲文化。
K289
A
1009-9506(2015)05-0033-05
2015年1月21日
①2014年度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清代云南休闲文化的美学意义”.项目批准号:QN2014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