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子“道”与海德格尔“此在”的积极人生体验
2015-02-11王馨蔓
论老子“道”与海德格尔“此在”的积极人生体验
王馨蔓
(太原理工大学 人文素质研究与教育中心,山西 太原 030024)
摘要:老子与海德格尔是东方、西方两位出色的哲学家。两千多年前,东方古老哲学的代表人物老子提出了“道”的思想,人们在合“道”、得“道”后进入一种无为之境。海德格尔将西方哲学对人生的思考从外转而向内,他的“此在”思想使人们对自身生存的理解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他积极地将思考指向内在,并打破了传统的时间观念,进行了将人回归于本真的哲学探索。两位哲人的思想在确定了人生目标在于内求之时,都强调了对时间的把握和在从生至死过程中的修正与完善,这是把人们引向完善、完美人生的积极体验。
关键词:老子;海德格尔;道;此在;人生体验
中图分类号:B22;B516.54
收稿日期:2015-03-12
基金项目:山西省软科学研究项目“山西文化体制改革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研究”(2013041069-02)
作者简介:王馨蔓(1977-),女,山西太原人,太原理工大学讲师、博士,研究方向:艺术学。
早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老子对社会、人生、自然就进行了深刻的思考,于天人合一的理论基础上提出了“道”的思想。五千字的《道德经》使老子思想在东方土地上超越时间与空间绵延至今,老子自成一家的言论将东方古老哲学的向内之“道”深入浅出地展示于世。与之相应,传统的西方哲学对人的思考更多的是关注外在,而与老子相隔两千多年的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突破了这种局限,由外转而向内,于其著作《存在与时间》中提出了“此在”的概念。在科技已逐步对人类生存产生巨大影响之时,海德格尔关于自身内在的思考,是对人生本体意义的积极探索。海德格尔有着深厚的“道缘”,他对老庄思想情有独钟,对道有着独到的认识:
“在老子的诗化的思想之中,主导的词在原文里是‘道’(Tao)。它的‘原本的’或‘真正切身的’(eigentlich)含义就是‘道路’(Weg)。……此‘道’(Tao)能够是那为一切开出道路(alles be-weegende)之道域。在它那里,我们才第一次能够思索什么是理性、精神、意义、逻各斯这些词所真正切身地要说出的东西。很可能,在‘道路’(Weg)、即‘道’(Tao)这个词中隐藏着思想着的说(Sagen)的全部秘密之所在(das Geheimnis aller Geheimnisse,玄之又玄者)。”[1]12
在对哲学研究的过程中,正是由于人类对真理追求的一致,才有了在时间和地域都差异巨大的情况下却产生相似思想的可能。通过对人的本真存在与可能性、有限生命中的无限自由、积极人生体验中实现人的价值三个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海德格尔与老子的思想在积极人生体验的层面上能够形成对话,具有十分深远的现实意义。
(一)人的本真存在与可能性
在老子《道德经》简短的语言中,更多内容展现的是人与道的相合。
首先,人的生命始于“无”: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2]1。
“道”存在“有”与“无”两种状态,“有”是现象的世界,是道的具体体现,因为“有”,所以体悟“道”成为一种可能,从“有”而入“无”正是合于“道”(得道)的过程。老子指出人合于道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途径,要不为外在的“名”所困,在具体的“有”中回归“无”,乃至于“道”。这就是内求法:“知人者智,自知者明。”[2]92自知者能够具有“明”慧,能够从内而外地“得道”。
其次,老子所说的合道之人是“圣人”“真人”,所做的事是“无为之事”,达到“圣人”与“真人”的具体做法是“行道”与“修道”。“修”是因为人的行为中产生了很多不合道、不自然的东西。如人的欲望产生后会无限地扩大,当社会的主流是推崇才能,喜爱稀有之物时,必然会引起常人的追逐与争抢,过多的欲望会令人脱离本应具有的清净之“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2]31。老子希望有道之人要“为腹不为目”[2]31。“道”是一种抽象的存在,而且它的出现先于人的出现,“道冲而用之或不盈”,“象帝之先”[2]11,它为人类生命的追求提供了可能。可以这样说,人是一种“有”,从“惚兮恍兮”中而来,具有着“道”性,因而作为“道”的生命所体现的人具有着合道的可能。
再者,老子所指的“道”是永恒的,无限的存在,“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2]18。它将人回归于“道”的方法是在道的“有”与“无”的存在状态中揭示出来,无我,“后其身”与“外其身”都是抛弃自我的思想。
相比较而言,海德格尔所说的脱离“自我”与老子所说的“复归于道”的方法和道路是一致的,从一种拥有“自我”的存在走向“此在”的存在,即是从“有我”的“不道”到“无我”的“合道”。海德格尔的“此在”是个体和作为类的整体的存在者的本真状态,是依赖于存在者的存在,他说:“确实,此在在存在者状态上不仅是切近的,甚或还是最切近的——我们自己甚至一向就是此在”[3]20。对于生存者人来说,它是一种可能性的存在,“此在总是从它所是的一种可能性、从它在它的存在中随便怎样领会到的一种可能性来规定自身为存在者。这就是此在的生存机制的形式上的意义”[3]54。这种可能性决定着人存在着两个方向的生存状态:一个是“本真”的状态,它是人作为“本己”应该有的真实状态;一个是“烦”的状态,不论是与一般人打交道的“烦乱”还是与他人打交道的“烦神”,都是“此在”生存的状态,即“常人”态。
在常人眼中,“常人”的生存状态是一种正常而普遍的存在,“常人是一种生存论环节并作为源始现象而属于此在之积极状态。常人本身又有不同的可能性以此在的方式进行具体化”[3]158。事实上,“常人”是“此在”多样性的具体化,每个人都可以抛开“本真”的应有状态而去追逐别人的足迹去享乐、去评论、去愤怒、去开心,这种“常人”是一种非本真的状态,可以说它是人在失去拥有本真可能性时的一种消极性异化状态。“此在”的积极状态是既拥有非本真的“常人”可能性,也拥有非常人的“本真”可能性。海德格尔说:
此在总作为它的可能性来存在,它不仅只是把它的可能性作为现成的属性来“具有”它的可能性。因为此在本质上总是它的可能性,所以这个存在者可以在它的存在中“选择”自己本身、获得自己本身;它也可以失去自身,或则说绝非获得自身而只是“貌似”获得自身[3]53。
他认为对本真的追求构成了一个存在者最为积极的状态,也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中,人作为存在者才拥有了存在的意义,这样的存在才是本真的存在。
海德格尔对“此在”的思索透过了与人进行“照面”的周围世界,存在着的周围的人、物、事都是一种足以将人迷惑的现象,人们可以自由地生存,但只有脱离了“沉沦”后超越性地进入存在的本己才是指向“本真”的生存状态:
存在地地道道是transcedens[超越]。此在存在的超越性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超越性,因为最激进的个体化的可能性与必然性就在此在存在的超越性之中,存在这种transcendens的一切开展都是超越的认识。现象学的真理(存在的展开状态)乃是veritas transcendentalis[超越的真理][3]47。
海德格尔的“此在”明确地为人生做出了指向坐标,那就是人作为存在者要合于“此在”而存在。他还为获得这样的存在提出了具体的行为做法:超越。这是对人们一贯追求外在虚幻物的行为的纠正,在海德格尔的哲学中,“超越”性的合于“此在”的行为是一种积极的行为。
海德格尔所讲的“常人”在做具体事情时,如果没有从思想上建立内在的认识,就是一种消极的对“此在”本性的背反,因为“有所规定地滞留于有待认识的存在者那里,这并非离开内在范围,而是说,此在的这种依寓于对象的‘在外存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内’”[3]77。当人的作为合于“在内”的原则时,就是积极地向“本真”回归,是对自我的完善。老子所讲的“真人”“圣人”也是从“道”所生的多彩多样的世界回向到“一”——“道”之中,将小的“自我”与大的“道”相合,才产生合道、得道的可能。二者共同的指向是客观的本体:意义相近的“道”与“此在”。
(二)有限生命中的无限自由
老子所说的道在时空上是无限的:“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2]37它具有普遍性与永恒性,人们难以把握与觉察。面对“道”,俗人与合道者具有不同的人生态度,不同的人生表现,俗人表面上充满机智,而得道之人似乎愚顽许多。老子将这两种人做了比较: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2]55。
俗人逃避着一切心里所不愿接受的“畏惧”之物,以至于“民不畏死”,逃避着对生命意义的思索。老子认为俗人是不道之人,就如同:“‘大道废,有仁义’。所谓的仁义之道实际上不是道自身,它是大道毁灭后的产物。尽管它声称自身为道,但它在实质上是不道”[4]108。诸多的欲望迷惑了俗人,使他们认不清真正意义上的合道是什么。当然,这是一种人生选择的自由,在俗与不俗,合道与不道之间,人有无限的自由,但真正有意义的事情是作为合道者的自由。合道之人抛弃了俗人所热衷的东西,便成为了“道”的体现与化身:能够顺应自然,敦厚、谨慎、淳朴、混沌,知常而明。
“道”是抽象的,不具有物质性,它存在于时间外又存在于时间中,是先于天地而生,大、逝、远、返是它的运动过程,“物壮则老”不符合道的规律。故而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作为与道平行的一大,具有道的体性。道与人的生存状态应该是:道的永恒与人的永恒合一,即“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2]92。老子与海德格尔一样将人的死亡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物意义上的身体“死”,一种是“道”意义上的“亡”,众人是“死亡”,而得道者是“死而不亡”。在具体多样的世界中,当人的生命走向死亡的时候,人所要做的最为积极的事情就是不被时间所束缚的“无为”,这样才能“无不为”,达到化于道中,无生无死,生死如一,合而为一。
海德格尔将时间与“此在”共同思考,“一切存在论问题的中心提法都植根于正确看出了的和正确解说了的时间现象以及它如何植根于这种时间现象”[3]24。“此在”依赖于存在者而存在,人在自己的存在过程中,不论是在过去、现在、未来哪个时候,时间在那时都是它的“绽出”状态,作为存在者生命过程的计量单位,时间具有绝对的运动性与变化性。时间在人身上具有两种可能状态,“本真”的人拥有本真的可能时间,“非本真”的人拥有非本真的可能时间。“本真”的人在生命结束之时具有的是肉体意义上的“完结”与“此在”意义上的“亡故”:“必须把‘此在’在死这个意义上的去世同某种仅仅具有生命的东西的‘去世’区别开来。我们用‘完结’这个术语来把握生物的终结。”[3]289“但此在只有在死的时候,才能够亡故。”[3]297此在结束的时候,本真没有死,“此在”是生死相随的,在“此在”中,时时都在死,“死亡这种现象作为每一个此在的存在可能性悬浮到此在之中的情况来阐释这种现象的”[3]297,人从生下来就在死,这是受时间的运动性决定的,时间不会停留一丝一毫,它带走的就是“此在”的生,带来的是“此在”的死,人真正能把握的时间只有现在。非本真的人拥有的是完结,肉体意义上的死,由于他们与此在的偏离,使得他们与“此在”不具有同步性。
不论是“完结”还是“亡故”,对于人来说都是时间的终止,人的生命时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人能做到的无限的自由是态度,即非本真之人与本真之人对待“死”有着不同的态度。非本真之人会被眼下的东西所迷惑,选择“沉沦”式的逃避:
诱惑、安定与异化却标识着沉沦的存在方式。日常的向死存在作为沉沦着的存在乃是在死亡面前的一种持续的逃遁。一向本己的此在实际上总已经死着,这就是说,总已经在一种向死存在中存在着[3]305。
本真的人生来就在死,即是一种走向终结的存在,是一种无限的脱离自我的“澄明”的此在。“时间性在绽出的境域中组建着此的澄明”[3]478,在“当前”的时间里,本真的人能“在热情的、解脱了常人的幻想的、实际的、确知它自己而又畏着的向死亡的自由之中”[3]319。积极地面对如幻的外部世界,用自身所拥有的智慧,做完善本己的事情。在常规意义里的有限生命中,时间“是一有限而无界的牵挂境域”[5]136,人的完善与对“当前”时间的把握,使得他的生命具有了与老子“人天合一”相通的无限自由。
在老子所说的道的“死亡”与海德格尔所说的生命“终结”之中,人具有自由的主动性,从而可以在当下的时间里把握住回归于生命本体的永恒。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二者所谈的人生意义是超脱于终结、死亡的,也就是本真之人、得道之人因为畏而无畏。畏惧“道”与“此在”意义上的死亡,才能在归真之境中无畏,享受澄明。二人将生命的时间戏剧性地缩短与延长,短到刹那的当下,人应该在“此在”中,道生一,生的当下即为“道”,数不清的当下连续而成为人的生命,境界存在,就无所谓生死。这也是对时间的超越。
(三)在积极的人生体验中实现人的价值
老子与海德格尔的理论都以现实的生活体验为基础,他们还提出了如何实现完美人生体验的方法,因而弥足珍贵。如老子之说在“道可道,非常道”的基础上展开,消融了对立与统一这些词汇所能涵盖与表达的内容。“可道”为显,有“我”;“常道”为隐,为“无我”。连接“不可道”之“常道”与“可道”之“非常道”的便是人的体验,这种自然而然的体验经历了周而复始的运动过程,在用兵、为官、治国、修身、学问等具体的情境中,以主体的人的智慧的理解与无为的行为彰显着“人”的本质内涵。这种人生体验首先来自于对有悖于人的本质存在的负累之物的消损:“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2]32“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2]34“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2]219以日损、无身、为人、与人而至于无为、无患、愈有、愈多,当“我”损掉了有目的的行为、习性而达到与天之道的相应契合,便可以获得道对人的垂爱与呵护:“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2]137。在《道德经》中,老子还使用了一个更加可爱的意象——复归的“婴儿”来说明。
老子的“复归”需经闻道、思修而来,有勤:“上士闻道,勤而行之”[2]114,有节: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常德不离,復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智不割[2]77。
“知”而“守”,便是大智,以玄德养道性,抱道而修德才能见真道。在具体而多样的外在世界中,剔除掉多余的与本真不相符合的东西,削挫掉光芒,混同于尘埃,才能达到自然而然的“无极”“朴”“善利”“不争”“无为”的状态,进而现实化、生活化地使用,才能利国利民。毫无疑问,老子这种思想置于二元界定的语汇中便是“积极”。
比较而言,海德格尔之说与之可谓异曲同工,他从语言上的“在”转向现实时说:
离开“在”这个空而普遍的词并奔向在者自身的个别领域之特殊情况去吧!要干此事马上就有很多玩意儿供我们调遣。随手抓到的事物,时时刻刻在我们手边的一切器具、工具、车辆等等。……在者到处都是而且随你高兴怎么找总有在者[6]78。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的“在”,因为人与事物的存在而达到了主观与客观的完美统一,即人的真理性的存在与真正自由的存在方式便是“此在”。
海德格尔说:“人能够为他最本己的诸种可能性而自由存在,而在这种为他最本己的诸可能性自由存在(筹划)之际成为他所能是的东西,这就叫人的perfectio[完善]。”[2]241合于“此在”的生存,需要的是时时刻刻的关照与敞开,它揭示了人的本质意义:“不使在如此敞开,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人’”[6]86。“此”的时间与“在”的空间概念与意义消融了历史与现实、现在与未来、共在与我在、敞开与封闭……的界限,也就是人的“无为”状态。
海德格尔所说的“澄明之境”是主动的、能动的体验:
凡是在法则触及我们的地方,在最宽广之域内就一定有这样的地方,在此处,我们就能把倒转了的无庇护状态肯定地纳入到存在者整体之中。如此被倒转了的我们的无庇护便会最终在一切保护之外把我们保护在敞开之中[7]154。
在这里,“最终在一切保护之外把我们保护在敞开之中”与老子那细化了天人合一的哲学观的话语,形成了东西哲学跨时空的共鸣式对话。“我在”的价值便在于对“共在”的敞开,因“在此”之我“无此”,完全敞开在“无此”之共我的“在此”而形成“此在”之态,亦解释了人能够成其为社会的、历史的、自然的人的本质与真理意义的存在。
两位哲人的思想在确定了人向外物敞开至于虚极的方向之际,为人生指明着向内心回归的道路,同时强调着生命过程中的修正与完善,其积极的本意十分明确。而且,排除了对立元素的人生体验更注重作为世界整体性构成的人的存在的本质意义。至此,积极的体验之类的说法也不过是“可道”的“非常道”的名称而已,或者仅仅是中国传统哲学命题天人合一的一种具有主观性的自我感觉,已经无法包括“道”对于人的真实期望。
总之,老子与海德格尔的思想是共通的,存在者合于“道”的存在即合于“此在”的存在,“道”与“此在”都是“自在”而“无为”的,“圣人”与“本真”之人要在生命的有限时间去“知觉”和体认,抛弃掉“有为”与“自身”才能复归于“道”和“此在”,这是对人生体验的哲理诠释。社会的人不论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从所做的事情中超脱出来,向内的领悟、体认人的本真之性,才可以说是一种真正积极的人生体验。在日益浮躁的当代社会,两位哲人:一古一今、一中一外、一东一西,真切地体认出了共同的人生道路,犹如醍醐般引导人们在打破二元对立的整体范畴,实现人的生存价值,积极地向完善、完美自我去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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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Positive Life Experience of Lao Tsu’s “Tao” and Heidegger’s “Being There”
WANG Xin-man
(ResearchandEducationCenterforHumanisticQuality,
TaiyuanUniversityofTechnology,TaiyuanShanxi030024,China)
Abstract:Lao Tsu and Heidegger are the two outstanding philosophers respectively in the east and in the west. Two thousand years ago, Lao Tsu, the representative of ancient oriental philosophy put forward the theory of “Tao”. People would enter a realm of doing nothing after they are combined with“Tao” and gain “Tao”. Heidegger changed the thinking about life in the western philosophy from exterior to interior, whose idea of “Being There” had a great effect on people’s understanding of their survival. He actively led thinking to interior, broke the traditional conception of time and philosophically explored human return to the true. With life purpose consisting in internal need, both the philosophers’ thoughts highlighted the control of time and constant correction and improvement from life to death, which led people to the positive experience of improved and perfect life.
Key words:Lao Tsu; Heidegger; Tao; Being There; life experience
(编辑:张文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