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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恩·福瑟的戏剧世界

2015-02-09木叶

上海戏剧 2014年1期
关键词:上海戏剧学院剧场戏剧

木叶

2012年在上海戏剧学院曾看过《名字》,当时一个名字就跃入了笔者的视野,那就是约恩·福瑟。听闻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要重排《名字》,就兴冲冲地跑去一探究竟,刚好那天“易卜生国际”艺术及运营总监Inger Buresund女士从挪威赶来,中文版剧本翻译邹鲁路也在场,我们一起观看了演员的排练,并聊了聊福瑟和他的戏剧。

Inger说:“如果他打动你,就是真正打动你”。过去的十五年中,福瑟一直在卑尔根进行着创作,但他所打动的却是全世界。福瑟作品一方面最抽象,一方面最真实,将这截然相反结合最好的,那就是福瑟,在她看来,福瑟是当今欧洲最伟大的剧作家。

挪威西海岸那一片广袤荒凉的土地孕育了福瑟,无尽的大海和它不断拍打着的群山以及漫漫长夜里抑郁而独孤的人们,这就是福瑟笔下的世界。生存环境对一个剧作家有着极深远的影响,于是Inger一开始就介绍了福瑟的背景,因为这同样也是《名字》中人物所处的环境。《名字》中每个人物的周身似乎始终都有一团孤寂环绕着,或许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这样的时刻——希望有人陪伴身边,但没有,你只有自己。剧中角色就是在这般的绝望中渴望交流、建立对话,但是真正交流却无法实现,生活陷入一潭死水。

Inger还为年轻的主创解读福瑟提供了一个别样的思路:“福瑟剧作单调冗长乏味,然而换个角度去看,就会感觉像恐怖悬疑小说,弥漫着令人颤抖的感觉。表面白开水似的对话,其实隐含着精神悬疑。而福瑟剧作的最大特点,就是人物都是无名氏,他、她、父、母,演员需要把抽象的人物竖立在舞台上,而这正是福瑟剧作的普世性,世界上每个角落无处藏身、无处可去的感觉。”

在福瑟的戏剧世界里,没有繁华的都市和喧哗的车水马龙。他笔下的人们或是逃离了城市来到乡村试图寻求新的开始,或是终其一生在乡村度过。此次作为福瑟戏剧在上海的第一次商业演出,不禁令人产生疑问,在上海,在一个周围总是喧嚣的城市,福瑟会打动我们吗?

翻译者邹鲁路便是个很好的亲身例证,她正是因为被福瑟深深打动,而开始了对其戏剧的翻译和研究。回忆起第一次“遇见”福瑟的景象,那时有人找她翻译《有人将至》,她读完后就立即把剧本扔到抽屉里锁了起来。“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竟然会有人将自己心底无法表达的感受写了出来,竟然还写成了戏。我内心黑暗的最深处的东西竟在他笔下呈现,感到非常的恐惧,过了36个月后才敢拿出来翻译完成。”

探班时有人问道:上海观众生活压力大,为什么要进剧场看这种令人郁闷的戏?Inger觉得这是个有趣而现实的问题,在这个泛娱乐化时代,生活中面对面交流有多少?这种状态很可怕。看一个愁云惨雾的戏,是给自己留下一小块空间去面对自己,去沉思、反思、质问。在剧场,是短暂的人与人血肉之躯鲜活的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如果不能真正交流,迟早有一天会沦为剧中人那般孤独。所以,走进剧场,意义非常重大。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名字》已经上演,上海观众对它的反响也多少有了耳闻。看戏时就听到有观众说,这戏好奇怪,一家子都是疯子吧,诸如此类表示不解的话语。福瑟的《名字》应当可以直击人心,如今只是淡淡地挑战了一下观众对于沉闷乏味的承受力。然而,必须说,福瑟真的不仅仅如此而已。

福瑟的戏有着无比强大的开放性,给予创造者无限的可能空间,这对于导演来说绝对是挑战。Inger说她看过最好的一个版本是曾经来上海戏剧学院演出过的挪威版《名字》,整个舞台前实后虚,前面是沙发客厅,后面是灯的森林,灯指向光明,而剧中人也在灯的森林中迷失,这种虚和实的微妙结合,正是对福瑟戏剧内涵最完美的诠释。2012年上海戏剧学院刘宁老师导过一版《名字》,笔者认为上戏版更为内敛深沉,更为朴素压抑,那种闷闷的调子更为契合福瑟。上话版,可能考虑观众接受度,整个调子轻快上扬了一些,可以看出主创们的努力,但他们真的太年轻了。

对此,邹鲁路表示,上话年轻团队制作福瑟是勇气可嘉。她反复地说她不着急,淡定而沉稳。十年来对福瑟的研究,让她确信好的东西总会被看见,约恩·福瑟这样一位伟大的作者,必将会被国内戏剧界看到。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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