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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屋的结局在6年后

2015-02-06岑桑

家庭生活指南 2015年10期
关键词:飞屋爱情

文◎岑桑

飞屋的结局在6年后

文◎岑桑

他们在经历了爱情与友情的断裂之后,巧遇在《飞屋环游记》的夏天。

整了容一样认识你

2012年,小因到一家化妆品专柜做BA。那时候,她大四,课也比较闲了。有日系彩妆招人,她凭着一张可以掐出水晶喱的脸,妥妥拿下。

报道第一天,销售主管讲了品牌历史和客户心理,后来又来了一位老师给上彩妆课。他自我介绍叫Andy,说话有逼格高贵的咬舌音。眉毛细细的,穿贴身黑色T恤和塑整美好臀线的牛仔裤。

Andy介绍了各种色号对应的各种脸,还说了各种眉毛怎么拨。有大胆女生上前调戏他,把脸凑过去,嘟着嘴说:“Andy哥,你这是什么的眉型啊?这么好看。”

Andy还没说话,小因就在这下面,接话说:“倒霉型。”

小会议里,立时撒播开各种娇美笑声。

Andy咳了咳,没说话,只是用俊美眼角,掠过小因的脸,带着腾腾杀气。

课后,大家互换了手机号码。

小因坐在回校区的地铁上,给Andy发短信:“王弘民,别以为你整了鼻子我就不认识你。”

隔了一会儿,Andy回:“好吧,易了容,你也看得出来。”

男生是灵长类里一款别致的生物

其实,王弘民不只整了鼻子,还开了眼角,削了下巴,要不然也不会颜值狂飙,进化成人见人爱的Andy哥。

遥想当年,王弘民还是鼻阔小眼的方脸少年。小因是他好基友D的女朋友。王弘民的女朋友C是小因的好朋友。美好的高中时代,干什么都要在一起。吃饭,K歌,打游戏。男生场上组队拼篮球,女生场外加油姐妹团。

可是,天长养是非,日久生奸情。很偶然的一次,小因在D的手机里看见了一张自拍照,背景里有一只手,一看就是C的。小因算了一下日子,那天她正上补习班。后来,就在举国欢庆奥运的日子里,小因和C展开了丰富多彩的撕逼大战。

你不得不承认,能伤害你的,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想起来,谁多吃一包“张君雅小妹妹”算尼玛什么事呢,又不是在矿泉水里下了有毒化合物。但那当时成了攻击人品证据。小因真伤心啊。男友背叛,闺蜜转黑,人生一下就灰暗了。

高三前的那个暑假,《飞屋环游记》强档上映。已经看透人生的小因,决定一个人去电影院里享受孤独。然后,她在电影院里,遇见了王弘民。

等开场的时候,他们聊了一会儿。

小因问:“你和C分了吧。”

“嗯。”

“怎么还看你和D一起打篮球呢?”

“他和我道歉了。一时糊涂。C也有点儿贱。”

“他抢你女朋友,你还原谅他啊?”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好么。”

小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男生真是灵长类里一款别致的生物。

一辈子就是分分钟的事

周末,王弘民请小因吃饭。马当路上的小馆子,老板是瑞士人,和王弘民很熟。窈窕身姿,充满了北欧特独的小受风情。

上菜之前,小因一直拄着下巴看王弘民的脸。王弘民问他:“看什么呢?”

“看你呗。真是男大十八整,越整越好看呢。”

王弘民大方地笑了,说:“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呀。”

小因理解,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身为彩妆师,不改造一下面部结构,都对不起观众。可她不理解,王弘民怎么混进了这一行。其实,王弘民也没想过自己怎么就混进来。高考考得一塌糊涂。后来和家里研究了一下,上三本还不如学技能。邻居大妈的儿子就上的电影学院影视化妆大专班,出来进剧组,见明星。邻居大妈每天得瑟的根本停不下来。

那一天,他们聊了很久,王弘民说他上班遇到过的奇闻,小因说她们班里的那些奇葩。他们都没提高中的事。直到王弘民送小因回校,他才站在宿舍楼下说:“你知道D的事吗?”

小因犹豫了一下说:“不是去美国了吗?”

“去年,他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碰上警察抓逃犯。”

“美剧的节奏啊。”

“他中了流弹。”

“死了没有?”小因闲闲地问。

“死了。”

有些恶毒,只构建在“你还安好”的基础之上。特别是存在于青春里的某个人,即便是恨,也是种记忆。

晚上,小因翻墙上了D的推特。地址是王弘民给她的。最后一条,是他抢拍枪战的视频。他美国的同学,帮他完成了上传的心愿。小因看不见D的脸,只能听见他惊叫的声音:“Fuck!Fuck!Fuck!啊!”

D就是用“绳命”发推的人吧,在人生的末尾,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温情告别,只是垂死记录下最后的时刻。

小因对着电脑坐了一会儿,心里说不上平静如水,还是汹涌激荡。王弘民发来短信说:“我到家了,你呢?”

小因回:“在看D的推特。”

王弘民说:“唉,一辈子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小因静了一会儿,回:“好像你以前也说过呢。”

左手爱情,右手友情

那一段时间,小因第一次感到有点儿孤独。宿舍里,实习的实习,投奔男朋友的投奔男友,四张床位,只剩下她一个。轰轰烈烈的青春,好像还没来得及挥霍,就已拉开了告别的序幕。从这点上说,她有点羡慕D。把有生之年,活出了亮点。

一次,王弘民请她去新开的DQ吃冰淇淋。他问她:“谈恋爱了吧?”

小因一声感叹,都不好意思说。大学这几年,光帮忙着陪别人谈恋爱了,听上铺倾诉,陪对床吐槽。可自己就没真刀实枪地推倒过一个男神或男神经病。

是缘分未到吧。小因大二的时候这么宽慰自己。到了大三,她开始怀疑自己长的是不是有问题。到了大四,她想明白了,可能是条件定的太高。自己喜欢的,竞争激烈,根本抢不到。喜欢自己的,唉,怎么看,怎么烦。

王弘民说:“受过感情伤害的,都这样。”

小因说:“我呸,高中那点儿破事儿,算什么伤害啊。”

“错。”王弘民坚决反对,他说:“人长大了还把感情当事儿吗?只有少年时代,才把爱情那点儿破事儿,当成宇宙第一等。”

小因拄着下巴,思考了会儿人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现在谁还把拉个手,亲个嘴儿看得无比重要呢。

此时,正是夏末,午后安静明亮,梧桐巨大的叶子,翻动浓浅不一的绿。小因透过繁密的阳光,仿佛看见了时间的错影。也是这样的夏天吧,D搂着她,C靠在王弘民的怀里,天空晴朗无风,画面香艳干净。

那时候,每个人都相信手边的爱情与友情,会是一生一世。

笨女孩都有好结局

培训进入尾声的时候,秋冬新品,已斑斓的铺上柜台。

王弘民说:“我把你要到我们柜台了。”

小因说:“那个……我不能干了。会计事务所的Offer已经拿到了。”

“啊?”王弘民小惊,“能进四大,你跑我们这儿来扯什么呀。”

小因说:“不是要上班了嘛,我本来想花800大洋报个白领化妆班来着,然后有个学姐说,‘傻呀,找个你喜欢的牌子去做BA,不但有人教全套的,还有工资和小样拿。’”

王弘民满头黑线,瞬间无语了。

小因辞职那天,王弘民送小因出去。他递给她一只大口袋,里面塞满了各种赠品小样。

王弘民说:“以后再找你,就算是高攀了吧。”

小因回的也干脆:“少放屁,多联系。”

王弘民“噗”的一声笑了,他说:“你这嘴,上班后肯定没朋友。”

在“没朋友”这件事上,王弘民显然是错了。化妆成了小因扣开人际关系大门的钥匙。大家都不熟,没关系,一支粉底就能拉近距离。

可是对于爱情,她不得不承认王弘民是对的。2013年的4月,她和同为新人的E谈起了恋爱。E是精英型的,不但精通英语,还有法语。他们秘密确立关系2个月,就在曝光前分了。也没什么具体的大事,就是小因受不了他一出门,就绕着弯地把她往酒店带。

后来,邻居公司的L也追过她。人不算高大,但帅气逼人。小因动过心,可是在他微博上转一圈,和他亲密自拍的女生,多到数不过来。没办法,帅哥紧俏。

还好小因进了一家不工作会死,工作会累死的公司。每天忙到想吐,也就来不及感悟爱情的荒漠。2014年,小因多了失眠的时髦病,越是疲累,越是睡不着。夜深人静,也就到了骚扰王弘民的好时光。有时候,他会在电话里陪她聊会儿天。有时候,会过来陪她看旧电影。

是8月的夜晚,整座城淹没在隆重的盛夏里。王弘民买了夜宵和啤酒,过来陪小因。电视里放着比他们年龄还大的老港片,影帝和视后都是年轻的模样。

王弘民说:“你还记得咱们俩第一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

“错,是6年前。”

6年前,还是高中吧。他们在经历了爱情与友情的断裂之后,巧遇在《飞屋环游记》的夏天。皮克斯行云流水地说述了两个小孩儿相爱一生的故事。当老了的小男孩儿拿着蓝色气球回到屋里的时候,王弘民坐在黑暗里,说:“靠,一辈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小因回神过来,眼前的王弘民一瞬被镀上了往昔的光芒。

她说:“当初你随随便便地原谅了D,是另有所图吧?”

王弘民一口喝掉杯子里的啤酒,嘿嘿地笑了。他说:“看你这后知后觉的样儿,活该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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