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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民族形象的百年误读

2015-02-03杨经华

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 2014年3期
关键词:异化传播贵州

杨经华

要:自唐代柳宗元创作寓言《黔之驴》以来,“黔之驴”遂用来形容一切外强中干、大而无当的事物。近代以来,一些解释著作普遍将“黔之驴”翻译成“贵州的驴子”,对贵州民族形象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其实黔之驴的故事完全与贵州风马牛不相及,然而经过现代文化层层传播的异化,加之各种民族中心主义对贵州民族的异域想像,造成了人们对贵州民族形象的历史误读。

关键词:《黔之驴》;传播;异化;贵州;民族形象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21X(2014)03-0124-05

对贵州民族形象的思索与定位,一直是20世纪末以来贵州籍学者难以忘怀的问题。石陪华先生沉重地指出:“外地人对贵州的认识,似乎是从几个令贵州人极为尴尬的典故、传说或是顺口溜开始的”。这些传说中,一个流传最广的就是因为柳宗元寓言《黔之驴》而产生的“黔驴技穷”。长期以来,贵州似乎是“容易被‘山外的人遗忘的角落,无论是讲紧迫的现代化,还是讲正统的古代史。从历史深处走来的贵州,至今面孔还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国发2号文件指出,贵州要“传承优秀传统文化,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探索特色民族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新路子,努力把贵州建设成为世界知名、国内一流的旅游目的地、休闲度假胜地和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国发2号文件对贵州新形象的重塑提出了明确的要求。然而,由于历史所赋予贵州民族太多的负面形象,贵州新形象的重塑,并非朝日之功,它要求我们必须对历史文化的误解进行彻底的批判与澄清,而“黔之驴”文化现象的传播对贵州形象的损害就是一个亟待清理的问题。

一、《黔之驴》:一个与贵州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

每提到《黔之驴》,人们就必然想起了贵州。其实《黔之驴》之“黔”与当今贵州简称“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域概念,《黔之驴》本来是一个与贵州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

唐宋时期,贵州未成为行省,文学作品中的“黔”系指当时的黔州。黔州地理偏僻,在唐宋经常成为官僚文人的贬谪之地。如《天中记》载:“高宗欲立武氏,(长孙无忌)无忌、遂良不从。无忌贬黔州自杀;遂良贬爱州而卒。”长孙无忌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内兄,文德顺圣皇后的哥哥。因反对高宗立武则天为皇后,为许敬宗诬构,削爵流黔州,自缢而死,是唐代流徙死于黔州的级别最高的官员。宋代最为著名、与黔州最有渊源的无疑是黄庭坚。绍圣二年(1095年),他因党争而被贬涪州别驾,黔州安置,在黔中度了3年。

由于黔州在唐宋经常成为文人的贬谪之地,故反映黔地的文学作品很多。如唐代诗人杜甫《送王判官扶侍还黔中》:“黔阳信使应稀少,莫怪频频劝酒杯。”孟郊《赠黔府王中丞楚》:“旧说天下山,半在黔中青。又闻天下泉,半在黔中鸣。”刘长卿《送任侍郎黔中充判官》:“不识黔中路,今看遣使臣。猿随万里客,鸟似五溪人。”这些诗歌中的“黔”,并不是今天的贵州,而是当时的“黔州”。

对古“黔”地描写最多的莫过于黄庭坚。绍圣二年(1095年)四月,黄庭坚从水路抵达黔州。并创作了大量描写黔地生活的作品。如《赠黔南贾使君》《谪居黔南五首》《送曹黔南口号》《定风波·万里黔中一漏天》《醉蓬莱》等诗词。其《谪居黔南五首》更是详尽地描写了黔中的地理气候以及他当时的心境:“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霜降水反壑,风落木归山。冉冉岁华晚,昆虫皆闭关。冷淡病心情,喧和好时节。故园音信断,远郡亲宾绝。山郭灯火稀,峡天星汉少。年光东流水,生计南枝鸟。冥性齐远近,委顺随南北。归去诚可怜,天涯住亦得。”黄庭坚作品中的“黔南”并不是现在的贵州南部都匀,而是当时黔州之南的简称,是一个相对狭小的地理范畴。

柳宗元《三戒》写于他被贬湖南永州时期,分别写了三篇寓言:《临江之麇》《黔之驴》《永某氏之鼠》,题中的“临江”“永”“黔”都是州县一级的地区。“临江”,唐县名(今江西清江县),属吉州;“永”,指永州(今湖南零陵地区);“黔”,即是指黔州。有人说“黔”是指包括贵州的黔中道或黔中郡,但这些并不符合当时指称的惯例。正如冯式先生指出:“亦有说是指唐代的黔中郡,则是在今湖南省沅陵县一代。但柳宗元所做‘三戒,在写‘驴以外的鹿和鼠时,都是以唐代的地名为背景,故以为黔州为是。”为此,著名学者朱东润先生对“黔之驴”寓言注云:“黔,唐州名,治所在今四川彭水。”关于黔州的管辖范围,据贵州史专家张燕玉先生考证,今地相当于今重庆彭水、黔江一带。其州治所设于彭水。

更重要的是,寓言中“驴”进入黔地方式是“有好事者,船载以入。”既然是“船载”,此地一定处于当时水系交通较为发达的地区。众所周知,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贵州的水系交通并不发达。而驴子从北方“船载”以入南方,必然是通过长江水系,而贵州与长江并无通航的历史,所以“船载”不可能进入贵州腹地,也就更不可能“放之山下”了。相反,黔州的府治彭水,正处于涪陵江边,并直接与长江相连,完全符合“船载以入”的条件,而黄庭坚被贬黔州,也正是从水路乘舟经长江三峡进入的。

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直接证据是,宋人祝穆《方舆胜览》,对黔州的历史古迹进行载述。其中明确记载了“古迹黔之驴”的文化遗迹,是迄今最早,也是离柳宗元时代最近的学者对“黔之驴”寓言地点的最为权威的论述。

二、《黔之驴》与贵州形象指认:现代文化传播的异化

《黔之驴》故事中驴子形象的来源,不仅与贵州无关,甚至也不是中国本土的创造。季羡林先生在《柳宗元<黔之驴)取材来源考》中认为,柳宗元在此篇寓言中演绎的这个“黔驴技穷”的故事,是来源于一个在古印度广为传播的关于驴的物语。季先生指出:“我们从印度出发。经过了古希腊,到了法国,到处都找到这样一个以驴为主角蒙了虎皮或狮皮的故事。在世界许多别的国家里,也能找到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虽然到处都有,但却不是独立产生的。它原来一定是产生在一个地方,由这地方传播开来,终于几乎传遍了全世界。”如巴利文《佛本生经》等故事集记载为:“某个商人有一条驴,让它驮着货物到各地去做买卖。商人每到一处,就从驴背上卸掉货,给驴蒙上一张狮子皮,然后放它到农田里去吃庄稼。有天这商人在某个村口住下,又给驴蒙上了狮子皮放到麦田里去。看守麦田的人以为它是狮子,谁也不敢走近它,赶紧回家去报告,于是全村居民手拿武器、吹起螺号,敲锣打鼓闹嚷嚷地来到田边。驴害怕得要死,慌乱中发出一声驴叫。村民们一下子识破了它的伪装,就打断了它的脊梁骨,连那张狮子皮也被他们取走了。”

尽管故事的细节不尽相同,但它们均有共同的结构特征:均由一头蠢驴担任寓言主角。内心怯懦软弱的驴,居然冒充庞然大物,凭其表面的假象一度使得对方信以为真。然而由于偶然的意外走漏了真相,终于引发了一场毁灭自己的灾难。这些故事的叙述模式呈现出不同的具体形态,最终从印度输入欧洲大陆,以致在希腊《伊索寓言》里也留下它传播的足迹,其影响之深远还波及到17世纪法国的《拉·封丹寓言》。“基于唐世中印文化艺术频繁地交感融合,柳宗元可能在某种场合接触到这个外来传说,因受到它题材内容与故事情节的启发,于是乃有《黔之驴》这篇著名寓言的再创作”。

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说,黔驴技穷这个中国寓言故事,并非属于柳宗元的独创,它的最早渊源是遥远的南亚次大陆。

值得玩味的是,黔之驴寓言故事发生地点与贵州无关,而其题材来源来自遥远的南亚次大陆,当他超越时空,在中国广泛传播的时候,传播的故事的主角居然变异为“贵州的驴子”,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发生在文化传播途中的严重变异。

将“黔之驴”与贵州形象等同起来,完全在于人们将“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翻译成为“贵州一带本来没有驴子,有个好事的人,用船运载进入”。于是,不管“驴子”是不是贵州本土的,贵州民族形象从此打上了“驴子”深刻的烙印,并被广泛地传播开来。

从传播的时间维度而言,将黔之驴与贵州民族形象指认起来,是现代以来的事情。据文献查考,最早将柳宗元《黔之驴》中的“黔”注释成为“贵州”的是上海文明书局1919年出版的王文濡的《唐文评注读本》。此后192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胡怀琛《柳宗元文》以及1936年东方文学出版社黄贺白选注《柳柳州文》等,皆沿袭王文濡的注释。这些注释在国内的广泛传播,为人们将黔之驴与贵州民族形象的误认奠定了文献基础。

从传播的空间广度而言,这些唐文评注读本毕竟有限,其受众对象毕竟只限于对唐文感兴趣的而且具有一定文化程度的读者。进一步将黔之驴与贵州形象指认推向深入的在于《黔之驴》入选中学教材。1961年,北京市高级中学课本《语文》选入《黔之驴》,其中注释为:“黔:贵州简称。”此后全国统一教材连同这个注释一起选人,将“黔之驴”与贵州民族形象指认进一步深入到全国广大的中学生以上人群。

在这个注释的思维定势下,许多成语词典、寓言故事都纷纷照搬照抄。如杨振中《成语故事选》(1978)、李江《中国经典启蒙故事幼学琼林》(绘画本1995)、贾代权《小学生事事通·成语通》(2002)、陈淼海选编《儿童经典成语大全》(2001)、《幼儿成长辅助读物》编写组编《经典寓言》(2003),等等,皆直接将“黔驴技穷”中的“黔”翻译成“贵州”。这些启蒙、通俗读物在小学生甚至学前儿童中的广泛传播,从而凝定了贵州形象与愚蠢、外强中干的驴子的想像关联。

2010年,安徽科学出版社出版陈登梅、沈敏霞主编《黔之“驴”》,介绍贵州风景,直接将“黔之驴”定格为贵州形象的标志。而刘秀鸾编著《中国·贵州览胜》(1997),专设“‘黔与黔驴技穷”词条,通过旅游窗口的传播,更加增添了旅游者在贵州寻找“黔之驴”好奇欲望。经过重重的现代传播的异化累积,“黔之驴”遂成为家喻户晓的贵州民族形象的代言。

三、想像中的误读:贵州民族形象所遭遇的历史尴尬

人类总是按照自己的文化传统、思维方式和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去解读另一种文化。在不同文化的碰撞、冲突以及交融的过程中,由于接受主体不同的文化传统、社会历史背景、审美习惯等原因而造成接受者有意无意地对交流信息选择、变形、伪装、渗透、创新等作用,从而造成源交流信息在内容、形式发生变异。这种“选择、变形、伪装、渗透、创新”正是一种普遍存在的文化过滤。正如意大利学者埃科指出,在不同文化的交流过程中,以某种固有的文化先见对其他文化的误读是普遍存在的。在埃科看来,无论什么人,当他在探索、认知世界时,总是背负着自身固有的文化传统。正是这种传统的遮蔽,“以至于它可以无视旅行者实际所见所闻,而将每件事物用它自己的语言加以介绍和解释”。

对于贵州民族而言,相对于遥远的中原王朝,一直是作为高度文明的华夏民族的反衬而出现的蛮夷而存在的。加之道路崎岖,经济落后,人们对贵州形象的指认一直处于一种遥远的想像之中。而这种想像经过自己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的过滤,已经不是原来的本真面目,而是发生某种程度的变异。

两千多年前,贵州民族形象就一直在他者文化的过滤中呈现出某种扭曲。在汉与夜郎的相互交往中,只因夜郎王问了一句“汉孰与我大?”司马迁即将此事郑重载入史册并评论云:“以道不通故,各自以为一州主,不知汉广大。”仿佛“不知汉广大”也成为夜郎民族的罪证。司马迁对贵州民族“夜郎自大”的简单记载,一直成为人们想像贵州民族的历史起点。埃科在分析马可·波罗把东方的犀牛当成西方的独角兽之误读时指出:“既然传统已使他准备遇见独角兽,所以他认定这些奇特的动物就是独角兽。”毫无疑问,既然人们在传统的内心深处已经将贵州民族等同于“夷”。那他所认定的贵州民族形象必然是野蛮、无知、自大的形象连接起来。在人们眼中,“黔之驴”这样“可笑”“愚蠢”的故事发生在贵州这样的“化外”之地也便毫不足奇了。

长久以来,人们面对异于自己民族的文化,一直难以摆脱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中心主义。民族中心主义的基本的理念是:“一个人类集团将自己放在周围世界的中心,持此态度的集团肯定自己的成就和价值,相信自己的优越性而歧视和否定异己文化的价值。”总之,它是一种主观主义的态度,以其个人所属群体为一切事物的中心为出发点来看待事物,对其他所有群体都认为只有自己的社会习俗是恰当的,看到别的群体有不同的社会习俗,就会嘲笑。用否定的态度,否定或贬低其他民族群体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成就。

当人们毫不考察历史地理之沿革,鹦鹉学舌般高傲地重复一个低级的注释错误之时,这其中的文化暴力,反映的不仅仅是贵州民族长期游走于文化边缘之痛,同时也反映了中心的粗暴、无知与盲目自信。正如汉王朝嘲讽夜郎王自大时王鸿儒所指出的一样:“其实,盲目自大者又何止夜郎王、滇王,汉朝皇帝自命为“中朝”,自以为是天下的中心,因而以“华夏”自居,将四邻以为“夷”,称之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所谓“华夷之辨”从汉朝时候起,千百年里就一直闹嚷嚷地没有停止过。至清朝年间,洋人前来联络,还要别人如国之朝臣般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大礼,闹了不少笑话。将“黔驴技穷”不加深究地与贵州民族形象指认的人而言,岂非也是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话?

作为一个不沿江、不沿海、不沿边的内陆省份,虽然贵州建立行省已有近600年,然而,由于社会经济发展的弱势,贵州民族在省外的形象是模糊的、遥远的。到了20世纪末,贵州形象仍然显示出不确定性,人们甚至把贵州归属于云南的一个市。这在1999年贵阳市委宣传部对外宣传办公室开展的一次面向全国的“外地人看贵阳形象”问卷调查中便可见一斑:认为“贵州是一个城市”的竟占38%,认为“贵阳属于广西或云南”的也占27%,甚至还有53%的人认为“贵阳不是贵州省的省会”。

在对贵州民族的想像中,“三无”概念一直是一个深入人心的概念。“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古人谓天、地、人三材,然在贵州民族的生存维度上却是如此的令人尴尬。据解放贵州时从北方来到贵州工作的原贵州省委副书记苗春亭回忆,“三无”是他在小学课本上学到的有关贵州的知识,而不是流传民间的俚语俗谚。由此可见,小学教材对贵州的遥远而偏颇的想象,影响了一代代的域外之人。

这些种种历史误读,极大地扭曲了贵州民族形象。据报道,1972年,贵州一批知青被分配到成都去工作。这个离贵州并不遥远的都市市民对贵州竟然是“不知有黔,无论古今”。当贵州知青向他们讲了贵州的地理位置后,一成都老妪竟问;“你们坐火车回到贵州,是马车接你们回家吗?”1984年,贵州在北京举办“中国贵州溶洞奇观摄影展”时就有人问:“贵州是云南的哪个县?”在送展工作人员住的北京某招待所,挂着一张上海某手表厂印制的年历,用的是黄果树瀑布的正面照片,说明上写的却是“九寨沟黄果树瀑布”。2000年6月15日,《健康报》第4版刊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00年版颁布实施的消息,并登出中国药典及药品标准图书在全国31个省、市、区销售的咨询电话,赫然可见的是“贵州市”。这由国家药典委员会主办、北京卫生标准技术贸易公司承办、国家权威报刊发布的新闻,竟还有如此谬误。

针对这些触目惊心事实,许多学者提出“贵州形象的重塑有多么紧迫和必要”。其实在笔者看来,这是贵州学者善于自我反思的美德。然而对于那些对一个600年历史的省份视而不见的人而言,是否也应该反思自己的无知与可笑?那些在一直以一种民族中心主义来无知地想像贵州民族的“智者”是否也应该反思自己的浅薄?

必须指出的是,《黔之驴》在现代文化传播中,尽管在六、七十年代以来,很多有识之士已经对“黔”作出正确的注释。如西南师范学院中文系《古典文学作品译著》(1973年)指出:“黔:贵州省的简称,这里指唐代的黔州,其地域在贵州北部和四川东南部的酉阳、彭水、秀山一代,治所在彭水。”此后如冯式、朱东润等饱学之士也无不如此。然而遗憾的是,由于人们根源于自己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的遮蔽,以对贵州民族的简单想象,从而忽视了基本的历史事实,这是极为令人叹惋的。

长期以来,“黔驴技穷”给贵州民族带来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针对“黔之驴”的知名度,人们的反应是颇为复杂的。有些人积极反思,认为代表贵州形象应该是“虎”而不是“驴”,并提出认识黔虎的精神;有的人则为追求文化知名度,以为黔之驴最为宣传贵州旅游的热点;甚至有些人干脆将“黔之驴”作为贵州的形象卖点。诸如种种观点,皆是自毁长城之举,是缺乏文化自觉与自信的表现。作为贵州民族而言,无论是驴还是虎,都是令人尴尬的:既然黔之驴寓言故事与贵州风马牛不相及,我们为什么要自己主动“入瓮”?为何要自己贴上一个本来荒唐的标签?也许从营销角度来看,黔之驴是块知名度极高的文化品牌,但这块品牌所张扬的是贵州民族的心灵之痛。作为日渐觉醒,寻求在边缘中崛起的贵州民族,应该斩钉截铁地拒绝历史误解,清算历史旧账,挺立崭新人格,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尊严地重塑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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