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民族原始审美的渊源
2015-01-30杨春华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00
杨春华(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草原民族原始审美的渊源
杨春华
(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民族审美文化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以及生活环境下产生,草原民族因其独特的社会地理环境而有着独特的审美文化与审美意识。民族文化蕴含着丰厚的审美理念与思想文化,与此同时还包含着特定的民族宇宙观,以及独特的思维模式与广泛而复杂的宗教观念。
草原民族;原始审美;原始宗教;宇宙观;审美思维
探讨美的本质要从文化本身去探寻,各民族文化都是人类劳动实践所创造的产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在审美中所表现出来的民族性是由参与美的创造主体所属的各民族人民以及所处地域的自然社会所决定的。民族审美文化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以及生活环境下产生,各民族都有其不同的审美文化与审美意识。草原民族因其独特的社会地理环境而有着独特的审美文化与审美意识。民族文化蕴含着丰厚的审美理念与思想文化,同时还包含着特定的民族宇宙观,以及独特的思维模式与广泛而复杂的宗教观念。本文着重论述内蒙古境内生活的少数民族的原始审美渊源。
一、草原民族审美的宇宙观
任何人,任何民族,都身处于宇宙万物之中。无不猜想周围这一切宇宙自然的缘由。各个民族的宇宙观都不尽相同,一个民族的宇宙观在这个民族还未形成时就已在其原始氏族部落社会时期萌芽、产生和逐步发展了。思维的精神最直接的表达当首推神话。在早期社会中,人们用神话活动等形式作为他们宇宙观与自然观的主要载体。[1]对于生活在广袤草原的游牧民族而言,自然万物是他们懒以生存的必要条件,自然万物皆有灵魂,并在控制间影响其他自然现象。认为该自然现象与精神也深深影响人类社会行为。于是“泛灵论1”广为流传。很多草原民族的神话都体现了这一观点。
内蒙古前郭尔罗斯乌兰敖都流传的关于日蚀与月蚀的蒙古族神话故事,讲述了嘎拉珠吞食太阳与月亮,于是太阳与月亮构筑了高高的四角院墙,每角留有坚固的大门出入。每当嘎拉珠来吞食他们的时候,就将四个大门紧紧关上,于是光亮不能从四门射出来了,这就是今天的日、月的全蚀。有时只关上两个大门,另外两个大门仍然能放出光来,这就是日、月的半蚀。”[2]以创世神话为核心,草原民族的史诗、传说和歌谣从不同侧面补充、强化和完善其心目中的宇宙图示。如果说,以神话传说为主的艺术载体从显性层面直接反映出草原民族的宇宙观,那么,建筑、服饰、乐舞、习俗等形态则从隐性层面曲折地传达出草原民族心目中的宇宙图示,象征和隐喻成为最主要的表现形式。最具典型的例子是蒙古族乐舞,是草原民族群体审美意识的一种本能的具体表现。由于每个民族所处地理环境、政治历史、宗教信仰、民俗民风的不同,从而形成了具有民族和地方特色风格的审美文化,蒙古族民间舞是通过模仿矫健的大雁,活泼多样的马步,彪悍有力的摔跤舞展现出草原人民热情彪悍的审美情趣。蒙古长调展现出草原的辽阔与寂寥,马头琴的壮美曲调展现出草原的雄浑。蒙古族主要集中居住在游牧草原上,辽阔的草原畜牧生活培养了蒙古族人民勇敢、热情、爽直的性格,正是诸多舞蹈音乐风格中蕴藏着民族的审美情趣和审美特征。
二、草原民族审美与原始宗教的关系
全世界范围内的各个国家、各个民族都曾经历过宗教意识笼罩社会的时期,宗教意识深入而广泛地渗透到各个文化意识形态中。审美文化也备受宗教意识的影响。草原民族最初的宗教活动深刻的影响原始审美的形成。原始审美一定程度上是来源于原始宗教2的。
美国学者摩耳(G. F. Moore)说:“全世界各处的各时代人,不有此种形式的宗教,必有彼种形式的宗教,这是现时在人类学家之中一种通行的意见。”[3]说明宗教对一个民族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任何一个民族都无法不经历宗教,相应的宗教就会对这个民族的意识形态与审美意识起一定的引导作用,甚至是决定作用。草原民族的原始宗教信仰大多数是萨满教3,这种巫术性质的宗教对草原民族的审美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生活在草原的各民族如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以及蒙古族早期社会都信奉萨满教。萨满教最早产生于狩猎社会,“兽主崇拜”是狩猎社会生活时代已经存在的古老的萨满教现象。猎民们之所以能够猎到动物是因为“兽主”的馈赠,萨满教是以氏族原则来认识动物的。动物的氏族有动物的首领,动物氏族首领赐给人类猎物。狩猎社会的这种信仰延续到畜牧生活,人们通过萨满这个天与地的沟通者来征求兽主神仙的许可,狩猎动物,保护牲畜。萨满还作为天地的沟通者不仅祛病除灾,还受天命于人指引未来。蒙古帝国的建立也是在萨满巫师阔阔出的指引下受天命于铁木真封为成吉思汗的。虽然现代社会只有少部分的草原民族信奉萨满教,但萨满教对草原民族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萨满教对草原民族意识形态与审美文化的影响更是不容小觑的。
兽主信仰发展到图腾崇拜。在蒙古高原乌拉特后旗的阴山山脉中,有一处岩画是在椭圆形的脸部中央竖一垂直线,两边有两只眼睛,它就是草原古老部族鬼方的祖先神灵面像,即“蛇头图腾”。图腾崇拜实际上是以自然物或动植物为崇拜对象,以祖先或血缘灵魂为其崇拜内容的原始先民各种观念意识的特殊表现形态。所以,图腾与各民族先民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人类与图腾的这种情感态度关系,给人以复杂的美感享受,这种美感受是一种改变自然物的原来的形状,并且能为自己的特殊目的服务,所以这种关照所产生的是建立在成就感上的欢欣、满足以及得心应手的得到所需而产生的喜悦。人类对图腾产生的美感,是由于人类在意识中认为和它有血缘关系,所以它的威力使人感到兴奋。
三、草原民族审美的思维模式
草原民族的思维模式造就了其文化的一种精神载体和表达方式,它塑造着草原民族特有的心理性格。审美方式与审美态度。无论哪个民族,其思维方式与审美思维都存在着某种共性与差异。其中共性是作为人类思维的某种普遍形式,它是由人类的一种共同心智能力所决定的。而差异则反映出不同民族文化传统与精神个性和审美追求对民族思维方式所产生出深刻的影响。
一个民族审美文化的形成,都与其审美思维相关。审美思维是审美文化生存的条件,不同民族因其自身原因有着不同的审美思维传统与个性特点。草原民族的宇宙观与原始宗教信仰造就了其特殊的审美文化环境,审美思维依附于审美文化范围,审美思维是审美文化的存在方式。民族审美思维作为一个民族一种重要的思维方式,对一个民族的社会生活和文化心理的形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审美思维与整个民族文化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共同塑造着他们的文化传统和生活信念。
由于审美心理与审美思维直接相关照,民族审美心理又是人类心理和社会精神发展的历史积淀物,所以其具有较大的稳定性,审美思维即审美心理已渗透到每个民族的精神生活的核心中去,对民族群体审美活动的各个方面有较为持久和深远的内在支配力。只要这个民族在自身的发展中尚未处于完全僵化、停滞的阶段,它的审美心理结构也不会成为一种固定的模式,而是显示着发展的趋势。这种发展与民族的创造活动比起来,显然不能成为一种崭新的姿态,而是显得缓慢、沉闷。假如社会实践中的创造活动好比波涛汹涌的海浪,那么内在的文化思维结构有如海底的暗流,虽然没有波澜壮阔的外观,但却在暗处推动着海水涌动。民族审美心理结构即使如此,它的发展不像社会现象一样迅速而丰富,而有其自身的独特性。草原民族也不可例外地如此。
每一个民族都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共同体,由于历史的原因,每个民族在语言、经济、地域、心理以及文化的表现上都展现出其自身的特点。所以在审美观念、审美理想、审美趣味以及审美心理上都体现出民族特色,从而形成了不同的审美活动系统。
注释:
1.泛灵论:发源并盛行于17世纪的哲学思想,后来则引用为宗教信仰种类之一。
2.原始宗教:(或称自然宗教或自发宗教),是人类历史最早出现的宗教,早存在于尚无成文历史之原始社会中。
3.萨满教:萨满教是原生性宗教。萨满教不是创生的,而是自发产生的。广义上的萨满教是世界的。萨满教是在原始信仰基础上逐渐丰富与发达起来的一种民间信仰活动。它曾经长期盛行于中国北方各民族。
[1] 张文勋 .民族审美文化[M]. 云南大学出版社,1999,3(1):38.
[2] 陶立璠 .中国少数民族神话传说选[M]. 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3(1):256-257.
[3] 朱天顺 .原始宗教[M]. 上海人民出版社,196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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