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阿富汗国家重建中的青年问题

■ 罗英杰

(国际关系学院 国际政治系，北京100091)

浅析阿富汗国家重建中的青年问题

■ 罗英杰

(国际关系学院 国际政治系，北京100091)

青年曾经在阿富汗国家发展史中扮演过重要角色。塔利班垮台后，阿富汗的青年问题日益凸显，已经成为影响国家重建进程的主要障碍之一。青年问题主要表现为失学失业、吸毒贩毒和涉恐暴恐等方面。长年战乱、国家管理缺失和缺乏青年政治组织的正确引导是导致阿富汗青年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青年问题严重影响着阿富汗的重建进程，还对地区安全构成了重大的威胁。鉴于阿富汗青年问题的复杂性，解决起来也困难重重。未来唯有阿富汗真正实现民族和解，建立有威信的中央政权，在国际社会帮助下恢复经济，阿富汗青年问题才能出现转机。

阿富汗 国家重建 青年问题

自苏联入侵以来，阿富汗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冷战后，经历了内战、“塔利班”掌权和反恐战争等灾难性事件，阿富汗国内弊病丛生，矛盾重重，各种社会问题日趋尖锐，青年问题尤为突出，并成为了影响国家重建的主要障碍之一。本文主要分析当前阿富汗青年问题的主要表现、产生原因及其影响，对其解决途径进行初步探讨。

一、在阿富汗国家发展中青年曾扮演重要角色

自20世纪初“青年阿富汗派”出现以来，青年这一社会群体开始登上政治舞台，并成为改变阿富汗国家发展轨迹的重要力量之一。

从1747年阿富汗杜兰尼王朝建立到1973年查希尔王朝被推翻的两百多年间，王公贵族把持朝政，普通社会青年很难参与国家事务。20世纪30年代，部分青年知识分子、进步军官和民族资本家等在马赫穆德·塔尔齐的领导下，成立了“阿富汗青年派”，他们打出了实行君主立宪、进行社会改革、实现国家独立①自1839年英国发动第一次侵略阿富汗的战争以后，阿富汗逐步沦为英国的殖民地，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1973年。的旗号，成为了当时阿富汗社会影响最大的进步力量。尽管“阿富汗青年派”的成分决定了它是脱离普通青年群体的，并不能代表阿富汗所有青年，但是这一局限性并不能掩盖其历史光辉，正是在其领导下，阿富汗于1921年11月与英国缔结和约，迫使英国放弃对阿富汗外交控制权，并承认阿富汗独立。

1964年查希尔国王开放党禁后，阿富汗人民民主党等政党先后成立。1978年人民民主党夺取政权并成立了阿富汗民主共和国。1980年9月，人民民主党的后备军——阿富汗民主青年组织成立。该组织是共产主义青年组织，也是世界民主青年联盟的成员之一。该组织成员主要包括大学生、中学生和部分伊斯兰学校学生等。到1986年中期，该组织已经发展到近二十万人，在阿富汗大中城市拥有较大的影响力[1]。尽管人民民主党具有社会主义性质，但其成员主要来自于前查希尔政权，缺乏工农基础，这使得阿富汗民主青年组织也难以真正代表广大阿富汗青年群体的利益，而这也是苏联撤军后它失去青年群众支持的主要原因之一。

1989年苏联撤军后阿富汗很快陷入内战，国家发展进程随之中断，此时青年成为阿富汗各政治派别利用的工具。1994年“塔利班”的崛起实际上借助的就是青年的力量。“塔利班”是阿富汗伊斯兰宗教学生运动武装，其成员主要是巴基斯坦北方阿富汗难民营中伊斯兰学校的学生。到1996年，“塔利班”仅用两年时间就夺取了国家政权，其中宗教学校的学生功不可没。掌权之后，“塔利班”实施了不得人心的内外政策，尤其是与以本·拉登为首的基地组织勾结在一起，其行为逐渐走向反动。尽管2001年在美国反恐战争打击下“塔利班”政权瓦解，但客观上说，“塔利班”这支由青年学生组成的“学生军”的确一度改变了阿富汗国家发展方向，而且其战斗力在阿富汗所有武装中无疑也是最强的，即便遭受沉重打击，其战斗力也并未减弱。这点从近年借美国宣布撤军之际“塔利班”仍有能力组织强有力的进攻就可以看出。

二、阿富汗重建面临的青年问题

“9·11”事件后，随着“塔利班”政权的瓦解，在国际社会的帮助下，阿富汗开始了艰难的国家重建进程。由于久经战乱，阿富汗国内社会矛盾尖锐，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其中青年问题就是自卡尔扎伊政府组建以来难以回避的严重的社会问题。

(一)失学和失业现象严重

青少年失学和失业是长期困扰阿富汗的社会问题。在阿富汗近两千九百万人口中，学龄青少年约为一千两百万，占总人口的近40%。2002年，阿富汗只有不到一百万儿童和青少年入学，此后条件逐步改善，到2010年该数字达到700万，但仍然有500万学龄儿童和青少年无法入学，失学率接近40%[2]。导致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部分学校在战争中被迫关闭或者家庭无力供子女上学。据统计，因“塔利班”残余势力的威胁和破坏，2005年以来阿富汗已有十几万学生被迫弃学[3]。除失学外，失业也是主要的青年问题。据阿富汗国家劳动协会的调查，在阿富汗拥有劳动能力的1 600万人中，只有300万人有固定工作，而失业的1 300万人中主要是青年人[4]。在坎大哈，由于缺少工作机会，一些受过较好教育的青少年不得不辗转至伊朗工作，以赚取赖以生存的食物。由于经济萧条，阿富汗政府无法满足绝大多数青年的工作需求，这无疑成为引发社会动荡的巨大威胁。

(二)吸毒和贩毒问题突出

阿富汗是毒品生产和销售大国。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2014年度报告称，阿富汗是世界第一大海洛因生产国和第三大鸦片生产国[5]。阿富汗毒品产量占全球毒品交易量的90%，每年全球430-450吨的毒品贸易中(包括鸦片和海洛因)，近380吨完全由阿富汗生产[6]。巨大的产量和松懈的管理使毒品在阿富汗极易获取，且价格极低。如1克海洛因在阿富汗—伊朗交通线上的赫拉特省和尼姆鲁兹省售价仅为1美元，而在欧洲市场要卖到100美元，甚至更高的价格[7]。由于缺乏权威统计，有关阿富汗青少年吸毒的具体人数很难掌握。但是阿富汗青少年吸毒问题严重，甚至小到六七岁的儿童也吸食毒品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除了监管打击不力以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鸦片被认为是治病良药，无力支付医药费的家长经常拿鸦片给孩子治病。这使得很多青少年在很小的时候就染上了毒瘾，最后走上以贩养吸的道路。阿富汗既是毒品生产大国，也是毒品输出大国。因毒品运输属于非法，所以阿富汗毒品走私十分猖獗。由于青少年进行毒品交易较为隐蔽，即使被抓也会从轻发落，为此许多青少年铤而走险，非法走私毒品。他们走私毒品的主要方式是，吞食海洛因胶囊，然后与成人一起越过边境，服用泻药将排出的海洛因胶囊交给毒贩，外界将从事这种贩运毒品的青少年戏称为“骡子”。如今“骡子”已经成为阿富汗毒品走私的一条重要渠道。

(三)涉恐和暴恐问题难解

阿富汗是“恐怖主义的摇篮”[8]。被联合国安理会列为世界十大恐怖组织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都以阿富汗为根据地面向全球招募成员。在阿富汗，青少年是这些恐怖组织发展的主要对象。作为以学生为主要战斗力量的恐怖组织，“塔利班”一直注重在青少年中招募兵源。2005年后，阿富汗恐怖分子从伊拉克引进“自杀式袭击”的极端做法，“塔利班”等恐怖组织开始采取诱骗等方式从宗教学校掳走年龄较小的少年甚至儿童，将他们送到“塔利班”控制区和巴基斯坦洗脑，接受暴恐训练，最终把这些青少年打造成“人肉炸弹”，并被派去完成“自杀式袭击”任务。据巴基斯坦准将萨弗拉兹-塞特尔说：“几乎90%的‘人肉炸弹’都是12岁到18岁的青少年，这些孩子们相信在发动自杀袭击后能够升入天堂，这是塔利班最有效、最强大的洗脑工具。”[9]由于不太引人注意，因此越来越多的青少年被派去实施“自杀式袭击”任务。近年阿富汗之所以被称为全球仅次于伊拉克的“第二自杀性袭击国”[10]，与青少年“人弹”密切相关。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阿富汗政府及国际社会也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前卡尔扎伊政府就曾发起了一项旨在帮助青少年恐怖分子重新融入社会的改造行动，如在全国的监狱建立青少年感化中心等。但阿富汗政府也承认，这些青少年恐怖分子“受‘塔利班’荼毒太深”[11]，思想改造困难。

三、青年问题产生的主要原因

与其他国家情况一样，阿富汗青年问题产生的背后也有着青年认知能力差、自控力不强等原因，但是主要还是这个国家的特殊性决定的。

(一)长年战乱使阿富汗青年成为牺牲品

近三十年里，阿富汗一直饱受战争摧残，苏联入侵、内战、“塔利班”夺权和美国反恐都与战争有关。常年战乱使阿富汗经济遭到严重破坏，工业几乎陷入崩溃，生产生活物资极度短缺，数百万人沦为难民，阿富汗也因此而陷入极度贫穷。如今，阿富汗是世界上最穷的和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2013-2014财年，其国内生产总值仅为212亿美元，人均720美元，位居全球倒数第10名。贫穷使得这块原本就十分闭塞、民族宗教问题异常复杂的土地变成了毒品和恐怖主义的天堂。在这里，涉世不深、思想单纯、但又缺乏生存机会的青少年难免被裹挟进这段晦暗的历史，成为国家社会变革的牺牲品。

值得注意的是，在贫穷落后但同时又孕育着变革的阿富汗没有发生类似于中东和北非地区“阿拉伯之春”中出现的青年人追随西方民主价值观、推翻独裁政权的政治运动。这其中也许有阿富汗国家本身存在的民族“碎片化”问题，也许与阿富汗远离现代西方文明有关，但是更重要的也许是阿富汗长期陷于战乱，导致民不聊生，这使绝大部分青年不仅被国家所遗忘，也更难以成为推动国家发展的积极进步的力量。

(二)国家管理缺失使阿富汗青年被忽视

众所周知，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国家政权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是社会稳定的关键。国家政权体系出现问题必然会导致社会动荡，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其中就包括青年问题。纵观冷战后二十余年阿富汗政权史，不难发现，阿富汗国家政权体系的建立可谓异常艰难。苏联撤军后，阿富汗各派抗苏武装力量立即开始争权夺势，阿富汗随即爆发内战，国家陷入了事实上的无政府状态。1997年10月“塔利班”虽然建立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但其施行的是偏执、极端的政策，国家仍然缺乏正常的管理。“9·11”以后，阿富汗启动了重建国家政权的“波恩进程”，并于2004年1月建立了阿富汗伊斯兰共和国。但事实证明，卡尔扎伊未能化解阿富汗国内不同党派和不同民族之间的矛盾，这点在2014年举行的新总统大选中各方难以达成一致就可见一斑。可见，自苏联撤军后，阿富汗至今没有建立一个得到各方支持、具备有效管理职能的政权。而这正是包括青年问题在内的所有问题不仅得不到解决而且日趋严重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有社会评论家曾批评阿富汗政府，认为“在最近的十几年里政府对青年人做得太少”[12]。事实上，一个没有真正掌握国家政权的政府又怎么可能将主要精力放到解决青年问题上呢？

(三)缺乏青年政治组织的正确引导使阿富汗青年难以团结一致形成积极的社会力量

青年政治组织是青年参与国家事务的重要保障，没有青年政治组织的组织和引导，青年人即使满怀热情也难免报国无门，甚至被某些极端势力所误导而走上邪路。在阿富汗历史上，“阿富汗青年派”和阿富汗民主青年组织都曾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即便是反动的“塔利班”最初也是打着铲除军阀和重建国家的旗号，网罗众多伊斯兰学校的青年学生，并助其夺取了国家政权。2003年10月颁布《政党法》以后，阿富汗先后组建了近百个政党，但其中没有一个青年人的政党。而现有政党的旗下也没有专门针对青少年的政治组织。对于阿富汗青少年来说，除了在年龄符合条件的时候加入某一党派，之前只能在各种学校学习(其中以宗教学校为主)，而即便如此，仍然只有少数青少年有机会上学。这导致阿富汗青少年对政治生活漠不关心，对国家大事也知之甚少。2011年，在美军与塔利班长期战斗的坎大哈和赫尔曼德省，美国福克斯新闻网曾对1 000名15-30岁的年轻人做过一个关于“9·11”事件的调查，结果显示，92%以上的被调查者甚至不知道“9·11”事件[13]。可以想象，身处封闭的环境中，又缺乏正确的思想指导，阿富汗青年要形成一种积极的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谈何容易。

四、青年问题的主要影响

青年问题是阿富汗面临的主要社会难题之一，无论是对国家发展进程，还是对地区安全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对阿富汗国家重建进程的影响

1.青年问题的凸显对阿富汗中央政权和社会的稳定构成严重威胁

首先，政府逐渐丧失青年人的支持。青年问题不仅是引发阿富汗社会动荡的重要因素，而且将使青年人失去对政府执政能力的信心。一旦遭遇突发事件，政府不仅难以获得青年人的支持，而且青年人还会成为政治抗议活动和社会动乱的导火索。其次，青年人对美国等西方势力将更加失望，甚至仇视。美国的反恐战争不仅没有剿灭“塔利班”，给阿富汗带来和平和发展，相反毒品和恐怖主义等问题更加严峻，如毒品问题在卡尔扎伊时代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式发展[14]。这无疑使阿富汗青年对西方更加失望，甚至仇视。最后，“塔利班”等势力借机笼络青年人，以增强它们对抗中央政府的实力。近年来“塔利班”不仅“剿而不灭”，而且“卷土重来”，这在很大程度上与源源不断的青年战斗人员补充有关。“塔利班”等反政府武装正是利用了青年人对现实的不满和希望寻找其他出路的心理，诱骗他们加入组织，用伊斯兰极端教义对他们进行洗脑，将他们训练成“人弹”对抗政府。

2.青年问题与其他问题的密切交织使阿富汗国家发展前途难以乐观

青年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在阿富汗，青年问题的日益严峻给国家发展前景蒙上了一层阴影。尽管2003年开始阿富汗就启动了国家重建进程，但是外界一致认为，阿富汗真正面临的考验是在美国宣布撤军以后。相比卡尔扎伊政府，2014年新组建的加尼政府将承担更大的内外部压力。未来较长一段时间里，加尼政府将面对如何拯救和发展落后的经济、打击吸毒贩毒、应对“塔利班”等反政府武装的挑战等诸多问题，甚至还必须承担“伊斯兰国”势力渗透的风险。在阿富汗，无论是被动裹挟还是主动参与，青年都与上述所有问题密切相关。青年问题与其他政治经济问题的紧密交织使得政府要解决每一个问题都变得相当棘手，因为要将青年从这些问题中剥离出来是加尼新政府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的。

(二)对地区安全构成了较大威胁

1.给周边地区安全和稳定带来不利影响

阿富汗问题不是一个单纯的国内问题，其影响早已不再局限于本土，其威胁已跨越国境，外溢到与之相邻的中亚、南亚、中国新疆和俄罗斯等地。源于阿富汗的暴力恐怖主义、民族分裂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等“三股势力”给周边地区的安全与稳定带来了巨大的威胁。青年群体不仅是阿富汗毒品和恐怖主义的最大受害者，也是其中的主要参与者，并且在阿富汗日益猖獗的毒品走私和“三股势力”的地区蔓延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因此可以说，如果要想遏制阿富汗问题对周边安全形势的威胁，重要手段之一就是要用釜底抽薪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削弱阿富汗青年参与涉毒涉恐的途径。

2.对中国实施“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影响

“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是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在哈萨克斯坦纳扎尔巴耶夫大学演讲时提出的，是一项国家战略，它是中国经济发展和外交事业的一大重要构想。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中，阿富汗是必经之地，其战略地位不容忽视。未来“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步伐的快慢甚至成败，毫无疑问都与阿富汗关系紧密。即便是中阿两国政策沟通顺畅，跨越了制度上的障碍，但是其他方面如道路连通、贸易畅通和民间交流都难以排除人为的障碍。这种人为障碍一方面源于阿富汗复杂的安全形势，其中青年问题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变量；另一方面表现为阿富汗政府很难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实施提供足够的智力和劳动力支持，而该战略在阿富汗的实施本来应该主要依靠阿富汗的青年群体。可以说，阿富汗青年问题的日趋复杂化对中国推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是不利的，是实施该战略的主要障碍之一。

五、几点思考

首先，阿富汗的青年问题能否在近期得以解决？尽管和其他局势动荡国家的青年问题一样，阿富汗青年问题也涉及失学失业、吸贩毒和涉恐等共性问题，但是阿富汗闭塞落后的基本国情、饱受大国入侵的历史背景、多民族难以融合的民族特性等又使阿富汗青年问题变得异常复杂。如今阿富汗青年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孤立的社会问题，而是一个与政治、经济、安全和民族各方面紧密交织的综合性问题，该特殊性决定了阿富汗青年问题解决起来必定困难重重。

其次，解决阿富汗青年问题的途径有哪些？鉴于青年问题与整体问题之间的紧密联系，其解决主要取决于以下几个方面：(1)阿富汗新政府能否实现民族和解，建立有威信的中央政权。阿富汗是多民族国家，而且其主体民族，如普什图人、塔吉克人、乌兹别克人和土库曼人都是跨界民族，因此阿富汗的民族认同甚至强于国家认同，这导致阿富汗长期战乱且极易被外部势力插手利用。未来加尼政府能否化解民族难题是阿富汗国家重建成功与否的关键，也是包括青年问题在内的所有问题得以解决的必要前提。(2)阿富汗经济能否恢复。由于饱受战争摧残，阿富汗经济基础极差，且“毒品经济”又非常突出。笔者认为，未来阿富汗经济的恢复取决于新政府能否充分发挥阿富汗重要的地缘优势，与周边国家建立紧密的经济合作关系。唯有经济发展了，政府才能给青年人提供读书和就业的机会，这样他们才会远离毒品，脱离恐怖组织，融入国家发展的主流。(3)国际社会能否为阿富汗的国家重建提供建设性帮助。这既包括国际社会帮助阿富汗加强安全能力建设，也包括向阿富汗提供大规模的经济援助，开展经济合作，为阿富汗青年提供更多的就学、就业机会。

最后，中国如何为推动阿富汗青年问题的解决发挥建设性的作用？阿富汗与中国毗邻，是中国实施“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必经之地，这使得我们不仅不能忽视阿富汗青年问题，而且必须重视它。为此，一方面，中国应该积极参与阿富汗国家重建进程，其中包括与加尼政府建立紧密的战略伙伴关系，为阿富汗和平进程提供多方面的援助，推动阿富汗实现民族和解。另一方面，应加强中、阿青年的交流与合作。虽然目前阿富汗局势很不稳定，但两国之间青年的交流与合作还是必不可少的。它不仅能使中国青年更多地了解阿富汗，也能为长期生活在环境闭塞的阿富汗青年提供一个了解中国的窗口。2008年中国在喀布尔大学成立孔子学院，从2011年开始中国每年为阿富汗提供50名政府奖学金留学生名额，这些措施都有助于更多的阿富汗青年走出战争阴霾，开始新的生活。客观地说，解决阿富汗青年问题也许需要各方长久的甚至不止一代人的努力，但是作为阿富汗最大的邻国，中国应该发挥更重要的历史作用，这对中国周边和西部的安全与稳定，对“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顺利实施都是十分必要和有利的。

[1]ДЕМОКРАТИЧЕСКАЯОРГАНИЗАЦИЯМОЛОДЕЖИАФГАНИСТАНА(ДОМА)，http://afganec.kharkov.ua/index.php/spravochnik/52-2010-12-10-16-01-02/366-2010-12-13-15-33-22

[2]《阿富汗四成学龄青少年没学上》，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3/08/content_13120531.htm

[3]《阿富汗国家概况》(2014年8月)，http://www.fmprc.gov.cn/mfa_chn/gjhdq_603914/gj_603916/yz_603918/1206_603920/1206x0_603922/

[4]НациональноeтpудовоeобъeдинeниeАфганистана:основнаяпpоблeмастpаны-бeзpаботица，http://afghanistan.ru/doc/65439.html

[5]AfghanistanOpiumSurvey2014CultivationandProduction，http://www.unodc.org/documents/crop-monitoring/Afghanistan/Afghan-opium-survey-2014.pdf

[6]Нeзаконныйобоpотнаpкотиков.http://www.unodc.org/unodc/ru/drug-trafficking/index.html

[7]Наpкоманияимолодeжь，http://referator.com.ua/free/referat/26717_narkomaniya_i_molodezh

[8]派尼·科瑞斯普朱利安·格瑞恩：《阿富汗，恐怖主义的摇篮》，辛本健译，载《国外社会科学文摘》，2001年第12期。

[9]《塔利班儿童洗脑中心曝光：天堂处女图成灌输工具》，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1/06/content_12763484_1.htm

[10]《阿富汗成为全球“第二自杀性袭击国”》，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7-09/10/content_6694453.htm

[11]《阿富汗青少年塔利班“中毒”太深思想改造困难》，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9/16/c_122045863.htm

[12]Бeзpаботицаостаётсяглавнойпpоблeмойафганскоймолодёжи.http://afghanistan.ru/doc/54271.html

[13]《美称九成阿富汗青年不知9·11 或被基地组织利用》，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11-09/09/c_122010596.htm

[14]申玉辉：《后塔利班时代的毒品问题与阿富汗政治》，载《南亚研究季刊》，2014年第3期。

(责任编辑：王俊华)

2015-03-05

罗英杰，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后，主要研究国际关系、俄罗斯独联体问题。

本文系国际关系学院校级重点科研项目“阿富汗局势走向及其对中亚与中国安全影响”(课题编号：3262014T3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