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调查研究
2015-01-30崔保亚
崔保亚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艺术学院,贵州 毕节 551700)
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调查研究
崔保亚
(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艺术学院,贵州 毕节 551700)
【摘要】毕摩(布摩)歌是彝族群众丧葬仪式音乐的核心内容和西南少数民族原始宗教仪式音乐的独特标本。本文以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的个案调查为切入点,在整理提炼第一手材料的基础上,将毕摩(布摩)歌放在仪式音乐文化背景下,来具体研究它在彝族各种宗教活动中的使用情况、音乐特点、曲目风格等,以期得出对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概貌和本体特征的揭示。
【关键词】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音乐特征
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布摩)歌目前在学术界还没有相关专家进行研究。贵州彝族的自然宗教主要是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和图腾崇拜之类,其中祖先崇拜是核心和主体,占有突出重要的位置。毕摩(布摩)歌,就是在各种自然宗教活动中,由毕摩(布摩)单独演唱的歌曲。据调查有数百种,这种歌曲多属传统经文,经文名就是歌曲名。
一、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布摩)歌”形成的相关背景
据《元罗地理志》记载“乌撒者,蛮名也,旧名巴凡兀姑,今曰巴的甸,所辖乌撒乌蒙等六部,后乌蛮之裔尽得其地,因取远祖乌撒为部名,至元十年始附,十三年立乌撒路,”现今指云南镇雄县、贵州威宁县、赫章县境,明置乌撒卫,即今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治。
追溯乌撒之名,系源于人名,彝族六祖分宗中第五支系即“布”(毕)之祖慕克克第二十四世孙默遮俄索率其族人迁徙至此定居后,后人为纪念他便以其名命名此地名。“默遮俄索”汉语音译有“物叙、乌撒、五叔”等,皆俄索之谐音也!
从东汉初以来到清初,贵州地区存在着水西和乌撒两个彝族地方政权,乌撒部彝族地方政权的势力范围在今威宁与赫章一带,存在了1200余年(参见《大定府志·旧事志·水西安氏本末》、《大定府志·旧事志·乌撒安氏本末》、《西南彝志》、《彝族源流》等)。乌撒文化是彝族悠久文明的墨迹之一。彝族进入乌撒地区,最迟可以追溯到西汉时代,北宋时期出现乌撒部落,元朝时期升为乌撒乌蒙宣慰司,1955年,改称为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在这里,彝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进程中,创造了灿烂的民族民间文化,真实地反映出在多元文化结构中最深层次的心里积淀。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的老百姓对宗教有着十分崇拜的心结,他们在各种宗教活动中会请毕摩来演唱,这种歌曲多属传统经文歌,数量有数百种之多,经文名就是歌名。
二、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的分类以及内容介绍
彝族自从创制彝文以来,就不断地传承下了大量的彝文典籍,这些经典主要是用在丧葬的祭祀活动中,洁净和指引灵魂。毕摩所吟诵的经文就是毕摩歌,乌撒土语区的经典毕摩歌主要有《招魂经》、《敬神经》、《送魂经》、《献酒经》、《献药经》、《献水经》、《献世经》、《献茶经》、《血河经》、《解冤经》、《洁净经》、《奠基经》、《指路经》、《占卜经》、《通书》、《请灵经》、《安灵经》等等。下面详细介绍这些经文歌的内容:
(一)《招魂经》
《招魂经》彝语称“喜一朵书”,是彝族群众丧葬活动中所念的经书之一,意思是把死者的灵魂招致灵堂,以进行洁净与祭祀。
(二)《指路经》
《指路经》彝语称“俄咗磨书”,是丧葬中进行指路仪式时念诵的经文。念诵此经,意在引导亡魂顺利回归先祖发源地的路程。《指路经》叙述了返回祖先发源地所经过的地区,以及家族在这些地区所发生的事。《指路经》除了作为祭祀的经典之外,还记述了彝族的迁徙与发展的过程,对研究彝族的传承历史、宗教文化都有重要意义。
(三)《献酒经》
《献酒经》是彝族丧葬活动所念经书之一,在进行献酒仪式时念诵。意为用酒向亡者祭奠,使其顺利上路,尽早返回祖先驻地与之团聚。
(四)《献食经》
《献食经》彝语称“祝周书”,是在献食仪式时念诵的经文歌,书中叙述了粮食的生产过程。念唱此经文意在用食物做祭品进行祭奠,并劝亡魂多储粮食,以避免无粮之苦。
其他经书诸如《请灵经》、《送灵经》、《安灵经》等则是在祭祀祖先灵魂的仪式中用到的经典。《占卜经》是用来占卜吉凶祸福、时运、方位的经书。彝族的历算以及择选日期等方式则包括在《通书》中。毕摩所使用的经文类别与其所主持的仪式活动有关,仪式不同所唱经文歌也不同。
三、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毕摩歌”的现存状况
人类社会进入21世纪以来,贵州彝族乌撒土语区正处于由传统农耕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型期,这个社会转型期必然带动整个文化的转型。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加速,原有农耕文明框架下的一切文化形态和方式都在迅速瓦解和消亡。于是这一承载着民族文化、民族精神、民族情感、民族个性的文化现象,伴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转型,传统的民俗生活已经在彝族老百姓中间动摇,丧葬习俗等民俗事象在乌撒大地彝族的祭祀活动中已成了彝族的神秘遗踪习俗之一,彝族毕摩文化正面临着活态传承环境的困惑和传承人青黄不接的现状。当下,乌撒土语区彝族“毕摩歌”、毕摩文化的现存状况大致如下:首先,很多世传毕摩由于年龄偏大无力传承或者已经离开人世,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携带者,他们的放弃或者离开人世,意味着人亡艺绝,这也可算是中国文化传承模式的缺陷之一吧,想来令人掩卷沉思。其次,随着彝族聚居区汉化程度的不断加深,已经鲜有彝族群众在该做“毕”的特定仪式场合中做“毕”了,即使需要历算、占卜、行走、婚丧等事宜时也都是请汉族阴阳先生来代替,这就导致了毕摩文化生存空间萎缩的现象。再次,传承人后继乏人,青黄不接。目前,在广袤的乌撒大地上由于彝族、汉族和其他民族杂居相处,有很多彝族青年认为穿彝族服饰、说彝语、唱彝歌为羞,以能唱流行歌曲和穿奇装异服为荣,普遍认为外来文化要高于自己民族文化一等,莫名其妙地就产生了对本民族传统文化的自卑心理,崇尚外来文化和流行文化,冷漠甚至摒弃本民族的文化基因,从而对“毕摩歌”日渐生疏甚至完全不晓得,再加上大量青壮年外出发达地区打工谋生,村村寨寨大部分都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毕摩文化生存的土壤已经不复存在了,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反思,文化抑或有“自觉”或者“先进落后”吗?但愿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中所言的:“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能够成为越来越多民众的共识。
参考文献:
[1]王继超,余海著.彝族原始信仰文献研究[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10(01).
[2]毕节市彝学研究会.百里杜鹃管理委员会编《毕摩文化论文集》[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3(09).
[3]贵州民族研究所.毕节地区彝文翻译组编《西南彝志》[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2.
作者简介:崔保亚(1979- ),男,汉族,河南郑州人,西北民大声乐硕士,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艺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声乐表演与教学、音乐文化学。
基金项目:贵州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科研究项目最终成果,编号:14ZC135。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