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党史论文论点摘编
2015-01-30
中共党史论文论点摘编
毛泽东研究中“辉格”解释的反思——从对 “大跃进”的考问说起
胡 潇
“历史的辉格解释”概念,或辉格史观,是英国史学家巴特菲尔德首创的。它指 19世纪初期,属于辉格党的一些历史学家从党派利益出发,用历史作工具论证其政见,形成一种由现在解释过去的史学理念。在关于毛泽东的研究中,一些人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解释,也自觉或不自觉地陷入并实行着没有 “辉格”名号的辉格解释。其中,事关如何正确评价改革前后两个历史时期之发展关系的 “大跃进”研究,就多方面地渗透着辉格史观的思想元素和价值方针。历史上各类事变的复杂成因,问题的是非曲直,统统被一种从当下利害取舍和思维逻辑出发的武断所节略或舍象了,否定历史事件的复杂性、历史发展的曲折性、历史变迁的偶然性、历史结果的机缘性,复杂的历史成了解读者任意肢离、缩略、编程的对象。这种简单化、直线性的历史解释方式,在对毛泽东问题的不少研究中比比皆是。譬如说,谈论“大跃进”之成因,人们常常指认是毛泽东在胜利面前骄傲自满,夸大主观意志和精神能动的作用,不尊重客观规律,轻率运动群众所致。在毛泽东领袖任上发生的 “大跃进”严重错误,他确实负有不能推卸的历史责任。但把这样一场数亿人参与其中的狂热运动,仅仅归罪于毛泽东一人的几个理念和某些工作作风的失当,的确是一种非历史的近乎辉格派唯心史观和历史实用主义的大谬之论。事实确凿证明,“大跃进”运动初期毛泽东所表现出来的太急、太热、太冒、太 “左”等方面的情绪和理念,客观地说,是当时中国的社情、国情、党情、民情在毛泽东等领袖人物身上扭曲而又集中的反映。从特定意义上讲,“大跃进”中人们盛行的求急、图快,是当时生产力过于低下而不足以支持社会主义各项事业发展要求,对人们形成的危机性挤压所致。(薛承摘自《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 年第9 期,全文约15300字。)
革命:作为历史话题的重要性
〔加〕齐慕实 著 翟亚柳 译
对研究近现代中国的学者而言,革命不仅是无法忽略的问题,也是必须严肃对待的问题。把革命视为近现代中国历史研究的严肃主题有以下几方面原因。首先,对许多经历过大半个20世纪的人来说,革命曾是鲜活的存在,是当时的现实。这种革命体现在语言和文学上、体现在家庭关系上、体现在相关的各种知识上(如科技),以及体现在为了建立共和而反对君主制,最终建立了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革命的历程中。如果我们严肃地看待革命,研究细节,就能看到跨文化的影响怎样在西方帝国主义的压力下发生作用。第二,革命曾是那个时代人们的信念和真实的生活,虽然他们的世界与处于后革命时代我们的世界之间存在距离,但是意识到这种距离有助于培养我们对现实正常地感知,有助于我们了解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第三,对20世纪中国和当下中国研究而言,严肃地对待革命思想、革命理想和革命实践开启了今天相关研究的重要课题和路径。中国国内的当代史研究与西方中国问题研究学者中的“新党史”研究并行不悖,共同为我们描述了中国20世纪革命宽广历史的多样性、跌宕起伏和重大意义。同样地,这些历史有助于我们去认识和理解曾经的革命和革命的社会对当今中国的持续影响。(薛承摘自《国外理论动态》2014年第10期,全文约4300字。)
社会史视野中的三线建设研究
张 勇
基于目前三线建设研究逐渐向微观层面、多学科视野转变的趋势,笔者提出,可以借鉴和运用社会学(以及社会史) 的一些理论、方法来进一步加强三线建设的研究。第一,社会学(以及社会史) 的研究取向可以拓展三线建设的研究内容和研究视角。在研究内容方面,以往三线建设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经济建设与发展、历史背景与评价等问题上,而较少关注三线建设带来的社会、文化等问题,近几年开始有学者探讨这些方面的问题。在研究视角上,以往三线建设的研究多从宏观层面探讨三线建设的背景、过程及影响,较少从微观层面探讨一个地区或一个建设单位的情况; 以往研究对三线建设中的重要人物尤其是领导人的关注较多,而对普通建设者、民众的关注较少。社会学和社会史一直以来都有强调微观、重视民众、关注社会文化的研究取向; 它还强调“自下而上”的研究视角,从民众的角度和立场重新审视国家与权力,审视政治、经济与社会体制,审视重大的历史事件和现象。第二,社会学的调查研究方法可以丰富三线建设的研究手段。以前三线建设的研究定性分析较多,定量研究较少; 运用文献资料的研究较多,基于社会调查基础上的个案分析较少。社会学强调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相结合,除了文献法外,还有访谈法、问卷法、数据分析法、观察法等多种方法。第三,社会学的相关理论可以为三线建设研究提供理论支撑,其中组织社会学、文化社会学、城市社会学、农村社会学等分支与三线建设研究的关系较为密切。因而,这些分支学科的理论(如单位制理论、文化变迁理论、社会转型理论、社区理论等)可以形成一些新的研究视角,从而进一步深化该领域的研究。
(薛承摘自《甘肃社会科学》2014年第6期,全文约9400字。)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社会史论战问题探实
乔 治 忠
关于20世纪30年代的社会史论战,虽然已有不少研究论著,但一些重要的史实仍不清晰,有的则被曲解。在整个中国社会性质和中国社会史的论战中,都呈现为政治性占主导地位,学术因素受政治观念的制约,故不能剥离政治性来研讨社会史论战的史学影响。社会史论战的许多复杂的具体情节还需进一步考察,但有几个要点不应忽略:第一,这场论战既然是中国社会性质论战的延续,就具有很强的政治性质,各派的不同历史见解都受其政治观念的主导和制约。因为探讨的是历史问题,且多有无组织的独立参与者加入论战,其中包含不少学术探索的因素,但独立参与者也各有不同的政治观点,同样具备很强的政治特征。因此,不能剥离和脱开政治性来研讨论战的史学影响。第二,参与论战者可归纳为四个群体,即“中共干部派”、“改组派”、“托派”、独立参加者。中共干部派早期参加者以郭沫若为主,《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书、《读〈中国封建社会史〉》一文,都是有组织性的作为。在论战高潮过后,何干之、翦伯赞等对论战作了总结性研究,吕振羽等对中国社会史重新作出了较深入的研究。第三,王礼锡创办《读书杂志》掀起论战的高潮,多少具有偶然性。中共干部派有组织性地没有参加论战,“改组派”代表人物陶希圣也未积极对待。《读书杂志》社会史论战的专辑,实际上主要成为“托派”和独立参与者的舞台。第四,社会史论战的政治作用和史学影响都很有限,不宜夸大。在史学影响方面,基本限于马克思主义史学内部,而且是经过后期的总结和重新研究才得以凸显,不是社会史论战本身的作用。真正起重要政治作用,为中共土地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方针提供充实理论依据的,乃是中国农村社会性质的论战。
(薛承摘自《天津社会科学》2014年第5期,全文约139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