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战线智库建设研究初探

2015-01-30徐军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民主党派智库建设

徐军

（武汉市社会主义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统一战线智库建设研究初探

徐军

（武汉市社会主义学院，湖北武汉 430072）

从整体而言，统一战线并不是现代意义的智库，但是，统一战线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却具有独立的地位，起着重要的作用。由于统战智库有基本政治制度作保障，有广大统战成员作基础，有独特的研究内容和表达方式，因此，我们应该高起点定位、全方位谋划，将统战智库建设成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新的一极。

统一战线；智库建设；关系研究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这是我国首次将“智库建设”正式写入中央文件，一时间，“智库建设”成为中国政界和学界的热门话题。2014年底，上海市社会科学院发布了首个《中国智库报告》；2015年7月，人民日报政治文化部又与人民网强国论坛联合举办了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专家座谈会［1］。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历来智力密集、人才荟萃、联系广泛，号称“中国最大的智库”，那么，统一战线与现代意义的“智库”是什么关系？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具有什么样的地位和作用？统一战线智库建设的思路如何谋划？深入研究这些问题，对于进一步发挥统一战线智库的独特功能、建立健全国家决策咨询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统一战线与现代“智库”关系的辨析

所谓“智库”，英文名为 Think tank，最初出现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开始是个军事术语，指参谋人员和国防科学家策划军事战略和行动计划的保密室，本意“思想坦克”，具有思想的进攻力和干预力的含义［1］。后来引申为“思想库”，又名智囊机构、智囊团，一般是指以公共政策为研究对象，以影响政府决策为研究目标，以公共利益为研究方向，以社会责任为研究准则的专业研究机构，是国家“软实力”和“话语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上海市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曾确立了“智库”的四条筛选标准：第一，智库是一种稳定的社会组织，而不是某个人，不同于中国历史上那些军师、谋士，智库是以集体的智慧服务于决策机构，具有相对稳定的组织框架、固定的工作地点和长期的运作能力；第二，智库的主要任务是政策研究，或者是以学术研究为支撑的决策咨询研究，而不是纯学术研究；第三，智库以影响政府决策为首要目标，而不同于以商业为目的的咨询公司；第四，智库以独立性和专业性特色开拓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而非“政治游说者”和“利益代言人”［2］。这四条标准概括起来讲，即现代智库应是研究政策、影响决策的专业机构。

由此可见，统一战线显然不是“智库”。从广义上讲，统一战线是指不同的社会政治力量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为了实现一定的共同目标，在某些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组成的政治联盟。我们现在讲的统一战线，专指中国共产党领导和组织的统一战线，是无产阶级为了实现自己的历史使命，实现各个时期特定的战略目标和任务，团结本阶级各个阶层和政治派别，并同其他阶级、阶层、政党及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在一定的共同目标下结成的政治联盟。新世纪新阶段，统一战线已经进一步发展成为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和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的最广泛的政治联盟［3］。统一战线的主要功能是凝聚人心、汇聚力量、服务大局，在服务大局的过程中虽然有些政策研究的成份，但是，显然并不是专业研究机构。

从整体上讲，统一战线并不是现代意义的“智库”，那么，民主党派是不是“智库”呢？我国历来强调民主党派发展成员要以协商确定的范围和对象为主，以大中城市为主，以有一定代表性的人士为主，具有高智力密集的特点。但是，从民主党派的性质来看，根据《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新世纪新阶段，民主党派是由各自所联系的一部分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所组成的政治联盟，是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同中国共产党通力合作的亲密友党，是进步性与广泛性相统一、致力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参政党［3］23。显然，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其主要职能是联系成员、反映诉求，参政议政、民主监督，大量的、经常性的工作是自身建设，虽然基于参政议政的原因也要研究政策，但是，从整体而言显然也不是专门进行政策研究的咨询机构。

既然民主党派也不是“智库”，那么，统战性的人民团体就更不是“智库”了。诸如工商联、青联、台联、侨联乃至后来建立的知识分子联谊会、海外联谊会等，它们的主要功能是联系部分统战成员、开展联谊服务活动、反映部分利益诉求，由于它们不具有民主党派那样的参与党际协商的功能以及各种人事安排的便利，所以，它们研究政策、影响决策的功能就更弱了。

那么，统一战线内有没有真正的现代意义的“智库”呢？我认为还是有的。参事室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智库”。从功能定位来看，根据《政府参事工作条例》和《关于加强和改进政府文史研究馆工作意见的通知》，其主要职责是参政议政、建言献策、咨询国是、民主监督、统战联谊。前三条都属于“研究政策、影响决策”的范畴。从人员构成来看，参事室参事是由各级政府首长聘任，多数是民主党派成员和无党派人士，也有中共专家、学者和富有宏观管理经验的领导干部，多为各领域“德、才、望”兼备之士。从工作内容来看，参事室经常组织参事围绕政府工作中的重大问题开展考察调研、提出建议，还积极与世界一些国家智库开展业务交流与合作，目前，我国已与22个国家和地区的 33家智库建立了不同形式的合作关系［4］。除了参事室外，统一战线还有一些机构也部分地具有“智库”的功能，如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作为中国共产党创办并领导的统一战线性质的高等政治院校，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联合党校，近年来，除了开展教育培训外，还围绕统一战线的重大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积极开展研究，2003年，按照“科研促教、科研咨政”的思路，成立了中国政党制度研究中心，自2006年起，连续 7年编辑出版了《中国政党制度年鉴》，召开了12届年会、理论研讨会以及 4届政党研究论坛，创办了《统战理论内参》、《统战理论内参特刊》和《研究动态》等内刊，为党中央、国务院及相关部门的决策服务［5］。又如，中国藏学研究中心，除了致力于保护与发展藏族文化、联系国内藏学机构学者、推动学术交流合作外，近年来，还开展了多个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旗下的社会经济所先后承担完成了《中国西藏反贫困战略研究》、《西藏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前沿问题与对策研究》等多个国家和部委委托项目，逐步成为我国有关西藏经济社会、语言文化发展的咨询中心；旗下的当代研究所对布什总统执政期间美国政府中行政当局和国会涉藏政策的内涵和特点、决策模式和过程，以及美国涉藏政策对中美关系的影响等进行了研究，形成了《布什时代美国的西藏政策及对中美关系的影响研究报告》等研究成果，对中央作出有关决策提供了重要参考［6］。除此之外，统一战线系统各机关内设的研究部门也部分地具有“智库”的功能。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从整体而言，统一战线和民主党派，都不是现代意义的“智库”，但是，统一战线内有一些特定机构，全部或部分地具有“智库”的功能，之所以有“统一战线就是一个大智库”之说，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一）从统一战线的历史来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历来强调要发挥统一战线各界人士的咨政建言作用

从20世纪40年代李鼎铭先生提出“精兵简政”，到新中国成立初期马寅初提出“计划生育”，再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费孝通提出乡村建设和21世纪初袁隆平提出“水稻外交”，从这些参政议政的精典案例我们可以看出：他们都是通过独立的、深入的政策研究并提出建议，从而影响党和政府的决策。也就是说，他们都程度不同地暗合了“智库”的一些基本特征，如以政策研究为主要内容、以影响政府决策为首要目标，都具有一定的独立性，只不过他们主要是通过个人行为而非通过专业研究机构提出而已。

（二）从统一战线的构成来看，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历来强调要做好中上层人士的工作

统一战线历来强调要做好中上层人士的工作。在过去，所谓“中上层人士”主要是指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及其所联系的知识分子。当时，他们中少有能够称得上是专业人士的；在今天，“中上层人士”是指具有中高级职称或行政级别的人士，其主体是知识分子。因此，他们开展的参政议政、民主监督工作和活动往往被赋予强烈的专业色彩，特别是统一战线的基本组成部分——各民主党派通常都有确定的联系范围，使人很容易将他们的参政议政活动与某些专业领域的活动联系起来，不同于普通群众的建言献策，而专业性正是“智库”的一个基本特色。正因为统一战线具有智力密集、人才荟萃的特征，所以，才能够组成像参事室这样的高端国家智库。

（三）从统一战线的功能来看，统一战线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组织各方面的成员围绕党和政府的中心工作开展调查研究、建言献策

统一战线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组织各方面的成员围绕党和政府的中心工作开展调查研究、建言献策，而统一战线同时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发扬社会主义民主的有效形式，特别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赋予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的职能。而所谓“参政议政”的一个主要内容和基础工作就是通过积极研究政策，通过党际协商、政协协商等渠道，最终达到参与国家方针、政策、法律、法规的制定和执行的目的，这些都是“智库”最终期望能够达到的目标，即“影响决策”。

正是统一战线在历史传统、人员构成、实现功能和运行过程中的这些特点，决定了统一战线在许多方面和环节上或多或少地具有某些“智库”的特征，具有某些内在的联系。因此，人们往往形象地把统一战线或民主党派当作一个大的智库，这在20世纪 80年代现代智库兴起之前尤其如此，这也充分说明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统一战线可以起到重要的作用。

二、统一战线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

中国历史上不乏为统治者出谋划策的专业人才，当时有“军师”、“谋士”、“幕僚”、“门客”等多种称号，但是，现代意义的“智库”却是出现在新中国成立后。目前，关于“智库”的起源有不同的说法：一种观点认为，早在新中国成立后的五六十年代，就有一部分有识之士通过新闻媒体“内参”模式影响过高层决策，而最早出现的“智囊机构”可能是1980年开始形成的“中国农村发展问题研究组”，该机构成员通过调研形成的报告，为 1981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准备了系统而全面的第一手农村调查数据［7］。另一种观点则将1977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成立视为中国智库体系初步建立的标志性事件［1］。

（一）中国现代智库发展的历程

中国现代智库发展大体经历了以下五个阶段：一是智库体系初步建立阶段（1977－1987年）。在这一阶段，随着改革开放带来的对决策咨询的高度需求，党政军智库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与扩张，同时，社会科学院也纷纷复院或新建，中央层面新建了一批现代意义的智库，如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等。二是智库体系多元发展阶段（1988－1993年）。在这一阶段，一部分知识分子从国家机关和政策研究部门“走出来”，“下海”组建了第一批民间智库。例如，1988年 3月，成立了中国第一家民办经济研究所——北京四通社会发展研究所；1989年，一些经济学家、社会活动家和企业家联合发起并创建了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1991年，成立了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1992年，成立了零点研究咨询集团。三是智库体系基本形成阶段（1994－2002年）。在这一阶段，一些重点高校纷纷依托自己雄厚的学术力量，联合政府、企业乃至国外的基金组织创办了面向现实重大问题的研究机构。例如，1994年8月，北京大学创立了中国经济研究中心；1999年，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创办了国情研究中心等。至此，我国以党政军智库为主，社会科学院、民间智库、高校智库共同发展的智库体系基本形成。四是智库体系转型发展阶段（2003－2012年）。在这一阶段，各地方社会科学院明确定位智库建设，同时，民间智库数量大幅增加，新型智库开始显现，专业性分工逐步加强。目前，比较有影响的 21世纪教育研究院、洪范法律与经济研究所、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等先后成立和创办。五是智库体系创新发展阶段（2013年至今）。在这一阶段，出现了一系列对于中国智库建设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2013年 4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目标，将智库发展视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这是迄今为止中央最高领导人专门就智库建设作出的最为明确、内涵最为丰富的一次重要批示；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要“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2014年 7月8日，在党中央举行的经济形势专家座谈会上，习近平同志再次强调了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重要性。显然，国家最高层面已将智库建设上升到事关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这一高度。在这一背景下，在近一年多的时间里，中国智库建设好戏连台：2013年 4 月21日，旨在培养全球最顶尖人才智库计划的清华大学苏世民学者项目正式启动；2013年6月底，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主办的全球智库峰会在北京成功举行；2013年8月，中国首次举办二十国集团（G20）智库论坛，为 G20首脑峰会献计献策；2013年10月，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院成立，脱离过往学院的架构，成为单独建制的智库；2013年12月5日，“南方防务智库”在广州成立，致力于打造“中国兰德”；2013年12月，复旦大学中国发展模式研究中心成立，这是全球第一个以“中国发展模式”命名的智库；2013年底，上海市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发布了首个《中国智库报告》，对我国 2000余智库按综合、系统、专业影响力分别推出了排名［2］。

（二）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统一战线在发挥智库功能、促进自身智库建设方面得到蓬勃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统一战线在发挥智库功能、促进自身智库建设方面得到蓬勃发展。具体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服务于国家和地方建设的参政议政、建言献策工作获得空前发展。党中央先后颁发了《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为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和人民政协参政议政提供了政策保障，极大地推动了这一领域的工作。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参政议政工作由过去主要靠旗帜性个人转变为依靠组织功能集体进行，各民主党派纷纷组建参政议政委员会，在机关中内设参政议政工作部门，无党派人士也借助知识分子联谊会组织调研，提出集体提案，同时，人民政协允许以党派、团体的名义集体提出提案、进行大会发言，也极大地推动了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以组织行为进行参政议政，所有这些都推动了统一战线内各政治组织内设智库建设。有的民主党派还在此基础上与高校合作，建设新型智库，如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与北京师范大学共同组建了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研究院实行院长负责制，院长由民进中央主席担任，执行副院长由北京师范大学校务委员会副主任担任，设立了理事会和专家委员会，前者主要为研究院提供支持服务与条件保障，后者为研究院队伍建设、科学研究与成果转化等提供指导与咨询［8］。同时，传统的具有统战特色的国家智库——参事室也得到新的发展，2008年 11月，经国务院批准，参事室设立了特约研究员制度，吸收中共专家学者和富有宏观管理经验的领导干部加入，进一步提升了作为国家智库的咨询国是能力。

第二，服务于统一战线自身发展的智库建设也开始起步。除了统一战线内各机关内设的政策研究部门得到加强外，还有两个标志性事件：一是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开始大力加强直接服务于党和国家关于统一战线工作决策的科研咨政工作，其中，一个直接成果就是《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的草拟与发布，最近，围绕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开展深入研究，形成的研究成果《协商民主与国家治理》在《光明日报》头版发表［9］；二是中央统战部以中国统战理论研究会的名义在全国先后建立了各个统战工作领域的研究基地，实现了统战理论政策研究工作社会化及党政智库与高校智库的对接，也为建立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奠定了基础。

第三，对建设专题性新型智库进行了有益探索，一个典型的代表就是1986年成立的中国藏学研究中心，以研究藏族文化和西藏自治区与甘肃、青海、四川、云南四省藏区的历史、现状和未来为己任，将学术研究与政策研究有机结合，在中国目前智库中恐怕是独一无二的。

可以这样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工作之所以从理论到实践都获得重大发展，这些智库无疑都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统一战线智库总的来看属于党政军智库范畴，但是，又有自己的特色

统一战线智库总的来看属于党政军智库范畴，但是，相对于一般民间、高校及社科院智库来说，又具有自己的特色。

第一，有基本政治制度作坚实保障。首先，是法律保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已纳入宪法。其次，是政策保障。中共中央多次颁发文件，加强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从建立党际协商平台，到落实政治安排和实职安排，再到人大、政府、政协内各种途径，所有这些都为统一战线内智库研究政策、咨询国是，甚至直达党和政府领导层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2013年，各民主党派中央、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以“直通车”形式转呈报告和建议达 116件，其中，大力发展环保产业、积极应对区域灰霾污染、完善房地产市场调控等建议，得到习近平总书记等中央领导人的高度肯定，并被吸收到有关政策文件中［10］。再次，是机构保障。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以及其他统战性质的机关基本上都被定性为国家行政机关或事业单位，其工作人员执行公务员或参照公务员制度，有行政编制或事业编制，财政拨款。所有这些都是一般智库所不具备或不完全具备的。在我国四类智库中，其他党政军智库和社科院智库也有编制和经费，但是，多数却不具有那种国家层面的法律和政策保障，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差得就更远了，它们绝大多数还在为如何建立与党和政府的有效对接机制，从而提高成果转化率而烦恼［11］。当然，事物都有两面性，坚实的制度保障也会带来问题：比较民间智库而言，统一战线智库比较缺乏内在的动力机制和公开的评价机制，加上缺少有效的社会宣传机制，尽管各级统战智库每年完成的研究成果可谓汗牛充栋，但是，真正有很高社会公认度的却不多。在我国智库影响力排名中，不管是综合排名还是专项排名，统战智库鲜有进入前二十名的。

第二，有广大统战成员作民意基础。统一战线智库运行是与统战成员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我国统一战线各个方面都具有比较多地联系某一部分统战成员的特点，民主党派在成员发展上都有协商确定的范围和对象，这就使得民主党派智库在建言献策时在很大程度上往往是侧重于反映自己党派所重点联系的那部分成员的利益诉求，他们研究的课题也往往集中在这方面，而一般智库则是根据本专业人员构成或党委和政府委托来选定课题，而且这些课题研究和结论也主要是研究人员根据研究本身作出的独立判断，没有那么强的价值倾向性。一方面，这是由统一战线智库所包含的政治代表性所决定的，有其现实合理性乃至必要性；另一方面，也可能会带来独立性不够的问题以及政治性有余、专业性不足的问题。

第三，有独特的研究内容和表达方式。统战智库研究的许多问题，像统一战线自身发展问题及某些特定专题，如民族宗教问题等，是一般智库很少研究或很难研究的。但是，这些又是事关国家政治制度与和谐社会建设乃至国家长治久安的重大问题，必须有相关智库进行深入研究，而且这些研究内容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许多不是用西方的话语体系就能够解释得通的。另外，围绕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开展参政议政，往往由于更多的是在国家大政方针已定情况下就某些方面或具体问题开展的一些对策性研究，加上统战智库所依托的研究人员绝大多数是其所联系的统战成员，而他们绝大部分又是兼职的，这种情况：一方面，使其目的性、针对性很强；另一方面，又导致其战略性、前瞻性不够，这是与高校智库相比明显不同的地方。同一般智库的研究成果主要是以研究报告向党委和政府有关部门呈交或进行媒体发布，具有较强的公开性不同，统战智库的研究成果往往是在党际协商中提出或是以人大议案和政协提案、内部研究报告等形式提出，形式上都能得到办理回告，但是，公开性比较弱，这也是导致统战智库研究成果社会评价不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三、统一战线智库建设思路的谋划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及咨询决策制度毫无疑问是国家治理体系中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统战智库如何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取得应有的地位，发挥应有的作用，需要从现在起高起点定位和全方位谋划。

（一）高起点定位

所谓“高起点定位”，就是要在全面总结统战智库建设多年来成功经验及教训的基础上，在深入研判中国智库整体发展态势的前提下，科学确定一个今后五至十年通过努力奋斗就能够实现的目标。

所谓“基础”，是指统战智库有基本政治制度作保障，有广大统战成员作基础。经过多年发展，已经建设成为中国智库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具有独特的地位和作用，新的统战智库建设目标只能是在这一基础上更好而不是相反。

所谓“态势”，是指当今中国智库建设正方兴未艾，各种智库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高校智库和民间智库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与国际智库合作和竞争也正全面展开，展现国家软实力和争夺国际话语权的重任已责无旁贷地落在我国智库的肩上，统战智库要在这种态势下独辟蹊径，更上一层楼。

基于这种基础和态势，新的统战智库建设的目标是：统战智库建设作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国决策咨询制度的一个重要内容，统一战线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基石，要在五至十年内努力成为中国智库新的一极，也就是继党政军智库、社科院智库、高校智库、民间智库四大系统之外的第五大智库，分别有二至三家统战智库进入全国智库综合排名和专项影响力排名前二十名。

（二）全方位谋划

所谓“全方位谋划”，就是按照高起点定位，从研究条件、队伍、内容、成果转化和载体建设等各个方面加快改革创新步伐。

在研究条件方面，既要用好用足国家提供的制度保障，同时，又要充分引入竞争机制，可以考虑将现有的各个地方普遍开展的课题发布制度进一步提升，全面采用相对市场化的委托机制和科学化的评价机制，层层采用竞争性办法获得课题委托，使责权利更有效地统一。在研究队伍方面，在进一步发挥统战成员力

量的同时，应在有序扩大研究基础队伍的同时逐步打造自己的核心研究团队，培养各个领域的研究“大家”，鉴于统战智库的特殊性，这些“大家”应更多地从具有比较丰富的实践工作经验的专业人才中选拔。在研究内容方面，对社会公共问题，应尽可能多地作出高端性、前瞻性、战略性的研究或者多方向研究，而且长期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形成具有统战特色的研究品牌；对统战自身问题，要进一步巩固和扩大统战智库目前的优势地位，努力创造这一领域的中国话语、中国体系和中国标准。在成果转化方面，要努力提高成果采用率和社会公认度。现在统一战线智库建设的成果很大程度上还限于党和政府的单向认可，社会认知度很低，将来可以考虑在向党和政府提交的同时向社会发布，逐步提高公开性。当然，事前有特别约定或一些重大的敏感性课题除外。在载体建设方面，要加快现代新型智库建设。统一战线系统各单位都要探索建立立足自身特点的专门化智库，民进中央已给我们一个重要启示，中央社会主义学院也作了积极探索，值得统战系统各单位学习和借鉴。

［1］赵婀娜.中国智库，迎来春天［N］.人民日报，2014－07－24（17）.

［2］上海市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2013年中国智库报告——影响力排名与政策建议［EB／OL］.（2014－03－05）.http：／／wenku. baidu.com／view／4c980a00e45c3b3566ec8b47.html.

［3］庄聪生.统一战线知识手册［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

［4］参事室简介·历史沿革［EB／OL］.（2014－12－03）.http：／／www. counsellor.gov.cn／cszc／2014－12－03／52825.html.

［5］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简介［EB／OL］.（2007－01－02）.http：／／www. zysy.org.cn／portal／index.htm.

［6］中国藏学研究中心概况［EB／OL］.（2008－09－01）.http：／／www. tibetology.ac.cn／index.php？lang＝zh.

［7］解密智库：中国政府的“谋士”［EB／OL］.（2013－11－04）.http：／／news.sina.com.cn／newobserv／zhiku／.

［8］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简介［EB／OL］.（2005－02－06）.http：／／baike.sogou.com／v73146390.htm.

［9］中央社院2013年科研工作再上新台阶［EB／OL］.（2007－01 －02）.http：／／www.zysy.org.cn／portal／index.htm.

［10］阳璇.十八大以来统一战线的新发展［J］.中国统一战线，2014 （7）：12.

［11］刘阳.中国智库仍需多维度破题攻坚［N］.人民日报，2014－07 －31（17）.

责任编辑：张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