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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踩踏:青少年生命教育的警示

2015-01-29刘宏森

中国青年社会科学 2015年1期
关键词:青少年生命教育

■ 刘宏森

(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 《青年学报》,上海 200083)

外滩踩踏:青少年生命教育的警示

■ 刘宏森

(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 《青年学报》,上海 200083)

外滩踩踏事件看似偶然,实际是长期忽视青少年生命教育的结果。青少年生命教育已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现状却不容乐观。学校对青少年生命意识、生命价值、生命安全以及生命责任等方面的教育疲软乏力;社会环境中的种种问题严重威胁着个体生命的安全,消解着个体生命的价值,也解构着生命教育的有限成效。政府应努力优化社会环境,在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把敬畏生命的尊严、尊重生命的权利放在首位;在加强社会管理和治理的过程中,把保障生命的安全不受侵犯放在首位;在完善法律法规的过程中,把维护和保障生命安全不受侵犯放在首位。如此,才能为青少年生命教育的健康发展留出必要的空间,开辟新的路径,才能使青少年得到有效的教育和切实的保护,真正为他们的生命健康负责,让年轻的生命不再夭折。

青少年 生命教育 踩踏事件

一、生命教育缺位 忽视生命安全

著名推理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在其小说《走向决定性的时刻》中提出一个新颖的观点:“引人入胜的侦探故事总是从谋杀写起,但是,谋杀就是尾声,故事在很久以前就展开了——有时是在很多年以前——各种各样的原因和事件,把某些人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带到某一个地点。”“一切都聚合向一个地点……然后,时侯一到——冲锋!‘零时’已到,攻击发起。是的,他们全都像一群战士一样,聚合在一起,等待攻击发起的‘零时’……”[1]这段文字恰如其分地说明了上海外滩踩踏的出现不是偶发,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辞旧迎新之际,花灯璀璨之时,四面八方的来客拥至黄浦江畔的陈毅广场,各地青年满腔好奇,争先恐后,互不相让,为可能的推搡、挤迫乃至踩踏提供了源源不绝、难以控制的蛮力;管理松懈导致现场无序,使踩踏可能性增大。当各种因素和力量共时态“聚合”于陈毅广场这方狭小空间之时,—眨眼间,踩踏惨祸发生了。

上海外滩踩踏事件,从共时态、历时态的整体角度看,现象和事件背后存在内在、深层、必然的联系。按照阿加莎的见解,外滩发生的踩踏惨祸,早就在“中国式过马路”、“中国式挤车”、“中国式旅游”、“中国特色式的管理”等行为中形成暗流。种种不良社会风气和不良积习历时态累积叠加、相互渗透、演化发酵,在2014年12月31日23∶35这一刻,惨案就在上海这样一个高度文明的大都市发生了。正如上海某老师在微信中表达的,这是积累的,教育的积累,国民文明心态的积累。须知,电梯上的一次谦让,门口出入时的一次避让,上下车时的一次排队,都是积累。

确实,惨祸之发生看似只是一瞬,却是中国社会长期累积、酝酿的产物,年轻鲜活的生命在新年即将来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这不能不给人们留下许多值得检讨、反省之处。既需要高官高管们痛定思痛,也需要斗升小民扪心自问,甚至自我拷问,反省自己日常的不当言行对“零时”种种邪恶力量的汇聚起到了怎样恶劣的影响。

在外滩拥挤踩踏事故中,遇难者平均22岁,现场人群中的大多数是青年学生。他们是此次惨祸中的主角,是最大的受害者。然而,越过具体的情境,我们更应该看到,青年自身既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这也许是需要反思和检讨的地方。那么,置身于汹涌人流之中,彼时彼刻,大多数青年何以眼中只有赏灯之狂欢,而对潜在的危机缺乏必要的警觉和预判?一些青年对警察的劝告和指挥置若罔闻,对生命脆弱的本质及其亟需得到有效保护的真相缺乏基本的意识,对城市文明缺乏最基本的认识。生命教育的目的在于促进受教育者体验自己的生命历程,强化生命意识,珍视生命价值。它既包括对生命的关注和保护,也包括对生存能力的培养、对生命价值认知的提升等丰富内涵[2]。

首先是生命意识。生命意识指的是每一个生命个体对自己生命以及所有生命现象的自觉认识,其中包括生存意识、安全意识和死亡意识等。其次是对生命价值的体认。生命价值并非先验存在,而是人们的行为选择及其意义的一种体现。确切地说,生命价值乃是对人们的行为赋予其生命历程、环境的意义进行体验、提炼、追认和主动追求的结果。最后是对所有生命的珍惜。在人类生活的空间里,动植物生命体形成了一种相互依存的有机联系。这种有机联系构成了人类生存和发展不可或缺的基础。每一种生命体都有其存在的理由和权利;每一种生命体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每一种生命体对于人类自身,都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和意义。因此,珍惜所有的生命,既是对其他生命体的尊重和珍惜,也是对人类自身生命的尊重。这是生命教育,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从根本上说,生命教育要求对包括人类生命在内的生命的本质和发展规律具有深刻的感受、体验和体认,具有深入的、哲学层面的思考和把握;要求真正以人为本,始终把尊重生命及其存在和发展的权力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因此,生命教育不是一种纯粹的知识教育,而是一种既有形、又无形的教育,渗透于人类生活的各个角落和各项工作之中。简言之,生命教育是一项按照“人的尺度”塑造人类生命自身的艰难的事业。三十多个年轻的生命倒在新年门槛之前,许多青少年鲜活的生命被戕害,说到底,都是青少年生命教育严重缺位、成效堪忧结出的苦果。

二、学校教学乏力 生命教育低效

1968年,美国学者杰·唐纳·华特士提出“生命教育”的概念和理论。在我国,直至2004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若干意见》(中发[2004]8号)颁布,中小学公共安全教育才被列入全国中小学教学计划,生命教育才在我国中小学逐步展开。上海市2004年制定、2005年试行《上海市中小学生命教育指导纲要》,成为我国中小学全面开展生命教育最早的城市。此后,北京、天津、重庆等地相继在中小学教学计划中纳入生命教育的内容。同时,宋庆龄基金会等机构主办了青少年生命教育论坛,北京等地建立了青少年生命教育基地,北京大学等高校发布了《中华青少年生命教育年度立项报告》*参见郭喜永:《中小学生命教育的基本现状与实施策略》,载《现代教育科学(中学教师)》,2009年第1期。。为进一步推动生命教育,《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第二章“战略目标和战略主题”部分提出,“重视安全教育、生命教育、国防教育、可持续发展教育”,将生命教育作为我国教育全面发展的战略主题纳入了学校教育体系。2014年6月7日,《中小学生命教育课程标准》在武汉华中师范大学论证通过。中小学生命教育以帮助学生认识生命、珍惜生命、尊重生命、热爱生命,促进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为主旨,涉及青春期教育、安全教育、情感态度等多方面内容,在一定意义上填补了我国长期存在的生命教育不足的空白。

然而,尽管国家和政府层面对青少年生命教育给予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但总体上看,其成效却并不明显,现状不容乐观。河北省对省内580名13-18岁阶段青少年生命教育现状的调研发现,这一阶段(中学)的青少年存在着死亡认知水平不高、生命责任感不强、挫折感明显等问题。调查还发现,在生命教育方面,社会、学校、家庭都没有充分发挥各自的作用。农村的生命教育现状更是低于城市[3]。中学生如此,大学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武汉工业学院大学生生命教育问题研究课题组对包括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湖北大学、武汉工业学院在内的部分高校生命教育状况进行的问卷调查显示:大部分大学生已经有了比较正确的生命认识,但对生命现象的理解还存在一定偏差;大部分学生具有积极向上的生命态度,但是少数大学生生命态度消极,感受不到生活乐趣,不能正确面对人生压力,需要重新确立自己的生死观;大部分大学生具有正确的生命价值观,但有极少数学生对生命价值观理解存在偏差;大部分大学生确立了科学的生命信仰,且信仰不再单一,但少数学生信仰缺失;大部分大学生意识到生命教育的重要作用,期望高校对他们加强生命教育[4]。在生命教育内容方面,大学生需求明显,排在前四位的依次是:心理健康教育870人、紧急救护教育674人、安全意识教育647人、生理卫生教育495人,其余如用电安全教育、危机干预教育、消防安全教育、交通安全教育等均为250人以下甚至不足100人[5]。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腾讯网教育频道,对7 080名大学生进行的调查发现,45.7%的大学生认为目前高校普遍生命教育缺失[6]。

1.片面理解生命教育的内涵

江西师范大学道德与人生研究所郑晓江等学者深入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调研时发现,不少学校的领导和教师把生命教育窄化为“学生自然生命安全保护的教育”。这就必然使青少年生命教育的丰富内涵难以得到充分地展开,青少年难以强化生命意识、珍视生命价值、珍惜所有生命。郑晓江认为,许多人知道很多生命保护的知识,但如果没有正确的生命观、价值观、人生观,他就不愿意运用这些知识来守护自己的生命,他甚至会运用这些知识来放弃生命[7]。无数血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2.生命教育的空间被挤占

“我国目前的学校教育课程体系尚未单独建立,生命教育实施的保障机制和制度安排还不完善,薄弱的生命教育仅仅靠学科教学来渗透和支撑,收效甚微。”[8]然而,在应试教育的压迫下,学科化教学的青少年生命教育却难有更多生存和挥洒的空间。生命教育的内容虽然进入了教材和课程,却常常得不到应有的时间和空间保障。许多学校两周一课时的生命教育课经常被一些所谓的主科教学所挤占。

3.生命教育教学资源匮乏

在生命教育的实际过程中,普遍缺乏固定、优秀的教材,缺少科学、具体、贴近青少年实际的生命教育教学资源,教学内容干瘪呆板,随意性也较强。比如,未能根据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导致空间资源日益匮乏的实际,引导青少年加强自我保护;未能引导青少年增强法制、规则、秩序意识,学会用法律、制度保护自己等等。这一方面与生命教育起步较晚、积累不够有关;另一方面则与优质师资的匮乏有关。生命教育是一项按照“人的尺度”塑造人类生命自身的艰难的事业。这就要求教育者既对包括人类生命在内的生命的本质和发展规律具有深刻的感受和体认,具有深入的、哲学层面的思考和把握,也具有融汇理论和实践,使之转化为契合青少年生存发展实际状况的教育内容的能力。毫无疑问,这样的生命教育者在现实生活中是严重匮乏的。

4.忽视青少年自身的体验和思考

张华的调研显示:关于生命教育的实施形式和途径,大学生最青睐的形式不是课程、讲座、媒介宣传等,而是日常活动。大学生们认为把生命教育贯穿在日常活动中去实施会更有接受性[9]。然而,现实生活中,一些教育者往往限于照本宣科,灌输教条,教育教学的形式和手段单一、贫乏。教育者往往“以浓厚的社会本位论为导向,教学中采用目中无人的工具价值取向,这个教育过程中充斥着对学生生命意义的淡漠。这样的教育环境熏陶出来的学生不仅体验不到生命应有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感受不到生命的意义,而且还导致他们对他人和世界上其他生命的践踏,容易漠视和曲解自己和他人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10]。

5.生命教育研究不够广泛深入

国内直到1996年才出现第一篇关于大学生生命教育的文章。有学者对2013年10月1日前中国期刊网收录的545篇相关学术论文所作的文献计量学分析发现:1996年后,大学生生命教育研究成果的数量呈逐年增长的趋势。国内生命教育研究涉及到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等多个学科。这些研究成果中数量最多的是有关生命教育概念的内涵及内容的研究;其次是生命教育对策及路径。而对策及路径的研究,也往往更多地停留在理论层面,结合现实问题进行生命教育的实证研究则相当缺乏[11]。实践是理论的源泉,理论是实践的先导。生命教育研究不够广泛深入,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生命教育实践的进展和成效的提升。青少年生命教育起步晚,在实施和推进中存在着不少问题。这些,都极大地弱化了学校生命教育的成效。成效不彰的生命教育自然难以有效阻止诸如上海外滩新年踩踏之类惨祸的发生。

三、社会文明缺失 消解生命教育成效

把部分青少年生命教育中出现的问题,乃至青少年中种种生命惨剧的发生全都归咎于学校教育,显然有失偏颇。青少年在校时间毕竟有限,他们所受到的教育和影响中,更大一部分来自校外、家庭和社会。因此,学校生命教育只是青少年生命教育的一部分。调研显示:在具体影响生命观的因素中,大学生认为学校教育的影响是最少的,占6%,而社会文化、家庭影响、个人性格分别占32%、30%和27%,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它因素相对较少,仅占5%[12]。这说明,对踩踏事件和种种青少年殒命的惨祸,学校生命教育固然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社会、家庭也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现实生活中,生命常常并未被视为无法再得的至为宝贵的第一财富。社会、家庭在具体的理念和行为等方面存在着种种问题,严重消解着生命教育的有限成效。

1.忽视对个体生命的尊重和重视

长期以来,社会教育常常要求人们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被拧在哪里,就在哪里发光发热。把人视为“螺丝钉”,这自然是个比喻,旨在强调在一个组织内部或一项工作之中,个体都应该按照组织的使命和任务的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相应的作用。这一精神当然应当大力倡导,但在实际生活中,人们把当好螺丝钉当成了生命个体价值的唯一追求。这就容易忽视人首先是一个生命体,有着生存和发展的权力,有着得到保护的需要,有着创造价值的自由和可能。长此以往,难免会压抑个体的主体意识和能动性,使得人的生命难以得到更多尊重和重视。

于是,在现实生活中,劳动者的生命权利和尊严常常难以得到起码的尊重,生命的安全常常难以得到应有的保护。小英雄奋不顾身挽救集体财产的事迹被广泛宣传、高度推崇,却甚少顾及其幼小生命的脆弱。这些都潜移默化地暗示着人们,集体的利益和要求比个体的生命更加重要。改革开放以来,这种“螺丝钉”式的提法虽然已经停止,但伴随着这种宣传成长起来的几代人却仍在对年轻一代及其生命观念发挥着潜在的影响。

2.教育目标中淡化生命教育理念

现实生活中,社会更关注的是青少年手中的学历和证书,而对青少年的人生发展、生命安全、人生幸福等缺乏足够的、必要的重视。家庭更加关注的是孩子在学校中各科的学习成绩和理想中的文凭和证书。在很多家长的心目中,孩子在自己的呵护下,平平安安,日长夜大,只要读了名校,拿了文凭,找到好工作,成家立业,自己和孩子就功德圆满了。在他们的理念中,淡化了生命的存在、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教育和生命的安全。在现实生活中,鲜有家长和孩子平等、深入探讨生命意识、生命价值、生命关怀等“务虚”的话题,以及如何与他人保持适当距离,如何预判和规避可能的风险等内容。在“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巨大压力下,青少年长期处于紧张、焦虑之中,对自我、他人和社会缺乏应有的关注和认知,缺乏应有的思考和探析。

与起步不久、还很稚嫩的学校生命教育往往流于教条和枯燥相比,来自家庭和社会的“生命教育”相对更加具体生动、更加切肤贴肉、更加润物无声。如此,来自家庭和社会的“生命教育”,往往能够轻易解构学校生命教育还很有限的影响和成效。于是,生命教育写进了文件,走进了课堂,却尚未真正走进青少年的心中,更未能转化为青少年珍爱自身和他人生命的行为。于是,每到斗气龃龉之时,每到人群集聚、拥挤不堪之日,每到眼前利益和生命安全抵牾之际,种种轻抛生命的惨剧往往就会在青少年中上演,种种只图眼前利益而罔顾公共规则、罔顾生命安全的行为往往就会在青少年中发生。

3.急功近利的社会氛围消解着个体生命的存在价值

当今中国社会中,以生命为代价换取眼前利益的急功近利现象比比皆是,极大地消解了青少年生命存在的价值。“中国式过马路”的人群中,生命的安全和价值被匆匆步履和滚滚车轮碾得粉碎;“血汗工厂”的流水线上,年轻的生命以金色青春换取生存和娶妻生子的微薄资本;烟尘飞扬、劳动防护形同虚设的车间里,打工仔、打工妹以血肉之躯应对矽肺等职业病的威胁,挣取活命的衣食之资;锦绣如画的田野上,大烟囱喷吐毒气遮蔽蓝天白云,排污管排泄毒液污染沃壤清溪,各种生灵的安危、千秋万代的存亡被压制成顶顶官帽、箱箱金钱;毒大米、地沟油、黑心棉、有害添加剂屡禁不绝,在不法奸商数钱的快意中,他人生命的价值荡然无存。在此急功近利的社会氛围中,青少年的生存空间已被压缩到最小。既然个体的生命常常得不到他人应有的尊重和保护,那么,个体自我珍视乃至自私自利的种种行为,必然成为合乎逻辑的结果。

4.“暴力文化”诱导青少年轻视生命价值

中国青少年犯罪研究会的一份统计表明,造成青少年暴力行为甚至犯罪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当前社会上比较常见的以武打、凶杀等为特征的暴力文化。暴力文化“是一种坚持有助于暴力行为发生的亚文化”[13]。“暴力文化”主要通过影视、网游等多种虚拟的形式呈现。一些青少年在虚拟世界中,操弄最先进的杀人武器,随心所欲地杀戮、破坏。这就很容易使之产生武力崇拜、暴力崇拜,进而形成认知的偏差、意志的薄弱、情感的冷漠等问题。在他们兴味盎然地杀戮和破坏的过程中,生命只是验证其武器性能的试验品,生命的价值被最小化乃至归零。久而久之,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会把在虚拟世界中随心所欲的杀戮和破坏“自然地”引入现实世界之中,从而引发种种人间惨祸。毋庸讳言,外滩踩踏现场个别青少年的起哄推搡之间,无疑晃动着“暴力文化”的邪恶身影。

5.快速“城镇化”使青少年难以有效规避潜在的生命危险

快速推进“城镇化”存在着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城乡差别的迅速缩小;二是城市的快速现代化。这就意味着处在快速“城镇化”进程中的人们,既要迅速适应城市公民行为的基本规则和要求,又要迅速适应现代城市的形态和运行模式;既要身体进入城市,更要精神融入城市。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在日益拥挤的城市中尽可能地规避各种风险,安全、和谐地工作和生活。

青少年无疑是“城镇化”进程中的活跃人群。然而,一方面,由于青少年把主要关注点都放在学习、教育、就业、成家等,而忽视对城市及其规则、文化的认知、把握和适应;另一方面,由于“城镇化”进程中同样存在着急功近利的社会氛围,同样存在着对生命安全和生命价值的忽视、漠视。因此,许多青少年身体进入了城市,精神却仍未融入城市。面对城市的车水马龙、鱼龙混杂,他们往往目迷五色,却忽视了忙于扩张、重于建设、疏于管理的城市中潜在的生命安全问题,致使生命惨剧时有发生。他们中甚至有少部分人由于现实境遇欠佳、生命教育不够,有意无意地违背城市公民言行的基本规则和要求,胡作非为,在自身生命常常面临危险的同时,也对他人的生命安全构成了威胁。

综上所述,上海外滩拥挤踩踏事件不仅暴露了有关部门和责任人城市管理能力不强的现实,更暴露了他们把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意识缺失的现实。因此,学校要大力推进生命教育,不断提升其教育教学的水平和实效,更要努力改善急功近利而常常忽视生命之珍贵的社会环境。要优化社会环境,既需要家庭和社会各界痛定思痛,更需要政府有更大的作为。政府应当在推进经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把敬畏生命的尊严、尊重生命的权力放在首要位置;在加强社会管理和治理的过程中,把保障人的生命安全放在首要位置,教育青年应增强文明意识,增强安全意识,增强生命意识;在完善法律法规的过程中,把维护和保障生命安全不受侵犯放在首位。如此,才能更加有效地改善和优化社会环境,为青少年生命教育的健康发展留出必要的空间,才能使他们在优化的社会环境中得到有效教育和切实的保护,才能使鲜活的生命不再夭折。

[1]阿加莎· 克里斯蒂:《走向决定性的时刻》,斯韧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页。

[2]http://baike.baidu.com/link?url=ROaSQPGUZkwu706ypzE0Q9km4pkdPhPeK971WBFPsBhBqsQI0_LXFbU80OqNBn0FW_sdSSGBuorZRyZrorInKK

[3]郭少卿 陈 军等:《河北省13-18岁青少年生命教育现状调查与分析》,载《基础教育研究》,2013年第15期。

[4]张加明:《高校生命教育现状及有效途径研究》,载《高教探索》,2011年第5期。

[5][9][12]张 华:《大学生生命教育现状调查及对策分析——以上海某高校为例》,载《青年学报》,2014年第1期。

[6]朱宇航:《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大学生生命教育的缺失与对策》,载《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13年第2期。

[7]http://baike.baidu.com/link?url=Rs8yp5JQCPNvUsb_Beblj1ircc3wZCboNJpf74JTvxgyiPR-UZBZM607i-ULgb_8mfUgS84sH8Mm1b8KO0WJAa

[8][10]孙玉静 张世爱:《中小学生命教育缺失的原因分析及路径探究》,载《才智》, 2014年第6期。

[11]虞亚君 丁 强:《我国大学生生命教育研究文献计量学分析》,载《青年学报》,2014年第1期。

[13]李 琦:《暴力文化对青少年心理的不良影响》,http://old.cflac.org.cn/chinaartnews/2006-02/17/content_6260288.htm

(责任编辑:默 语;实习编辑:张宇慧)

2015-01-05

刘宏森,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青年学报》主编,副教授,主要研究文艺学、社会文化批评和青年文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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