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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医外治法源流概述△

2015-01-24

中国民族医药杂志 2015年12期
关键词:壮医外治法先民

陈 攀 林 辰

(广西中医药大学,广西 南宁 53000)

壮族是我国少数民族人口最多的民族,是历史悠久的民族。壮族是岭南地区的土著民族,现代壮族人的祖先最早应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的柳江人[1]。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壮族人民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在同疾病作顽强斗争的过程中创立了本民族的医药—-壮医药。医学知识的起源,首先是治疗医学的起源;在治疗医学的起源中,首先又是外治医学知识如何起源的问题,在外治医学中,存在多样性的起源和发展,如按摩、水浴、火灸、破痈等,它们可能是同时或者随机产生的,或者在不同人群中又有彼此先后之分[2]。壮医学的发展也遵循着这一基本规律,壮医外治法是壮医学最早起源的源头之一[0]。

1 远古时期壮医外治法起源

原始社会,生活艰苦,环境险恶,卫生条件极差;人兽杂处,碰撞搏斗在所难免,而部落间械斗也是经常发生,再加上生产工具原始,劳动中意外伤害必然较多。因此,外伤是非常常见,并且也是当时重要致死原因。原始人遇有外伤如何处理,现已难查证。但从近代一些交通极其闭塞、经济文化极端落后壮族地区的人们往往以泥土、香灰、树叶、苔藓、树皮、草茎甚至唾液等敷裹创口的做法来推断,原始人逐渐对外伤发现并总结了一些适用于减轻剧烈疼痛和止血的方法与草药。也可能用泥土、野草和树叶等敷裹伤口,久而久之,人们逐渐地发现了一些适合于敷治外伤的外用药,这便是壮族先民使用外治疗法的直接起源。

2 石器时代壮医外治法的形成

不少古籍如《左传》、《山海经》、《史记》、《汉书》、《淮南子》、《帝王世纪》以及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脉法》、《五十二病方》等,都有关于古代运用石器治病的记载。壮族地区虽没有本民族规范通用的文字,更没有以本民族文字记载的相关砭石、箴石、针具等等记载,但在已经出土的考古实物中已经发现,广西百色盆地出土有距今70 ~80 万年前旧石器时代的加工精湛的手斧,广西隆安县乔建镇大龙潭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的双肩石铲,以及广西南宁市豹子头出土地新石器时代的穿孔刀具,都说明壮族先民完全有能力制作适用于外治皮肤痈疡的工具。在桂林甑皮岩遗址、南宁地区贝丘遗址、柳州白莲洞遗址、宁明花山和珠山附近的岩洞里,还发现有大量尖利的石器和石片,甚至还发现有骨针实物。这些尖利的石器、石片、骨针等,不仅是壮族先民的生产工具,从一器多用的角度看,它们完全可以作为早期外治疾病的用具,进行诸如砭石刮摩刺、血排脓等医疗活动。

3 陶器时代壮医外治法的形成

远古的石器时代,先民以石制器制作成生产工具,经过不断改进而逐渐成为外治疾病的工具。进入青铜器时代,始有金属制针具。但在石器时代与青铜器时代之间,灿烂的陶器文化时代亦不能忽视。先民在石器时代及青铜器时代都有制作针具被后世发现,则陶器文化时代能够利用“陶”制针又怎能例外。覃保霖所记录的壮族地区“陶针”疗法一直流传至今,而且强调壮族民间医疗一向以“陶针”为主体。在中医“九针”形成之前,由于壮族地区的地理环境,人民的体质特点,地方病、多发病防治的需要,以及南方用铁未能普遍的情况下,壮族先民已经知道在砭石的基础上,敲击陶片,使之比砭石更为锋利,用以进行针刺、割治疾病更为便利。由于疗效好,简便易行,壮医陶针在民间流传经久不衰,至今还在使用。

4 青铜器时代壮医外治法的形成

1985年10月,考古工作者在广西武鸣县马头乡西周末年至春秋古墓中,出土了2 枚青铜浅刺针(其中1 枚出土时已经残断),锋尖锐,呈圆锥状,经考证认为是2 枚浅刺用的医疗用针,其针锋细微,与古人对“微针”的描述是一致的。1976年7月,广西考古工作者在贵港市罗泊湾一号汉墓的随葬品中发现了3 枚银针,其外部造型相似,针柄均为绞索状,针身为圆锥状,锋锐利,3 枚银针的针柄顶端均有一圆形小孔。从外形观察,3 枚银针的造型与现代针灸用针极为相似,可以确认为医疗用针。

壮族地区先后发现了年代最早的青铜针及银针,它与《内经》提及的“九针”也不完全相同,其他地方也未发现相同或相似的针具,该种针具很可能仅在壮族地区流传使用,可见壮族先民很早就积累了独特的针刺治疗经验。《素问·异法方宜论》所载:“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居也,其民嗜酸而食胕。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挛痹,其治宜微针。故九针者,亦从南方来。”书中的南方并非特指壮族地区,但从地理位置及历史文献所指包括广西在内的广泛的南方地域看来,壮族地区很可能是“九针”的发源地之一。

5 秦汉至民国壮医外治法的发展

在很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壮族先民聚居之地相对比较集中而很少发生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历朝历代都生活繁衍在史料所记载的西殴、骆越古国,即是我国岭南偏西的山区丘陵地带。加之壮族地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生产力的相对落后,而且壮族部落与部落之间相对独立的生存模式使得本民族没有一个统一的文化体系,以至壮族一直没有本民族统一规范的文字流传于世。因此壮医药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发展比较缓慢,从秦汉一直到民国之前,壮族的外治疗法随着社会的发展而逐渐有所发展。从现存的广西地方志或汉字文献等资料查阅可知,在民国时期之前已经在壮族地区使用的壮医治疗方法多为外治法。《旧唐书》说:“乌浒之俗,相习以鼻饮。”《岭表纪蛮·杂述》记载:“予尝见一患痈者,延僮老治疾,其人至,病家以雄鸡、毫银、水、米、诸事陈于堂。术者先取银纳袋中,脱草履于地,取水念咒,喷患处,操刀割之,脓血迸流,而病者毫无痛苦。脓尽,敷以药即愈。”《岭外代答》记载:南人热瘴挑草子而愈者,南人热瘴发一、二日,以针刺其上、下唇,其法卷唇之里,刺其正中,以手捻去唇血,以楮叶擦舌,又令病人并足而立,刺两足后横缝之青脉,血出如注,乃以青蒿和水服之,应手而愈。《桂海虞衡志》记载了“挑草子”疗法的详细情况,曰:“草子,即寒热时疫。南中吏卒小民不问源病,但头痛体不佳便谓之草子。不服药,使人以小锥刺唇及舌尖,出血,谓之挑草子。”《恭城县志》:“行役劳苦之人,一或不慎辄生外感,轻则身骨疼痛,用刮摩之法,重则昏迷不知,非用瓷瓦针将十指刺出紫血则命在旦夕。”壮医鼻饮疗法、针刺放血、陶针刺血及刮痧等疗法散见于汉字文献记载外,壮医外治疗法更多是在壮族民间流传应用,如草药熏洗、戴药佩药、槌药敷贴、角吸疗法、刮法及灸法等等。

6 新中国成立后壮医外治法新发展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对民族医药工作重视力度不断加大。1986年下半年,根据国家民委关于整理少数民族古籍的指示精神,在覃应机、甘苦、张声震、覃波、余达佳、王鉴钧、班秀文等老一辈壮族领导干部和医学专家的倡议下,广西区卫生厅成立了少数民族医药古籍普查整理领导小组,由厅长蓝芳馨同志兼任组长。下设办公室,挂靠在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各有关地市县卫生局也成立了相应的领导小组和办公室。同年年底开始,全区共抽调200 多人的专业调查队伍,分3 批,历时6年,对全区少数民族人口在1 万人以上的70 多个县市,进行民族医药的普查工作。这是广西解放后组织的一次规模最大、组织比较严密的民族医药调查活动。经过艰苦细致的文献搜集和广泛深入的实地调查考察,科研人员收集了《痧症针方图解》、《童人仔灸疗图》等壮医外治法专著,发掘整理了多种独特、疗效确切的壮医外治疗法,如壮医针刺疗法、壮医经筋疗法、壮医佩药疗法、壮医药线点灸疗法等等。随后,广西中医药大学和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的科研人员,运用传统和现代的方法手段,对壮医药线点灸疗法、壮医针挑疗法、壮医药罐疗法、壮医经筋疗法及壮医刺血疗法等进行了深入发掘整理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目前出版的壮医外治法的相关专著有《壮医药线点灸疗法》、《壮医针挑疗法》、《民族民间医疗技法》、《壮医药线点灸疗法技术操作规范与应用研究》、《壮医竹筒拔罐疗法技术操作规范与应用研究》、《壮医针挑疗法技术操作规范与应用研究》、《中国壮医针刺学》及《中国壮医经筋学》等。以上专著的出版为壮医外治法的传承发展及推广应用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7 结 语

壮医外治法经过了漫长的历史发展,至今仍是广大壮族地区群众赖以防病治病的有效手段和方法之一。在广大壮医工作者长期的不懈努力之下,多种壮医外治法的疗效机制、主要功效及临床规范应用等方面已开展了基础与应用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随着壮医外治法应用技术日臻提高,其应用规范化标准确立,在不久将来壮医外治法定能在临床实践中广为应用,发扬光大。

[1]黄瑾明,林辰.壮医药线点灸学[M].第一版,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2006:1.

[2]张慰丰.医药的起源[J].中华医药史杂志,2000,1(1):48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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