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新常态”之肇始与阶段性特征
2015-01-23郑俊镗
郑俊镗
自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省考察时首次提及“新常态”,继而在2014年11月9日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工商领导人会议上演讲时首次系统阐述了中国经济“新常态”以来,“新常态”引起了理论界和企业界的关注。本文就出现“新常态”的前因、后果及其呈现的主要特征一抒己见,期望能抛砖引玉。
一、历经30多年高速发展,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
十年文化大革命把中国经济推到濒临崩溃的边缘。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果断停止使用“以阶段斗争为纲”的口号,作出把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开启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新世纪。中国经济走上持续发展的快车道。
1978年中国GDP为3645.22亿元,折合2164.61亿美元,位居全球第15位,同年美国GDP为22947亿美元,日本GDP为9807.31亿美元,分别为中国经济总量的11倍和4.5倍。经过10年的快速发展,中国国民生产总值实现了翻番。以1978年GDP指数为100%,到1988年,GDP指数已上升为260.7%;改革开放后的第二个十年,经济总量再次翻番,1998年GDP总量达84402.3亿元,折合10194.75亿美元(当年汇率为8.279:1),是1978年的4.7倍,在全球经济排位上升到第七位。这一期间能源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空间还较大,传统产业的生产能力尚有扩展的余地,为中国经济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进入21世纪后,迎来了中国于2001年12月加入WTO的新机遇。全面开放、融入全球化,并未产生“狼来了”的弱肉强食的恶性竞争,而是为中国打开了广阔的国际市场,为经济的外向型发展创造了良好条件,迎来了融入全球快速发展的10年。尽管2008年发生国际金融危机,但从入世后的2002-2011年,我国GDP年均增速达10.3%,经济总量于2008年超过德国,由位居全球第六上升到第三位,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尽管30多年来,中国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然而,这是以大量消耗资源能源和污染生态环境的代价取得的,时至今日,资源能源,生态环境约束已成为我国持续发展的最大瓶颈。
进入2012年,我国政府在宏观调控上,不再采取全面刺激政策,同时,基于资源能源约束生态环境承载能力已达到或接近上限,在经济发展周期规律和国内资源禀赋特征的共同作用下,我国开始进入经济“新常态”,意味我国经济发展在速度、动力、结构、路径和方式等方面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纵观全球,当一国或一地区经历一段时间高速发展后,都会出现增速“换挡”现象:如日本的GDP;1950 --1972年年均增长9.7%,1973—1990年回落到4.26%,1991—2012年更是下降到0.86%;又如韩国的GDP:1961—1996年期间年均增速为8.02%,1997—2012年年均增速回落至4.07%;再如我国台湾地区GDP,,1952—1994年年均增长8.6%,1995—2013年下调至4.15%。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后有望在7%-8%之间运行一段时间。
二、中国经济“新常态”的主要特征
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所呈现的特征,可以从下几个视角加以分析:
一是从调控方式(直接关联速度)与发展速度看,主要呈现以下特征:
1. 在宏观调控上,不再持续采用全面调控政策,不搞“大水漫灌”,而是更多采取针对性的微调,精准发力,实施“喷灌”、“滴灌”。
2. 在调控上,更加注重预调,着眼未来,精心谋划,先期做好预案和规划。
3. 在资源配置方式上,更加注重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由市场起基础性作用,向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转变。
4. 在发展速度上。从二位数的高速发展向年均增长7—8%(十多年后下降为6-7%) 的中高速度发展转变。
二是从发展方式转变看,特征为:
1. 从粗放型发展向集约型发展转变;
2. 以质量效益为中心,从以往较为重视发展速度转向更加重视发展的质量和效益,坚持稳中求进,实现“稳、活、托底”三者统一,构建一个稳定的经济社会发展新体系。
3. 在发展模式上,由线性经济发展模式向绿色低碳循环经济发展模式转变。
4. 更加注重顺应群众期待,满足百姓生命健康、生活品质、生存环境改善的需求。
从注重产业和城镇发展转向更加关注惠及民生,提高民众福祉,让发展成果惠及更广大民众。
三是从结构和布局调整看,特征为:
1. 产业结构上 , 从以制造业为主导向以服务业为主导转变。
2. 在产业国际地位上,由在国际分工的产业链中居于低端环节向中高端环节转移。
3. 在产业形态上,由一、二、三产业之间产业界限泾渭分明向制造业与服务业、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转变。
4. 在结构升级上,由以高新技术为引领、支柱产业为支撑、都市型工业为补充的第二产业为主体逐步转向以战略新兴产业为引领、高新技术产业为支撑,第三产业(服务业)为主体优化升级。
5. 在产业布局上,由集中布局于沿海城市地区差别明显转为向中西部转移,东北振兴,中部崛起,产业布局趋于平衡,城乡地区差别缩小。
四是从经济发展驱动切换和资源供给看,特征为:
1. 在经济发展动力上,由主要依靠出口投资拉动向主要依靠消费和服务支出拉动。
2. 从传统增长点转向新的增长点,如互联互通、一带一路、形成资产阶层为主体的新结构、培育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新商业模式的“四新”经济等。
3. 在发展红利上,由主要依靠人口红利、数量红利、开放红利向主要依靠人才红利、质量红利、深化改革开放红利转变。
4. 在资源供给上,由主要依托自然资源和高碳能源支撑发展,向更多依托智力资源、IT技术与互联网和可再生能源支撑发展。
五是从资本流动和财税金融改革看,特征为:
1. 在资本流动上,由长期来外资净流入中国(引进来)转向外国向中国投资与中国向外国投资(引进来与走出去)并举,外资流入与流出基本相当,并呈现中国投资净流出的趋势。
2. 在外汇储备上,与之相对应的国家外汇储备将由多年来持续增加向外汇储备“有增有减”的新常态转变。
3. 在财税制度上,加快财税制度改革,重构收入分配政策,做大做强中产阶层,使之成为消费主体。建立现代税收制度,优化国家与企业的税收关系,增强企业自我发展能力;改革转移支付制度,使地方财力和事权相匹配。
4. 在金融体系上,构建开放型金融体系,调整金融资产结构,优化金融资产配置,逐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通过加速推动存量金融资产证券化和建立金融开放体系来化解风险。使金融体系具备良好的配置全球资源功能和在全球分散风险的能力。
三、“新常态”下中国经济仍将以较大体量持续发展
尽管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将面临制造业去产能化、金融去杠杆化、房地产去泡沫化、环境去污染化等问题,以及房地产市场降温和土地收入下降及财政收入下滑“三碰头”的风险、出现通胀紧缩、就业矛盾凸显、部分地区出现经济塌陷等风险,但从中国未来发展趋势、国内资源禀赋特征来看,只要我们深入了解中国经济增长的本质和中高速增长的决定因素,将可发现中国未来经济仍有较大发展潜力。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世界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认为,从后发优势的潜力来看,中国的后发优势强于“四小龙”。中国从2008年开始,应该还有20年平均每年8%的增长潜力。但要把后发优势的潜力变为实际增长是有前提的——必须按照比较优势不断进行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增长潜力的实现还需要投资产业符合比较优势,有足够的投资资源和在有效的市场前提下、政府在产业升级中发挥积极有为的作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军扩研究员透露,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2013年一项研究,中高速增长的潜力和范围可能会在6%—8%之间。体现中国仍处于大有可为战略机遇期,但内涵外延发展很大变化,体现中国经济韧性好、潜力足、回旋空间大。
可以预期,近5年—10年间,在新一届政府的掌控下,经济增速保持在年均增长7%—7.5%是有条件的。基于中国经济的总量,2014年将超过61万亿元人民币,接近10万亿美元,每年的GDP增量将达八九千亿美元进而逾1万亿美元,相当于每年增加台湾省和香港地区GDP的总和,或相当于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菲律宾三国经济总量的总和;随后,将相当于每年增加一个印度尼西亚或瑞典和挪威GDP之和。预计2020年中国GDP将达16万亿美元,相当于2013年美国GDP的总量。表明中国在较长时间内仍将是全球经济发展的火车头,将为亚洲及全球各国带来巨大的发展机遇。
(作者系上海市注册咨询专家、高级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