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提升学与教的层次

彭敬慈

在之前的文章中，笔者介绍了布鲁姆 的六层思考模式（图1），分析了香港地区新课程是如何有系统地从课程目标、内容、方法及评估的设计去提升香港学生的高阶思维能力的。本文将聚焦学与教，与大家分享在学校中教师如何有效运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以提升学与教的层次。

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虽然很简单，但如果教师或学生，能够很好地应用于日常的学与教的过程中，成为习惯，便会大大提升学与教的层次及成效，培养更具有高阶思维能力、更聪明的学生。

其实，做法并不难，主要是好好掌握六层思考模式，在学与教及日常生活中，对每一件事，都以它做有系统的思考，养成以布鲁姆为本 （Bloom-based）的思考习惯，就会让我们的思考聚焦在高层次中，并不断提升。

只要多去观察，我们四周的事物与事件都可成为锻炼高阶思维的东西。例如，国家体育场（“鸟巢”）（图2）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的聪明、高创意的设计，震撼了全世界。1976年，笔者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奥运会中见到类似太空飞碟的体育馆设计，感到已是很好的设计。但太空飞碟形的设计，在一般人的想象范围之内，不会带来太大的惊讶。但以鸟巢做设计，是一般人无法想象出来的，十分令人震撼。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分析，鸟巢的设计很好地显示出布鲁姆第五层思考（综合）的重要性。每个人都知道体育馆及鸟巢，但通常不会将它们结合起来。设计师用了第五层思考，把它们结合起来，创出一个震撼全世界的伟大设计。教师也可用此向学生引出高阶思维的重要性。

本文主要分享香港地区教师及学生如何应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提升学与教的各种方法。

一、教师常问第四、第五、第六层的问题

课堂教学时，教师应常常问些第四至第六层的问题，让学生沉浸在高阶思维的环境中，有效地培养高阶思维。教师在备课时，也可先考虑这些题目，在学与教的过程中提出一些高层次问题，然后在上课时发问。下述是各科可以在课堂上发问的一些高阶思维问题的例子。

1. 第四层（分析）问题的例子

在语文课上，教师可以提问：什么是中文？只是听、说、读、写吗？唐诗与宋词有什么不同？《西游记》是文学作品吗？在英文课上，教师可以提问：不同地方的方言有何不同？可否把故事不同情节的字条，按所给故事情节，顺序放好？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语言与文化有什么关系？

在数学课上，教师可以让学生对什么是“圆”用简练的一句话准确地说出来，思考中文数学与英文数学有分别吗？科学课上，教师可以让学生回答：如果没有摩擦力，对我们的生活会有什么影响？图3中的有趣生物玩具，可以走动，有声音，有反应，具备一些生物特质，为什么它们不是生物？

“可持续发展与环保有什么不同”这一问题可以在社会课中提出，而在美术课中可以让学生思考：这幅艺术作品属于哪个学派？音乐课可以让学生欣赏音乐，试问：这是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吗？

2. 第五层（综合）问题的例子

对于语文课，教师可以让学生设计一个电视宣传短片，或作一首欣赏生命美丽的诗。英文课上，教师可让学生改写课文故事结局，或替某一计划创造具有创意的宣传口号。在其他课上，也可以利用下面的例子。

数学：创出一个新的计算数学题的方法。

科学：设计实验，找出温度对溶解食盐速度的影响;为学校设计太阳能温室;为新闻媒体写一篇具有个人见解的改善空气质量的文章;可否创出一个可以上楼梯的机器人？

美术：为学校创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品，放在校门外;综合今年在这一科中的主要学习情况，制作一幅具有创意的海报。

音乐：作一首表达自己人生哲学的歌。

3. 第六层（评鉴）问题的例子

在评鉴问题方面，不同的课程有不同的例子。例如：

语文：选出本年度所学文章中你最喜爱的，解释原因。

英文：在六组报告中，请大家投票选出冠军;就此题目做辩论。

数学：对多个解答该数学问题的方法，选择最好的方法。

科学：在数个实验设计中，哪个是最好的设计？为什么？

社会：在国家的发展中，经济考虑最重要，还是环保考虑最重要？为什么？

美术：评论一幅艺术作品的价值，哪个是最重要的因素？

音乐：在音乐史上，你最欣赏哪一个时期的音乐？

在开始发问时，有时会感到不太容易。其实，习惯以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进行思考与提问之后，便会觉得很自如。开始时，多留意一下各层的重点及常用问语（表1），会有很大的帮助。

二、下课后反思课堂的思考层次，不断提升

除上课时提问高层次问题锻炼思考外，下课后，教师也可用布鲁姆的结构，分析课堂上学生的思考层次，做出调节，改变方法，在下次教授同一节课时提升层次，为学生带来更高层次的锻炼。

例如，曾听过一位中学生物教师讲肾脏的课。这位教师很用心，清楚地讲解了肾脏的结构与功能，也介绍了医院中的洗肾机（透析机），让学生了解肾脏知识如何可以应用在医学上帮助病人。下课后，问这位教师：“您刚才的课上得不错，您是在哪个思考层来教导学生的？”想了一下，这位教师说：“我讲解得不错，学生应该理解，我也教了知识的应用，在这节课，我带着学生在第三层思考。”“对，是第三层。其实，你可以再备这一课，带着学生在更高层次去思考。”他想了一想，说：“可以！我可以在教结构及功能后不教洗肾机知识，而是让学生运用肾脏知识，结合其他现有的物理及化学知识，设计一个洗肾机。如此，这一节课便从第三层（应用）提升到第五层（综合）！”“那可否再上到最高那一层呢？”再想一想后，他说：“也可以，如果我不是邀请学生个别设计，而是分组设计，最后每组写出报告，全班一人一票，投票选出最佳设计，学生便全部是在第六层

思考了！”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只要常常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考虑问题，教师就能够不断利用它来提升，为学生提供最高层次的思维锻炼。

三、教师鼓励学生在课内外都要不断提升

教师不仅要不断地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在课堂上提供高层次思考的锻炼，也要将这一层次思考方式教给学生，鼓励他们养成不断使用高阶思维的习惯，做高层次思考。

1. 课堂上“一心二用”，不断提升

上课时，学生可以“一心二用”，一方面细心聆听教师讲解，另一方面分析所学层次，不断地、有系统地做高层次思考。例如，在一节环境课中，当教师介绍不同类别的环境污染时，虽然只是提供第二层思考的学习经历，学生也可在这一知识的基础上逐步做第四、第五、第六层的思考。例如：

第四层：我居住的地方的主要污染是什么？哪些是引起污染的主要源头？

第五层：我应该向小区做出什么建议，让他们去做改善呢？

第六层：小区现行的环境保护措施足够吗？

如此，学生便可以利用每次的上课机会，好好地自我锻炼高层次思考。

2. 课下温习时不断提升

在课下温习时，学生也可用同样的方法，不断提升，在各个层次上提问，深化学习。例如，教师在教授《桃花源记》后，在家复习时，学生可以这

样想：

第四层：外国人所说的类似桃花源的“香格里拉”（Shangri-la）是什么？（上网了解）;桃花源与“香格里拉”有何异同？

第五层：在我的心目中，最理想的地方应是怎样的？

第六层：桃花源与“香格里拉”，我会比较喜欢哪一个？为什么？

3.预习时不断提升

科学课上学习过“光合作用”（Photosynthesis）后，在预习“呼吸作用”（Respiration）一课的内容时，学生可以问以下一些问题，帮助自己在上课时多加留意及向教师提问，促进学习层次与效果的提升。

第四层：“呼吸作用”的重点是什么？它有多少个重要的基本概念？可不可以用一句话准确地说出什么是“呼吸作用”？“呼吸作用”与“光合作用”有什么异同？“呼吸作用”与“光合作用”有何关系？

第五层：人类可不可以基于“呼吸作用”把食物分解产生能量的原理，创出一辆以食物推动的小汽车呢？

第六层：“呼吸作用”和“光合作用”，哪个对植物更重要？

4.日常生活中养成不断提升思考层次的习惯

在课外，教师也可鼓励学生在日常生活中以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更熟练地提问第四至第六层的问题，成为一个有深度的聪明

之人。

例如，在吃早餐时，我们可以提出以下问题。

第二层：薯条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第三层：为什么一顿早餐中，我们不应吃十个鸡蛋？

第四层：这是一个“均衡的饮食”吗？

第五层：你可以为自己设计一个均衡的早餐吗？

第六层：这是一个好的早餐吗？为什么？

其实，只要我们多加留意及运用我们四周的事物，特别是有创意、有不同见解的事物或事件，都可以利用它们提出不同层次的问题。

通过香港地区运用布鲁姆的六层思考模式的经验，我们可以发现，如果把对这一专业理论的使用变成教师与学生的日常及学与教的习惯，可以有效地培养学生的高阶思维，使他们学得更好，考得更好。

（作者系北京市海嘉国际双语学校副总校长）

（责任编辑：孙建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