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东的心事
2015-01-08徐明光
徐明光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的繁星布满夜空,秋风一阵阵袭来,有了丝丝凉意。一辆出租车在111线国道上飞驰着,车里坐着鲁东,他满头大汗,怀里抱着六岁的儿子,儿子不断的啼哭。鲁东一边用手把着儿子的左胳膊,心疼地安抚着儿子,一边催促着司机再快些……
出租车像疯了似地一路狂奔,好在是夜里,国道上车少的很,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此时,二十五分钟就赶到了旗里,街上人来车往,霓虹流转。鲁东睁大眼睛望着街上,他是在找医院的牌子,司机自然知道医院在哪,轻车熟路地左拐右转到了旗医院。
鲁东推开车门,抱着儿子箭一样地冲进急诊室,他抱着儿子,没有办法敲门,便抬起脚咚咚咚地踢着急诊室的门,踢门声充满寂静的医院走廊。
一个大夫愤怒地开门问:“你没长手呀?”大夫看着眼前站着的黑脸汉子,当他看到鲁东怀里啼哭的孩子,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对,马上说:“这是怎么了?”
“摔了,我儿子手腕摔了,我在镇里看了,说是骨折,整个骨折了……镇里手术不了。”
鲁东的儿子被推进了手术室,鲁东交了住院费,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看着手术室发呆。
鲁东结婚七年,婚后和妻子种地,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温饱无忧。今年房屋改造,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他妻子自从搬进新居,把家具统统换掉,自己又买了一部智能手机,每天自顾上网,找网友聊天,每次都错过做饭时间,鲁东干活累了一天,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几次想发火,但是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他忍了。
夏天,刚收拾完二遍地,他的妻子说是有个网友给找了个好工作,以后他们不用种地了,鲁东再三劝阻,都没能把妻子留下。
鲁东妻子扔下一句话:“出去学技术……”然后走了。鲁东媳妇的出走闹得满村风言风语,有人说他媳妇和网友跑了,有人说他媳妇被人拐卖了,还有人说……。鲁东怎么解释也没有消除村里的流言蜚语,他在村里走路都低着头,平时的朋友他有意地渐渐疏远。只要有儿子在身边就有希望,每次下地他都把儿子送到邻院父亲那里。鲁东母亲去年去世,父亲脑血栓后遗症,但生活还是能自理。鲁东把儿子放在那里还是比较放心的。
半个月后,他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他妻子说在大城市里打理一个烧烤店,效益不错,让他带着儿子一起过去,用不上几年就能在城里扎根,有自己的安乐窝。几次催促,鲁东真动心了,他打算去看看,行的话就留在城里,不行就把自己媳妇带回来,让村里人看看,自己的媳妇没有出轨。
鲁东收拾东西正准备出门,他会看外病的二姨突然来到家里,他二姨平日很少来家,这次是他父亲听说鲁东要上城里,这才把他二姨请来劝鲁东的。他二姨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说:“哎呀大外甥,我说你家怎么出这样的事呢,原来你家院子里这棵树是不祥之物。”
“这棵树已经二十多年了,一直也没有什么事发生啊!二姨你看错了吧。”
“呸!谁是你二姨,我现在是仙。以前你们没事,是这棵树还小,这不树长大了么,也就有了灵气。你看,这院子是什么,是一个口,这树是什么,是木,口里有木是困字。你整天生活在困字中,家里能不出事么?你可不能出门,要不有灾。”鲁东的二姨滔滔不绝地说着,嘴角冒着白色沫子。
鲁东把二姨送走后,根本没有把二姨的话放在心上,带足路费,捡上几件随身衣服跳上客车,向着媳妇留的地址寻去。
一下车,他远远地就看见妻子站在那里,他跑过去,一把搂住,嘴里说着:“你真狠心,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啪!鲁东的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鲁东刚要问媳妇为啥打自己,接着噼里啪啦一阵拳脚向他袭来,鲁东晕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看见两个警察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向四周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好像在公安局。
“我怎么在这里,我媳妇呢?”鲁东不解地问。
“你媳妇,哪个是你媳妇,你当街耍流氓,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放过他……”一个女的说。
鲁东歪头看了一眼那个女的,心里想:我也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说我,我除了自己的媳妇,别的女的手都没碰过。
警察经过一通询问,才弄明白,鲁东是出现幻觉,错把等车的路人当自己媳妇了。但那个女的却不相信,非让他把媳妇叫过来,要是人不来,那就是他耍流氓。
警察也同意那个女的说法,让鲁东打电话。鲁东拨通了媳妇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鲁东的媳妇给那个女的道了歉,把鲁东领出公安局,她听从了警察的建议,把鲁东带到医院一检查,得出权威结论:鲁东患有间歇精神紊乱症,不能受刺激。否则更加严重。
鲁东的媳妇在医院伺候了一个星期,给他开了一些药,把鲁东送上车,让他先回去,自己等到冬天就回去,最后说别让孩子在家里等急了。
一提到孩子,鲁东什么也没说,就上了车,他真的很想孩子。孩子是他生命的全部,所以他决定还是先回去,有机会再来。
刚刚下车,就听说儿子上墙摔了下来,把手腕摔断了,这才匆匆地赶到医院。他一遍遍回想着以往的那些烦心事,有些头疼。鲁东看了一眼手术室门上的红灯还在亮着,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他真的急了,敲门问护士。护士说就快好了,手术很成功。鲁东又退到椅子上,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哆嗦着给媳妇发了几个字:“儿子手断了,现在旗医院,速回!”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悠扬的乐曲飘满了整个医院的走廊,鲁东按通电话听到话筒那端哭泣的声音,他媳妇问了情况,鲁东像作报告似地讲了一遍。最后他听到盼了好久的几个字:“明天我回家!”(下转40页)
(上接39页)手术室的门开了,鲁东的儿子由护士推了出来,鲁东三步并作两步走,跑到跟前,看看推车上的儿子,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夫,大夫摘下口罩长出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吧,断骨接上了,肌肉和筋都给复位缝合了,好好静养吧。”
鲁东听到这些话就好像听到特赦令一样,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
鲁东的媳妇果然回来了,不久他们就出院回家。回家后的第一件事,鲁东就是伐树,杨树“轰”的一声结束了生命,鲁东满意地笑了。
“你二姨说啥你都信,你说院子是口,有木是个困字,那么口里有人那是什么字?”鲁东的媳妇坐在台阶上问。
鲁东看着媳妇,脑子飞快的运转,他终于想到了:“是囚!”
“是囚,那我们还要去住野外吗?”
“这……”
“不过你二姨说的对了一半,现代是信息时代,我们不能囚在家里,要走出去创业,不能总靠那几亩土地……”
鲁东的媳妇利用在外面学到的烧烤技术在镇上开了一个烧烤店,鲁东整天迎来送往地忙碌着。
责任编辑 晋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