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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为我插上隐形的翅膀

2015-01-06唐亚琪

广州文艺 2014年12期
关键词:羊城小蛮平民化

唐亚琪

两个故乡

生长在徐州,居于广州十余年,提起这两座城市,张广奎教授都是满满的亲切感。他说, 江苏徐州这座北方城市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根之所系,是心灵出发的地方,江淮之水是犹如血液一般的维系,是割不断的情愫。而广东广州,这座南方城市则是他灵魂起飞的跑道。

张广奎说,他2002年来到中山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这座城市,没想到,一转眼已十二年,再没有离开,也不曾有离开的念头。他说,当他以前在家乡成长和偶有回乡时,虽能感受到故土的亲切与安全感,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约束和牵绊。当周围拥簇着自己的亲人和故友,深扎于自己的传统时,这一切也同时捆缚着自己的脚步、灵感和灵魂。而来到广州,心灵经过珠江之水的洗涤和蒸腾之后,犹如重生一般绽放,重启了他诗一般的生命。

“一个地方给了我生命,一个地方让我灵感得以喷发,灵性得以升华”。于他而言,两个地方都是故乡,都有着深厚的情感。一边是稳稳不变的固守和思念,而另一边是无限的发展空间。特别是广州,这个让他生命得到诗一般成长和丰盈的第二故乡,令他更为感激,因为在广州他坦言收获太多,特别是精神方面的,他说是“大丰收”:做了院长,是对他学术地位的肯定;做了九三学社广东省委的常委,是对自己政治追求的肯定;做了英国诗刊Verse Version(《诗·译》,译介中英诗歌)的主编,是对自己诗歌心灵或灵魂的一个交代,等等许多,如他自己所说,他享受着广州的自我。他打趣地说,他就是新客家人。

诗与翅膀

作为诗人,诗歌是张广奎教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说,2002年来广州就是奔着诗歌而来的。为了考博士,当时他查遍了全国的相关信息,发现只有中山大学的区鉷教授招收英语诗歌方向的博士研究生。于是,他兴奋地踏着自由体诗的韵步,来到广州,投奔于中山大学区鉷老师的门下,开始研究诗歌,创作诗歌,享受诗歌带来的乐趣与生活。而在中山大学攻读博士的经历,只是开启了他在广州诗歌生命的篇章,借此开篇和平台,他后续创作了大量的中英文双语诗歌,参加了无数诗歌活动,也结识了不少珍贵的诗友。

来到广州后,张广奎的诗歌风格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北方时,诗歌风格带着北方的粗犷,用他自己的话说,甚至有些粗糙。他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创作诗歌,当时的语言思想的成熟度也不够,写的诗歌亦不够细腻,不够深度。而到了广州之后,他对诗歌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后来创作的诗歌与先前相比具有了更多经典诗学和美学的要素,同时也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诗学。他认为,具有古典形美的自由体诗歌是他独特的诗歌风格。诗歌也需要随着时代向前发展,我们已经回不去唐诗宋词的年代,诗人的诗心,读者的趣味也在改变,严格的韵律和平仄已经不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如果要求当代诗歌都应当是格律诗的话,无异于要求国人全部换穿上唐装或汉服了。同时,他喜欢汉字的规整,认为汉字和英文相比可以更容易赋予诗歌以形体之美,这不仅是汉字区别于其他文字的独特之处,也是古典诗歌中可以继承也应当继承的部分。结合这两大特色,他创作了大量具有经典形美的自由体诗歌,《木棉吟》就是其诗学特点的象征之一吧。

他说到目前为止,大部分诗歌创作是在广州汲取的灵感,也是在广州完成的。来广州之前,虽然当年已经是国内著名榕树下文学网站的签约作家,创作的诗歌也大约有七八百首,但来到广州后,他创作的中英文作品已经达到了一千七八百首,和当年美国诗人艾米丽·迪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的诗歌数量相当了,有朋友就和他玩笑说,他是男性迪金森。而他却谦虚地说,诗歌的数量不能代表质量,真正能世代流传下去的才是经典的诗歌,他写诗歌,是出于对生活的热爱,他写广州,是出于对广州的热爱,广州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对于诗人张广奎教授而言,是广州给了他新的诗歌生命。他说,如果比喻之前在家乡创作的诗歌是插着有形的翅膀,飞翔时仍会有顾忌和束缚的话,那么广州就如同给他的诗歌和生命插上了隐形的翅膀。褪去了自我以往的牵绊,灵魂在风雨中尽情翱翔,隐形之翼把心带去任何向往的地方,不惧怕迷航。

平静的羊城,激荡的心境

问起对广州最深刻的印象,张教授一连说了三个“平民化”:平民化的城市、平民化的生活、平民化的一切。广州虽为全国三大城市之一,却没有北京的城府世故,也没有上海的飞扬跋扈,而以其平静而泰然的姿态,默默地包容一切。而作为广州地标性象征的广州塔(俗称小蛮腰),像是为这座市井的城市平添一抹艳丽。几乎站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婀娜多姿的小蛮腰,宛如迷人的少女,伫立珠江边,或莞尔,或沉思。对于这位诗人而言,小蛮腰就是广州,就是他的“情人”,就是他的小蛮腰。

而这座平静的羊城,却酝酿着一颗不平静的心。张教授说,他属相是羊,命里就该来羊城发展。羊城像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如时光隧道一般,让他能独居其中,尽情享受自我,享受孤独和悲伤,幸福和激情。羊城带给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灵魂的撞击,虽有时表面显得失望和绝望,但支撑起这失望和绝望的恰巧是不断的生命激情和脉动。就是在这座平静的羊城,他得以进行哲学的沉思,诗性的思考,感受到哲学的高尚,悲剧的崇高,美学的享受和伦理的冲击。他说,或许有一天会出版自己的哲学专著,总结自己的哲学思考。的确,他在哲学美学、哲学阐释学和伦理学方面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凡是上过他的西方文艺理论和翻译哲学导论的研究生们都有此同感。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他在做博士后研究时选择的是南开大学哲学系。但是,哲学的理性却没有扼杀诗人的感性,“我在广州,我一直用我生命的激情在挑战自我,虽然我经常说我老了,但是我心底知道,我没老!因为小蛮腰还在那儿呢,让我痴迷,让我激情不减,我会继续为她去冲刺、挑战、激发我生命的活力。”他回忆起在剑桥大学学习时,也把广州——这座羊之城变成了让他日夜思盼的念想,在剑桥期间的诗歌里也多出现“家乡的小蛮腰”的诗句,甚至把在国外日夜陪伴他的剑桥的耶稣草坪“误”认为是“家乡的小蛮腰”了。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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