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来了一只猫
2015-01-06王芳芳
王芳芳
院子里来了一只猫,满身狸花,四爪雪白,神态安逸,悠闲自得。儿子雨宝从窗户里看见了,惊呼一声:猫。一个箭步已经窜到门口。
我隔着窗户往外看,雨宝和猫隔着两米远,一个蹑手蹑脚,哈腰作势,步步紧逼;一个尾巴高竖,双目圆睁,悄悄后退。双方对峙了四五秒钟,雨宝刚一抬腿,只见猫儿的尾巴一晃,以极快的速度向院门口冲去,雨宝呼啸着向前追去,刹那间猫和人都不见了踪影。
雨宝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进屋什么也没说,继续安静地写作业。
雨宝喜欢小动物,总想养一只。可家里一直没条件养。每次看见路上有小猫小狗,他都要停下来看一会儿,回到家就叨咕着养这养那。去年夏天,我家旁边的建筑工地上,一位工人师傅用纸箱带来了四只小猫,准备给这几只小猫找到新的主人。雨宝不知打哪听说了,自己去那里抱回来一只。我和老公发现的时候,小猫正用雨宝吃饭的碗喝牛奶呢。雨宝一边抚摸着猫头一边嘀咕着说:“丁丁,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你一定要乖呀。”
我和老公苦口婆心一顿劝,好说歹说就是不行!怎么摆事实讲道理,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还眼泪汪汪地说:“我们老师说了,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我爱护动物不对吗?”儿子呀!你爱动物一点错都没有,可老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那两天雨宝和小猫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我却急得嘴里都起泡了。养猫到第五天时,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雨宝在和小猫疯闹时被猫挠了,左手背上留下了一个五厘米长的爪痕,渗出了血迹。我赶紧抓住时机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做了两个小时的思想工作,雨宝终于答应把小猫送走了。
夜幕降临时候,我们把小猫装进纸箱,雨宝两眼含泪地说:妈,你一定给小猫找个喜欢它的人家。老公骑上摩托车,我怀抱着装猫的纸盒坐在后座上。华灯初上,晚风徐来,夜色中弥散着安谧的静美。老公骑过两个街口,拐入了一个居民区的小巷。在巷道中间停车,打开纸盒,放出小猫。小猫喵的叫了一声。我心中默念着希望小猫遇到一个真正能养你的主人吧。
事情过去大半年了,刚开始时雨宝偶尔还念叨那只小猫,时间久了也不提起了。去年下半年雨宝上了初中,课业的负担加重了不少,都没什么时间玩耍了,很久不提养宠物的事了。
人生的无奈何其多也,大到生离死别,小到养一只猫狗,都不是我们自己的心情可以完全左右的。面对的遗憾多了,也就不觉得了。可我心爱的雨宝,我有什么权力叫你这么早地去面对遗憾,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你对小动物的热情?你在心里一直责怪妈妈的无情吧?有一天你长大了,还会在心里依然存在着这样纯真的感情吗?还会在大街上看见猫猫狗狗就蹲下来和它们聊天吗?是不是会像妈妈一样,为了物质的富足而整日奔波着,远离小动物,远离大自然,远离叶子飘落和花朵开放的声音?
这些,又有谁能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