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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却说是人民的声音

2014-12-31

当代贵州 2014年31期
关键词:马列主义斯大林理论

黄苇町,本刊顾问,著名经济学家、党建研究专家、反腐理论研究专家,曾任红旗出版社副总编辑,现为中共中央《求是》杂志研究员。主要著作有:《苏共亡党十年祭》、《中国的隐形经济》、《苏共亡党二十年祭》,以《苏共亡党十年祭》一书轰动国内外。

苏共垮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坍塌。从形式上看,苏共相当重视对党员进行马列主义教育。在斯大林执政时期,苏共就逐渐建立了一套相当系统的马列主义书本知识教育体系。勃列日涅夫上台后,苏共又作出“不应吝惜钱财、时间和其他手段”的指示,大量出版马列主义和苏共当时的领导人的著作。

苏共中央还增办、出版大量新的报刊去充实和占领宣传舆论阵地,提出宣传工作要“不留死角”。但由于这些出版物上大都是空洞的理论说教,并不能回答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实际问题,甚至报刊和图书上讲的和人民的实际感受完全相反,其效果也必然适得其反。苏共的宣传对越来越多的人失去吸引力。

其实,简单、教条、僵化地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学习方式和内容,在斯大林时期就已形成。斯大林称自己为列宁的忠实学生,并以这种身份和反对派对垒。但他所说的“列宁主义”,尽管使用了列宁的一些观点、提法,却抽去了这些观点、提法的客观环境、时代背景和具体条件,按照“左”的思维对列宁思想进行了取舍。而“左”的东西一旦与权力结合,通过国家权力强制推行,就会变成一种可怕的强制力量:不允许人们有自己的思考,只能用一种声音说话,用一种思维方式认识问题。

这种特殊地位的另一个必然的表现,就是实践要服从理论,而不是理论服从实践。以致苏联已经出现严重的社会经济危机的征兆时,苏共仍死守僵化、教条、停滞的理论,无法对党和国家面临的各种新形势、新问题、新挑战作出科学分析,更不能指出摆脱危机形势的正确出路和途径。只会回避现实,继续在全党宣传苏联建成发达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按抽象的理论原则宣传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无可置疑的优越性”。

事实证明,苏共思想理论界,始终也没有搞清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什么是发展,怎样发展的问题。而一个党失去了与本国实际相结合的科学理论的指导,就会在错综复杂历史进程中迷失方向,甚至误入歧途,待到问题积重难返时,悲剧就随之而来。

赫鲁晓夫通过 “揭盖”,冲破了斯大林强加于思想文化科技领域的各种禁锢,为思想解放创造了条件。各种学派和研究中心恢复了探索的动力和活力。科学技术有了很大发展,文学艺术方面也看得见滚滚春潮。但赫鲁晓夫又被这股春潮吓住了。他既看到权力高度集中、缺乏民主的弊病,又担心民主讲得太多导致“大权旁落”;既看到没有思想解放就没有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又担心思想解放会导致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死灰复燃。始终处于“进两步、退一步”的犹豫不决状态中。

在苏共,主管意识形态的书记历来是各级党委的第二把手,当然的接班人。然而由于缺乏正确的思想路线,长期以来苏共的思想工作偏重灌输马列主义的基本知识,由于严重脱离实际,因而效果不好。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发生的苏联剧变,自有多方面的原因。就意识形态方面来说,苏共思想教育工作的失策,导致全社会、尤其是青年一代从盲目的优越感破灭后变为意识形态迷茫,再滑落到理想信念崩溃,无疑是导致剧变的思想根源。

由于苏共总是坚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论:成绩是巨大的,前途是光明的,问题仅是一片光明中的一个黑点。结果,当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袭来时,党却听不到各种“盛世危言”的警告,很多人沉醉在一片“大好形势”中,缺乏必要的思想准备。特别是勃列日涅夫时代,国内问题已堆积如山。而“表面文章达到令人头昏目眩的程度”,这种自我陶醉,虽然对老百姓的欺骗作用有限,却使“国家的主要领导沉醉于带傻气的欣快状态之中”,看不到眼前的万丈深渊。

马克思在抨击西方资产阶级政府时说“政府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它也知道它听见的只是自己的声音,但是它却欺骗自己,似乎听见的是人民的声音,并且要求人民拥护这种自我欺骗。至于人民本身,他们不是在政治上有时陷入迷信有时又什么都不信,就是完全离开国家生活,变成一群只管私人生活的人”。 这用来形容苏共领导下的苏联,也完全适用。实际上还是苏共自己将自己的思想教育工作化为乌有。(责任编辑/吴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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