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小站上的痕迹（外一篇）

聂忠文

小站走远了吗，小站是否依然静谧地沉睡着。二十多年过往云烟的往事，依然如昨日一般鲜活。小站，无法忘记的故事，一生抹不掉的记忆。

这是密东（密山—东方红）线一个不起眼的四等小站。小站很小，12名职工，四条线路;小站很静，只有两对客车停靠时才显出一线生机;小站很忙，职工24小时轮流倒班;小站很冷，冬季寒风呼啸。但，小站人很热情，很融洽，很和睦，很勤劳。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出生在小站的家属房里，当年，父亲是小站上一名运转值班员。

童年，我是伴着火车的隆隆声、看着大人们手中的信号旗、听着铁路上的事情长大的。记得小时候，我最怕父亲值夜班，因为母亲一个人在家的夜晚我很害怕，常常钻进母亲的被窝不敢出来。我常常抱怨着对母亲说：“为什么父亲晚上要去上班，为什么父亲总是那么忙，为什么父亲的饭要让我送到单位吃。”那时侯，对于父亲忙忙碌碌地工作，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和不理解，但妈妈总用一句和蔼而又简单的话回答我：“爸爸要为全家人挣钱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理解了妈妈那句话的分量：父亲要挣钱，要养家糊口，要尽心尽力地工作，才能供养一家人的生活。

迎着朝阳上班，披着一路阳光回家。父亲和小站人每天都这样周而复始、寒来暑往地忙碌着。看着小站上那几条钢铁平行线，我常常在想：这条路能有多长，它的尽头在哪，有多少人像父亲一样为这条铁道线整日工作着呢。

那一年，我考入一所铁路运输学校。3年后，我离开了生活了18年的小站，在一个中等城市里从事铁路乘务工作。这又是份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冰天雪地、不论年节假日的工作，要求你必须在规定时间站在规定地点。铁一般的纪律和不近人情的约束力，加上工作性质机械、枯燥，让我感到上帝的不公和命运的无奈。改变我人生观念和工作态度是父亲寄给我的一封信，父亲说：“要生活必须学会生存，要生存必须靠自己的双手付出努力，不要因一时的困难蒙蔽了你的眼睛，记住，眼睛是最大的懒汉。”

这是小站赋予父亲的灵感，但这灵感不仅启发了我，更重要的是改变了我生活的态度。多年以后，我通过不懈的努力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并取得了一点成绩，那时我才真正懂得父亲那几句话的内涵：人只有付出了汗水和辛劳才有收获，你耕耘了多少，生活就会回报你多少，你就会收获多少。

如今，随着铁路的飞速发展，小站越来越冷清，越来越寂静，但我常常抽个空回到那个曾经养育过我、给我童年生活带来欢乐的小站。每次回到小站，我都会在清晨或傍晚，在小站最清静时候，沿着铁路边散步。

钢轨，木枕，石砟，路基，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顺着信号机的灯光，我的目光沿着钢轨的轨迹和路基的方向伸得好远、好远。远方，是我的归宿吗，我能走多远呢？目前我还找不到答案，但我知道，不论我的人生走多远，小站的影子永远是我人生的根基，是我抹不掉的生活痕迹。

天路，铁路人的情歌

《天路》是专门为青藏铁路创作的歌曲。这首歌不仅唱出了青藏铁路建设者的丰功伟绩，也唱出了铁路人的豪情壮志，唱出了铁路运输在时代大潮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在我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一首歌能如此强烈地打动我。真的，每当那优美的歌词和动听的旋律回荡在我耳边的时候，我常常油然生出一种身为铁路人的骄傲和自豪感。

——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这天籁般美妙的音乐，展现的是“人间天堂”般壮丽的画卷，相信每一位铁路人听到都会为之动容。我对音乐知之甚少，很少唱歌，更说不清当下流行哪首歌了，但这首歌我却痴迷地喜爱着，歌词几近成诵。特别是韩红演唱的MV，她浑厚、悠长、绵延的嗓音把这首歌唱得天织云锦般美妙，生发出振奋人心的艺术感染力。一听到这首歌，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艺术作品的成功之路，经常不是笔直的。《天路》其创作经历和成功的过程，颇似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演变。

2001年春天，青藏铁路正在紧张建设中，北京著名曲作家印青和另一位词作家屈塬，来到青藏铁路施工现场采风。在火热的工地和藏族同胞的家里，二人在采访中发现：只要一谈起青藏铁路，人们都非常激动，他们把青藏铁路形象地称为“天路”，而不叫铁路。一位叫拉姆的藏族老阿妈激动地对两位词曲作家说：“青藏铁路是共产党为我们藏族人民修的天路！多少年来，我们西藏人民就一直渴望能有一条通往远方的路，这条路可以带我们走出贫穷，走出落后，走向富裕，走向北京。”老阿妈的一席话，让两位词曲作家心情非常激动。几天之后，经过几十次反复修改，一首专门歌颂青藏铁路的歌曲《天路》创作完成了。

然而，一些大牌歌星对《天路》根本不感兴趣，两位词曲作家当时免费把《天路》交给了西藏军区文工团名气不是很大的独唱演员巴桑首唱。巴桑凭借她宽广的音域、嘹亮的嗓音，把《天路》演唱得出神入化。后来，著名歌星韩红买断了《天路》的演唱权，并在2005年春晚演唱，从此《天路》火遍全国。当年4月，韩红专程到西藏拍摄了《天路》的MV。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通车前，全国众多电视频道播出的青藏铁路宣传片、纪录片，都把韩红演唱的《天路》作为主题歌或背景音乐。7月1日，央视举办的青藏铁路通车典礼，韩红再次演唱《天路》，使《天路》完成了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演变过程。

我不认为《天路》仅仅是青藏铁路的赞歌，它是我们所有铁路人的情歌，一首经久传唱、百听不厌、难以忘怀的情歌。它表达了铁路人共同的心声，说出了铁路人的心里话，也唱出了新时期铁路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今天的铁路借着和谐社会发展的东风，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速度，不仅修建了青藏铁路，还修建了许多客运专线，创造了举世闻名的“中国速度”。《天路》所歌颂的是新时期铁路人精神面貌。

歌颂普天下的劳动者是文艺作品永恒不变的主题，也是文艺作品的生命力所在。我相信，《天路》这首铁路人的情歌，还会受到普天下的劳动者的接受和喜爱，成为一首永远传唱不绝的主题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