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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日本与东盟安全合作的新变化及影响

2014-12-13李益波

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 2014年3期
关键词:东盟国家东南亚菲律宾

李益波

2013年是日本与东盟建立友好合作关系40周年。纵观2013年日本的东南亚外交,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值得关注的新变化:日本与东盟国家的军事安全合作呈加强之势。进入2014年,日本延续这一势头:2月18日,日本与东盟各国在冲绳县宜野湾市举行副防长级会谈;2月25日,日本提出武器出口管理新三原则的草案,允许向海运要道沿岸国(如菲律宾和印尼)售武。本文试图分析高调主张“日本回来了”的安倍政府将在东南亚地区安全秩序中扮演何种角色,及其背后的动因和由此产生的影响。①国内学者对该议题的研究成果有:任慕:《冷战后日本与东盟地区安全合作的限制性因素分析》,《东南亚研究》,2012年第6期;孙伟:《后冷战时期日本与东盟安全合作的演变》,《南洋问题研究》,2012年第4期。国外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有:Lam Peng ed.,“Japan's Human Security Role in Southeast Asia,”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Vol.28,No.1,2006;Ian Storey,“ Japan's maritime security interests in Southeast A-sia and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Political Science,Vol.65,No.2,2013;Bhubhindar Singh,“The Evolution of Japan's Security Role in Southeast Asia,”The Round Table:The Commonwealth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Volume 99,Issue 409,2010;K.V.Kesavan,“Japan and ASEAN:Their Changing Security Relations,”ORF Occasional Paper,No.22,2011;James Manicom,“Japan's Role in Strengthening Maritime Security in Southeast Asia,”in John Bradford & James Manicom(eds.),“Maritime Security in Southeast Asia:U.S.,Japanese,Regional,and Industry Strategies,”NBR Special Report,No.,24,Nov,2010,pp.31-42;Ryo Sahashi,“ Security Partnerships in Japan's Asia Strategy Creating Order,Building Capacity and Sharing Burden,”IFRI Center for Asian Studies,No.61,Feb.2013;在日本国际交流中心先后于2003 年、2013年出版的《东盟-日本合作:东亚共同体的基石》(ASEAN-Japan Cooperation:A Foundation for East Asian Community)和《超越2015:东盟-日本促进东南亚民主、和平与繁荣的战略伙伴关系》(Beyond 2015:ASEAN-Jap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for Democracy,Peace,and Prosperity in Southeast Asia)中,也有相关章节专门论述了安全领域的合作。

日本对东盟安全政策的历史演变

自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日本与东南亚各国关系进入快速发展期。1973年,日本与东盟建立对话关系。笔者把1973—2012年间日本对东盟的安全政策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1973至冷战结束初期。1977年日本提出“福田三原则”,东盟国家逐步建立了对日本的信任,双方在经济、政治、文化、科教等领域的合作迅猛发展。日本作为“雁行模式”的领头雁,通过积极促进东亚区域整体产业结构的调整和提供政府开发援助等手段,带动了“东亚四小虎”的依次起飞和发展。但即使是在这一历史最好时期,多数东盟国家对日本仍持戒备和警惕态度,特别是在军事安全领域。例如1982年日本政府宣布要保护1 000海里海上交通线,扩大其防区范围,当时的菲律宾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明确表示:他非常非常警惕日本军事力量的增强。①Far East Economic Review,V.118,No.43,Oct.22-28,1982,p.25.许多东盟国家也反对日本牵头解决柬埔寨问题。②Sueo Sudo,“From Fukuda to Takeshita:A Decade of Jpan-ASEAN Relations,”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Vol.10,No.2,Sep 1988,pp.125-126.

第二阶段:冷战结束至2001年。日本为实现“政治大国”的目标,进一步加强了与东盟的政治安全合作。1992年9月,日本自卫队派遣1 800余名陆上自卫队员(工程兵部队)赴柬埔寨参加维和行动,此次维和行动迈出了和东盟各国安全合作的重要一步。日本在解决柬埔寨问题上的表现赢得了东盟各国的普遍称赞,打消了它们加深与日本安全合作的忧虑。1993年1月,宫泽首相出访泰国、马来西亚、印尼与文莱等东盟四国,在曼谷发表了题为《亚洲太平洋新时代及日本与东盟的合作》的演讲,呼吁各国“制定未来和平与安全秩序的长远设想”,强调日本要积极参加亚太地区“安全对话机制”的建立。期间最突出的表现就是,日本成功发起并主导东盟地区论坛(ARF)的成立。通过多边机制的建设,日本希望达到“扩大安全影响力、约束并塑造中国力量的崛起、拉住美国的存在”三重目的。在这一时期,日本在东南亚的安全外交日趋活跃,逐步开展了与印尼、泰国和越南的双边安全合作。①孙伟:《后冷战时期日本与东盟安全合作的演变》,载《南洋问题研究》2012年第4期,第21页。

第三阶段:2001年至2012年。日本趁着美国组建东南亚“第二条反恐阵线”的东风,加强了在反恐、打击海盗、维和等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外交行动。2002年3月,日本派遣700名装备重武器的自卫队员前往东帝汶维和。日本还积极采取措施支持在马来西亚成立东亚地区反对恐怖主义中心。日本在打击东南亚海盗问题上也表现积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资源,例如,提供巡逻艇,派人员培训、协助指导当地国家的反海盗工作等。2004年11月,16国代表在东京签署了《关于打击亚洲海盗活动和武装抢劫船只行为的地区合作协定》(RECAAP)。日本在这一时期的安全外交主要集中于非传统安全领域和多边安全机制内,相比经济外交而言是含蓄和低调的。例如2002年,一向以鹰派面目出现的小泉纯一郎访问东南亚五国,所到之处他都强调与东南亚国家的经济联系,希望更加密切包括东盟国家和中日韩等国在内的区域合作。值得关注的是,伴随美国提出“重返亚太”及中日关系因钓鱼岛撞船事件走向危机,日本的东南亚安全政策发生了明显的转变,这在安倍晋三“第二任期”中得到了集中体现。

总的来看,过去40年里,日本的东南亚外交主要集中在经济和文化领域,军事外交活动主要集中在非传统安全领域,近年来呈现出“稳步扩展、小步快走”的态势。因此,有东南亚学者评论道,在东南亚安全合作领域,日本是一个“相对新来者”(relative newcomer)。②Tang Siew Mun,“ASEAN-Japan Defense Cooperation:Overcoming History and Charting New Possibilities,”in Rizal Sukma and Yoshihide Soeya(eds.),Beyond 2015:ASEAN-Jap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for Democracy,Peace,and Prosperity in Southeast Asia,JCIE,2013,p.211,http://www.jcie.org/japan/j/pdf/pub/publst/1451/12_nguyen.pdf.

日本-东盟安全合作的新进展及特点

安倍政府上台以来,不断渲染其“安全保障环境进一步恶化”,一方面大幅度增加其防卫预算,一方面接连通过《国家安全保障战略》、新《防卫计划大纲》以及《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三份有关安保政策的重要文件。在此背景下,日本在“积极和平主义”的旗号下加大了东盟的军事外交力度,日本与东盟军事安全合作有了一些新发展和新变化,并呈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高层重视防务安全合作。安倍晋三在遍访东南亚十国的行程中,几乎抓住每个机会强调安全合作的必要性,差不多是“时时讲、处处讲”:2013年1月,在印尼与苏西洛总统讨论“加强两国在军事和防务方面合作的可能性”;7月,在菲律宾表示要“帮助菲律宾提升其海岸警卫的行动能力”;11月,在柬埔寨提及“海上安全”与“区域争端处理规则”。①《安全合作主导日本“东盟战略》,载《东方早报》2013年11月18日。伴随安倍出访的步伐,日本军方高层也频频现身东南亚,落实安倍的安全外交措施。1月底,日本陆上自卫队幕僚长君塚荣治访问印尼;6月,日本防卫相小野寺五典访问菲律宾,并与菲国防部长博尔泰雷·加斯明举行了会谈,双方同意深化战略伙伴关系,并在海洋、航空领域展开合作,两人还就协调举行防卫副部长级会议达成一致;8月,君塚荣治访问越南,与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长杜伯巳上将举行会谈,就加强两国陆军合作交换意见;9月,小野寺五典访问越南、泰国,并参观了金兰湾军港;②《日防相现身越南重要军港 外媒猜日越联手抗华》,载人民网2013年9月17日,http://military.people.com.cn/n/2013/0918/c1011-22959522.html12月,小野寺五典再访菲律宾。从东盟国家来看,近两年越南、菲律宾、新加坡和印尼的军方高层也频频访问日本,级别和密度之高都是前所未有的。

第二,安全合作方式多样化。在日本-东盟的安全合作中,日本积极帮助东盟国家提高军事能力建设,采取各种措施提升日本的军事存在感,主要方式有:人员交流与培训、帮助其改善基础设施、出售“潜在”军用装备和开展联合演习。早在2007年,日本就帮助菲律宾海岸警卫队培训了近2 000名军官;③Japan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Japan's ODA White Paper 2008:Japan's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2009,p.92,http://www.mofa.go.jp/policy/oda/white/2008/set.pdf印尼有近40名军官在日本防卫大学接受培训;2013年1月,日本陆上自卫队派员赴柬埔寨培训道路建设和救灾技能;④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Japan Defense Focus,No.27,Feb 2013,P.5,http://www.mod.go.jp/e/jdf/pdf/jdf_no37.pdf2013年,越南和印尼的潜艇部队赴日本接受应对潜水病的军事医疗培训。2012年4月,日本前外长玄叶光一郎重申要“战略利用ODA”,即“有计划地通过ODA提升相关国家的国防基础设施(如港口、道路、机场、通信等)以改善东亚安全环境”。①Koichiro Gemba,“Japan's efforts in the global agenda-Implementing‘Full Cast Diplomacy’and expanding the frontiers of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Speech delivered at the National Graduate Institute for Policy Studies(GRIPS),18 February 2012,http://www.mofa.go.jp/announce/fm/gemba/speech_120228.html.在2013年9月举行的第五届“日越合作委员会”会议上,日本宣布将向越南提供总额约540亿日元的贷款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在12月举行的日本-东盟峰会上,日本计划今后5年内向东南亚投入2万亿日元,加快参与其基础设施建设。12月,安倍在东京会见苏西洛时,表示将向其提供620亿日元的援助用于铁路建设等项目。②Satoshi Iizuka,“Japan,Indonesia to step up talks between foreign,defense officials,”Kyodo News,Dec 13,2013,http://english.kyodonews.jp/news/2013/12/261625.html2014年2月,日本向缅甸提供400万美元援助以建立三部供机场使用的气象雷达。③“Japan grants aid to Myanmar for establishing radar system,”Xinhua News,Feb 5,2014,http://news.xinhuanet.com/english/world/2014-02/05/c_133093471.htm日本还积极以“打擦边球”的方式向东盟国家出售“潜在”军事装备。2011年12月,日本打着“维护国际和平与合作”的旗号开始放宽武器出口的限制。2012年7月,日本与菲律宾达成了协议,同意向菲律宾提供10艘40米级的新巡逻船,每艘造价高达1 000万美元。④“Philippine Coast Guard Gets 12 New Patrol Boats from Japan,”Japan Daily Press,http://japandailypress.com/philippine-coast-guard-gets-12-new-patrol-boats-from-japan-307728.日本还考虑向越南提供更多的援助,包括巡逻船和反潜机等。日本为展示其军事行动能力,积极参加东南亚地区的各种军事演习和救灾行动。日本2005年正式参加美泰“金色眼镜蛇”演习,这意味着它能在此平台上与泰国、印尼、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开展多边演习;2011年7月,日本首次参加美澳日三国在南中国海靠近文莱海域的军事演习;2012年3—4月首次参加在菲律宾近南海区域举行的美菲“肩并肩”联合军事演习。⑤裴浩慈:《日本将首次参加美菲南海军演对抗中国多边框架显现》,载《东方早报》2012年3月5日,http://epaper.dfdaily.com/dfzb/html/2012-03/05/content_593591.htm日本自卫队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东南亚。2013年9月,菲律宾遭台风“海燕”重创,日本自卫队高调派出三艘军舰、千余名官兵参与救灾。这是二战后日本自卫队最大规模的海外部署行动。

第三,安全合作领域扩大化。日本与东盟的安全合作以往主要集中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即软安全):反恐、反海盗、维和、救灾、军事医疗等,近年来,双边合作领域逐步扩大到海上安全、防扩散、网络安全、内政等领域。南海问题是日本战略关注的重点之一。它一方面挑拨和扶植个别东盟国家对抗中国,如2011年9月,日本与菲律宾举行首次关于海洋事务的对话;2013年7月,小野寺五典在访菲时表示“提升海事合作”是日本对菲外交的主题之一。另一方面,日本积极谋求把南海问题纳入到多边制度的框架中,力图使该问题“复杂化、国际化和长期化”。2012年 10月,在日本的推动下,东盟海事扩大论坛(the Expanded ASEAN Maritime Forum)在马尼拉召开。①Dario Agnote,“Japan seeks expanded ASEAN maritime security forum,”Kyodo News,October 25 2011.日本还多次建议东盟国家成立专门的海湾警卫队,这方便日本提供武器装备和人员训练。在日本国际交流中心发表的《超越2015年》报告中,有学者还提出日本应与东盟的海警、海军开展更多的联合海上演习,如港口访问、联合巡逻、搜救演练、科学研究及联合军演等。②Rizal Sukma and Yoshihide Soeya(eds.),Beyond 2015:ASEAN-Jap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for Democracy,Peace,and Prosperity in Southeast Asia,JCIE,2013,p.222.p.53.受制于日本的宪法,日本目前仍把主要精力放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如2013年9月12日,日本与东盟网络安全部长级会议在东京召开;2013年11月26日,越南公安部副部长陈越新上将和日本国家警察厅副司令 Kanetaka Masahito在河内举行首次副部长级安全对话会。③《首次越日副部长级安全对话会在河内举行》,载《越南共产党电子报》2013年11月26日,http://www.cpv.org.vn/cpv/Modules/News_China/News_Detail_C.aspx?cn_id=622543&co_id=7338716这些都表明日本与东盟的安全合作领域在逐步扩大。我们还应注意一种倾向,日本试图运用其在经济、技术上的优势谋求在东南亚非传统安全合作领域的领导地位,以此为基础,进一步改善在该地区的国家形象,从而为拓展“硬安全”领域的合作创造条件。2014年2月,日本就打着“非传统安全领域的装备和技术合作”的旗号出口“军民两用装备”,就是一个例子。

第四,日益重视双边安全合作。冷战结束以来,日本在强化日美联盟的基础上积极参与区域多边安全机制建设,如东盟地区论坛和东盟防长扩大峰会等。但总的趋势是日本在多边制度中变得日益消极,它不顾“东盟方式”及东盟领导的客观存在,在多个场合批评ARF效率太低,主张改革其决策程序(如增设副主席),并一味主张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推动预防外交。因这些诉求并没有得

到东盟国家的一致回应,日本甚至公开批评东盟轮值主席国。①日本对ARF及ADMM的态度可参见Takeshi Yuzawa,Japan's Security Policy and the ASEAN Regional Forum:The Search for Multilateral Security in the Asia-Pacific,London & New York:Routledge,2007;Aurelia George Mulgan,“Breaking the mould:Japan's subtle shift from exclusive bilateralism to modest minilateralism,”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Vol.30,No.1,April 2008;Tomotaka Shoj,i“ASEAN Defense Ministers’Meeting(ADMM)and ADMM Plus:A Japanese Perspective,”NIDS Journal of Defense and Security ,No.14 ,Dec 2013,http://www.nids.go.jp/english/publication/kiyo/pdf/2013/bulletin_e2013_2.pdf.例如在2012年东盟峰会上,日本公开表示对柬埔寨立场的不满和失望。②“Japan not happy with Cambodia minister's words,”Kyodo news,Sep 5 2012.自安倍上台以来,日本越发重视“与其想法一致”国家的双边安全合作,③Nguyen Hung Son,“ASEAN-Jap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in Southeast Asia:Maritime Security and Cooperation,”in Rizal Sukma and Yoshihide Soeya(eds.),Beyond 2015:ASEAN-Jap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for Democracy,Peace,and Prosperity in Southeast Asia,JCIE,2013,p.222.特别是与越南、菲律宾和印尼的双边合作引人注目。2006年,日本与越南确定建设战略伙伴关系,两国在安保领域的合作不断发展。2010年11月,越南国防部长冯光清与日本驻越大使谷崎安明就两国展开海上军事合作进行了广泛讨论。12月10日,首次“日越战略对话”在河内举行,双方围绕南沙群岛问题及共同关注的国际与区域问题等交换了意见。2011年9月,越南人民军副总参谋长阮国庆中将会见日本航空自卫队幕僚长茂岩崎大将。双方表示,继续发展越南人民军空军防空军种与日本航空自卫队的关系,尤其是在教育培训、代表团互访和飞行员培训经验交流等方面加强合作。同年10月,越南国防部部长冯光青大将访日,与日本防卫相一川保夫举行会谈,双方一致同意加强两国国防合作交流关系,并签署了《越日军事合作备忘录》,双方特别强调,要依据国际法原则,促进和深化日本与东盟在海洋安全领域的合作。2013年4月,越南国防部副部长、越南人民军总参谋长杜伯巳率高级军事代表团访问日本,并会见日本自卫队统合幕僚长岩崎茂。日菲军事交往近年来也不断加强,2011年9月,菲律宾国防部副部长访问日本,6月,日本防务省次官渡边周访菲。同年7月,菲律宾国防部长加斯明时隔11年首访日本,2013年7—12月,日本防卫相小野寺五典半年内两访菲律宾,这标志着两国防务合作正进入一个新水平。

日本-东盟安全合作升温的动因分析

纵观日本-东盟40年的关系发展史,由于各种因素使然,双方军事安全合作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为何40年后的今天,军事安全合作变得热络起来?

从日本的角度来看。第一,日本安倍政府推行“积极的和平主义”,并试图在东南亚进行实验。2013年1月,安倍在访问印尼期间发表对东盟外交政策新的五项原则,确认与东盟的关系是日本外交“最重要的支柱”(lynch)。①参见日本首相官邸网站:The Bounty of the Open Seas:Five New Principles for Japanese Diplomacy,http://www.kantei.go.jp/foreign/96_abe/statement/201301/18speech_e.html.该演讲因故没有按计划发表,但其英文稿在首相官邸的网站上登出。2013年3月,第四届东盟-日本副防长级别的安全合作会议在东京召开。日本防务次官江渡聪徳表示:日本-东盟经济合作已日渐成熟,双方需要加强安全和防务合作。9月,安倍晋三正式抛出“积极的和平主义”:从基于国际协调的积极和平主义立场出发,为确保世界和平、稳定与繁荣出力。在12月举行的日本-东盟峰会上,安倍再次重申类似观点,并建议举办日本-东盟防长会议(目前是副防长级别)。日本长期以来把东南亚看作其“后院”,尽管近十年来日本在东南亚的影响力相对有所下降,但在文化、经济等领域仍占有一定优势,日本希望“积极的和平主义”得到东盟的认同和支持。第二,为制衡中国的崛起做准备。安倍上台以来,其东亚外交呈现出以中国为目标的“远交近攻”特色。他在2013年围绕中国先后访问了蒙古国、东南亚和印度,同时坚持对华采取强硬立场。这标志着日本对华政策由原来的“接触加调适(accomodation)”转变为“防范加制衡”。日本企图利用东盟在面对中国快速崛起时产生的焦虑和担忧,加快“军事正常化”步伐,提升日本在地区的军事存在感,共同抑制中国不断增长的军事影响力。日本防卫研究所的武贞秀士(Hideshi Takesada)评论道:因为中国是(日本和东盟)共同的对手,因此开展安全合作是现实选择。②Shingo Ito,“Japan Seeks Defense Ties with ASEAN Amid China Rows,”South China Morning Post,Mar 13,2013,http://www.scmp.com/news/asia/article/1189923/japan-seeks-defence-ties-asean-amid-china-row.庆应大学东亚研究所主任添谷芳秀(Yoshide Soeya)也指出:日本想在亚洲组建自己的自愿联盟(coalition of the willing)来避免被中国欺压。①M.Fackler,“Japan Is Flexing Its Military Muscle to Counter a Rising China,”New York Times,Nov.26.2012,http://www.nytimes.com/.../japan-expands-its-regional-military-role.html第三,配合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美国受制于预算裁减,它在东南亚的军事部署也受到制约,这使得东盟国家对该战略的“可持续性”及美国介入该地区的能力和决心产生怀疑。日本认为提升东盟军事基础设施和军事实力有助于分担美国的负担,并且为未来美军轮换部署该地区创造硬件基础。2012年4月27日,美国、日本“2+2”会议结束后,日本前外相玄叶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如果这个倡议(以ODA提升东盟军事实力)与美国安全战略能发挥互补作用,那么其系统作用和效率就值得期待。”②Press Conference by Minister for Foreign Affairs Koichiro Gemba ,April 27,2012,http://www.mofa.go.jp/announce/fm_press/2012/4/0427_01.html);第四,应对现实安全问题需要得到东盟的支持。作为以贸易立国的日本,它对海上交通线的安全异常关注,从过去积极参与打击海盗到如今介入南海问题,都希望得到东盟的支持与配合。日本认为南海航线对其经济发展和国家安全很重要,甚至形容为“生死攸关”。③Euan Graham,Japan's Sea Lane Security 1940-2004:A Matter of Life and Death?London:Routledge,2006.有日本学者认为,南海问题与中日在东海的争端关联度很大,南海问题的最终解决可以给东海问题提供一个样本。④Ken Jimbo,“Japan,and ASEAN's maritime security infrastructure,”East Asia Forum,June 2,2013,http://www.eastasiaforum.org/2012/06/03/japan-and-asean-s-maritime-security-infrastructure/因此,日本在南海问题上或明或暗地介入,并扮演着“搅浑水和趁火打劫的角色”⑤张瑶华:《日本在中国南海问题上扮演的角色》,载《国际问题研究》2011年第3期。。日本一方面努力向东盟展示其海上能力及“和平意图”,一方面积极拉拢扶植相关国家以间接制衡中国,并换取进入该地区的立足点。⑥早在2004年,日本就谋划参与马六甲海峡多边机制,但印尼、新、马担心“问题敏感及受制于人”而没有同意。最近,菲律宾公开表示愿意对美日开放其军事基地。这些变化值得关注。

从东盟的角度来看。第一,东盟对日本在东亚安全秩序中的作用有了新认识。经过日本长年努力,东盟国家对日本历史上犯下的侵略罪行已经有所淡忘,或者说已不再是影响其对日本看法的主要因素了。据2008年日本外务省的民意调查显示,东盟六国(新、马、泰、印尼、菲、越)民众对日本在维和、环保和反恐等区域与全球安全领域的贡献期望值都很高。①相关数据可参考日本外务省网站,“Opinion Poll on Japan in Six ASEAN Countries,”2008,http://www.mofa.go.jp/region/asia-paci/asean/survey/qa0803.pdf.另据皮尤公司于 2013 年 7 月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东南亚国家普遍对安倍政府抱有好感。“Japanese Public's Mood Rebounding,Abe Highly Popular,”Pew Research Centre,Jul 11,2013,http://www.pewglobal.org/files/2013/07/Pew - Research - Center- Global-Attitudes-Project-Japan-Report-FINAL-July-11-2013.pdf.甚至有学者认为“在过去六十年里日本自卫队是一支和平稳定的力量”。第二,东盟长期奉行“大国平衡”政策,在安全领域表现为在中美之间搞平衡,并试图通过东盟地区论坛来“社会化”中国、拉住美国。随着东亚地区权力变迁日益倒向中国及美国“重返亚太”力不从心,东盟也希望扩大视野,拉拢更多的周边国家(如印度、澳大利亚)介入地区安全事务,以更好地维护大国平衡,新加坡学者吴翠玲称之为“全部网入”战略(omni-enmeshment)。②Evelyn Goh,“Meeting the China Challenge:The US in Southeast Asian Regional Security Strategies,”Policy Studies,No.16,East-West Center Washington,2005,p.4.在东盟部分国家看来,日本是一个“值得信赖、受欢迎”的安全伙伴。③Céline Pajon,“Japan's‘Smart’Strategic Engagement in Southeast Asia,”French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Dec 6,2013,http://www.theasanforum.org/japans-smart-strategic-engagement-in-southeastasia/.正因为如此,印尼总统苏西洛在东京参加首脑峰会时表示:“我们(印尼)支持日本在亚洲安全领域发挥更广泛和更高水平的作用。”④Satoshi Iizuka,“Japan,Indonesia to step up talks between foreign,defense officials,”Kyodo News,Dec 13,2013.第三,东盟希望借2015年实现一体化之机,提升整体实力(包括军事实力),从而真正发出自己的“声音”。日本有着先进的人才培训体系、发达的技术储备及雄厚的资金,利用日本先进的技术优势和ODA援助,推动其军备现代化进程。例如,印尼就希望日本能提供雷达系统和巡逻舰。第四,个别东盟国家希望日本作为“第三方”介入在南海问题,以制衡中国谋求自身利益。这种意图在越南和菲律宾身上尤为突出。据美国盖洛普咨询公司就“哪国是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进行的全球民调显示,在被调查的国家中,只有三个国家的民众将最多的选票投给了中国,而它们全都是中国的邻邦:越南(54%)、日本(38%)和菲律宾(22%),这些国家均与中国有领土争端。⑤《日本菲律宾越南认为中国是最大和平威胁》,载中国社会科学网2014年1月16日,http://www.cssn.cn/jsx/jsjj_jsx/201401/t20140116_945147.shtml正是出于对抗中国的需要,菲律宾有的专家露骨地指出:“面对中国的威胁,历史问题暂放一边。”菲律宾政府甚至公开表示支持日本重新武装。①David Pilling,Roel Landingin and Jonathan Soble,“Philippines backs rearming of Japan,”The Financial Times,December 9,2012.

正如前文所言,美国对日本积极参与东南亚安全事务的态度是乐见其成,因为这有助于减轻“再平衡”的成本和推动美日同盟体系渗透到东南亚。美日有专家指出:日本和美国已有60年结盟的历史,他们可以此联盟为核心并扩展开来,在该地区建立“少边安全机制”(a minilateral security mechanism)。例如美国和日本都在努力争取越南,试图建立一个“美国-日本-越南”的少边主义范例,并对其他东南亚非盟国产生连锁示范效应。②Mihoko Matsubara,Justin Goldman,John Hemmings,Kei Koga,“Trilateral Strategic Cooperative Mechanism Between Japan,the United States,and Vietnam:A Proposal,”Issues & Insights,Vol.12,No.11,March 2012美国还积极拉日本介入东南亚安全事务。例如,2011年7月,日本首次参加美澳日三国在南中国海靠近文莱海域的军事演习;2012年3—4月首次参加在菲律宾近南海区域举行的美菲“肩并肩”联合军事演习。

日本-东盟安全合作的发展前景及对策

概而言之,日本未来几年将会进一步加大对东盟的安全外交力度,双方在人员培训、海上安全合作和国防技术合作等方面还会有大的进展。当然,日本加强与东盟的军事合作也面临一些制约因素。最主要的制约是来自东盟对日本的疑虑。近年来日本内政外交右倾化趋势明显,2013年12月26日,安倍晋三不顾亚洲国家的情感高调“拜鬼”,这也引起了东南亚国家的担心和疑虑——日本能否在亚太成为一个和平的、负责任的“地区安全净供应者”(net security provider)。李光耀早在1991年就警告过,鼓励日本自卫队走出去就好比“给酒鬼提供酒”。最近,安倍政府积极推动修宪、高官频频否认侵略历史,日本成了东亚安全的“麻烦制造者”,再次验证了李光耀的预判。日本拉拢东盟的最终目的是“意在沛公”——针对中国的意图十分明显,这显然不符合东盟的利益需求。因为,一旦中日走向对抗,东盟受到的冲击是无法承受的。正如庆应大学的添谷芳秀评论道:“没有哪个东盟国家会加入日本来抗衡中国,这样做只会激怒中国。”①Mizhuho Aoki,“ASEAN ties key to Abe's China policy:Prime minister's trips are unspoken attempt to counter rising neighbor,”the Japan Times,Nov 14,2013,http://www.japantimes.co.jp/news/2013/11/14/national/asean-ties-key-to-abes-china-policy/.例如,安倍企图利用日本-东盟首脑峰会召开之际攻击中国划设防空识别区的行为,但大部分东盟国家(除菲律宾外)并没有跟日本“站成一队”②马晴燕、甄翔、玉鹏:《安倍在日本-东盟峰会上再次构筑“反华包围圈”》,载《环球时报》2013年12月13日。。此外,东盟也清楚日本不会为了东盟国家与中国的矛盾而公开出面挑战中国。日本神奈川大学国际政治副教授佐桥亮(Ryo Sahashi)分析道:“日本卷入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双边政治矛盾中是不明智的,尽管这些国家可能是日本的安全伙伴。”③Ryo Sahash,i“Security Partnerships in Japan's Asia Strategy Creating Order,Building Capacity and Sharing Burden,”Centre of Asian Studies,Feb 2013,p.18.

纵观冷战结束后日本对东南亚的安全外交政策变化,其最大的变量来自三方面:中日权力对比的变化、日本国内政治环境的变化和日本身份认同的变化。在90年代初,日本综合实力在东亚首屈一指,成功参与处理柬埔寨维和事务让日本信心满满。1991年5月,日本前首相海部俊树访问东盟国家,指出“日本不仅要在经济领域,还要在政治领域做出更大贡献”,由此提出了“综合安全”并积极推动了东盟地区论坛的建设。④Toshiki Kaifu,“ Japan and ASEAN:Seeking a Mature Partnership for the New Asia,”Singapore May 3,1991.从1991年到2001年,日本对地区安全的贡献客观上发挥了积极作用。随着东亚权力格局日益偏向中国,日本外交日趋右倾,它频繁制造矛盾和紧张,甚至用“一战前的英德关系”来形容中日关系的现状,这种心态和政策显然不利于整个东亚地区的和平与稳定。在东南亚地区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有可能进一步削弱现有多变安全制度的地位和效能。针对日本重点拉拢个别东盟国家搞“美国-日本+X”的“少边主义”行为,这种在东亚现有制度框架之外另搞一套,只会进一步弱化制度的有效性和统一性,并有可能造成东盟内部的分裂及领导权的旁落;这种把中国排斥在外的少边主义安排明显有悖于东亚地区主义的开放性原则,对此,中国和东盟都应有清醒的认识。

第二,有可能进一步强化美日同盟在东南亚的战略协调。近年来美日同盟不断强化,特别是在东北亚地区,这一趋势十分明显。过去十年间,中国在东南亚的影响力日增,美日都视之为“挑战”。①这种代表性观点可参考 Robert G.Sutter,“China's Rise:Implications for U.S.Leadership in Asia,”Policy Studies,Vol.21,2006,East-West Center;Elizabeth Economy,“ China's Rise in Southeast Asia:implications for the United States,”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a,Vol.44,No.14,2005.如果说十年前美国侧重于通过“接触”来塑造中国在东南亚的行为,并使之接受“分享领导权”的意见,那么自2013年3月多尼伦演讲以后,美国的东南亚外交发生了较大变化,对华遏制的因素明显增强,例如派遣“独立号”濒海战斗舰进驻新加坡、在南海问题上公开偏袒菲律宾、不断提升与越南的军事合作等。②2014年4月,美国和菲律宾签署一项为期10年的《增强防务合作协议》,为美军扩大在菲律宾的存在提供条件。日本也希望以美日同盟为基石,拉拢所谓的“志同道合者”组建“少边安全框架”来增强其在该地区的战略影响力。正因如此,2014年4月24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和美国总统奥巴马在首脑会谈上提出“同盟强化战略”,其中一点就是强调日美同盟将参与东南亚地区相关事务。

第三,进一步加大南海问题的复杂性和解决难度。与其他区外大国相比,日本对南海问题的关注更加引人注目,究其背后动因有三:一是确保航线安全、二是认为南海问题与东海争端有密切关联,三是压缩中国在东南亚乃至亚太的战略空间及影响力。有学者直接点出其中要害:日本指望借此问题尽可能长期拖住中国,因为只有这样才最有利于它继续实际控制钓鱼岛,进而为东海海域划界增添可以长期利用的谈判筹码。③王传剑:《日本的南中国海政策:内涵与外延》,载《外交评论》2011年3期,第109页。日本干预南海问题的主要手段有:推动南海问题“国际化”(自2010年以来日本多次在ARF和EAS提议讨论该问题)④据日本《读卖新闻》2014年4月12日报道,关于菲律宾就南海主权问题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起诉中国一事,日本外长岸田文雄对菲的主张表示支持。参见《美日菲如何大跳反华“三人舞”》,载《参考消息》2014年4月13日。、通过双边合作帮助某些声索国提升军事实力、诱导其他区外力量介入南海问题。这些行为必定会给这一争端的解决进程带来更大的困难和阻碍,更有甚者,如果日本有意把南海问题与东海问题搅和在一起,其复杂性将大大增加。

随着2015年东盟一体化时间表的临近,东盟的当务之急是求稳定、谋发展,而这两点正是中国对东南亚外交的主要着力点,即“安邻”和“富邻”。就稳定而

言,中国应积极参与地区安全事务,既要“自我克制”,也要“有所作为”。第一是加强双边军事安全合作,增强高层互信。据笔者掌握的资料,中国至今与马、文、缅、柬和东帝汶尚未建立双边安全磋商机制;2000—2010年,中国对东南亚的武器出口总额为4.24亿美元,而同期美、俄的出口分别是48.43亿和33.66亿美元。①笔者参考SIPRI Arms Transfer Database自行整理。(中国的出口数据包括对缅甸出口2.64亿美元、柬埔寨6000万美元、印尼2800万美元、泰国6000万美元、老挝700万美元、马来西亚500万美元;美国的出口数据包括对新加坡32.8亿美元、柬埔寨9.4亿美元、泰国3.74亿美元、马来西亚1.03亿美元、菲律宾0.82亿美元、印尼0.64亿美元;俄罗斯的出口数据包括对马来西亚12.84亿美元、越南10.94亿美元、印尼6.65亿美元、缅甸2.73亿美元、老挝0.47亿美元、泰国0.03亿美元。这些具体数据或可删除。)http://armstrade.sipri.org/armstrade/page/values.php。(上网时间:2014 年 4 月 8 日)由此可见,与中国-东盟之间热络的经济、文化合作相比,安全合作明显滞后。中国应该进一步加强与东盟主要成员国(如印尼、越南和泰国)的双边防务合作,如人员培训、国防技术合作及非传统安全合作,培育军队高层之间的职业联系,夯实军事互信的基础。第二,提升军队履行多种使命的能力,积极提供“地区安全公共产品”。中国军队既要能完成作战任务,也要能够完成抢险救灾、反恐、支援当地灾后重建、维持和平、撤离海外侨民等任务,并逐步把这种能力转化为维护地区稳定的“正能量”。未来中国军队应加强与东盟国家在军事医疗、应对自然灾害、人道主义救援等领域的合作。例如,“中老缅泰湄公河流域执法安全合作机制”的建立就是一个很好的示范。第三,积极稳妥地参与多边安全制度建设。目前东亚安全制度建设还处于一个探索期,多种安全机制叠床架屋,效率与合法性都有所欠缺,未来这些机制如何“进化”还有待观察。但无论如何,中国都不应放弃这些多边舞台,也不要对其期待过高。就发展而言,过去十年来,中国对东南亚采取的“多予少取”的非对称性合作模式已达到了预期目的(也暴露出一些问题),但要实现“钻石十年”的目标还应创新合作模式、开辟合作新路径、拓展合作新领域,使得中国与东盟由“利益共同体”升级为“命运共同体”。

小 结

安倍政府打着“积极和平主义”的旗号,企图以强化战略与安全合作为主要手段,以东南亚为突破口或试验田,谋求在地区安全事务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必将给处于权力转移进程中的东亚带来巨大冲击。结合其具体外交行动来看,安倍的东南亚安全政策将进一步破坏东亚地区一体化的合作氛围、加剧东盟内部凝聚力的涣散,并为南海问题的顺利解决增加变数。由此可见,日本的这些危险做法使它成为地区安全的“麻烦制造者”。对中国而言,我们应该看到,由于外部力量的挑拨、内部政局的变动以及对中国崛起认知的新变化,东南亚目前安全局势乱象丛生、变数颇多,这要求中国周边安全外交应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迎难而上,以“更加主动、更加积极”的姿态回应周边国家的期待,化挑战为契机,从整体上提升中国与东盟的安全合作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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