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肖献军

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肖献军

女孩和男孩出生在同一山村，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还在过家家的时候，男孩就常常对女孩说：“茜，我要你做我的女人！”女孩也常常对男孩说：“宇，我要做你的女人！”

后来，女孩和男孩一起读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在考大学时，女孩第一志愿报的是北大，第二志愿是复旦；男孩第一志愿报的也是北大，第二志愿也是复旦。然而后来录取时，女孩上了北大，男孩上了复旦。于是，女孩和男孩便天南地北地分开了。

后来，女孩身边出现了众多的追求的人，其中不乏优秀者。但她始终忘不了曾经那个男孩——还等一年吧，如果再没有消息，就永远也不等了。同样的话说了三次，女孩不知拒绝了多少男孩。直到大四即将毕业时，女孩收到了一个莫名的快递，快递上没有寄信人地址和姓名。她打开快递，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茜，如果你还没有别的男人，我要你终生做我的女人！”女孩心头一热，眼泪便流了下来，她从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中读懂了来信人的心！

女孩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再次见面时，泪水模糊了两人的眼睛。那晚，女孩变成了女人，男孩也成了真正的男人。在大学毕业前夕，女人和男人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二

爱情总是甜美的，但生活中并不只是有爱情。大学毕业后，女人来到了男人所在的城市。在女人的支持下，男人终于考取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XX市政府的公务员。女人也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一切都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工作很辛苦，但是每天晚上女人和男人都能在一起，女人脸上充满着笑意。一天晚上云雨之后，男人对女人说：“茜，我们要一个孩子吧！”女人其实也想过要孩子的事，但现实的环境使她不得不更理智。“宇，我们事业才刚刚起步，现在要个孩子不太现实，要不，等你升到科长那一年，我们再生吧？”男人屈指算了算，凭自己的能力，三五年评上科长应该不成问题，那时男人和女人都还不到三十，确实也不迟。男人把女人拥入怀中，他感觉她是世界上最明理的女人。

那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情，那时的人们，对于避孕几乎一无所知，更不知尚有安全套和避孕药。但女人和男人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听说过安全期可以避孕，于是选择了这一时髦的方式。当然，现在的人们大多知道，安全期并不是完全安全的，然而，男人和女人并不知道。大约过了一年时间，女人发现有点不对劲，每月准时的大姨妈迟迟没有到来，而且还出现了呕吐现象。“宇，我好像怀上孩子了！”女人担心地说。“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男人说道。

“还是别吧，等你成了科长再考虑吧。”女人说，接着她又补充道，“等过几年，我们有房子了，那时再生可能会好些。”男人不答应！后来，女人一人偷偷去了医院，回来时，男人心疼地把她搂在怀中。

三

在医生的建议下，男人和女人学会了用保险套，这样又平平安安过了两年。男人和女人的生活开始慢慢安定下来。但是用保险套也和买保险一样，存在着风险，终于有一天，保险套破了个洞。男人说：“算了吧，如果真有这么巧怀上了，我们就要了吧？”女人说：“我们去医院，说不定医生有办法！”男人拗不过女人，于是陪女人一起来到了医院。医生拿了片小小的白色丸子，安慰女人说，没事，吃了就好了。女人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然而，一段时间后，女人发现那粒小白丸并没有医生说的那么神奇，女人再一次怀孕了。“既然天意如此，我们还是生下来吧！”男人说。“你傻啊，我是吃了药的，要是生个傻子咋办？”女人回答。

男人也十分担心，要是真生个傻子咋办？

于是，女人和男人又一次进了医院。

四

后来，男人终于当上了科长，女人也有了自己的房子。待在温馨的房子里，女人终于有了家的感觉。“宇，我们要个孩子吧！”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以商量的口吻说。两人结婚快四年了，双方的父母都在不停地催促着，都被两人以工作为借口推脱掉了。如今混到了科长地位，虽然谈不上事业有成，但也在亲戚朋友圈小有名气了，如果再不要孩子的话，不知道情况的还会以为两人出了什么问题呢！

“嗯，是该要个了！不然这屋里也太冷清了！”男人有点自得地说。“就你这点本事，还不一定能要得上呢！”女人用手撩拨着男人的胸部，开玩笑地说。“哼，敢小瞧我，看我这次怎样惩罚你！”男人迅速翻身把女人压在了身下。那一晚，他们演绎得前所未有的舒畅！

幸福的日子在飞快地流逝，女人的肚子却迟迟不见变大，大姨妈也如工资一样，每个月都准时到达。“宇，是不是我们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这么久了还怀不上呢？”女人有了些许担心。“哪能呢？只是时期未到而已！”男人安慰道。女人点点头，她不相信曾经怀过两次孩子的她在想要孩子时却怀不上了。

转眼一年半时间过去，女人身体还是那么轻盈，女人心神日益不安定起来。“宇，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女人试探着说。男人点点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开始慢慢对自己失去信心。“或许，我们是出了点小问题，看看医生也许就能好的！”男人说。于是，男人牵着女人的手，怀着希望走进了医院。经过一整天的折腾，男人和女人带回来一大包中药。男人把中药熬好，放在女人床榻前。他偎坐在女人身边，用汤勺舀起药，轻轻地吹着气，然后递到了女人嘴边。

“喝吧，医生说，喝了就没事了！”男人说。虽然药很苦，但女人依然感到温馨、甜蜜。半年时间过去，结果却没有像医生所言，女人有些失望了。一天男人下班回来，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集播完后，开始插入了一段长长的广告。男人正准备闭目养神时，忽然眼睛一亮，原来电视里正打着某某医院治不孕不育的广告。“茜，你过来一下！”男人喊道。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也为电视上的画面所吸引，那成千上万的小生命不断地在荧屏上爬动着，显示出医院在治疗不孕方面强大的实力！“茜，要不我们去这个医院看看吧，他们专业着呢！”男人试探着对女人说。女人点了点头，于是和男人一起走进了这家他们以为充满着希望的医院。然而，一段时间后，男人和女人发现，电视上的广告毕竟只是广告，而且是花费了大量金钱的广告，而这样的广告往往具有欺骗性，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样。

在后来的日子里，男人和女人经常周旋于单位、家和医院之间，随着失望次数的增多，女人心情越来越抑郁。一些好事而热心的女人开始帮她打探着各种小道消息，哪个女人喝了哪种土方后来怀孕了，哪个女人去了哪家医院后来也怀孕了……女人慢慢开始发觉那些看似的好意实则是在嘲笑自己，她开始有意避着她们。后来，在一次单位的聚餐会上，一个男同事趁着酒意，对女人说：“茜，既然你男人不行，就让我代替他吧，我保证让你一次怀上。”女人流着眼泪跑回了家中，放声大哭起来。男人把女人抱在怀中：“茜，要不你待在家中吧，这样就没人能欺负到你了。”

于是，女人辞去了单位的职务，在家中做起全职主妇来。

五

几年时间过去，男人从正科升到了正处级。男人开始忙碌起来，会议多了，吃喝多了，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女人整天无事可做，天天守在电视机前。

直到后来，男人开始整夜不归，女人才慢慢警觉起来！“宇，没有孩子，你还会爱我吗？”女人总是问道。“怎么不呢，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男人说。“就这些吗？”女人接着问。“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苦难！”男人说。“还有吗？”“没有了！”男人上前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可女人总感觉男人是在应付她，于是女人心里有些失落。后来，男人一个星期没有回家，女人天天在电视机前等候着。男人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还有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女人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忍住没有流出来，只是冷静地说：“宇，我们离婚吧！”男人低着头：“茜，对不起！”

于是，女人带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娘家。

六

女人越来越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女人夺走了男人的魂。她偷偷叫和男人住同一城市的同学去打探一下。后来，同学告诉她，男人新爱的女人个子高挑，皮肤皙白，很是性感，她应该是位医生或护士，因为男人每次总是和她一起开车去医院，又一同开车回家。

女人彻底死心了。

一年后，女人在家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新男人，新男人妻子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留下了一个呀呀学语的小男孩。可怜的孩子一下勾起了女人的母性，女人忽然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的家。在女人婚礼的当天，家门口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你是茜吧？是宇叫我过来的。”陌生女人说。女人心头一颤，她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谢谢你们，宇过得还好吧？”她强忍泪水问道。“他在半年前去世了，是肝癌。我是他远房表妹，他父母委托我照顾他，陪他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陌生女人说。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密封得很好的信封。“这是一本房产证和三张存折，宇在临终前委托我，说是等到你新婚的那一天才能交给你。”陌生女人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说完，她转身上了车，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女人扑倒在新男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责任编辑 姜鹤）

肖献军（1977—），汉，文学博士，任教于湖南科技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著有长篇历史小说《湘妃怨》，在各类刊物上发表小说二十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