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知角度看读者参数在影视字幕翻译中对翻译策略的影响

傅文秀 祁小雯

（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从认知角度看读者参数在影视字幕翻译中对翻译策略的影响

傅文秀 祁小雯

（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本文从认知的视野，以关联理论为指导原则，分析了在影视字幕翻译中作为重要角色——读者参数对字幕翻译策略的影响。读者参数表示读者的特征，包括读者观影目的、认知模式和所说语言，在文中分别对应为目的参数、脚本参数和语言参数。其中对脚本参数讨论又从文化（culture）、知识、阶层、年龄和个体五个方面进行。通过探讨这些参数对字幕翻译策略的影响，可以看到读者及其认知要素在字幕翻译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有助于规范字幕翻译。

认知 关联理论 字幕翻译策略 读者参数

一、引言

当前，影视作品层出不穷，影视字幕是观众直接感知作品精髓的纽带之一，其翻译工作至关重要。翻译过程大致有三个角色：作者、译者和读者。译者将原文翻译成译文，是译者和作者之间的交流。读者查看译文，是译者和读者之间的交流。译者作为一个“中间人”，起到了桥梁的作用。在影视字幕的翻译中，受时间、空间、票房等需求限制，通常为迎合观众而采用关联理论的指导原则，其中以最佳关联为核心。最佳关联源自Sperber和Wilson的一本专著《关联性：交际与认知》，其中的关联理论在以后得到了发展。关联理论认为语言交际是一个推理——明示的认知过程，在此过程中交际双方在公知的认知环境中为确定对方的交际意图，寻找对方话语与语境之间的最佳关联，通过推理推断出特定语境下唯一认定的话语含义，达到交际目的。关联理论中的关联性取决于认知努力和语境效果，认知努力越小，语境效果越大，则关联性越强。

二、影视字幕翻译中的策略

翻译策略大致有两种：异化法和归化法。异化法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在译文中保留源语的文化观念和价值观，特别是保留作者原文的语言形式，如比喻、形象和民族特色等。[2]诸如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在被用于文学鉴赏时基本采用异化法，着重传达原文语义内容，保留作者个人感情色彩。归化法则尽可能去靠近读者，译者根据语篇需要和读者理解进行翻译，采用目的语读者母语表达形式来展现原文内容，技术性文本的本地化、消费品的使用说明等都是使用归化法的典型。影视作品基本是服务于观众的，时间上需要实时同步，空间上力求避免冗杂，所以翻译字幕时根据读者需求及指导原则确定异化翻译（直译）或归化翻译（异议）的大方向，必要时运用些技巧，如简洁技巧、明示技巧、诠释技巧。

三、读者参数

参数一词在此表示读者的特征，是区别不同读者群的参考指标，是影响影视字幕翻译的重要因素。笔者将读者参数分为目的参数、脚本参数、语言参数。

（1）目的参数。读者观影目的。在此将其分为两类：专业目的——观众为得到专业知识观看如科学探索类节目；娱乐目的——通过影视娱乐生活。

（2）脚本参数。构成读者认知结构的在其体验记忆中形成的有序的事件综合。脚本理论最初由人工智能研究者Schank和心理学家Abelson于1977年提出的，脚本的研究起源于心理学家对记忆的研究，后来Schank和Abelson（1977）把心理学范畴的图示理论运用于人工智能研究，并改称图式为脚本。[4]人们的体验不同，同一个词语或句子所激活的在其大脑深处的脚本也不同，如“父情节”父女共浴对日本人而言可接受，因这是日本习俗，而中国人会觉得很离谱。

（3）语言参数。翻译是从一种语言（源语）译成另一种语言（的语），同一部影视作品，因为观众的国度不同，接受语言不同，字幕翻译时遇到的问题各不相同，采用的翻译策略也不尽相同。所以读者的语言也是影响字幕翻译策略的参数。

四、读者参数对字幕翻译策略的影响

（一）目的参数的影响

翻译的目的是在基于读者需求基础上寻求最大关联。怀有专业目的的读者，在意的是能否从中学习或欣赏到不同于自身当前认知结构内的事物或思想，他们更倾向于大部分字幕直译。这点从认知角度同样可以解释。读者在观影前心理上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期，希望话题直接，如法律类视频的字幕需要对片中人物的对话直译，一是避免过多意译造成认知干扰，二是尊重客观事实。

抱有娱乐目的的读者，希望能通过字幕快速了解片中人物的对话。译者更多地采用归化翻译，用读者母语的表达方式展现片中特定情境下发生的事情，适当时可加入网络流行语的元素，增大语境效果，减少读者的认知努力，有助于读者建立最佳关联。

（二）脚本参数的影响

脚本参数可以从几个方面区别：文化特征、知识特征、阶层特征、年龄特征及个体特征。

（1）文化特征的影响

文化（culture）特征是长期的生长生活环境不同导致的文化差异在读者身上的特征反映。不同的文化（culture）规约了该文化下生活的人不同的思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国人觉得某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就理应处以死刑，而西方人觉得终身监禁已经足够了，死刑是针对那些行为恶劣至分裂国家发动国际大战的人的。翻译字幕时要充分考虑针对的文化群体，在电影《3 IDIOTS》中有这样一首梵文诗篇的翻译：

震耳欲聋的屁令人尊敬

A good loud fart is honorable

浓淡相宜的屁可以忍受

A medium fart is tolerable

轻如晨风的屁是可怕的

Softer windbreaks are terrible

沉默无声的屁让人无法忍受

And the silent ones unbearable

这是一部源语是印地语和英语混合的印度片，剧中主人公兰彻为了捉弄爱巴结校长的查尔图，在查尔图大会讲话的时候故意调换了他的读稿，让查尔图在院长和众多学生面前出尽了洋相。这是查尔图读稿最后的一首梵文诗，中文和英文字幕如上所示。读中文的这首诗，句子构成排比，形容贴切，让人忍俊不禁，而读相应的英文，则显得平淡许多。中文中“浓淡相宜”在英文中只用一个“medium”就打发了，而且这里的“medium”似乎更加倾向于声音的中等，而非气味的中等。就像英语文化的人不喜欢讨论隐私，英语中的有些翻译点到即止便可，不须完全植入另一个文化的概念，如果那样兴许英语文化的人觉得剧中这一幕无礼多于有趣，理解上没有达到正确的关联，反而给电影的推广带来负面作用。

虽然文化差异会导致思维差异，但是事实证明文化是有共通性的，如“家”的温暖在几乎所有的国度都是毋庸置疑的。译者翻译的过程可以看做是一种概念整合，在双域网中将作为input1的源语概念和作为input2的的语概念进行整合，所以以娱乐目的为前提的字幕翻译策略是将双域中的共通特征提取出来用的语直译，将双域中的不同特征提取出来用的语意译。

（2）知识特征的影响

知识特征是读者的知识水平。影视观众根据其知识储备不同，有智性群体和普通群体之分。一些信息量很大的电影，片中会出现较多专业词汇，对智性群体而言，直译省去了眼睛处理文字的时间，用较短的时间就可以理解词汇或句子的内涵，付出的认知努力较小，能最快地达到思维的最佳关联。而对普通群体，如果直译，就只能通过语境效果去认识，付出的认知努力较大，所以需要在字幕翻译时运用意译或诠释的技巧来得到帮助。电视剧《IT狂人》第一季中有这样一段字幕：

“Something happened with the router this morning.We’re back to pre-broadband speed.”

“今天早上路由器坏了，所以又回到了小猫拨号的速度。”

其中“pre-broadband speed”是信息网络中使用的术语，指宽带前的速度。对于IT人士来说，直译能使他们直接了解句子的含义，沟通直截了当，理解毫无障碍。而如果直译成“宽带前速度”给屏幕前对IT不熟悉的普通读者看，那他们需要理解就要转个圈子了。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普通读者的普通是相对的。对某一个领域不熟悉的普通读者，在另一个领域不见得也是普通的。譬如生物学家在看《IT狂人》需要加点解释性字幕，但是看《生化危机》时就不需要那么多解释了。

（3）阶层特征的影响

阶层特征是读者因为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同、所信奉的宗教不同，对待同一种事物理解不同。正如一个社会有提倡的东西，也有禁止的东西，在影视字幕翻译时要考虑读者阶层的多样性，避免偏颇和歧义，必要时需要添加诠释性文字，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解。西方以上帝为造物主，笃信佛教的人们则坚信如来最大，在翻译出现很多宗教类术语的影片时，译者就需要适当增加些解释性文字，帮助来自不同阶层的人理解其中的含义。同样，带有歧视性色彩的文字，除非是影片本身所要传达给观众的，译者不能将自己的感情色彩强加到翻译的字幕中去。

（4）年龄特征的影响

年龄特征为读者年龄。年龄特征在对影视字幕翻译的影响在儿童电视电影中表现得最为突出。在同一文化下，儿童的认知因为体验的局限相对成人是不成熟的，譬如鲁迅的文学作品在小学生的眼中并不华丽，难以理解为什么老师们都奉若珍宝，而高中生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作为成人的字幕译员，要想让儿童通过字幕获得理解上的最佳关联，就需要用儿童式的的语来翻译。通常翻译时较多地对源语进行直译，必要时意译，避免简洁技巧（因为源语内容已经很简单了），多采用明示技巧。如《玩具总动员3》中有这样的字幕：

（a）“Oh,no!Doctor Pork Chop is attacking the haunted bakery!”

“不好了，猪排博士在攻击闹鬼的糕饼店。”

（b）“I’m going miss you,I’m going to miss you.”

“我会想你，我会想你的。”

（a）句是在男主人公和一个小女孩一起玩玩具模型时说的话，“no”翻译成“不好了”而非“不”，采用了明示技巧，更加有利于儿童的理解，结合玩耍这一语境，更易达到最佳关联。（b）句在翻译时，没有简洁成“我会想你的”，更加有效地表达了说话人的心理状态。

（5）个体特征的影响

除了上述文化（culture）、知识、阶层、年龄这些特征，读者作为独立的个体，不可避免地有自己的性格、偏好，相似性格偏好的读者可以作为一个群体考虑。正如CEO要摸透董事会董事的个性，在重大事项的报告上有所偏侧，即使是同一内容在对不同的董事报告时，也可以采用不同的报告策略，字幕译者也要把握这点。

（三）语言参数的影响

读者群的语言是翻译过程中的另一大参数。字幕翻译根据的语不同，翻译策略也有所不同。因为语言不是完全对等的，低至文字组成，高至语言结构，而且经常出现认知模式空缺导致的语言结构缺省现象，在翻译成a语言时可以采用直译的策略，而翻译成b语言时可能就需要采用源语完全植入或意译的策略。

五、结语

本文以关联理论为指导原则分析了在影视字幕翻译过程中读者参数对翻译策略的影响。之所以读者参数能够对翻译造成影响，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些参数能够反映读者群的认知模式，影响读者建立字幕与情境间最佳关联。有些读者付出的认知努力少，字幕关联性相对他们就较大；有些读者付出的认知努力大甚至最后根本没有正确理解字幕在该情境下的含义，这时字幕翻译的策略就需要做些调整，比如多些明示和诠释的翻译技巧。文中讨论了读者的目的参数、脚本参数和语言参数，其中脚本参数从文化（culture）、知识、阶层、年龄和个体五个方面分别讨论。在字幕翻译人工化的今天，对字幕翻译的理性分析有助于规范译者的翻译，减少字幕翻译中物力、人力的不必要浪费。

[1]王斌.翻译认知嬗变[J].广译,2011(4):31-52.

[2]王峥.从作者的意图和读者的需求论述翻译目的论[J].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7(2):96-98.

[3]王怡菲,邹晓燕.从关联理论角度看原声电影的字幕翻译[J].影视翻译,2011(9):129-130.

[4]管振彬.脚本理论观照下的电影字幕翻译[J].影视翻译,2012(6):162-163.

[5]陈琪,云虹.建构电影字幕隐喻的认知翻译观[J].影视翻译,2010(20):145-147.

[6]曹万忠.读者在翻译中的地位及其反作用[J].沈阳农业大学学报,2010,12(3):359-361.

[7]曾雅静.从最佳关联理论看电影《阿凡达》的汉译[J].影视翻译,2013(7):146-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