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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金国先生访谈录

2014-12-03田英华黄小平访谈整理

当代修辞学 2014年6期
关键词:语体语言学语言

田英华 黄小平 访谈、整理

(1烟台大学国际教育交流学院,山东烟台264005;2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200433)

【1】问:丁先生,您致力于语体风格研究几十年,能谈谈您是怎样走上这条道路的吗?

答:1958年秋,我怀着当新闻记者的愿望到北大中文系报到,接待老师说:“北大新闻专业从1958年秋季起合并到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你想学新闻,可介绍你到人大新闻系报到。”我当即表示愿留在北大中文系学习。当时心想既然当不成记者,将来当作家也行。于是从入学开始,就钟情于文学课,而冷落语言课。1960年秋季开始分专业,我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被分到语言专业。既然是组织上的安排,就无话可讲。可人到了语言专业,心仍系文学。尽管当时讲课的老师都是名家,如古代汉语和中国语言学史的王力先生、语言学引论和普通语言学的高名凯先生、方言学及方言调查的袁家骅先生、语言学史的岑麒祥先生、《说文解字》的周祖谟先生、汉语语法的朱德熙先生等,但我还是挤空去听文学课,像游国恩、林庚、陈贻焮、吴小如、季镇淮等的古代文学,以及外请专家王季思的元曲和元杂剧、夏承焘的宋词,都是逃课前往。

1961年秋季学期开始,高名凯先生给我们语言班讲授语言理论,当讲到“言语风格”一章时,一下子就把胃口吊了起来。从那以后,收集有关语言风格方面的资料成了我一大乐趣。大四的学年论文,毫不犹豫地选定写这个内容,自拟的题目竟是“语言风格学概论”,报到系里后居然通过了,并由高先生作指导教师。第一次与先生谈话时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先生认真地考察了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后,详尽地开列了参考书和相关论文篇目,并限定在两周内写出较为详细的论文提纲。先生对提纲修改了两次,后又对两万多字的论文初稿,不厌其烦地先后修改了三次。在写作过程中,先生的那种一丝不苟、严格要求的精神,使我终生难忘。

1984年春,在整理学生时代的文稿时,发现了《概论》,名凯师的音容笑貌旋即浮现脑际,心潮起伏波涌。为缅怀先生,督励自己,我将文稿易名为《关于语言风格学的几个问题》,送到了《河北大学学报》编辑部,期盼能在先生谢世(1965年1月3日)二十周年时发表。感谢编辑先生的错爱,在当年第三期就与读者见面了。稿子发表后,不时地得到师友们的鼓励与建言,这些不仅成了钻研语体风格的动力,而且也开阔了研究视野,引发出继续前进的方向。

【2】问:这么说您从1984年起,又重新燃起对语体风格研究的兴趣?

答:是的,从1984年起,我基本上从三路来“包抄”语体风格:一是跟踪学科动向;一是撰写心得文章;一是广泛地阅读古今中外各类体式的典型语篇。从彼时至今,共发表了语体风格方面的论文五十余篇,所论范围包括:学科定位、基本概念、特征和性质、研究平面、制约因素、构成成分、分类原则、方法论及分析方法、发生学、认知结构、语体意识,以及语体的普遍性与民族性等问题,基本想法是构建一个语体风格的理论框架。原来想出一本《语言风格论》的专著,并已列入了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度的出版计划。后发现该书虽框架较新,但内容上原创含量并未达到预想的目标,故打消出书的念头,而是改变研究总体思路,从五个方面重新检索文献资料:一是中国古典文论中有关语体风格的论述;二是文艺理论和美学著作中对语体风格的论述;三是国外语言学界对语体风格的论述,尤其是欧陆和苏俄对语体风格的论述;四是“五四”以来国学大师们的论述;五是现当代文学批评中对语体风格的论述。通过边学、边思考、边写,历二十多年摸索,2006年出版了论文集《语体风格认知与解读》,2009年出版了《语体风格分析纲要》。书付梓了、论文发表了,但丝毫没有感到轻松,觉得越写越难,越探索问题越多,真有“陷深渊而不能自拔”之感,所庆幸的是:路虽漫漫,但“上下求索”之勇尚存。

【3】问:在您的研究中,对您最有影响的有哪些人和哪些著作?

答:对我有影响的人和事太多了,这里不能逐一叙及。就学科而言,底层滋养莫过于语言哲学和语言理论,尤其是洪堡特和索绪尔的著述。索氏的语言与言语、能指与所指、共时与历时、组合与聚合思想,洪堡特的语言世界观和雅可布逊的音位区别特征理论,对于我语言观的形成和语言研究方法论的获取,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这些已经臻达为一种方法论原则,指导着我的学术生涯。对语体风格研究有着直接指导作用的是洪堡特的“高低语体的对立与转换”思想,巴赫金的“言语体裁”学说和姚鼐的“阳刚阴柔对转”论。

就具体著作而言,主要有如下三部:高名凯的《关于语言风格学的内容和任务》(1960),陈望道的《修辞学发凡》(1932),刘勰的《文心雕龙》。高先生的著作影响上文已有所述,这里补充一点:它确立了我后来语体风格研究的基本路向。望老和彦和(刘勰字)的理论,一古一今,两相沿着同一条历史轨迹,构建起我对语体风格研究的本体论和鉴赏论。他们影响的痕迹,遍散在《语体风格分析纲要》(2009)的每一章节中。望老的“一手向外国要东西,一手向古代要东西”的“两手论”和“风格研究要有我们自己的样子”论断,一直在主导着我的研究方向,我坚信这是一条唯一正确的研究方向。

【4】问:您谈了这么多关于语言理论对你的影响,我记得您曾对语言学有过冷漠的情绪,后来又是怎么发生了兴趣,引发这一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答:我确实对语言理论有过冷漠的情绪,今天想来很后悔,错过了接受那么多语言学大家教诲的机会。后来发生兴趣是时势使然。1978年春,高考刚恢复不久,人们对知识的渴望,用“如饥似渴”都不足以形容。那时我在河北大学外文系教书,一天下课后,系主任问我能否在全系作一次有关当代语言学的报告。我当时就愣住了,最后还是猛猛胆,应承下来。报告当天,可容一百五十人的大教室座无虚席,连通道、窗台和讲台左右都坐满了人,讲台上并放着七、八台双卡盒式录音机。当时激励人心的情景,至今思来仍使我激动不已。后来系里决定新开的“语言学概论”课由我来上,当时唯一的教材就是我在大一时用的中华版《语言学概论》(高名凯、石安石)。于是,我就北上拜访曾辅导过我“概论”课的叶蜚声和赵世开先生。他们异口同声地建议我自己编写讲义,叶先生还把他和徐通锵先生正在编写的《语言学纲要》打印稿上册赠送给我一本,让我读Dwight Bolinger的《语言要略》、Victorira Fromkin等的《语言导论》及Winfred P.Lehmann的《描写语言学引论》,当时这些书还没有中译本,叶先生从新疆大学帮我借来前者,从哈尔滨师院借来后两本。赵先生亲自口述帮我拟定了编写提纲。

就这样边读边写边讲,一年的课讲完后,一部《语言学基础》讲稿也随着问世。我拿着打印稿再次去京,征求叶、赵二师的意见,他们让到上海找复旦的李振麟、董达武,华师大的陈秀珠,上外的戚雨村,到广州找广外的桂诗春,中大的王宗炎诸先生。除了李、陈二位因病或外出未能得见外,其他四位都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认真地交换了看法,提出重要的修改意见。石安石老师见到书稿时,分外高兴,说“终于有了我们自己的《概论》了!”凝聚专家们宝贵意见的修改稿于1982年完成,经外文、中文两系多轮教学实践,1984年春,学校决定作为交流教材,在全国各高校征订发行(1990年由黑龙江教育出版社再次印行)。

【5】问:您将《语言学基础》一书作为亲情、友情、热情的结晶藏在心里,除了这些以外,作为学科的语言学,对您此后的一系列研究还起到哪些作用?

答:九十年代,经过十多年对语言学往日记忆的恢复和对涌进来的新思想、新方法的研读,消化,不仅助我语言观形成,更为重要的是极大地提高了“语言自觉”。可以说,语言学之于我是新能源。从“音位区别特征”到“语义特征”,从“语言结构”、“语言层次”、“构成成分”到“二元对立”,使昏花的老眼,能在朦胧中察到当下“维度”、“特征”、“标记”、“因子”、“要素”等微观因子的来源,这些源自结构主义的精髓,至今仍是我须臾不能离开的学术营养。语言学理论对语体风格研究来说,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基础的基础,是工具更是核心理论。原先我只谈风格很少涉及语体。实际上是反映了认识上的模糊,未能明确地将二者区分开来。一直到1996年夏,在准备“世界汉语教学第五届讨论会”论文稿时,对“语体”的语言学特征才有了新的认识。认为语体与风格是同一个语用现象,分属两个不同层次上的人文事实。各自有独特的存在方式和表现形态。语体突显的是语言性,风格凸显的是体悟性;语体集聚的是社会性,风格凝结的是个体性;语体凭借语言的物质形态而存在,风格则是附着在语体之上借助于语体的物质标记而得以显现。因此,语体可以用语言学的方法进行研究,而风格则不行,必须进入心灵体验的境界,方能悟到。

【6】问:您感到对语体风格的研究越来越难,到底难在哪里?如何突破难点,继续前进?

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语体风格研究,并未感到特别难,只要进去,就能抓住问题。因为那是一个学科正在勃兴的阶段,一切都得心应手。进入新世纪,形势有变,新理论输入处在谷底,而传统理论仍处在被批判地位。语言学被宣称是自然科学,或者更贴近自然科学,试图以量化彻底取代“质化”,以科学主义取代人文主义。这场人文与科学的较量当下仍在进行中,各自都在找突破口。我个人的意见是,你要科学化只管化你的,你怎么化都没人管,但绝不能宣称凡是不跟着化的人都是异类。平心而论,量化研究对于擅长于“质化”的人来说,确实是一把难得的检验标尺,为质化立论确立了更坚实的根基。我就受惠于程雨民(1989)、王德春、陈瑞端(2000)、杨惠中(2002)等的语体变量研究。然而,作为人文性极强的语体与风格研究,应以贴近大众,服务于众生的言语生活作为其安身立命之本。如果长期处在电脑U盘间交流,这与本学科的宗旨有悖。研究者岂能置芸芸众生于不顾,一味地追求科学化?如何服务?接受语文教学检验,凡是能在语文课堂上站住脚,受学生欢迎,且有效地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就是有用的理论。由这个标尺来检验一下当下的研究成果,就会得到“难”的答案。

再者,语体是个多面体,人们对其需要和观察点各异。从A点看很难,从B点看则不一定难。当下为什么感到难,就因为各个观察点几乎都被扫描到,所以要找新的突破点。由此看,当前的“难”,是事物发展必然要出现的阶段;从另一角度看,五十年来的语体风格研究也确乎还存在着没有解决的问题。如语体与风格的关系,这种看似小儿科,你只要认真读读那些代表性著述,就会发现问题并没解决。有说“语体就是风格,风格就是语体”,有说“风格是上位,语体从属于风格”,也有说“语体是基础,风格附着在语体之上”。凡此种种,还真需要费些时日缕清。二者的关系算是本学科的基础问题。试想,基石还没有夯实,欲建大厦,不难才怪。

【7】问:您是如何看待五十年来,尤其是近三十年来的语体风格研究?

答:任何事物都有个发生、发展、成长过程。现代语体风格学作为一个成体系的学科,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高名凯先生率先从苏俄引进的。高先生关注语言风格由来已久,对苏俄五十年代的“语言风格”大讨论(1954-1955),撰文《苏联学者关于风格学问题的讨论》(《语言学论丛》第一辑)详细介绍了讨论的情况。他坚信“这次讨论对中国的风格学研究具有原则性的指导意义”。1959年6月4日,高先生在天津科学院河北分院语言文学研究所和天津语言学会召开的学术报告会上作了题为《关于语言风格学的内容和任务》的报告,为中国现代语体风格学的创建厘定了基本框架。报告对“风格”的概念、属性及风格学的任务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诠释,把洪堡特、索绪尔对语言与言语的区分提到语言风格学研究的哲学基础的高度予以强调,把交际功能视为语言风格研究的出发点和归宿。正确地指出了言语风格是历史发展的产物,是由交际功能的差异支撑的,认为每一风格都是由表达手段和风格要素所组成的一个系统,组成要素的离散性不能否认风格存在的系统性。对划分风格的标准,在评析“感情原则”、“体裁原则”、“言语形式原则”的基础上,提出“以交际场合、交际目的、交际任务的不同所产生的交际功能上的差别为标准”。先生所论题目虽是“风格”,然内容都是当代学界所认定的语体。以此观之,此后张弓的《现代汉语修辞学》(1963)不谈“表现风格”,而设专章讨论语体,不能不说是相互启迪的结果。所以我们说,从高名凯的《报告》到张弓的语体论,是中国语体学的发端并不为过。

汉语语体风格论的迅猛发展时期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标志性的著作有程祥徽的《语言风格初探》(1985)、张德明的《语言风格学》(1989)、黎运汉的《汉语风格探索》(1990)和郑远汉的《言语风格学》(1990),稍后者有王焕运的《汉语风格学简论》(1993)。新世纪伊始,黎运汉的《汉语风格学》(2000)问世,接着有王德春、陈瑞端的《语体学》(2000),袁晖、李熙宗的《汉语语体学概论》(2005)先后出版。

这些著作的理论贡献有三:一是使传统文体风格论从修辞学中分离出来,由简略到系统的体系性渐次加强。从无到有,一个独立的学科立于学坛;二是提出了系统的基本概念、基本术语和基本理论知识,为语体与风格的研究提供了系统的元语言;三是王陈和袁李的“语体论”诞生,标示着汉语语体学与风格学分道开始,是语体与风格研究上的新觉醒,是科学化的重要进程。此间的著述,可称为语体风格学的“前理解”,其所建立起来的体系,可能存在着不同缺陷,但却是后来者建树的前提,其所提出理论功绩是抹不掉的。

【8】问:望老生前曾多次表示,为没有深入地探讨风格而感到遗憾,认为我们有丰富“语文体式”、“体裁体性”等风格研究遗产,他殷切希望后来者“应该大大努力一下”,为建立有我们自己样子的语体风格学做出贡献。这里有两个问题求教:一是“什么是我们自己的样子”?二是如何达到望老所预期的目标?

答:这是个难度极高的问题,先试着回答第一问。我认为,自己的样子,就是立足于自己的传统,自己语言特质控制下的风格形态,用自己行之有效的方法阐释风格。建立具有自己特点的语体风格学,当务之急是先把风格从语体中剥离出来。二者虽是灵与肉的关系,但肉是肉,灵是灵,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物质的外显形态。语体要用语言学的眼光、科学的方法来阐释;风格则要用审美内省来体验,来评品鉴衡。望老所指的风格,即其在《发凡》中的“表现风格”。须知这是从《典论·论文》(曹丕)、《文赋》(陆机)、《文心雕龙》(刘勰)一脉传承下来的珍藏。无论是四组八体、三组六体,抑或是五组十体,组、体数是可变,但其内在都由阴阳对立原则主导着。这就是中国特色的风格论本体。这由民族语言所孕育、哺养的汉语风格论,对其解读与阐释,只能以具象为工具,以隐喻为手段,通过具象直觉,引发美感联想,在授受对话间构建起沟通的津梁,而不可能是通过对具体言语事实描写,来建立逻辑程序严谨、有命题、概念体系的类分系统。

第二个问题,实际上望老已经作了回答,这就是:一手向外国要东西,一手向古代要东西。向外国要东西,“五四”以降,我们一直在“要”,现在依然如此。问题在于怎么个要法。“向古人要东西”,倒应认真反思一下,尤其当下,学术形势严峻,走入瓶颈的时候,回到母语意识(consciousness of native language)显得多么重要。所谓回到母语意识,一是要对承载文体风格的汉语,用异质性的眼光来审视其异于西语的显著特征;一是要站在母语的立场上,认真反思“新文化运动”所造成的文化断层,应尽速抹平和消除对母语的隔膜与误解,重新评估丰厚的文体风格遗产,并以此为起点,来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语体风格学新体系。这个新体系应植根于祖宗的睿智、蕴涵着西语文体风格论的精华,对文体、语体、语类、风格现象有充分的解释力,对语用实践有极大的可操作性,对语文教育有普遍的可接受性。

【9】问:您在前面提到,语体风格研究应贴近大众,服务实践,这很重要。请问如何才能实现将语体风格研究贴近大众,服务实践?

答:说话容易,但做起来确实很难。语文本来就是大众的生命组成部分,大众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语体之中,语体研究的极终目标应该是为提高和改善大众的语文生活质量为己任,而不应该是相反。服务大众,我想最现实、最直接的是服务语文教育,因为十三亿国民起码有八亿与语文教育有关。而翻阅一下各级语文课本及相关指导文件,几乎见不到语体的影子。是不是无此需要?我在网上看了数以百计的有关语文教学的文章和著述,多数为辛勤劳作在语文教育前沿的广大语文教师的教学实践经验总结或心得体会。他们急切需要理论滋润,渴望语体理论的点拨,有的直呼“语体进课堂”。也听到一些“语文危机”、“语文滑坡”的呼喊,看到不少对语文教育忧思和审视的文章。当时还真有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架势,暗自立下写一本“语体与语文教育”的“宏愿”。这本书到2013年初完成。编写的宗旨是:植根于汉语特质,识字引路,语体为先,以体施教。后因出版社以市场为导向改制,搁浅至今。

【10】问:最后一个问题,在语体研究领域仁智之见这么多,是不是表明学科研究的幼稚性?

答:我不这么看。纷纭之见多,一是表明语体风格与人们生命的相关度高,故而引来如此众多的关注;一是说明此前的研究已有一定深度,而要继续前进,则需要费些气力才行。如对语体的定义,几乎是每一个论者,都有自己的定义。为什么会如此?那是因为研究对象多菱角所致,比较现实的是三个角度:一是功能域,一是表达方式,一是目的意念。但不管那种角度,都得承认语体的本质属性是一种“体式”,或叫“样式”、“模式”、“范式”,反正是一种具有共同形式特征的语篇所集聚的类型。这个前提确定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分别来定义:

(1)语体是在语言运用功能域制约下所形成的语用范式。这是功能语体。

(2)语体是在言语交际中依据目的需要所形成的意念体式。这是意念语体。

(3)语体是语篇表达方式所集聚的类型或体式。这是表达语体。

对语体概念的争论肯定还要继续下去,恐怕永远也不会出现公认的定义。就像什么是语言,自语言产生以来人们就一直在问。当代语言学的一百年历史,争论最多的恐怕也是语言的定义。可是定义纷纭并没有影响语言科学的发展,相反极大地促进了学术繁荣。歧见纷呈抑或预示着一个新的繁荣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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