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的时代,我们需要捧书夜读的静谧
2014-11-29■袁浩
■袁 浩
据了解,台北的诚品书店在多年的时间里以其独特的文化魅力和“24小时不打烊”的经营模式吸引了众多读者,甚至在台湾一度刮起“半夜逛书店”的风潮。如今,北京三联韬奋书店也开始效仿“诚品”,让北京人也可以有一个捧书夜读的好去处,这实在是一个大好消息。提起捧书夜读,这是一个多么蕴涵诗意的词汇,在曾经的记忆里,它带给了多少人心灵的慰籍与安抚。但是,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我国国民综合阅读率近年来却呈下降趋势,日前发布的2014国民阅读调查数据显示:2013年我国成年国民人均纸质图书阅读量为4.77本,这低于韩国11本,法国20本,日本40本,以色列64本;人均每天读书时间是43分钟。相比之下,如此低的阅读率实在是与我们文化大国的称号不相称。
国民低阅读率的症结究竟何在?有一个真实的故事或许能对此问题有所启示:2011年的伦敦骚乱中,暴民几乎抢遍了所有商品,包括食物、衣服、电子产品等,唯独对书店视而不见。看来,在喧嚣浮躁的时代里,书对民众来说不是第一重要的。现代社会的紧张生活使民众“无暇阅读”,新媒体的兴起又使大众的关注点分散,再加上出版物质量的良莠不齐等“外因”,阅读已经越来越趋于功利性。难怪有学者曾严厉斥责功利性阅读——“借读书之名,取利禄之实,皆非读书本旨”。在功利心的主导下,读书并非因为“开卷有益”,而是汲汲于“经世致用”,为稻粱谋。如此,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读了书仍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及其家长转而投身“读书无用”的偏激思潮中似乎便不难理解了。
但是,喧嚣的时代里,我们又确实需要捧书夜读的静谧。作家博尔赫斯声称:如果有人问我一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什么,我会说是我父亲的图书馆,实际上我有时认为我从未离开过那间书房。他甚至说,他想象的天堂就是图书馆的模样。斯密在晚年也常说,老年人的最大快乐是重读年轻时喜爱的作家的作品。对此,身为老年人的我深有同感。都说哲学家康德一生很少走出自己居住的城市,但他给学生上的地理课却深受欢迎,他知道地球上许多地方的风貌和习俗,他的个人世界如此宽阔丰满令人难以置信。但如果你知道,他终身与书为伴,就不难理解这一切了。因为书是他忠实的朋友、良好的导师、可爱的伴侣、幽婉的抚慰者。读书,是每一个追求人性之卓越的人都应当终生去做的事情。18世纪的波斯诗人玛斯特如是说:只消坐下,我便能够在精神王国里驰骛,是书籍给我提供了这种便利。
这些年来,很多城市都热衷大打文化牌,文化成了诸多城市引以自豪的名片。且不说我国不少城市的图书馆其实根本就不够用,却又处于门可罗雀的尴尬境地,我想,既然敢称“文化城市”、“书香城市”,甚至“文学城市”、“知识城市”,至少应该让人们有一个捧书夜读的场所吧?著名画家、作家陈丹青在他2007年2月12日的最后一篇博文《收摊的话》中跟众多青年说:“网络、博客近年火,实在是大家无聊。顶好的去处,还是书店。”陈丹青不想再无聊,他提倡青年静下心,多读书,这真是发自肺腑的感悟与劝导。真心为北京三联韬奋书店叫好,也真心希望忙碌的现代人能在嘈杂的城市生活里,给自己的心灵留点空间,多到书店里走一走,多捧起书本读一读,使读书成为一种心灵的需要、精神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