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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西尔科小说《黄女人》中印第安人原始自然性的分析

2014-11-27张锦

北方文学·下旬 2014年3期

摘 要:本文将以美国印第安女作家莱斯利·马蒙·西尔科的短篇小说《黄女人》为例,分析西尔科笔下印第安人的原始自然性,也试图探究传统印第安文化的独特性。笔者认为印第安人更接近自然界,更原始,正是他们的这种原始自然性使他们没有所谓的社会道德感的束缚,从而能随心所欲地生活。

关键词:西尔科;《黄女人》;原始自然性

美国印第安女作家莱斯利·马蒙·西尔科是美国印第安文学史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字。1969 年至今, 她先后出版了《典仪》、《死者年鉴》、《沙丘花园》三部鸿篇巨著和大量以短小精致和独特的艺术性而闻名的短篇小说。其中《摇篮曲》、《讲故事的人》、《黄女人》等更是被众多读者所喜爱。

西尔科的阿姨爱丽丝给她讲述的关于黄女人的神话传说一直被她穿插在自己的很多部作品中。作者将“卡其那神偷走黄女人”这一版本的黄女人神话传说镶嵌在了小说《黄女人》的女主人公讲述的故事中。不同的是,这是一个现代故事。纳瓦霍人代替了来自北方的卡其那神,传说中的黄女人带着孪生兄弟回家的情节也变成了女主人公独自一人返回家中。作者对黄女人进行的微妙改写颠覆了原来神话中女性的传统形象,让土著女性走出神话直面现实。

一、黄女人—— 一个自愿的受害者

从表面看,女主人公是一个被迫的受害者。刚遇到席尔瓦时,女主人公试图拒绝对方,“我不一定要跟你走。故事里讲的只是在那个时候是真的。就像人们说的,那是发生在远古时代的事儿罢了。”尽管席尔瓦没有绑架她,但是他用男性强大的力量逼迫她,并与她发生了关系。“黄女人,你还不懂,是吗?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他又一次把我抱住,光滑的皮肤和我的摩擦在一起。我开始害怕,意识到他的力量可以伤害我。”

但是,笔者认为女主人公是一个自愿的受害者。在与金·巴恩斯的访谈中,西尔科曾被问到:“你认为关于黄女人的传说可以上升为一种女人想要逃离那种社会和性统治的需求吗?”西尔科的回答是这样的:“不,一点也不。那种逃离的需求是中美女人的需要......在卡其那故事里起作用的是那种吸引力,那种激情,那种人类世界、动物世界和神灵世界的联系......这种联系被连接两个世界的象征——性亲密密封......她那样做是因为确实能感觉到有一种真的无法抵抗的性吸引。这种吸引力是吸引她跟着她的绑架者走的那种性力量的典型代表。”( Ann Charters, 1583)

从西尔科的回答我们可以看出,正是这种性吸引力牵引着女主人公自愿跟着席尔瓦而去。当我们深入分析时,也不难发现,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并没有被强迫陪伴席尔瓦,她有好多机会可以逃走,但是她都放弃了这些机会。女主人公对席尔瓦“无法抵抗的性吸引”被清晰地呈现在她的小说里。

作者虽然并没有直接描写女主人公和席尔瓦第一次在河边遇见时的场景,可是女主人公后来回忆到:“他慢慢地把我的衣服脱下来,就像昨天在河边那样——轻轻的亲我的脸,双手在我的腹部和大腿之间游走......可过了一会儿,当他在我身边睡着时,我抚摸着他的脸,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而感觉——那种那天早晨在河边对他油然而生的感觉。”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相遇的时候,席尔瓦并没有所谓的“绑架”。女主人公心里那种“油然而生的感觉”正是那种吸引力。

女主人公醒来后,席尔瓦还没有醒。这正是她逃走的第一个好机会。她已经骑上马准备走了。可是她突然又想起了还睡在河边的席尔瓦,又返回去找他,并告诉他她要走了。他回答到:“记得吗?你是要跟我走的”她就这样很简单地被说服跟着他走,并且再次在河边发生了关系。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她甚至没有拒绝,反而是一个参与者。

第二天晚上,席尔瓦的色诱带了一些强迫,“我从他身边挣脱开,背对着他。他把我拽了回来,用胳膊和胸顶住我,不让动。黄女人,你还不懂,是吗?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他又一次把我抱住,光滑的皮肤和我的摩擦在一起。我开始害怕,意识到他的力量可以伤害我。”然而,另读者大跌眼镜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当他在我身边睡着时,我抚摸着他的脸,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向我伸出手来。”她并没有在席尔瓦睡着的时候逃走,反而有了这些动作。这些动作哪里是被强迫的害怕,分明是一种爱和迷恋的表达。她知道他的力量,但并没因为那种力量而拒绝,反而看起来更像是被那种略带强迫的力量所吸引。

第二天早晨醒来后,女主人公发现席尔瓦不在,她自己知道“现在正是我逃跑的好机会”。可是她并没有很急切地逃走,反而坐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打起了瞌睡。醒来之后,她想起了她的家人。但是她的想法却是:“家里的人会打理好一切。妈妈和祖母会像照顾我一样把我的孩子养大,艾尔会再找一个女人,他们会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下去......”她这种想法看起来更像是为自己行为的一种开脱。“席尔瓦是为了我才来的,他说他就是这样做的。我并没有决定要跟他走,我只是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做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到石头房子时,我想起来我本来是打算回家的。”这貌似才说出了女主人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跟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走,而内心的感觉正是来源于席尔瓦对她的一种吸引力。

故事的最后,当他们遇到白人牛仔而女主人公真正离开席尔瓦后,她感觉到的是难过而并非开心。“我想起了席尔瓦,离开他让我觉得很难过,他身上还是有种很奇怪的东西,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什么。”当她回到河岸边——她和席尔瓦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时,她看到河岸边的景象,又想起了第一次他们遇见的情景。她甚至“很想回去找他——想亲他,抚摸他”,她相信“他有一天会回来的,会再一次在河边等我的”。而也正是这种信念使她重回到她原本的家中。

从头至尾,女主人公看起来都是一个自愿的受害者。她很享受这样一次浪漫的相遇经历。她的内心受到席尔瓦的性吸引,并且很自然地追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了。她的内心似乎把这看成是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收到任何社会道德规范的束缚或是有着一种罪恶感。这在其他社会是很不正常和很难想象的事情。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二、印第安人的原始自然性

在笔者看来,原始的印第安民族是一个接近自然的民族。“在印第安文化中,自然的代名词便是土地。”(翟润蕾,6)美国另一位印第安作家波拉·甘·艾伦这样说过:“对美国印第安人来说,土地包括蝴蝶和蚂蚁、男人和女人、土墙和葫芦藤、河水下的鲑鱼、冬天洞穴里的响尾蛇、北极星、天上其他的星群以及阳光下因为飞得太高几乎已经看不到的沙丘鹤群。土地是蜘蛛女人的杰作,它就是整个宇宙。”(翟润蕾,6) 与美国白人文化里那种征服土地、征服自然的思想截然不同的是印第安人对于自然的推崇。

河水也是自然的代表。古今中外,一些神秘而浪漫的相遇总会发生在河边这样一个神秘的自然之地。在《黄女人》的故事里,西尔科便把女主人公和席尔瓦相遇的故事安排在了河边。故事的开篇也是一段较为详细的自然描写。太阳从树枝间的空隙里升起,水鸟飞过河边,湍急的水流发出啪啪的水泡声。这是一幅动态而充满活力的自然画面。而且在整篇故事中,自然以多种不同的方式出现,从白杨树到丘陵地上的刺柏到高地上的矮松,从蓝色山林到牧场到谷地,从脚边的小蚂蚁到石房子后面的蓝色小花到灰松鼠,从各种颜色的仙人掌花再到最后银色柳树的树荫,这一切都让人感受到自然的活力和印第安人对自然的喜爱与追随。

印第安人对自然的那种感召力已经深深地融入他们的血统中。这就是独特的印第安文化。

正是他们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这种传统文化,使印第安人活得更自然更原始更随性,不受现代文明社会道德规范的约束,从而出现了小说中女主人公追随自己内心最自然最原始的性欲和情感这一现象。这种随心所欲的性欲恰好是原始自然在人类社会最初阶段的表现形式。作者通过女主人公这种自然原始的性欲表现了印第安人融入血统中的那种原始自然性。反过来,印第安人的原始自然性也巧妙地通过女主人公因为受到席尔瓦的性吸引,做一个自愿的受害者而流露出来。

参考文献:

[1] Beidler, Peter G. “Silkos Originality in Yellow Woman.” Studies in American Indian Literatures, 1996.

[2] Charters, Ann. The Story and Its Writer. Boston: Bedford Books of St. Martins Press, 1995.

[3]徐键. “传统印第安文化意象的解构与重建——论西尔科的《黄女人》.” 文学艺术 105.3, (2011): 41-43.

[4]翟润蕾. “莱斯利·马蒙·西尔克: 美国印第安文化的歌唱者.” 外国文学 1, (2007): 3-9.

作者简介:张锦(1990-),女,汉族,陕西省西安人,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