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传播中个体道德判断研究
2014-11-27聂蕾
摘要: 在微博传播中,个体成为信息传播唯一的“把关人”,被提升到空前重要的位置。一旦个体道德判断出现偏差、道德行为失范,基于微博独有的裂变式与多中心式传播模式,其所产生的负效应将会迅速蔓延,给现实社会生活带来严重的干扰。因此文章将基于社会直觉论中关于个体道德判断的相关理论,从道德的来源及道德判断的工作模式,对公民微博传播中道德判断的五种基本道德议题、基本特征及“熟人社会”对个人道德判断的影响进行理论探讨,以求相对性排解微博传播中道德失范问题。
关键词:社会直觉论;微博传播;道德判断
中图分类号:D64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055X(2014)05-0061-06
微博诞生至今,以其自身技术上的开放性与平等性、信息传播中的即时性与便捷性、人际交流中的双向性与交互性、思想建构的独立性与自由性等特征,成为当下最为流行的大众传播媒介。作为一种新兴的信息传播媒介,微博的出现的确给信息传播带来很多益处,也为传统的信息传播格局引入了一股源头活水,使民众的话语权获得空前的释放。但是任何新技术的出现往往是一把双刃剑,微博极低的信息发布门槛、庞大且复杂的用户群、言论的随意性和自由化,裂变式与多中心式的传播模式加之传统“把关人”缺位,“把关”工作更大程度上分配给了微博用户自身。个体集传者与受者身份于一身,在浏览信息、对信息源的选择定制、信息的发布传播都拥有了高度的自主性,在信息传播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面对纷繁复杂的微博信息,一旦个体道德判断出现偏差、道德选择失误、道德行为失范,其负效应就会呈现出无限向外扩散的链式反应迅速蔓延,受众面迅速扩大,极易形成强大的社会舆论,演变为群体性网络事件。目前,随着微博用户的海量增加。微博中的盲从围观起哄、漫骂攻击、披露隐私、散布谣言等道德失范行为越来越多,微博也逐渐成为网络群体性事件的导火索或传导器。
社会直觉论是当代美国社会心理学家乔纳森·海特提出的一种较为系统的道德心理学理论,主要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道德的来源,二是个体道德判断的工作模式。该理论对于现实社会中个体道德判断的心理发展过程及其相关外在因素的影响特征进行了详尽的研究并形成了相对成熟的理论。因此本文将基于社会直觉论关于道德判断的相关理论,对微博传播中的个体道德判断进行研究,以求相对性排解微博道德失范问题。
一、微博传播中个体道德判断的五种基本议题
“所谓道德判断,是一个人根据道德原则对什么是正确的或错误的行为进行判断。”[1]在具体的道德实践中,道德判断是主体实施道德行为的心理过程,主体的道德选择、道德评价、道德行为等都离不开道德判断,道德判断直接制约着道德水平,既是道德推理的出发点和终点,又是道德推理的前提和结论的承担者。皮亚杰创立的传统道德判断理性模型认为,道德判断主要是通过推理和理性思考做出的。较之于传统道德判断的理性模型,社会直觉论最为核心的观点是“道德判断是由快速得到的直觉所引起的,随后才是慢速的回溯的道德推理,”[2]而个体之所以能够在刺激情境下作出道德判断是因为个体具有着一系列的直觉。虽然个体会因先天的道德直觉和社会文化环境的差异导致所拥有的直觉有所不同,但是无论个体的社会文化差异有多大,内心总会存在一组道德直觉。这组道德直觉可以分为五种:“伤害/关爱、公平/互惠、内群体、等级/权威、以及贞洁,是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为了应对环境挑战和提高自身的适应性而逐渐形成的,海特将其称之为‘道德五基准理论。” [3]一旦个体受到这五组道德直觉所涉及的情境刺激,就会立即产生相对应的道德直觉从而迅速、自发的作出道德判断,这五组道德直觉所涉及的议题为道德议题。从目前看来微博所引发的问题多为伦理道德的话题、多缘于伦理道德方面的动因也多涉及以上五种道德议题。基于个体做出道德判断的五种道德直觉,可以探讨个体在微博传播中所进行道德判断的五种基本议题。
华 南 理 工 大 学 学 报(社 会 科 学 版)
第5期聂蕾:微博传播中个体道德判断研究
(1)伤害/关爱:出于保护和照顾弱小者的动机使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关注并试图减少对于弱者的痛苦,从而个体形成仁爱心和同情心并憎恶残忍和侵犯。在微博传播中,个体一旦遇到对弱小者残忍侵犯行为的信息,出于自发的仁爱与同情道德直觉,个体将会对此类信息关注、转发与评论。在微博中集中体现为公众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包括拆迁户、乞讨者、儿童、重大事故受害者。
(2)互惠/公平:个体出于对共享成果被掠夺的担忧,通常对欺骗者都带有愤怒、厌恶等一系列的道德情绪并期待对欺骗者进行惩罚。无论成果是否共同拥有,个体都能够感受到这些情绪的存在。因此在微博传播中,但凡涉及到公平正义议题时,无论是否涉及到个体自身的利益,往往总能够引发个体积极参与到传播中来。例如“郭美美微博炫富事件” 所引发的红十字会信任危机。
(3)内群体:在群体合作过程中,个体因担忧合作成果被掠夺从而对群体背叛者和欺骗者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同时也承诺自身忠于群体。例如,爱国、英雄主义等美德观都是基于内群体所形成的。在微博传播中,爱国、爱党以及集体荣誉等议题也都是个体进行道德判断,热于关注、传播、转发的主要议题。特别是在国家荣誉以及集体利益受到侵犯时,个体在微博上所做出的道德判断总是表现为维护内群体的意见倾向。
(4)等级/权威:社会群体结构中统治阶级享有某些特权,但同时他们也承担着保护群体内部成员的责任。因此适应性个体能够辨识身份和地位标记,一方面表现出基本的尊重和顺从。这在中华传统美德里有所体现,如尊老爱幼。对长辈应给予应有的尊重并以被公众所接受的方式来体现,如若超越此形式将引来公众的道德异议。
(5)贞洁:最初指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为避免疾病,形成了对寄生生物和致病菌的厌恶情绪,从而对患有疾病的个体及群体产生厌恶感。后指在某些文化里,“不干净”的人是由宗教信仰来定义的,如色欲者、暴食者、贪婪者被认为是不纯的、品质败坏的人,而那些灵魂能够主宰控制躯体的人则是贞洁的、虔诚的、有道德的人。微博传播中,一旦涉及道德品质败坏的道德判断极易诱发体群情激愤并可能形成“众人皆曰可杀”的舆论审判。例如“药家鑫案件”微博上一片喊打喊杀声,形成了强大的舆论压力并无形中影响了司法部分公正与独立的审判。
以上五种道德直觉是现实生活中多种多样道德直觉的基础,五种基本道德议题也是微博种多种多样议题的基本内容。不同的社会现实也许会引发各不相同甚至更为复杂的道德议题,但是大多数都是在这五种道德议题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二、微博传播中个体道德判断的特征
道德直觉论的另一重要组成则是道德判断的工作模式,此模式直接展示的是个体道德直觉、道德判断和道德推理之间的关系以及不同判断者之间的相互影响。由直觉判断、事后推理、理性劝服、社会劝服、理性判断与个人反思六个过程构成。六个过程中前四个过程构成了道德判断工作模式的核心内容。
(一)个体情绪直觉促发迅速自发的道德判断
道德判断工作模式的第一环节为直觉判断,是指只要个体受到道德情境的刺激就会立即产生与之相对应的道德直觉,该知觉将会促使个体迅速、自发的做出道德判断。这一过程类似审美判断的情形,人们无须努力就能意识到道德判断的结果,但却意识不到道德判断的心理过程。“虽然理性认识在道德判断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道德判断本身却更多的是一种情绪体现和情感直觉过程。”[4] 在微博传播中,需要个体进行道德判断的议题本身就易于引起个体的情绪感染与情感共鸣,加之个体进行道德判断的第一环节就为直觉判断,一旦个体在微博传播中受到具体的道德情境刺激,情绪、直觉就会立即促发个体相应的道德直觉与道德判断,从而进一步行使一定的微博传播行为。个体对信息的道德判断具体可以分为以下三个层次:个体自主编写信息、发布信息的道德判断;个体围观、转发、评论他人信息的道德判断;个体对已经发布的信息给予持续关注的道德判断。在个体围观、转发、评论他人信息的道德判断中又涉及个体对信息选择与接受、解析信息和二次传播的三个过程,具体来说选择与接受信息是对微博中的关注对象进行选择与接受;解析信息则是在接受信息后对信息内容的道德判断;二次传播则是指个体在解析信息时对信息内容的认同或者出于其他目的对信息进行转发的具体行动表现。无论个体在哪个层次情境刺激下的情绪、直觉均对个体道德判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微博自身特性催生个体道德判断的失常性
第二环节为事后推理环节,事后推理是指人们作出道德判断之后紧接着要进行的就是对自己先前所做出的道德判断加以推理认证。与直觉判断不同,推理需要理性的参与,因此它是一个缓慢、需要努力的过程,然而在微博传播中,事后推理环节往往很难进行。微博的信息传播是即时传播,这种“即时传播”将信息传播带入“秒时代”,达到“秒互动”,它可以在几秒钟向公众发布信息,公众可以在收到信息后的几秒钟内就做出反馈。这种迅速、便捷的传播方式加之传播者身份的匿名、传播渠道本身的非正式、不严肃性增加了个人道德判断的随意性,使人们往往忽略了自己的道德责任,不去考虑自己对信息的道德判断正确与否,发布、评论、转发是否会给他人造成伤害,而是直接将自己的判断结果随时的传递出来,个体情绪话语都能得到快速表达。这正如鲍曼对当代生活的比喻——“观光者”,只顾眼前风景,在事件中只停留不定居,自然更谈不上事后的反思。
第三环节为理性劝服环节,是指在道德推理之后人们通过语言彼此进行的道德劝服,以此证实自己道德判断的合理性,从而劝服他人。这种劝服环节并不是发生在单个人之内的,而是发生在人际之间,也未必都是通过逻辑推理进行的,而是通过情感唤醒来进行的。在微博传播中,公民个体所要进行道德判断的议题本身多涉及情感且易于引发情感共鸣,由于字符的限制使信息往往呈现的只是事实的一个剖面而不是事实全貌,这种由事件全貌到剖面的处理过程实际上就已经暗含了个体的价值观,预设了一定的情感倾向。零准入机制、低文化要求又使其特别适宜于承载这种碎片化的信息、意见和情绪,微博恰好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可以简单、自由、迅速地进行意见表达和情感交流的渠道。同时,情绪有着极大的感染性,微博的双向互动性与高参与度为情绪情感迅速与大面积的感染他人提供了便利,群体感染机制尤为突出。因此,在微博传播中劝服环节几乎总是通过情绪感染、情感唤醒进行的,理性的逻辑推理从而又退出场外。
作为网络信息技术的一种具体应用,微博有着与网络相同的“虚拟性”特征,并使得网络社会这种虚拟实践和虚拟社会关系进一步深化。在微博传播中,微博用户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通过实名认证身份较为明确的微博用户,多为具有社会知名度、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另一类则是匿名的个人或组织机构,任何人只需在网络页面随意输入一组文字或字母都可以成为微博的合法用户。因此,个体在微博平台上仍以匿名身份的个体为主,多是一种虚拟式的存在,仅通过数字、符号和图形等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生存与发展。身份的匿名使得个体暂时摆脱了现实身份的束缚,获得了看似“绝对自由”的话语权,个体躲在屏幕背后,在微博上肆意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然而,少了现实身份束缚的同时也削弱了现实道德关系的约束力,微博的匿名性为主体的道德判断提供了规避风险的可能,加剧了事后问责的难度。致使一些微博用户“本我膨胀”、道德判断“无所顾及”、言论责任意识淡薄、宣泄情感与自我表现心理凸显。在大量匿名个体所构成的虚拟群体中进行讨论与互动中,群体道德判断往往倾向于放下约束与责任,呈现出强烈的非理性、情绪化特征,不问实事只是跟着感觉走,带有浓厚主观色彩的信息得到大量传播,极易结成强大舆论联盟,形成微博群体性事件。正如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所说,“绝对自由”带来的往往是“绝对恐怖”,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由仅仅只是任性。
三、“熟人社会”对个体道德判断的影响
第四环节为社会劝服,与理性劝服环节相同,社会劝服环节也是发生在人际之间的,是指人们在做出道德判断之后即使不用言语加以说服,其判断结果本身也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在社会生活中,人们的道德心理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各种因素影响,有时候并不需要特别合理的理由,仅仅只是情境就可以对人们作出的道德判断产生影响。“我们的道德判断受我们的‘乡邻的信念的强烈影响,哪怕他们对自己的信念说不出什么理由。”[5] 因此在很多情况下,个体道德判断直接由他人判断所塑造。作为一种新兴的信息传播媒介,同时也是一种新型的社会交往模式,微博一方面联系了现实生活中同质化高、联系紧密的,如同亲人、同事、朋友等现实熟人,体现的是现实熟人的虚拟联络;另一方面又将虚拟空间上共同生活并且拥有相同兴趣爱好,共同价值取向的网络熟人,以“关注”与“被关注”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微博俨然成为现实熟人社会的网络虚拟翻版。无论是现实熟人社会关系在微博上再现,还是基于共同价值取向建立起来的“网络熟人关系”,都极大拓宽了人们交往的空间,使个人道德判断受到了更多他人的影响,也呈现出更为复杂的可能性。
(一)“熟人关系”成为道德判断的唯一依据
当一则谣言在微博里进行传播时,特别是当个体所关注对象中的亲人、朋友、同事甚至舆论领袖等熟人参与到传播活动时,“熟人关系”所形成的信任感和多次信息冲击,就很可能会影响个体的道德判断,左右个体的道德行为,最终使其很快相信并参与传播。“熟人关系”代替了个体进行道德判断的标准与程序成为了唯一依据。个体依据“熟人关系”不假思索的对信息进行转发,每一个转发者自身又成为信息的发射点和扩散源,以席卷人际圈的模式迅速扩散开来。由于信息在不断转发,使得转发人、接受人与信源脱离联系,转发人根本无从知晓信息的真实性与准确性,也不会去考虑信息的真实性与其转发的所造成的后果,转发仅仅基于“熟人关系” 。“信息和观点从一些人那里传播到另一些人,以致许多人不是依靠自己实际所知,而是依靠(自己认为)别人持有什么想法。这种信念可能是错误的,因为人们不是依靠自己私人的信息,而是依靠自己所信任的别人作出的判断。”[6]
即使在转发过程中有个别个体想法的不一致或者存有质疑,他们大多也不愿意因此而改变原来的人际关系,往往选择保持沉默甚至被迫改变看法。“个体为了维护人际关系会导致推理及判断上的偏见”。 [4]沉默的螺旋理论认为,在群体环境所带来的压力或安全感之中,居于少数地位的“劣势意见”迫于畏惧孤独的心理压力在“优势意见”面前保持沉默,在“劣势意见的沉默”与“优势意见的大声疾呼”的螺旋式上升过程中,最终“劣势意见”会放弃原有立场转而支持“优势意见”。在沉默的螺旋机制的运行中,群体往往容不下意见不同者,不愿意接受其他思想,一旦他人发出不同的声音,有可能会遭到广大群体成员以漫骂的方式“讨伐”。这样一来“熟人社会”中个体的道德判断极易沉浸在群体的偏见与偏执之中,往往也是一种非理性、情绪化的道德判断。另一方面,群体行为的趋同性自身具有免责优势,正所谓“法不责众”,群体大规模地参与使责任被极大地分散,每个人都应该负责人也意味着没有人有责任,参与者大多盲从跟随、不明真相,因此责任轻重往往难以分配。尼布尔曾指出“个人进入群体后,道德责任感会被削弱,因为他进入群体时通过把责任转嫁给整个或分散给群体成员而削减了个人的责任感。”[7]长此以往会使人们在微博传播活动中漠视自身地道德责任。
(二)“意见领袖” 娱乐化对个体道德判断的影响
在传播学中,“活跃在人际传播中经常为他人提供信息,观点或建议并对他人施加个人影响的人物,称为意见领袖。”[8]拉扎斯菲尔德曾经提出过“两级传播理论”,认为信息并不是直接流向受众而是要经过“意见领袖”这个中间环节。意见领袖们往往有着较高的媒体接触度,通过向他人提供信息、传达观点,影响那些媒介接触度、知识水平、和兴趣都相对比较低的受众。因此起到信息过滤、舆论引导等作用。在微博传播中意见领袖大量存在并呈现出新的特点,更是对个体道德判断产生成的巨大影响。
微博(如新浪微博)通常通过实名认证的方式,加“v”的符号标识来体现意见领袖的身份权威,具体包括,明星、商界精英、知名学者、政府官方微博、民间草根明星等。“名望是说服群众的一个基本因素,享有名望的人,观念或物品,会在传染的作用下,立刻受到让人们自觉不自觉的模仿,使整整一代人接受某些感情或表达思想的模式。”[9]在微博中“意见领袖”往往依靠现实生活中已有的名气在微博上轻松获得大量“粉丝”的关注,其对某一信息的道德判断将会直接影响“粉丝”的道德判断。同时,微博传播个性化、私人化、碎片化等特点使“意见领袖”不约而同地选择一种平民、亲和、风趣、幽默的“絮语”方式,为“意见领袖”营造了一种“人际传播”的拟态环境。使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领袖”们就像你周围某个熟识的朋友在跟你对话,曾经的距离感和疏离感被有“友邻”般的亲和力所代替,在这种亲和力的作用下,接受对方的观点就显得顺利成章了。因此微博“意见领袖”在发表观点与意见时,往往被“粉丝”视为榜样而学习、模仿。然而“意见领袖”对某事件信息的观点看法往往暗含着信息的“二度加工”再生产过程,也就是包含着自身的道德判断,一旦存在缺陷,将引发“粉丝”道德判断、道德直觉的偏差,对“粉丝”很容易就产生误导甚至蛊惑作用。
美国学者经过研究,“意见领袖”总是会将自己获得的第一手信息,加之自己的阐释、分析、点评、批判等一起传播给他人,而在微博中拥有高关注度的多数都是娱乐明星。娱乐明星进入微博平台,发布微博信息背后往往是基于某种利益诉求,例如自我宣传、微博营销等。对娱乐明星来说微博更多的是获取利益的媒介手段,权威性被娱乐化、稀释化。“由于道德判断所提供抽象原则规定的含糊性,‘意见领袖可能会在正义和社会契约的伪装下为自己寻求牟利的途径。”[10]娱乐明星拥有庞大的“粉丝”规模,如微博女王姚晨拥有四千六百万“粉丝”。“粉丝”关系看似虚拟实则牢固,往往对自己喜爱的娱乐明星具有高度的关注度与信任感,无论“意见领袖”的道德判断是否出于某种利益诉求,道德判断的结果总是被其“粉丝”无条件的信任支持,进而贯彻执行。一旦“意见领袖”的道德判断是为了某种利益诉求,其“粉丝”的关注、转载、评论等传播活动,实际上就可能支持了原本有害的道德判断,道德判断不再道德。
四、引导微博良性发展的对策与思考
今天,微博正以一种迅猛而强劲的势头进入人们的视野,并渗透到了社会经济生活、政治生活、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它的出现不仅为人们提供了相互交流意见、观点和经验的个性化渠道,而且使每一个普通民众都获得了自主参与信息传播的机会。通过微博,每一个普通民众都可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通过微博展现给公众,公众也可以在微博上彼此交换对社会问题的理解与看法。向来由传统媒体与精英阶层掌握的话语权也因此而被瓦解,大众获得了广泛的话语权。然而,话语权的解放在使人们获得自由表达观点、交流感情的权利的同时,也使这种独有的信息传播方式充斥着情绪化、随意化、偏激化色彩,无形中增加了传播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因此,如何及时有效的引导人们理性的运用话语权,阻断有害社会信息的传播链条,引导微博良性发展使其媒介功能获得回归,就成为我们破在眉睫的重要任务。
(一)培养微博主道德认识与伦理智慧
道德以广泛渗透的方式存在在一切社会现象与社会实践中,微博平台上的信息传播与人际交往必定含有伦理道德属性。然而从目前微博的使用情况来看,大多数微博用户对这种属性仅仅停留在本能的感知,缺少理性的自觉认识,更缺少自律的道德实践。事实上,每一个微博用户既可能是微博伦理失序的始作俑者,也可能是维护微博空间正常运行的主力军。因此要加强培养微博用户自主的道德认识与伦理智慧,使其在面对铺天盖地、良莠不齐、真假难辨、稍纵即逝的微博信息时保持理性与清醒,学会正确的进行道德判断,不能不加鉴别就轻易相信并随意转发。同时也要避免个人情绪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充分考虑自身言论传播所可能带来的道德后果。
(二)娱乐化“意见领袖”加强自身道德责任感
微博赋予了每一个普通民众平等的话语权,也增强了意见领袖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意见领袖借助微博成为集社会角色,媒介角色及个人角色于一体的特殊角色。基于意见领袖本身所具有的社会地位以及偶像效应,微博意见领袖的周围总是汇集了大量的粉丝,他们每转发一条信息,发表一条言论都可能被粉丝反复转发,引来网友的围观。一旦言论有失偏颇,经过粉丝的反复转发、传统媒体的无限放大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对社会的危害程度将远远超过一般的谣言传播。因此, 意见领袖应更珍惜自己的话语权,珍惜自己既有的口碑与名望,在微博上发表信息言论时应该比普通用户多一份责任感,绝不不能仅将微博作为个人情绪宣泄的出口。
(三)传统媒体引导微博回归理性与自律
随着网络技术及通讯技术的迅猛发展,各种新媒体层出不穷,但在我国民众的社会生活中传统媒体依然享有着话语权威性、可信性、真实性等优势,大多数民众仍然习惯性地信仰传统媒体的传播内容,并天然地认可其正确性与公正性。因此积极引导传统媒体加入到微博信息传播之中,以其自身较高地媒介素养与良好的媒体意识帮助微博用户进行理性分析与及时纠错,显得势在必行。目前,已有不少报社和电视台已经开通了自己的官方微博,开辟了自己全新的“舆论战场”,在面对各种鱼龙混杂的信息时,及时发布权威信息,引导公众理性思考,及时遏止错误信息的蔓延。
今天微博传播环境呈现出复杂多变的态势,个体道德判断虽多为情绪直觉的促发下、迅速、直接地进行传播行为,但也受到各个层面的因素影响,难以完全阐释清楚。本文仅仅基于社会直觉论角度对微博传播中个体进行道德判断进行探讨,以求相对性排解微博发展进程中的道德失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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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Individual Moral Judgment in the Dissemination of Microblog:
Based on the View of Social Theory of Intuition
NIE Lei
(Department of Politic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3, Anhui, China)
Abstract: Individual is the only gatekeeper of information spreading, which has been promoted to a most important position. Once the individual errors occurring in moral judgment and moral behavior anomie, the resulting negative effects will spread rapidly, and make serious interference to realistic social life based on the unique fission and multicenter type transmission mode of microblog. So this article will make a discussion about the influence of five basic moral issues, basic characteristics and “acquaintance society” on individual moral judgments,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moral anomie in the microblog dissemination, from the source of the ethical and moral judgment work mode, based on the theory of social intuition about individual moral judgment related theory.
Keywords:social theory of intuition; microblog transmission; moral judgment
(责任编辑:余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