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坚持的社会正义(二)
2014-11-25
1997年我在美国国防大学学习,参观西点军校,美国驻华陆军副武官胡伯中校陪同参观。此人是西点军校1978年毕业生。令我震动的是西点军校纪念馆内陈列的上甘岭537.7高地和597.9高地的模型。胡伯指着模型对我说,在西点上学时学过这个战例,我们知道这两个高地你们只有两个连守卫,我们七个营轮番进攻,就是攻不上去,我不知道为什么。
这件事给我印象至深。战争年代,我们坚守住了高地。就两个连,美军七个营轮番进攻,就是攻不上去。和平时期的今天,思想战线也是这样争夺激烈的高地,我们有没有这样坚强的队伍?能不能在炮火硝烟中仍然让大家看到高地上的旗帜?一段时间来,好像没有。大家看到的是,今天一些人在思想解放、社会多元的大旗下,主动地、全面地、大张旗鼓地放弃应该坚守的高地。“告别革命”,就是这种放弃的高度概括。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型,是这种放弃的世俗注解——执政了嘛!潜移默化中,执政成为最高目标,经济成为全盘的依托,权力成为最终的追求。最后只能导致被列为2009年最牛的网络语言、我们一位干部的说那句话,“你是准备替党说话,还是准备替老百姓说话?”如果到了这个地步:我是统治者,你们是被统治者,搞清楚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在替谁说话,共产党人到了这一步,毛泽东当年解决的“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这个命题再次出现:中国的红色政权还能不能存在?还将怎样继续存在?以为经济发展就是一切,是对党的工作重心的片面理解。似乎可以用利益取代正义,似乎发展本身成为了目标本身。就像恩格斯批评第二国际伯恩斯坦的话,“运动就是一切,目的是没有的”。只要发展、只要增长,可以不在乎正义,最后导致原则模糊不清甚至丧失,绥靖主义空气弥漫。“一切通过发展来解决”成为普遍的思路,“以空间换取时间”成为普遍的方式。增大投入、促进发展的确重要,但我们面临的众多矛盾和差异单单用钱来摆平行不行?能不能摆平?事实证明不行。我们的全部价值观念,用经济增长就可以全部概括?
一位部队干部跟我讲,前几年“两会”,军队一位领导参加他们小组讨论,推荐大家看《忠诚与背叛》,就是《红岩》的内部本,讲地下党一些领导干部腐化叛变,出卖了基层组织。他要求大家一定好好看看这本书。这位部队干部跟我说:“他讲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泪花闪烁,我们当时都很感动,我回去马上要求机关给大家每人买一本。可是今天他也出问题了,而且就是腐化,这怎么回事,我该怎么给干部战士们解释?!”他问得很诚实、很尖锐。一位高级领导干部,周围监督机制、制约机制都不健全的时候,如果再失去内心来自信仰和人格的约束力,就可能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步一步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潭。
苏军战将朱可夫,二战胜利后当了驻德苏军总司令,把德国的油画、貂皮大衣、水晶器皿搞了好多回来。克格勃向斯大林举报,说朱可夫贪污。斯大林把他派到一个地方出差,克格勃乘机去家里搜查,把财物全部拉走上报。朱可夫回来一看事已至此,给斯大林写了一封信,沉痛不已。最后署名都不敢提苏联元帅的军衔、陆军总司令的职务,就写“布尔什维克朱可夫”,要求保留他的党籍。你不能说朱可夫不能打仗,可是没有监督机制,没有制约机制,胜利之时就特别容易出问题。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接近民族复兴的目标,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临精神垮塌的危机。我们今天讲话语权,我们是否还拥有强有力的思想武器?是否在精神上已经被人缴械了?除了经济增长,我们还有没有理想,还能不能登高一呼云集者众?我们向全世界提供了丰富的物质产品,能不能也提供精神产品?
去年我在一个省委讲课,结束后书记问我:金教授,你今天讲了美国、日本、南海、东海、热比娅、达赖,还有我们很多内部问题,你觉得所有危险中,中国今天最大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当时我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就凭自己直观回答书记:在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我说不在美国、不在日本、不在达赖、不在热比娅,在我们自己。中国共产党的命运,掌握在中国共产党人手里。中华民族的命运,掌握在中华民族手里。按小平同志的讲法:关键看我们自己“有没有本事”。把自己事情办好,把国家发展好,把力量建设好,把人选好,就立于不败之地,谁也奈何我们不得。
这就是我们的最大本事:把握机遇、赢得挑战的执政能力。(责任编辑/吴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