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奥《夜莺》:飞出去,飞进去
2014-11-21唐元恺
唐元恺
奥斯卡,被视作好莱坞“奥运”也好,被斥作“好烂坞”也罢,哪怕只是溜边点缀陪太子读书,也总还是全球众影人的一个念想、情结,尽管嘴上不说。毕竟,它或明或暗显示出某种行内标准与圈内标杆,或多或少提升专业荣誉与票房荣耀。于是乎,当一只名叫《夜莺》的“小小鸟”被选中代表中国内地竞争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时,才会引起颇多惊诧与疑问。
拥有诸多“第一次”的《夜莺》的确命硬运好,初次监制长故事片的制片人和初次执导中国电影的法国导演,却一举荣膺冲奥资格。不过,身为有幸深入剧组,直观一部影片如何花4年时间艰难坚定地长硬翅膀搏击长空的媒体人,我觉得一切当属必然,何况其制作创作者并无太大奢望,只图每一步均走得扎实踏实,正像助力发行的“影联传媒”总经理讲武生所言:因上努力,果上随缘。
其实迄今为止,除了奥斯卡,《夜莺》还受邀参赛参展30多个国际电影节,获得奖项提名无数。目前最值得关注的是美国河润电影节的上座率和观众大奖,说明影片绝非专为专家与评委所拍。
叫座叫好更突出的例证来自法兰西:《夜莺》率先于2014年5月登陆全法院线,到发此稿时快半年了,居然还在上演,仅票房便很快把同期公映的施瓦辛格主演的《破坏者》等好莱坞大片和多部法国本土片甩在身后,如今,相当于每400多法国人中就有1人看过。当地主流媒体也不惜把“赏心悦目心灵之旅”、“三代中国人动人故事”等赞美之词一股脑地抛给它。
还有外媒提到,《夜莺》“邀请观众发现遥远美丽的当代中国”,这显然与众老外头脑中过去的中国不同,至少颠覆了曾经不少中国影片所留下的中国印象。本片导演费利普·弥勒坦言,“今日中国仍不被很多人所知,有时甚至是被误解的。”当仍有人用“望远镜”或“有色眼镜”看中国时,他给出建议:到中国转转或看看《夜莺》。
《夜莺》便是费利普常到中国“转转”的结果,包括去胡同山间遛弯,去各类各阶层家庭串门,还特意花2年时间学中文。“通过学语言,能更深入了解一种文化。”我们的电影人是否真地掌握了母语和文化呢?另外,这位法国导演还令我们很多影人汗颜——拾起了久违的传统,实则一切影片成功的要素——体验生活,忠于生活。
近些年,不少影人很想“走出去”,卻往往“走不进去”,老外仅仅猎奇几天,咱国片也就“出海几日游”,虽然其中有国内票房“过亿”的,却常常国外“失意”!走出去不该是机械移植的行为,而是一个交流与对话的过程,犹如南京大学国际传媒研究所丁和根教授所说,“这个过程顺利展开的前提是价值观之中存有的共识,应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建立起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交流的平台。”应该说,《夜莺》搭建了自己这样的起飞平台,也包括“中国内容西方表达”,在表现方式和表现的切入点上易于让西方观众自然而然地接受。
凭相对深入中国的底子与本有的电影功底,费利普在一部完全的中国影片里并没成为“过客”,而是抓住了当下中国的优与忧,如把中文“忙”字的内涵(心“死”,丢了)与由此发生在中国的一个世界性现象(高速生存)充分展示在银幕上:大家都忙,乃至把家搬上汽车火车飞机,可狂乱脚步却让不少人迷失自己,内心无处安顿,使得一家人变得陌生,令家失去平衡名存实亡,孝道家教缺位。尽管影人的职责是提出问题而非仅仅提供答案,但难能可贵的是,在《夜莺》里,亲情和对家人的关照轻易地化解了曾经的误会隔阂危机,这并非艺术家“偷懒”,而是人生逻辑的显现和挚爱亲情的力量,那份推己及人、替家人他人它物(如夜莺鸟)着想的心,也正是让剧组不管多难都坚定坚韧坚持走完《夜莺》之旅的强大动力。
在《夜莺》制片人宁宁看来,家庭应该是讲责任、教孝心和感恩、付出的地方。身为两位洋娃娃的妈妈(中法联姻),她深知深信,一个人的德行,对他人的爱心与关怀,是从小尤其是从家庭当中逐步形成的,是从对长辈、父母开始的。她还体会到,教育最省力也最费力的方法是以身作则,身教大于言教,“教出一个好孩子,也是对社会的交待。”
之所以初拍电影便选择《夜莺》这样有可能“投钱不讨好”的题材,毫无疑问与其家教、身为母亲和社会责任感、来自“童星”的经历直接相关,但也是称职制片人的直觉使然。演过《编辑部故事》、《我爱我家》的她,经历过中国影视的“黄金时代”,那时很多影视人让其认为,作品一定要对得起观众、社会和自己。可到了真要亲自搞电影时,影院里不让家长分心准备捂住孩子眼睛的片子实在太少了!与此同时,其理性判断和市场考量足以让她确定亲子主题、合家欢类型作为拓展国内外广阔市场的目标。而请法国名导与技术精英合作拍片,也是为了保证作品品质品相与市场回响回报。
10月31日,《夜莺》开始在全国正式公映了,真正的考验来了!可我想顺着上面讲武生的话接着讲:修“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