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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大尧 只与绘画有关

2014-11-20

艺术汇 2014年5期
关键词:画幅绘画创作

如何让绘画走出图像的陷阱,是汤大尧近来所思考的问题。在此之前,他考虑的是如何在画布上绘制一个好的形象,从而通过形象促使观赏者感知、思考形象背后的意义。但是,这样一来绘画这种行为就成了形象的附属品。汤大尧试图去除图像与现实世界相关联的意义,通过描绘一些“无用”的事物,使绘画重新回归到绘画的本质。当绘画不再是为了描绘客体而存在,而成为了绘画本身的显现,带动画笔的不再是固有的方法和形式,而是在技巧之上直接与艺术家的绘画感受相联通,绘画也就走出了僵固的宿命。

I ART:之前在一个采访中你谈到,感觉艺术是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汤大尧:我那是被问到没话说,很无奈的一个回答。天赋我自己看不到,其实我真觉得自己没天赋,有一种一出手就很不凡的人,我很羡慕他们,或者说我缺乏那种天赋。

I ART:是否可以简单的为我们梳理一下你从美院毕业到现在都经历了哪些不同的创作阶段?

汤大尧:之前我自己也梳理过,用新的替换旧的,觉得是一种进步,现在想有点傻。就像我近期画了几张画,到最后一张我还会打电话给朋友,问是不是比以前好点。因为人总想进步,但没有一个完整的事实证明我在进步。到最后我还是安慰自己好像比以前好一点点。到现在我也没有那么大信心去把握自己的工作。只是回头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个切口发现一些线索。因为我的工作像是网状的,08年我开始每年都画两张与水相关的。水像是一个药引。因为我家就在河边,我哥7岁在河里淹死了,后来才有了我。所以我爸妈从不让我一个人去水边。长在水边,却有点不敢靠近。08年我开始画《记忆》,第一张我画的是河提,画的角落隐约有些水,第二张到第三张是树影遮挡下的水。慢慢水成为画面的主题。和当时画的一系列肖像与场景也是类似的以直接描绘对象的方式入手,当然我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这种方式,只是这个过程中参杂了很多其他的绘画体验。到09年的《鸟》,当时我对水里的影子有些着迷,我有意强调了倒影,把鸟的形象减弱了。这里水已经不是描绘对象,它承担了镜像的功能。同时进行的还有《红衣男子》,似乎跟之前《记忆2》有一定的关系。到2010年《替换》,我在画面里去除了水,想去探讨物与像的关系。这时好像铺开了一些,不同的主题之间开始互相影响,可能是因为对镜像的描绘带出了我对绘画本身的一些思考,这时出现了另外一个开端《相机剖面》,这个直接或间接导致了2012年的创作,包括《蜂巢》《存在物》等。2013年的《增氧器》中,我注意到增氧器是作用在水面这个空间上的。《事件》里,水里那片梯形的云与最后处理成梯形的头部在画面中像是一个天平,水把这两个空间并置到了一块。我开始意识到画面中的空间关系,再到《孔雀》,我几乎省略掉了所有的细节,旨在强调尾巴与躯干之间折叠的空间。《蓝裤子》中的水退化成了一个叙事背景,前倾的人物躯干和孔雀有着类似的折叠空间。包括我最近的创作也是围绕这个主题,只是问题更具体了些。

I ART:绘画本身是一个理解艺术家心绪的通道,但是在你的一些作品中,视觉语言中的情绪和意义感觉是被有意的压制了。通过这种压制,绘画的历程性却得到了凸显。这种绘画的历程性又往往有着“被动”的色彩。因为,只有当被动的到达时,整个到达的历程才会得到重视。但是这种“被动的到达”本身存在着很多的偶然性因素。那么通过这些偶然性,你又发现了什么?

汤大尧:这种被动是在实践中产生的。就像和初稿不同,因为画画还是一个行动,经常会在画的过程中从原来的意图里岔出去,可以说我很多的想法都是从这种意外中产生的。一张画得画很长时间。可以试想,它如果不依附在单纯的形象上,那这么长时间的意义在哪?自然会落到绘画本身的行为中,这种行为不会那么习惯的被关注。最初的意图有它的重要性,可能是从上一张画中得来的。也可能是个切入口。但最终不能去引领你的下一张画。我很重视这种岔出去,慢慢的当这种岔开蔓延开的时候,或许会形成一张网。这可能就是一个独立的系统。

就像《存在物》,最开始我想象的是一个爬满蜜蜂的箱子,但后来发现一点点去画蜜蜂的时候,觉得我的行为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我把它给涂了。变成一个自己也无法辨认的物体,这就是岔出去了。因为当时我觉得除了去表现画面的那种诗意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所以我觉得不好。当然现在想想也未必,可能跟当时自己的能力也有关系。

I ART:在2011年《折衷之镜》个展中,全部作品的尺幅都不大,为什么没有进行大尺寸的创作?小画幅的创作与大画幅相比,在表达手段上有什么区别?

汤大尧:那时候喜欢画小画,觉得那么多大师都是小画,里面应有尽有。所以那时候尺幅大一寸对我来说感觉都很不一样。比如说画张肖像,画幅大一寸对象就大了一寸,在脸上解决一寸地方我觉得挺难对付的,那时候只看到对象,不太理解画面。现在我也开始根据题材需要画些相对画幅较大的了。

I ART:为何所有作品的整体色调都沉郁凝重?是一种心境的呈现吗?还是一种特别的偏好?欣赏你的作品,我们作为欣赏者应该着重关注的是什么?

汤大尧:心境是一方面,或者说是一个入口,其实画到后面,还是形体,笔触等在左右。比如一块颜色当你画它10遍,它或许就凝重了。

I ART:在几乎所有创作技法都被探索过了的当代油画创作现状中,你总是可以在创作中发现新问题。能跟我们具体谈谈你发现的新问题吗?

汤大尧:不能说有什么新问题,10年后能形成一个问题就不错了。目前做的只是根据自身体验还原一个绘画的事实。

I ART:你的这些发现多为与技法无关,而与油画创作行为本身发生关联。油画中的物象脱离了传统上意义的呈现,成为了独立的系统。这是否是一个可以被一直探索下去的系统?为什么?

汤大尧:我不知道,我的绘画并非是有策略的一种行为。平时我会在网上浏览,看到一些图片其中的某个局部或者某种气质吸引了我,就把它们放到资料库中。但我慢慢学会克制不要急着去画它。时间长了,里面的东西好像发酵了,一般会出现两张我想画的,开始了一张,可能其它的就不想画了,也有可能本来不打算画的反而想画了。其实之前的创作也像是另一个加工过的资料库,也一直在发酵。

I ART:你曾经说过,“首先我需要说明绘画里有言语不能到达的部分,我只能尽量描述创作过程”绘画对你来说是否是一个无意识的、内心深处不可名状的表达?

汤大尧:是。被某种东西吸引了开始去画它。在当下,我并不清楚它是什么,这我才去画它。画完了好像清晰了一些。但也不好说。

I ART:“《存在物》,这张画是我想象画的……这张画画了很长时间,过程很沉闷……笔触与笔触之间不再为了具体形象服务,好像是在生活里浸泡过一样,这样说或许有些酸,但这种实践让我感觉很真切。” 非常喜欢这一段阐释。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是什么样的观念或力量支持着你画下去?

汤大尧:那只是一个片段,不可能带着这种痛苦的方式指导自己的创作。但经历这个阶段却非常重要。(采访/编辑:王寅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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