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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追风筝的人》对同名小说的改编琐谈

2014-11-17徐健钊

考试周刊 2014年80期
关键词:追风筝的人叙事电影

徐健钊

摘 要: 小说《追风筝的人》和电影讲述了相同的故事,但二者效果却不同,这主要由于二者在叙事结构、叙事手段和人物形象塑造上存在差异。从叙事结构上看,电影《追风筝的人》保留了小说中的顺序结构,但对小说中独特的二元对立结构诠释得不够;从叙事手段上看,虽然二者都运用了象征手法,但电影特有的叙事手法要比小说丰富;从人物形象塑造角度分析,改编电影重现了小说中的一部分人物形象,对一些重要人物的处理存在缺陷。

关键词: 《追风筝的人》 小说 电影 叙事 人物形象

《追风筝的人》讲述的是移民到美国的阿富汗人阿米尔的童年往事及长大以后对儿时过错的救赎故事。作品“一经出版便备受文学评论界的好评,之后翻译成多种文字,受到全世界范围内读者的欢迎。自出版以来先后获得美国图书馆协会Alex奖、加拿大法语区魁北克书店协会奖、2006年度中国十大好书等多个奖项”[1]。这部作品得到了全世界文学评论家和读者的充分肯定。由梦工厂出品的电影《追风筝的人》于2007年上映,上映后引起了一定的反响。

一、叙事结构的异同

改编电影采取与原著一致的“现在——过去——现在”的叙事结构。小说和电影都是以阿米尔接到拉辛汗的电话开始的。此时的阿米尔已经38岁,身在美国,有着安逸的生活环境。接着,采用了倒叙的叙事手法,对阿米尔在接到电话之后的茫然神情和苍白脸色做出了解释。

小说中最明显的是阿米尔与哈桑的对立。在小说中,阿米尔与哈桑始终是两个阶级的代表,即使他们喝过同样的乳汁,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同一片草坪上迈出第一步,在同一个屋檐下说出第一个字。阿米尔是普什图人,是逊尼派;哈桑是哈扎拉人,是什叶派。阶级是两人之间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电影着重表现的是二人的友谊,对二人身份等级的表现局限在哈桑是阿米尔家仆人的儿子。

此外,还有阿米尔与“风筝”的对立。小说中,“风筝”不仅是故事的线索,更是一个承载多元隐喻的丰富载体。阿米尔的性格爱好与父亲的期望相差甚远,与父亲的关系也是如履薄冰。“每逢林木萧瑟,冰雪封路,爸爸和我之间的寒意会稍微好转。那是因为风筝。爸爸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顶之下,但我们生活在各自区域,风筝是我们之间薄如纸的交集”。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在冬天的比赛中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人们会将其挂在壁炉架之下,供客人欢欣赞叹。风筝代表着勇敢。懦弱的少年和勇敢的精神形成了二元对立,突出了小说主题。电影对这部分诠释得很好,改动也较小。

最后是哈桑与“风筝”的对立。哈桑虽是哈扎拉人,却有着身为普什图人的阿米尔不具备的品质。他善良勇敢、忠诚隐忍。而“风筝”对于哈桑来说则象征着动荡不安的时代和美好品质的脆弱。美好的品质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二元对立,深化了小说的主题。由于电影对小说中的隐形结构有所改动,因此电影在主题表现力度上没有小说强烈,影片带给观众的震撼程度也要小得多。

二、叙事手段的异同

电影和小说是两种不同的艺术,但二者存在着相同的叙事手段。从《追风筝的人》小说和电影来看,二者都用到了象征手法,但电影的叙事手段要比小说丰富得多。

《追风筝的人》中的“风筝”作为一个反复出现的意象有着极其深刻的象征意义,小说和电影中都有很好的呈现。首先是斗风筝大赛中的“风筝”。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传统文化中古老的冬日习俗,比赛从一大清早就开始,直到仅剩一只胜出的风筝在空中翱翔才告结束。“风筝”象征着勇敢的品质,参加这项大赛的是少年象征着年轻和希望。其次是作为阿米尔和父亲之间薄如纸交集的“风筝”,阿米尔在斗风筝大赛中胜出,让父亲看到了阿米尔身上的勇敢品质。这一只“风筝”承载着父辈对下一代“勇敢”品质的关注,反映了阿富汗传统价值观对勇敢精神的崇尚。最后是哈桑的“风筝”。“风筝”象征着哈桑飘摇动荡、不能把握的人生。“风筝”象征着哈桑善良、宽容、隐忍的品质,寄托着胡赛尼对和平美好生活的渴望。

《追风筝的人》中除了“风筝”这一意象外,还具有深刻象征意义的意象是“石榴树”。这一意象在小说和电影里都起着重要作用。首先是阿米尔和哈桑童年时期的“石榴树”。这一时期的石榴树见证着二人的友谊,也见证着二人的分裂。其次是成年后的阿米尔重回喀布尔时期的“石榴树”。阿米尔回到喀布尔时,沿途看到的事物都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是昔时的样子。当他找到石榴树时,它已经枯萎凋零,但是“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还在,虽然刻痕模糊。“石榴树上的刻字还在,断裂的友谊就能通过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加以弥补,阿米尔就有赎罪的可能,而阿富汗民族平静和平的生活和美好的生态环境终将会重新恢复的”[2]。

诚然,电影还是有自身独特的叙事手段的,如画面、声响等。在电影一开场,我们随着阿米尔的思绪回到了1975年的阿富汗,“喀布尔冬天的上空云层厚重,色彩和造型各异的风筝摇曳动人;争相追风筝的孩子身着颜色暗淡的阿富汗袍,在嘈杂喧闹的集市中穿梭”[3];看到了“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看到了“那荒芜的小径”;看到了“旅美阿富汗人的流亡生活艰难而寂寞,阿米尔在跳蚤市场找到爱情”[3];也看到了“哈桑儿子索拉博被迫涂脂抹粉,脚上系着响铃,在阿塞夫面前跳着街上杂耍猴子的舞步”[3];在影片的结尾,我们又看到了那只在天空中随风摇曳的风筝。把电影画面连接与组合的方法,称为蒙太奇,电影制作团队综合运用蒙太奇手法,把小说中描述的画面组合在一起,从而形成电影《追风筝的人》的画面。

除此之外,声音的表现力也是独到的。电影导演把一首充满异域风情的曲子作为影片的片头曲,让观众了解到这是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故事。在影片开头,一段极富民族风情的背景音乐又成功地把我们的视线从美国转到阿富汗。之后,在哈桑过生日时,在父亲带哈桑和阿米尔去买礼物的路上,用了一段欢快的音乐,故事发展到这时,都是以快乐为基调的。到斗风筝大赛时,音乐从欢快转到哀伤,这也预示着情节的发展。再到阿米尔回到巴基斯坦时,这时的背景音乐又是悲凉的,反映阿米尔的心情。影片结尾时,阿米尔放飞手中的风筝时,音乐是平静的,也是阿米尔心境的写照。

到此我们会发现,电影因特有的手段而把小说呈现的故事变得立体、形象。

三、人物塑造的差异

无论在小说里还是电影里,人物都是不能缺少的一部分。电影《追风筝的人》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大部分沿用了原著的思想。但由于这是一部改编电影,导演也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小说的线索人物是阿米尔,所有情节都是围绕阿米尔展开的,电影也是以阿米尔为叙事视角的。电影把原著中描述的阿米尔变成立体影像呈现在我们眼前,电影制作团队对阿米尔形象的诠释,从整体上看,还是很到位的。对阿米尔性格形成及思想转变有着深刻意义的事件,在电影里都有体现。

电影最开始向观众展示的是少年阿米尔的身份及性格特点。最初阿米尔对斗风筝这类勇敢者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他只喜欢读书。但当他无意间听到父亲与拉辛汗的对话时,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逐渐把风筝当做“勇士”行为。接着,电影开始呈现中年阿米尔的赎罪过程。在接到拉辛汗的电话之前,阿米尔经历了很多事:在异国生活、求学、结婚及父亲去世,这些经历使他成熟。可他始终无法忘记当年比赛对哈桑的伤害。所以,阿米尔来到了巴基斯坦,见到了拉辛汗。拉辛汗向阿米尔叙述了阿富汗的变化及近况,然后说到了哈桑的家庭﹑哈桑的身世及哈桑的死因。这一切都让阿米尔难以接受,在几番挣扎后,他终于鼓起勇气重回喀布尔去救哈桑的儿子,他的侄子索拉博。在影片的最后,阿米尔为索拉博去追风筝,说出了哈桑对他说的话:为你千千万万遍。这时的阿米尔才是完整的阿米尔。

两相比较,影片《追风筝的人》中的人物造型除阿米尔外,主要人物都和小说有很大差距。比如,少年阿塞夫的造型与原著里的形象有很大出入。小说里的阿塞夫是身材魁梧、凶残成性的少年,而电影里却是个十分清秀单薄的少年。电影里阿塞夫的威慑力要比原著里的阿塞夫小很多。电影《最风筝的人》在人物造型处理上存在的这些缺陷,导致视觉冲突感不强,没有表现出小说中人物外形与性格品质间的强烈对比反差。

总的来说,小说和电影讲述的是同一个故事,表现的是同一个主题,但呈现效果却不同。主要由于电影制作团队在改编电影时对小说了解不够深入,对小说内在的一些特征研究得不够彻底。虽然评价一部改编电影好坏的标准并不是看它是否忠实原著,但一部好的改编电影一定会呈现出原著的精髓。

参考文献:

[1]孙海悦.《追风筝的人》荣膺英国读书会首奖[N].中国新闻出版报,2007-8-28(4).

[2]黄莹.《追风筝的人》中的意象呼应及其文化隐喻[J].南京邮电大学学报,2011(13):4.

[3]赵文心.重现与缺失——谈电影《追风筝的人》对同名小说的改编[J].世界文化,2006(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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