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莉近作选
2014-11-17
潘红莉近作选
潘红莉
我在妩媚的石头中听见花开的声音
我触摸你的春天粉色的娇嫩
柔润的红我的江山出现得那么巧合
你还要那么肥美丰润爱我的家园
爱我日渐消瘦的情感速递雅和安
亲爱的 你具备了这个世界上的万种风姿
掠夺视野也用荒凉的娇艳积聚生
秋天已经开始走远 你的云深入
河流五彩缤纷 春天的绿上升
请离开吧秋天我面前的石头面面俱到
我面前的群山从容如花似锦没有悲凉
即使黄昏来了深入的色彩开始幽深
有效的效应正以花开的方式覆盖
这个向晚的秋天我热爱的永恒之美
深含斑斓 含蓄婉转玲珑着这个秋天的梦境
午后的蓝山
对于午后的打动是懵懂的 金属的质地
杯子从不晃动 光线柔和洒在波纹中
牙买加 午后的时光并没有衔接狂热
蓝色的山 雾霭缭绕刚刚显示光芒
在这个幽静的下午彩虹躲在暗处
一些声音收拢 蓝山漫步主角
河水绕过羁绊从有咖啡味道的桌面流过
从午后的万千画面 流过
留在午后的那个座位杂草丛生
午后的光线游移或在某一时刻停止不动
紫色的夜
第一天是漫不经心地吹开隐形的门
她走进了剧场夸大的灯光辉煌
那个在舞台上朗诵诗歌的人
将逝去的青春再一次拉回画面
蒙太奇 它高于现实有多少人在追忆
这是新年的初始 一些曾经的欲望加速死亡
外面紫色的夜重复着试探 闪烁的雪
那么多声音为声音激动好像潮水涌来
浸透今晚的诗歌被朗诵的诗歌
今夜的声音将两个年头隔开
一个飞远再不见或是记忆的细丝缠绵
一个打破阴霾撞来但是时光的眼点向远
篮子里的水呢 女儿月光的荣誉像海浪
即使这样水分的遗失带着今夜的凄凉
那声音在不断地变化那么美好
音质像锻打的纯金携着新年的高调
噢 春天也在这里出现就像枝头上的花瓣
那一年的枝头只在诗歌中出现
只在今夜的剧场被一个人声情并茂地朗
诵
我要与你相依为命
我收留了你整个的命运
连带我的血肉放在命运多舛
你将雪野拉伸远处的灰蒙像极了连带
这世界的冷落就降落在今晨
你没有名字甚至姓氏
但这纯粹的宽泛那么广阔又充满疑虑
门前的那条路上有我走过的痕迹
鸡冠花就开在路的两旁又黯然凋谢
你也曾经来过是红色的像火焰
向日葵的头低垂像命运中的羞涩
好像我要与你相依为命了
你的画面上有雪房屋和院子外的栅栏
我如此欢喜它的寂静不设防完全地打开
我可以不承担不关闭内心不把泪水咽回去
每天我都是这样坦荡荡阳光扑棱着飞
你和我都无言不是守口如瓶是不用表达
那些该回来的都已经回来连同多年走失的岸
这个星期天的早晨想起你的简单和我相同
你可以永恒和放大也可以漠视命运
而我要穿过你的房屋和那片冬天的海棠树
这只是其中微小的细节 众多的事物
不会因此而原谅我的简单仍会纷至沓来
亲爱的你
是的亲爱的你到现在你还偏离我要的主题
我要为你设定的这个世界的不设定
在每一个时刻都游刃有余多解的定数
淡定看远万千丛林树木你也不多余
我们为伴一点点的你升高我在变矮
你的论述不断击伤我的沃土也会寸草不生
我好像节节败退坐在午后的光阴
品一个人的苦咖啡为自己慢慢打开
这个世界上还有的万花筒般的途径
你拽住的那一个也拽住了我我也去了
我很老了吗经验丰富却较你迷茫
我一直在森林里跑找不到方向
你听那河水的奔流呜咽汹涌的当然向前
对于我是否会险象环生啊
我跟在你的后面做你正确的尾音
是这样吗亲爱的朋友亲爱的
你其实一直在我的前面跑一直的
我的辛苦的方式特别成幸福的剧目
一幕幕一幕幕即使我用泪水做暂时的调色
那又有什么有什么呢亲爱的女儿
惘然录
春天的雪的失踪大体的松懈和悲悯
在春天大地的苏醒和悬念的种植
这外部的使用建设母性的芒
春天的原野踏实有尝试地对接
有分寸地分布春天活着的天籁
不管向后退多远 春天都向前打开明亮
时光中的远缝补春天的缺失和回来
我会认定为那个东张西望的人是从前的你
那个有些黑暗的墙角是我曾经历过的春天
但是黯淡也是春天啊 它在丢失的春天内部
沿街的树木木然在惊觉中毫无生机
北方的春天迟缓的春天叫苏醒
我把今后的日子交与 收拢或散落
我愿意接受这春天里的指手画脚
即使这个春天仍会偷走我剩下的光阴
我其实看见过六月雪和寒光
我一直在边缘走好多条路不具备给我
我的路需要天梯但我没有 因而是永远
我知道我没有统治没有世间的同类
没有大路通向罗马帝国 惊人 胜利者
我在许多个春秋完成自派的苦役
我成为思想家但是我目光短浅
我曾以为我拥有高山流水 突破
万物的宠爱 拥有雪山顶端的热度
噢 我其实看见过六月雪和寒光
我是众多果实的一个 小 朴素 在时间中沉默
我不再以你为荣耀 焦点 清晨的养分
我画叶为林穿过今生的水 速度和光
是我自己善意地走失还是荒诞地绕行
我也享有民间的疾苦伤痛站在风口处的漠视
世间的事那么大死亡的门和石头
我不再精打细算为逻辑为彩色的精彩
为我以为归我所有的气象归还温度的道理
你是谁送我千真万确的方向让我不再作为探路者
我的感激是冬天的高远 高得缥缈高得悠远和苍凉
纸介的信
耳濡目染美好的事物很多
尖端的云泥以秒计算
词语在空中横跃让笔墨流离
在年景中作别
七月十日的信 墨香浸渍
笔锋刺破青绿仿佛他乡大野
破门而入在夏天越歌
洗劫浮尘百味沉落的线绒
一支羽毛有浩大的声势
崇山峻岭引领万缕不尽
飞 区分众鸟的姿态
这个夏天的铺张强盛深省
清明词——悼念哥哥
这时我即使刚刚从南方返回
身披春天的深情
回到北方这日子就是一个人的
北方不是挣脱春色
而是萧杀和石头友好
扩容成 冰河下的碑文
春天总是深入骨髓
梨花的落英在他乡的殇
清明的虚幻流浪着
山那边的黎明来了吗
山河锦绣南方的山已经郁郁葱葱
哪里美好哥哥就在哪里
遥望也行 风吹白了头发
你还要到哪里走走
清明加冕的事物清晰
备好的酒独处孤魂
现在天空有云却蓝得那么空
天堂的窗子打开时就会雨纷纷
我不会用肝肠寸断等你喊我的名字
不会用叹息等待你喊我回家
神性的词行走着
我们都会看到和听到永恒
尽管也许会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 寂静
水也会流出天籁之音
三月三再加上零就是突然的造访
街道叫爱建 仍旧水泥搭建
楼房美好 也只能在画册里画出庭院的华丽
香消玉殒也决不纪念
那些风中即景的零落
一盏灯也光怪陆离
没有谁数过分割的界限永久
永久到无 铁马金戈也无声无息
哦 那就来吧这世界涂着粉脂登场
水也会流出天籁之音
对白在梨花开过之后
不尖锐不犀利也不滑稽
终将怀念的
现在人们和我都终将感谢语言的存在
风吹过天空的云隐在更远的云后
远处孤单的树永远在远处
朦胧恍惚它的模样就是心中的事物
逝去
向后的江河无逆转的痕迹
天空有雨云低得暧昧
再远就是无限水天相连
甩在后面的车辆在漫步
点状的蠕动突然失声
没有人听得见
改变就能开垦万亩良田
终结者总是一马当先
有人路经额尔齐斯河
压低的水位奔涌
被摒弃的两岸沉默
夏天鬓旁的花瓣 致敬的速度优美
诡异的丰沛晃动
提前出击的顽疾让切割开始
一些房屋纹丝不动
只让洞穿就位
流经的波澜壮阔
暮色裸露着柔软封存
暗下来暗下来
最近的距离
当我回来 我和你一样老了
但是 亲切的人和画面
一丛丛的樱桃树红了
有人将它放进嘴里
汁液飞溅好像午后的阳光飞溅
木质的地板背叛了音乐重复着演奏
那些乐感修剪着流水的时间
没有信差敲响的门 是那么默然
叶子落地 遗失的樱桃树远走他乡
连同那些熟悉的脸被云层掩藏
在这个上午 温柔 刺痛
远走的人 曾经相互纠缠
斑驳低矮的栅栏 足以让一个人哽咽到
跌倒 他们和她们都是异乡人
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
并且折射过细碎的各异和靠近
不是相依为命却有青草的简单和黄昏
而现在 我要坐在上午的阳光下
等待我熟悉的门 重新转动
我熟悉的声音 慢慢地慢慢地
再次为我打开生命的光阴
初识梨花
即使远道而来也要轻
四月 大片的梨花开放
白色的静 仿佛高处的雅
在四月让人屏住呼吸拿走一生的躁动
好多年我曾经寻找过这样的意境
那是虚幻和内心的苍白缺少宁静和打开
现在我要拨开陈年的老茧
多年的错失和失落
树下曾经的等待和茫然
日子向前我向后向后
像逆流的水伤 幻化的黯然
缺少四月的晨光
现在 一切都不存在只有唯一的梨花
让我安静而从容
我要解开心结接受静 素洁和高雅
接受没有声音的白平静的白一览无余的白
我变得轻盈 好像彻底的无
和遍地梨花一起回到开始和最初
并在枝头高悬
四月 让我想起雪 安静
和藏在心底的我不能说出的白
铁路街的薇拉
薇拉在一座院子里种植的樱桃树结果时
那个女孩将手伸进白色的栅栏
换回鲜艳欲滴的红樱桃
薇拉的花围巾上也有红樱桃
叶子翠绿像极了薇拉的青春
只是那个女孩还小她望着院子中
低矮的白房子神秘的诱惑带着忧伤
直指另一个国家的黄昏
薇拉的祖国有雪有寒冷的西伯利亚
那些尖顶的教堂也有钟声响过的寂静
那个女孩的故乡也有雪有尖顶的教堂
后来她如此崇尚薇拉国家的文字
那些安静细密的水在顿河流淌
比樱桃树的流程甜蜜和幸运
隔着一条有轨电车道
也能看见薇拉的院子
但是薇拉的花头巾和那座院子
以及院子里的白房子是在哪一天倏然消失
新建的楼房惊动记忆的伤
樱桃树的薇拉越来越深 那些岁月的哀悼
那个女孩后来写诗 她写从前果子掉落的光芒
写藏在心里的肃穆和不再回来的神圣
后来的红樱桃反复地出现都送着逝去
后来的白色栅栏都虚像纵生
关不住那些年薇拉的樱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