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个动词
2014-11-15陆娉婷
陆娉婷
带上奔放的色彩,听着孩童的嬉闹,二月轻盈地与冬天作别,迎来立春,迎来雨水。
早莺还在酣眠,新燕仍在南方,去年的绿叶红花,隐约打了一个呵欠。三月,借助种子和风的力量,越过山川,穿过农田,跨过大河,如一曲绵长的音乐,抵达春天的百花园,催生所有生命拔节的鼓点。
春天是一个动词,清澈,灵动,撩拨着冬眠的内心。蜷缩了一冬的人们,迫不及待地奔向早春的暖阳,携手酿造生活的蜜。寻梦的年轻人,带上阳光,乘着理想的风帆,到彼岸抒写新一年的诗篇。
春天是一个动词,一番翘首,几句祝福,和着杜甫的好雨、陆游的春雨,白乐天的春风就来了,就在一岁一枯荣的哲理里。紧握泥土取暖,小草的根须成了世界上最坚硬的形象,根须之上,尖锐的干劲冒着倒春寒天天生长。韩昌黎的天街小雨,淅淅沥沥洒下一篇又一篇散文。大地之上,小草的生命开始一行一行分着句段,那些“遥看近却无”的淡青的情感,是字里行间最为坚韧的连接,那渴望春风解读的神态,纵使如铁般冷峻的心也会为之轻颤。
春天是一个动词,清晨,推窗,那种与自然亲近的味道瞬间溢满全身,春雨春泥,似乎早已生出盎然春意。在亘古琴弦的吹奏中,庄稼地里那些陈年的种子,让生长的欲望变得蓬蓬勃勃。云的心思,水的浅笑,还有一切躺在泥土深处的爱恋,都在修饰一个动词,让春雨醉成一杯春风里的酒,浇灌着天与地的红颜。
春天是一个动词,春姑娘一挥手,雪山就瘦了,田野就新了,山溪就胖了,犁铧就亮了。酣睡了一冬的小溪,梦想能融入大河,去畅想奔流的豪迈;沉睡了百日的大地,梦想能身披绿装,去拥抱绿色的幸福;消沉了数日的鸟儿,梦想能飞向蓝天,与白云自由对话。春江缠绵,北宋年间在惠崇笔下嘎嘎叫着的那些鸭子,被苏东坡的诗句一只一只赶入黄昏的江水,一阵一阵拍打着春天的消息。
春天是一个动词,带给万物太多的梦想与追求。陌上花开,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的颜色都如期上演大地的风采。摘一朵桃花,缀成脸上的绯红,让笑声漫过那片明净的湖,把灰色的山野点燃。
春天是一个动词,像一粒需要充足睡眠的种子,埋藏,是春天绽开之前基本固定的程序。在土壤里冬眠的景色和情绪,需要一些结实的呼喊唤醒。遍地生根的鸟鸣,在黑黑的泥土深处,一遍又一遍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耳朵。一群又一群不知疲倦的风,在千山万水之上不停地跑着快快慢慢的步伐,为记忆中的节令做着催促和引领。大雁们一样知书达理,它们在春天里南南北北地走着亲戚,高空里翅膀支撑的欢笑,似挺拔的树,一棵一棵栽进旅人仰望的眼睛。
春天是一个动词,迈进春日,迎着春风的节拍,就迈进了一个梦想的季节,坚信,在这遍地是希望的季节里,只要我们把梦想的种子辛勤地耕耘在大地上,汗水就能让种子生根发芽,我们就能看到像春天一样绿的生命、绿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