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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格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2014-11-10张凤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4年10期
关键词:浮生六记

张凤

摘要:巴斯奈特和勒菲弗尔共同提出了网格理论,与翻译实践密切相关。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分析林译《浮生六记》过程中遇到的观念网格和文本网格,以及译者采用的翻译策略,旨在说明网格理论在翻译中的重要性,并为翻译策略选择提供一定的指导。

关键词:观念网格;文本网格;《浮生六记》

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4)10-0132-02

随着翻译研究的不断深入,翻译已被赋予更加丰富的内容,已不仅仅是纯粹的语言文字层面上的转换,更是一种跨文化活动,同时涉及到文化内部或文化与文化之间的交流。20世纪90年代初,以苏珊· 巴斯奈特(Susan Bassnett)和安德烈· 勒菲弗尔(Andre Lefevere)等为代表的翻译研究文化学派的创立,为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翻译研究开始了文化转向。二人在其合著的《文化构建——文学翻译论集》一书中提出了“网格”(grid)的概念。《浮生六记》是沈复的一篇自传体文学作品,文中以其优美、清新、自然淳朴的语言深深打动了林语堂先生。林语堂发愿将其译成英文,“使世人略知中国一对夫妇之恬淡可爱生活。”[1]本文试图利用网格理论,分析译作产生的原因及其译者所采取的翻译策略,证明网格理论的指导性。

1网格理论

翻译研究文化学派的重要代表人物巴斯奈特认为“文学翻译并非真空中产生”[2],任何翻译活动都是与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文化语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网格”(grid)的概念最早是由巴斯奈特和勒菲弗尔在《文化构建——文学翻译论集》一书中提出的。所谓网格,是指特定的社会文化中人们可以接受的某种说话方式,是某种文化模式在意识形态和语言使用上的反映,这一概念的提出更好地阐释了语言、文化和翻译的关系。二人认为网格由观念网格(conceptual grid)和文本网格(textual grid)共同组成。观念网格是由某时期某文化中认为可接受的观点和态度组成的,主要体现于意识形态,而文本网格指的是可接受的文学体裁,主要通过诗学来呈现。译者在翻译时就面临两种原语和目的语两种文化及其所存在的网格,而原语与目的语中这些网格之间复杂的关系就决定了译者翻译方法和策略的选择[3]。网格的影响无所不在也无法避免,因此在翻译中不仅要关注语言层面,还要遵从其观念网格和文本网格[4]。

2译本分析

2.1观念层面的分析

在读者和文本之间有两种观念网格差异,一是空间上的差异,二是时间上的差异。林语堂翻译《浮生六记》是在20世纪30年代,刚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西方此时正经历着高度的工业化和物质化,经济也处于大萧条时期,这个时期的西方意欲从古老东方的文化哲学中寻求治疗现代文明病根的良方。《浮生六记》中对山水景色及其作者闲情逸趣的描述所反映出来的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思想,极大地满足了西方人对回归自然的向往和渴望了解中国文化的心理需求。林语堂在翻译时就需要弥补观念网格在空间和时间上的双重差异,并且遵从目的语读者的观念网格。

2.1.1翻译策略的选择

在翻译策略上,林语堂主要采取归化方法。他将中国特有的文化词语用西方的词语代替,如“君子”和“小人”被归化为“gentleman”和“common fellow”。译文也采用地道的英语,如原文的短句常常被整合为英语长句。同时,文化方面所涉及到的人名、地名、宗教、时间、度量衡、风俗习惯等在翻译时也要考虑到其差异。例:余生[ZZ(Z]乾隆癸未[ZZ)]冬十一月有二日。I was born in 1763, under the reign of Chienlung, on the twentysecond day of the eleventh moon.古时记载年号多用帝王的名称加上天干和地支,这是中国的文化特色。林语堂在翻译这类时间词时,为了避免译文生涩难懂, 在翻译策略上采用了归化法,体现了西方传统的计时法。(2)池广仅三尺,深五寸许……a pool about three feet wide and five inches deeply only...林氏翻译《浮生六记》时,考虑到西方读者的接受能力,对书中所使用的计量单位“尺”、“寸”、“亩”、“里”都采用了归化法,用英语中的“foot”、“inch”、“mile”、“acre”等计量单位来代替。又如,在原文中有一些宗教词语,“天之厚我,可谓至矣”;“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由于中西信奉的宗教不同:中国所说的天,上苍大抵和西方的上帝(the Gods)差不多,因此宗教词在翻译的时候都被林语堂进行了归化处理[5]。这都遵循了西方观念网格中对宗教所持的态度。再如,原文中沈复对“三寸金莲”的描写在林语堂的笔下已不见踪影:中国封建社会的观念以女子小脚为美,然而当时的欧洲由于女权运动的爆发,倡导的却是女性自由,林语堂意识到英语文化意识形态的影响,在翻译时便把不符合西方观念网格的文化删除了,这些也都遵循了西方观念网格中对女性的要求[6]。

2.1.2文化负载词的翻译

《浮生六记》是一部文化含量很高的文学作品,从社会制度、家庭伦理到民俗风情、审美价值等都有涉及。林语堂为了让西方读者了解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对书中的文化负载词,通过各种翻译方法加以表达,最大限度地移植原语所蕴含的文化,满足目的语读者的期待。如音译法:马褂——makua,馄饨——wonton,或加以脚注,如,“七夕”、 “折桂催花”;或在文中添加说明性文字,如“合卺”“射覆为令”等[7]。

2.2文本层面的分析

2.2.1整体语言风格

归化法在《浮生六记》中较多使用,汉语多短句,林氏在翻译时采用的是“主语+谓语+宾语”的典型英语句式,使目的语读者易于理解。沈复的《浮生六记》整体语言偏文言,多四字格,如“官宦升迁”、“慷慨豪爽”等,在翻译时也都使用地道的英语“peoples official promotions” “generosity”。除此之外,原文中还有很多的排比句式,林语堂在翻译时同样保留了其排比句式,例如:……杨补凡名昌绪,善人物写真;袁少迂名沛,工山水;王星澜名岩,工花卉翎毛……like Yang Pufan, also called Ch anghsü, who specialized in portrait sketches; Yüan Shaoyü, also called Pai, who specialized in painting landscape; and Wang Hsinglan, also called Yen, good at painting flowers and birds...endprint

2.2.2文学表达手段

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属于不同的语系,英语属印欧语系,汉语属汉藏语序,英汉在语言句式的表达上存在着差异。英语重“形合”,主要通过词缀、词形变化、指代词和连接词等语言手段表达句子意义和逻辑关系;汉语则重“意合”,词句之间通过其逻辑关系来表达,彼此之间关系松散,没有明显的标记。《浮生六记》体现了典型的汉语句式表达,考虑到英语文学传统和文本网格,林语堂在句子结构的处理上主要采用归化策略,在翻译时常常根据英语表达习惯,利用代词、介词以及其他的文学表达手段(如标点符号的改变)等,使译文的可读性增强。

例:过佛山镇,见人家墙顶多列盆花,叶如冬青,花如牡丹,有大红,粉白,粉红三种,盖山茶花也。On reaching Nanhsiung, we engaged an old “dragon boat.” At the Buddhist Hill Hamlet, I saw that over the top of the walls of peoples homes were placed many potted flowers, whose leaves were like ilex pedunculosa and whose flowers were like peony, in three different colours of red, pink and white. These were camelias.这是典型的汉语式,句子之间关系松散;林语堂在翻译时使用归化法,增加英语句式表达中常见的代词、介词、连词等,使得语篇衔接自然,结构紧凑。不仅如此,汉语中无主句比比皆是,而英语则有最基本的句子结构“主语+谓语”,在翻译时,林语堂遵循西方诗学网格,常常增加代词来充当句子的主语,使译文符合西方文学传统的审美习惯。例:……过石桥,进门,折东曲迳而入,叠石成山,林木葱翠。We passed a bridge, entered a gate, turned eastwards and followed a zigzag path into the place, where we saw huge grottoes and abundant green trees.

3结语

根据以巴斯奈特和勒菲弗尔为代表的翻译文化学派中的网格理论,分析了林语堂翻译的《浮生六记》。网格理论的提出,要求译者在翻译时要充分考虑到两种语言、文化之间的异同,同时要遵从目的语的观念网格和文本网格。通过对林译《浮生六记》中所体现出的两种文化间不同的观念网格和文本网格的分析,笔者认为,在翻译时译者不仅要考虑网格,而且要根据不同的翻译目的正确地处理网格。

参考文献:

[1]浮生六记[M].林语堂,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19.

[2]Bassnett S. and Lefevere A. Constructing Cultures—Essays on Literature Translation[C].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93.

[3]姚珑.网格理论在翻译中的应用——以林语堂编译《虬髯客传》为例[M].福建省外国语文学会,2011:5.

[4]陆颖.翻译:社会文化语境中的重写——傅东华译《飘》之个案研究[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3):19.

[5]王友琴.论意识形态对文学翻译的影响——以《浮生六记》的文化词翻译策略为例[J].琼州学院学报,2010,(6):110-112.

[6]徐寒.三寸金莲哪去了——从林语堂英译本《浮生六记》看意识形态对译者的影响[J].成都大学学报,2012,(6):74.

[7]董晖.老到圆熟出神入化——林语堂《浮生六记》英译本赏析[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9):14.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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