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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与国家主体建构

2014-11-10金晓聚

艺术科技 2014年11期
关键词:国家形象他者叙事

金晓聚

摘 要:美国电视剧基于网络的跨文化传播已经成为全球流行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本文的目的是从考察美剧文本中的国家叙事角度厘清其构建“美国”国家主体的文化无意识策略,系统阐释了在众多的美剧文本中作为“美国”主体的“他者”的伊斯兰教国家、中国、俄罗斯和拉美国家的国家形象,并从结构主义叙述学的角度予以归纳。

关键词:美国电视剧;叙事;国家形象;他者

从20世纪末开始,美国电视剧基于网络的跨文化传播已经成为全球流行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其受众更以各国青少年为主体。因此,考察美剧文本中的国家叙事、厘清其构建“美国”国家主体的文化无意识策略对我们的意义自不待言。按照结构主义叙事学的观点,任何自我的建构都是一种“我-他”二元结构,必须首先描述一个作为参照的“他者”,然后将之从“我”中压抑并排除,主体(个人或国家)才得以建立,下面分别从几个客体形象阐释之。

1 伊斯兰教国家的形象

“恐怖主义”这个名词代表了“美国”国家主体中最严重的“反我”之物,而与之关系密切的伊斯兰教文化、伊斯兰国家是美剧文本中经常出现的“他者”。例如,在美剧《私家医情》的某集故事中,伊朗移民女孩在美国享有爱情和婚前性行为的自由,但是因为她父母在美国境遇不佳需要重新回归故土,通过的方式就是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伊朗男人,也即是说,这里“我们”是“美国”,是文明进步的社会,女性在其中能够享受女性运动的革命成果拥有自主选择婚姻的自由和人格的独立,而“反我”则是穆斯林文化,这是一种还停留在中世纪的文明,愚昧、专制、扼杀人性是对它的界定,妇女在其中必须接受禁锢,她们的婚姻是被父权系统决定的一种交换关系,对贞操的物神崇拜是她们作为交换品的“质量证明”。

另一方面,美剧文本对伊斯兰国家的个人形象并不总是妖魔化,《迷失》中前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成员萨义德就是恐怖分子之外的另一种形象:他有着过人的智慧,敏锐的洞察力,完美的专业军人素质,经常在由各国各族人组成的“迷失”群体迷惑之时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在他的梦境闪中,我们知晓他的遭遇——作为共和国卫队负责审判人犯的一个小头目,他不幸爱上某个美丽的犯人,由此逃离了国家机器浪迹天涯,改变了一生的命运。在这里,萨义德是一个美国式的英雄,文本赋予他充分的“人性”,他个人的优秀与悲情凸显出他曾经为之服务的政权的残忍专制。

2 中国的国家形象

何茂林在《浅析流行美剧中的中国形象》通过分析《越狱》《欲望都市》《绝望的主妇》等数部美剧中的中国有关形象后得出结论:“综观上述美剧中的中国形象,不难看到,中国形象大多与落后、闭塞、可笑、专制、强权相联系,鲜有正面、积极的形象”。[1]

在上文提到的《三军统帅》的例子中,中国是一个与朝鲜有着共同地缘政治利益的国度,“热爱”从美国敌对势力处购买武器或者向非洲穷国出售武器,是世界和平的威胁力量。律政剧《波士顿法律》(Boston Legal)最后一季的第十二、十三集中则充斥着对中国人权问题的攻击的负面评价;而《绝望的主妇》中则通过个人境遇的过度渲染刻画出更恐怖的中国形象:该剧第三季盖比家有一位中国来的女佣晓梅,她本是被另一位主妇藏在家中当秘密厨工的非法移民,盖比设法将她接到自己的家中,晓梅对盖比夫妇的“优待”感恩戴德,她的命运是应该被遣返的,但她祈求盖比不要让她回去,于是盖比以“不要让她回去受罪”的理由通过人权组织运动留下了她,“被拯救”的晓梅实际上沦为盖比家的仆人、代孕母亲甚至卡洛斯的情妇还甘之如饴。在这样故事的渲染下,中国是一个极度贫穷且充满奴役的国度。

在《24小时》,“中国”虽然并非恐怖势力或者恐怖分子的来源地,但是“中国”在该剧中是这样的形象:腐败透顶、官僚作风盛行、视人权如草芥,时常怀有窃取他国高科技情报的不轨之心。愚昧是美剧文本中“中国”的另一个特征,《豪斯医生》某集中有一个病例,一个被美国夫妇抚养长大的女子去中国广东寻找亲生父母,中国夫妇见了多年前抛弃的女儿大惊失色,像瘟疫一样避开,女子突然倒地发病被送回美国医治,天才的豪斯医生带领他的精英团队经过反复研究与检查,才发现病人昏倒的原因是脑部扎着十几根钢针——原来她在中国出生时就被父母视为不祥之物,遂以此残忍的手法对亲生骨肉驱魔辟邪。如上所述,这种叙事下描述的“中国”是一个极度愚昧且惨无人道的国度。

3 俄罗斯的国家形象

俄罗斯在美剧文本中出现的频率比中国高得多,作为前社会主义国家,它的国家的形象有着浓重的冷战思维遗迹。在《流言蜚女》的某一集,配角波兰女佣德罗塔对富家公子查克说:“克格勃不能让德罗塔开口,查克·巴斯也不能!”这在剧中是一句非常具有喜剧效果的过场台词,但是背后带出的历史政治信息却不那么令人愉快,因为它明确指涉了前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对邻国的入侵、红色政权培养下杀人不眨眼的特务组织、侵犯人权的刑讯恐怖等一系列信息。在CW剧集《尼基塔》第一季第八集中,这些潜台词就明朗化了:尼基塔发现一个参议员的情妇被“组织”暗杀,她找到受害女孩的父母了解情况,不料这对看似平常美国夫妇的男女是俄国特务组织“Gogol”在美国的卧底,二人瞬间变脸,与尼基塔凶狠搏杀的状况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为俄罗斯国家利益视个人生命和权利如草芥的态度——该组织让无辜的女孩色诱美国参议员取得情报、给尼基塔注射毒药让她去完成对俄国政府有利的刺杀行为。总的来说,美剧中的俄罗斯是一个强悍而邪恶的国家,有着践踏一切人道主义的凶狠政权,但它的邪恶里也闪耀着某种神秘的光泽,是一个“够级别”的敌人。

4 拉美国家的形象

拉美国家在地缘上与美国切近,美剧文本中极少出现对这些不同国家的具体区分,而是将他们作为贫穷不发达的国家群像来表现。在《法律与秩序》的某集中,案情主线是一名为了移民美国而与美国公民假结婚的南美姑娘,她被自己假结婚的丈夫虐杀;粗暴的犯罪者是一个美国下层阶级的白人男性,他在接受审讯时对罪行供认不讳且不以为意地说:“我给她食物吃,给她衣服穿,没有我她啥也不是,她居然还逃跑!”在文本的故事层面,情节将南美国家贫穷不堪、民不聊生的现状作为背景,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何其国民不惜用任何手段大量偷渡到美国以谋求最基本的“吃饭穿衣”的生存资源;在隐喻层面上,移民女孩和白人“丈夫”的关系就是美国与拉美国家关系的缩影,强弱对比一目了然。另一方面,美国主流社会对这些国家意味着的威胁充满憎恶和恐惧。例如,《豪斯医生》第七季第六集中参议员竞选助手制作了一个西部片影像风格的短片,这是一个电视剧文本中嵌套的微型视觉文本——一群衣衫褴褛的南美国家人群类以类似于起义暴动一样的群情激愤翻阅栅栏,冲入美国边境,画外的解说词是:“他们来抢我们的机会和工作!”——剧情交代这个短片最后帮助竞选成功,印证了它的主打意识形态是普遍的共识。

在美剧的文本叙事中,“美国”这个主体内部,“他者”就是一切反“美国”和非“美国”的世界其他国家,它包括伊斯兰世界中仇美的极端势力、专制集权的(前)社会主义国家、贫穷落后蒙昧黑暗的第三世界国家等,在叙事文本运行的内部,只有将这些“他者”的要素排除,“美國”国家形象——“民主、文明和正义的国度”才得以建立。我们必须认清,这仅仅是大众文化文本的意识形态,与现实有着或深远的距离。

参考文献:

[1] 何茂林.浅析流行美剧中的中国形象[J].作家杂志,2009(5):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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