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我主体分裂到身份认同
2014-11-10宋学玲
宋学玲
摘 要:作为后精神分析学派的代表,拉康的主体学说极具张力。他关于“镜像理论”及关于俄狄浦斯情结的研究影响深远,他还提出主体三界理论,在主体与他者的比对中揭示主体的建构与分裂,为主体与身份的转化打开了新的思路。他的学说也为我们在电影中解析人物主体与他者的关系及身份问题提供了理论依据。
关键词:拉康;电影;主体;他者;身份认同
拉康是后精神分析学的代表人物,在他的理论中,主体理论是核心理论之一。拉康运用“镜像理论”、俄狄浦斯情结等理论从不同视角建构主体,又用他者来解构主体。拉康的主体理论在分裂了主体的同时,也为主体和身份之间建立了一定的联系,从而为我们在电影中解读人物主體与身份问题提供了理论支持。拉康把人的主体性分为三个层次:想象界、象征界和实在界。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主体可以处于不同的层次。
1 拉康主体理论的基本构成
拉康的主体理论体现在镜像阶段、俄狄浦斯期,其间经历了由想象界到象征界的历程。镜像阶段约发生于6~18个月的婴儿身上,婴儿照镜子时,主体把镜中自我的影像当作自我的同一物时,也就产生了一种虚幻的自我意识,即“一次同化”,自我主体的确立是与另一个完整的对象的认同过程中完成的。[1]拉康这样论述到,婴儿(主体)对自身的第一次认识是通过镜中的影像,不论婴儿是否意识到镜中他人就是自己,主体的首次认可就是发生在他者的参照下。而且这个他者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婴儿通过一系列自恋式认同与自我联系起来的镜中自己的影像。
镜像阶段处于拉康所谓的想象界,镜像阶段大约在婴儿第18个月时结束,由想象界进入象征界,主体意识逐步参与进家庭的构成与社会关系之中。拉康强调主体可以凭借一种“父亲的名义”的心理来克服“俄狄浦斯情结”。
在从想象界到象征界的过程中,拉康先用镜子(他人目光之镜)割裂了主体与自我的联系,镜像异化是第一个本体异化的层面。当镜像期结束后,那个镜像中的“我”便开始转化为更具解构性的“社会之我”。在象征域中,主体使用语言符号统一世界与自身的社会文化实在,却失去了存在本身,因为语言即主体存在之死,是异化之异化。
2 主体与他者
拉康所说的主体发生的过程中,他者一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因素,从镜像中的那个他者,到母亲,再到父亲这个“他者”,最终到达象征界这个大他者。主体基本是依据他者建构的,深深地打上了他者的烙印,也只有承认他者并与之认同,主体才能进入社会,被社会接纳。
2.1 希区柯克《精神病患者》
镜像是一种开端,作为“他者”,它对自我的塑造贯穿于人生的始终。换言之,由于自我的依赖性,其本质上的非独立性要求外在的“他者”不断充实和确认自己。因此,在镜像阶段后的生活中,其他事物便不断充当镜像的功能,这就是主体与他者间的肯定关系,即镜像作为同一性幻觉。[2]在英国导演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导演的《精神病患者》中,男主人公诺曼·贝茨是一位典型的精神病患者。他因不满母亲另外有情人,把两人杀死,深感愧疚的诺曼·贝茨盗回了母亲的尸体做成标本,并自己扮演母亲以使母亲复活。作为杀人者的贝茨的自我是根据其母亲的镜像建立起来的。换言之,在与母亲的想象认同中建立起来的自我,是完全按照其母亲的形象存在的。例如,在与女主人公见面时,年轻的贝茨产生了异性的冲动。这时,作为母亲角色存在的他“复活”了,由于母亲不能接受他的这一举动,于是作为母亲角色的他杀害了女主人公。
2.2 影片《三傻大闹宝莱坞》
另外,在影片《三傻大闹宝莱坞》中有主体找寻他者的情况,影片中的拉杜放弃了自己心爱的动物摄影爱好。一方面,成为一名工程师是父母欲望的发泄;另一方面,父母作为镜中的“他者”,是自己在完美状态的缺失,因而极力去追求那所谓的工程师梦想。而作为第一主人公的法兰,从一开始的庄园护工的儿子,到不经意的偷偷上学听课,再到以后直接代替庄园主儿子上学。这一系列的身份改变,让他对于未来对于前程没有了期望,没有了寄托。他没有拉杜有着父母的期望,没有兰乔有着家庭的负担,而尽管如此,他同样拥有着缺失,他的缺失就是自己,对于自己身份的认同,对于自己影像的渴望。从而我们就不难看出,正因为如此,他寻找的所谓缺失的“他者”就是自己的内心。
3 身份认同危机
拉康认为,人的主体性即人格的对立只能在主体间的关系中建立,脱离主体间的关系,任何身份认同都是一种疯狂。身份认同不仅发生在镜像阶段,即一方面,镜像反射使幼儿摆脱早先混乱无序的割裂感,赋予幼儿一个完整主体感,从而使他得以区分自我和他人,这种区分是幼儿进入象征秩序必要之前提;另一方面,主体是作为一种想象的认同而建立起来的,就是说,被认为是属于个体最本己部分的主体实际上是通过与自身之外的他者认同而构建的,而且发生在象征界。
毫无疑问,当今,身份问题成了热点。随着后现代主义对主体的不断消解,很多人开始认识到,身份是依赖某种他者而建构起来的。自我并不是主宰,人们苦苦追求的永远是外在的他者,他者总是为主体制造一个又一个幻象,试图告诉主体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身份认同危机逐渐显现。现代社会的女性,无法拒绝接受社会这个大的他者制造的幻象,只好都按照这个幻象去塑造自我。然而在重塑的过程中,焦虑也随之产生,稳定的社会关系被打破,人们相互之间的共同感逐渐削弱,认同对象陷入一种非确定状态之中,认同主体也随之陷于怀疑之中:我究竟是谁?我究竟在世界中处于什么位置?我究竟将走向何处?同样,影片《情书》也涉及人物身份认同的危机,博子向一个名叫藤井树的男人寄出了一封“情书”,但收到并答复了这情书的,却是一个名叫藤井树的女人。继而,博子当看到藤井树(女)时,发现自己的形象和容颜与其极为相似,这时,自己的身份、主体感丧失了它独一无二的确定性。[3]
4 结语
拉康的镜像阶段、俄狄浦斯情结及其提出的想象界、象征界彰显了主体与他者、他者与身份认同等问题,主体是在对另一个完整对象的认同过程中构建的,然而,自我与主体的割裂形成了主体的异化,主体与他者的相互关系产生出主体身份的认同危机。拉康的主体理论为我们研究电影中的人物主体及身份问题提供了理论支持。我们或许可以将身份理解为解决主体问题的一种策略,是主体存在的一种状态。而拉康为我们解决问题提供了思路和依据。
参考文献:
[1] 金丹元.影视美学导论[M].上海大学出版社,2011: 284,285.
[2] 位彭.自我的建构与救赎模式——对拉康式电影解读的反思[J].美与时代,2010(6):107.
[3] 戴锦华.电影批评[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73.
[4] 福原泰平.拉康——镜像阶段[M].三小峰,李濯凡,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5] 贺云飞.拉康主体建构理论与电影解读[D].内蒙古:内蒙古大学,2011.
[6] 曾景婷.“镜像理论”关照下影像维度的他者认同与自我重构[J].长春工业大学学报,2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