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摄影在中国发展状况探究

摘 要：摄影术传入中国是晚清时期，主要以宫廷摄影和民间摄影为起点。经历了根据地摄影和国统区摄影之后，新中国成立后摄影才在中国形成一个整体。如果抛开意识形态分歧，单从摄影本体角度看，在新中国成立以前，中国摄影界并未产生独立、系统的摄影理论阐释或行动准则。无论是喜欢画意摄影的郎静山，还是沙飞、石少华等红色摄影家，关心的都是如何用技艺来完成美的创造和革命的记录，而忽略了摄影与社会的关系、摄影语言的独立性、摄影的本体性研究与人主体意识等价值判断的命题。这种由技艺所主宰的创作思维，相当长的时间内都对中国当代摄影产生着重大影响。

关键词：红色摄影；中国风；异化的摄影；中国新闻摄影

建国初期由于受到强权政治影响，中国摄影的发展受到苏联的影响很大。形成了以新闻摄影为基础的红色摄影开始在中国发展起来。当时中国摄影界打着向苏联学习一切的旗号，把什么东西都借鉴过来。强调政治第一，摄影第二的口号。没能走自己的路线，导致了中国现代摄影里还有着苏联新闻摄影观念的影子。在这个发展过程当中，中国摄影遇到了很多问题。在这里我主要来探究三个问题：第一，那些“合理地”组织加工出来的新闻照片何以大行其道。第二，照相机作为一种新兴的传媒工具，一把双刃剑。在为新政权服务的过程中，是如何被掌控而又伤及自身的发展的。第三，摄影有没有在中国形成自己的风格，在世界摄影史中又呈现出来什么独特的风景。

1 扭曲的真相

新中国成立后一段时期，中国摄影特别是新闻摄影强调政治第一，艺术第二。这种理念被灌输在中国摄影的思维里后，当摄影在为新的政治服务的过程中，很容易被一些因素掌控。从而使得摄影远离了其本质：一是摄影是记录客观存在。二是用来记录精彩瞬间。转而变成了一种政治的工具。这也就为之后由于政治需要而拍摄一些扭曲真相的照片提供了一种思想上的合法性。当权者在大脑里构想一种场景，往往强行改变现实，但最后往往事与愿违。制造了很多乌托邦色彩的照片，这也使得摄影发生了异化。摄影不再是客观的记录，而是作为一种被奴役了的宣传工具。

五四运动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的社会变局，带来了一些活力，文艺界的解冻和新闻界的改革，催生了新的摄影体制的诞生，但传统的权力模式尚未完全瓦解，及至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又分别出现了资本的控制模式和基于互联网的民间模式。观看秩序的重新布局，凸显中国社会转型及其对摄影的影响。

中国的新闻摄影在经历了反右运动、“文化大革命”等新中国一系列政策变化的过程中，其自身在摆拍、作假，偏向于主观主义，不能对客观事件进行本质的报道。其实这都是政治第一性干扰的结果。因为在当时那种集权政治的大环境下，没有人敢讲真话，大家都在撒谎，讲真话的人反而没人信。导致讲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共同编织着一个虚幻的真实。例如，在“大跃进”过程中，有一个摄影记者叫于澄建。他在一次下农场采访的时候，拍了张在中国摄影史上有很重要地位的照片《欢跃在早稻“卫星上”》。这张照片描绘了几个小孩在稻田里的稻谷上跳跃，就像在沙发上一样，以显示出高产的假象。当大家都在为这幅作品欢欣鼓舞的时候，明知作假，但也没人敢批评，因为这些照片是为当时的政治服务的。1950年到1959年中国摄影呈现出来很严重的摆拍，也就是假照片现象。在这近十年当中，中国摄影界也一直在对摆拍进行批评和讨论。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能彻底的推翻摆拍在摄影报道中的作用。大家最后实在是不想讨论了，就来了个中和的结论。不提倡摆拍，但适当的摆拍在不影响照片真实性的情况下是可以的。这样的结论在今天摄影界还有一席之地。直到粉碎“四人帮”，否定了两个“凡是”之后，才重新确立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时期中国的摄影事业开始发展壮大起来。

2 摄影的“中国风”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新闻摄影在国际舞台上所呈现的是一种社会主义国家所特有的“中国风格”，大家都强调社会主义和现实主义。反对资本主义国家的那种形式主义表面形象。在这段时期，中国新闻摄影也形成了自身的特点。例如，被大家称为“高、大、全”，“红、光、亮”，“抱一抱、笑一笑”的摄影风格等。这些风格也在世界摄影大赛当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在1958年上半年的荷赛上，中国摄影作品获得了很多奖项。这也是那个时期中国摄影在国际视野里初崭露头角。但由于自我崇拜，没能互相学习其他国际思潮。这次展览过后，中国摄影协会的总结报告，甚至有些臆想，感觉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不需要再参加国际比赛。在这一时期政治环境其实对中国摄影健康发展产生了很大的破坏。严重阻碍了中国摄影自身的形式语言探求和发展，和国际社会高水平相比，差距越来越大。可以说这一时期中国新闻摄影是一种畸形的发展，这种毒液至今仍然影响今天的摄影人。

3 异化的摄影

“异化”一词在哲学上指把自己的素质或力量转化为跟自己对立、支配自己的东西。在这里异化的摄影指摄影已经不是那个客观记录的媒介，而是变成了一种人为控制的工具。当摄影经历了数字化革命之后，图片处理软件应用的普及。给摄影作假带来了便捷的同时也成就了摄影走向异化。过去人们通过暗房来作假，制作一些蒙太奇效果。今天人们通过电脑软件来作假则更为方便，这些都是新闻摄影所不能容忍的。新闻摄影的真实性内涵包括：第一，时间和空间的一致性，防止补拍、预拍。第二，含义的确定性，防止时空割裂和瞬间多意。一些摄影记者在记录一些事件的时候，由于主观意识的影响，而改变照片原来意思的案例多不胜数。2007年周正龙拍华南虎事件，这种通过欺世盗名手段获得个人利益，而相关部门又沆瀣一气指鹿为马的现象在全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也给人们在数字化摄影的今天，照片造假敲响了警钟。那么频繁的照片造假原因何在？我想有以下几点：第一，新闻业走进图像时代之后，由于传播理念和机制并不成熟完善，出现大量违背道德伦理的问题。第二，客观报道的意识不强。应该从加强摄影从业人员的自身业务素质培训开始，完善摄影创作机制。

对于处在新媒体时代的今天，还有一些原因也影响着摄影真实性的发展。例如，炒作与媒体的娱乐化；炒作与地方利益化。这些原因也为摄影扭曲事件真实性，提供了一个发挥的空间和市场。人们通过一些假照片来达到娱乐的目的，或者为某些利益集团利用摄影照片来炒作等等，都已经将摄影进行了异化。新媒体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每天接受大量图片信息，怎么样才能分清哪些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这也是摄影在新媒体时代所要面临并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那么中国摄影何时才能登上世界的舞台，复旦大学顾铮教授将中国摄影现阶段发展遇到的问题概括为“教育背景的局限、传统学科观念的拘束、研究视野、观念及研究方法的保守、研究环境的恶劣、国外研究资讯的匮乏”，我想这也不仅仅是中国摄影自己本身力所能及的，他需要整个中国摄影观念的转变和大环境的改善。其次加强对中国摄影史论的研究，使之既能在理论上丰满摄影学科，又能在实践中反哺于当下的摄影实践，这些问题都考验着中国的摄影界。

参考文献：

[1] 晋永权.红旗照相馆[M].金城出版社，2009.

[2] 海杰.照镜子的人[M].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

[3] 顾铮.世界摄影史[M].浙江摄影出版社，2007.

作者简介：张凯，南京师范大学摄影与媒体艺术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