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
2014-10-22马军海
马军海
摘 要:马克思主义与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究竟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这仍然有待于深入研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不是对立的,而且作为思想文化的儒学,一直以来就与马克思主义处于不断融合会通中。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重新阐释,也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再审视。中国马克思主义正是经由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得以真正确立。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把握,应站在中国的立场上,立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儒学的现代转型,超越以往单一的意识形态视角,以“思想自我”的意识理解两者的会通,把握其“同中之异”、“异中之同”,在人性自觉的意义上贯通两者,实现同质同构、异质互补、双向建构的视域融合。
关键词: 马克思主义; 儒学; 关系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14)05-0107-05
张岱年先生在20世纪90年代一篇文章中指出,“以儒学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问题是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但研究起来难度很大,因此,长期以来,国内还没有系统研究这一问题的著作。到了21世纪,中国哲学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一方面继承马克思主义,另一方面要发扬优秀传统,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问题就是不可回避的了。”[1]诚如张岱年先生所言,研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问题,是一个十分重大且不可回避的问题,但依然存在一定的研究难度。更为紧迫的是,重新梳理、反思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是当代中国思想界的时代使命。
马克思主义是当代中国的主流意识形态,传入中国不过百余年,却给现代中国带来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儒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是传统中国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已绵延数千年,深深地积淀为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尽管儒学在现代中国命运曲折坎坷,但我们相信其在现代中国、现代世界仍然能够有所作为。更何况面对现代社会的现代性问题,更需要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会通。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并存已是当下中国思想界的基本国情。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会通已在实践中显现出来了,时代所赋予我们的使命就是在理论上进一步阐明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会通。换言之,现代中国有两个“传统”:一是源自中国古代的儒学传统,一是源自西方的马克思主义传统。我们的文化使命,就是认真总结自身的历史经验,自觉承续中国的文化传统,创造当代中国哲学。
一、马克思主义与儒学不是对立的
在人们的印象中,马克思主义与儒学是两个差异性很大、甚至根本不同的思想体系和理论学说。近代以来,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经历了一番历史性变迁,从最初的批判、拒斥到如今的对话、融通。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是对立的、排斥的。具体来说,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问题上,人们主要存在这样三种观点:对立说、并存说和融合说。
“对立说”,把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看作绝对对立的。这种观点主要源于“五四”以来全盘反传统的激进思潮,以及现代新儒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捍卫。
新文化运动以来,反传统的激进思潮时时涌现,其中自由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对儒家思想都是不遗余力加以批判。比如,新文化运动的主将陈独秀认为,“其实孔子精华,乃在祖述儒家,组织有系统之伦理学说。……吾人所不满意者,以其为不适于现代社会之伦理学说,然犹支配今日之人心,以为文明改进之大阻力耳。” [2]唯独现代新儒家坚守中国文化的传统,相信儒学能够开出民主和科学,但对马克思主义却又是极力批判与拒斥。港台新儒家的代表性人物牟宗三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个魔道”,“因为马克思看历史是个阶级斗争史,唯物史观是以阶级作标准,所以他只承认人有阶级性,没有人性,没有普遍的人性(human nature)。” [3]总之,在港台新儒家看来,马克思主义与中华民族生命、文化生命是隔而不通的,必须加以批判、克服。即便不对马克思主义加以批判、拒斥,但也不主张两者融会。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问题上,认为两者对立,曾是一主导性说法。
“并存说”,认为作为国家意识形态的马克思主义与作为民族主体价值的儒学可以二元并存、相辅相成,不存在谁为主导的问题。有学者甚至指出,取天下用马克思主义,治天下则应当用儒术。
目前,对立说和并存说已日渐式微,融合说已是主流和共识。“融合说”,主张两者的融合会通,注重两者的“同中之异”、“异中之同”。但在两者关系的定位上还存在一些不同的认识。
当重新审视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时候,首先要直面和澄清这样一个前提性问题:既然两者一贯是对立的,今天为何重提两者的会通,会通又是如何可能的?如果承认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在根本上不是对立的,而是可以融合会通的,那么究竟应该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对立,或者说,如何解释历史上两者所呈现出来的对立态势。总之,要对两者所谓的对立作一番审视,即两者的对立所针对的是什么问题,是什么意义上的对立。毫无疑问,所针对的是“中国问题”——中国向何处去的问题。当时,中国知识群的想法是要使中国走向近代化、现代化,开出民主和科学。为此,儒学被贴上了近代化、现代化障碍的标签。要实现近代化、现代化,儒学就必须被批判。那么,为什么儒学会被贴上近代化障碍的标签?
首先,中国知识群把儒学看作是中国近代化、现代化的障碍,其背后的理论预设——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文化在文化发展阶段上是低于、落后于西方文化的——就存在很大的问题。此一单线的进步文化观,决定了中国文化处于某种劣势地位,只能在人类文明进化的链条上被优势文化所取代。
其次,中国知识群对儒学作了意识形态化的过度诠释。从历史上看,儒学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居于主导地位,为传统中国政治社会秩序提供支撑,并积极建构了士人的人格世界。晚清以来,儒学似乎已经无法为政治社会秩序提供充分的支撑,无法满足一个剧变社会对于“改变世界”的急迫要求。尽管如此,上下有序、尊卑有别的差序礼治格局,以及三纲五常的伦理教化体系,对中国社会影响最深最大,以致流为教条、形式僵化。近代以来,中国知识群对儒学的批判,主要是对作为意识形态的儒学的批判。而且,儒学之所以被批判,在很大程度上是政治权威和权力正当性的需要。余英时认为,“我们在概念上必须把意识形态和学术思想加以区别。儒家意识形态在20世纪已经失效,但儒家本身仍有其源头的活水。尽管儒学和儒家意识形态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二者之间终有一道界线在,则是自孔子以来即为儒者所明确意识到的。把学术思想与意识形态混为一谈,使我们始终不能正确地了解五四反传统、反儒家的历史意义。”[4]所以,今天,我们所谈的儒学,主要是思想文化的意义上的,而且这一作为思想文化的儒学,一直以来就与马克思主义处于不断融合会通中。
而且,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确立,本身就离不开中国传统文化。尽管近代以来,中国知识群并没有自觉地以中国文化来会通马克思主义,但没有中国传统文化,中国人就无从接引马克思主义。应该说,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之后,经历了一番“去土壤化”、“再土壤化”的过程。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进一步拓展,是建立在对儒家思想的彻底理解和把握上面,而不是建立在拒斥儒家思想上面。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中国元素”
既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在根本上不是对立的,而且正是经由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文化得以真正确立。在这样一个中国化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与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究竟是怎样的关系?马克思主义被中国人所接受,并在中国立足,实现其中国化,其背后一定有中国传统文化在起作用。所以,我们应该深究的是:到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什么元素、特点在起作用,怎样起作用。
其实,就是要追问这样一个始源性的问题:中国人是如何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更确切地说,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文化是如何参与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接引本身,就蕴含着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关系的处理。尽管当时的知识人是以激进的反传统的形象来接引外来思想,包括马克思主义,但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一方面,当时国人所抨击的是作为传统中国意识形态的儒学,或者说工具化了的儒学;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传统文化,对马克思主义的接引就不可能了。这涉及到如何看待中国共产党人对传统文化的激进批判。甘阳指出,“海外学者常常认为,中国共产党贯彻彻底的反传统路线,从而造成了儒家文化在中国大陆的彻底衰亡。这种看法忽视了一个重要的区别,即:实际上,中共极左路线时期所摧毁的乃是学术层面上的儒学文化,而非社会层面或行为层面上的儒学文化,特别是儒家伦理。”[5]
更为关键的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文化土壤中确立起来。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会通已在历史和现实中呈现了出来,但对它的理论阐释尚未到位,也没有充分揭示其特性。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就有会通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历史经验,并提出了一些会通两者的文化主张,如毛泽东的“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化观。只不过此一文化主张似过于笼统、简单,没有进一步梳理、明确马克思主义与儒学会通的内在理路。
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理解与把握,就是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再审视。毛泽东早在1938年10月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的政治报告《论新阶段》(《毛泽东选集》中“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是其中的一部分)中指出:“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待解决的问题。”[6]对毛泽东来说,马克思主义是实践的,是用来指导行动、“改变世界”的。马克思主义能否中国化,就在于我们能否使之带有中国特性,按照中国特点去应用它。使之带有中国特性,按照中国特点去应用,就是实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向我们呈现出来的历程,是中华民族从传统中国走向现代中国的历程,从旧中国走向新中国的历程,从“落后挨打”走向“文明复兴”的历程。所以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从实践中生发出来的中国马克思主义,是在中国问题、中国文化和马克思主义三方激荡下所达成的“视界的融合”。
这也就意味着,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探讨,要立足于实践的立场,而不是仅仅立足于理论的立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本身就是一个实践的问题。因此,必须以实践的立场理解和把握这一处于实践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同样,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反思,就不能单单以理论的视角来把握,要在实践的立场上透视两者的真实关系。比如,新中国成立后,现代新儒家的第一代人物梁漱溟,基于对旧中国伦理本位、职业分立的疏解,对社会主义新中国进行了深入、独立的思考,对中国共产党的建国道路进行了理论上的阐释,认为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成功,在于以建党的方式引进了团体生活,有了真正的武力主体,透出了人心。可以说,梁漱溟是基于旧中国的同情的了解,以及对新中国的正视,以心学的方式来疏通旧中国和新中国,证明了新中国与旧中国的文化联系,对会通马克思主义与儒学极具启发性。
要揭示中国马克思主义所蕴含的中国特性,免不了要追溯到一个更初始的问题:中国人为什么能够接受马克思主义,又是如何使其中国化的。李泽厚认为,这不仅与当时救亡图存的现实需要有关,还与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有关,此一文化心理结构的基本特质是求现实生存、肯定世俗生活并服务于它的实用理性。[7]金观涛则认为,儒家文化的深层结构——伦理中心主义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之所以能成为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乃在于它的基本结构自上世纪40年代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是在儒家对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下实现的。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结构性的改造,使其成为具有程朱理学结构的道德理想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体现为马克思主义的儒家化。[8]有不少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是马克思主义儒家化。尽管此一观点有待斟酌,但这表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背后有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参与、渗透。对这一观点,不应该简单地去驳斥,而应该深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去反思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何以可能。
除了李泽厚的“实用理性说”、金观涛的“道德理想主义”,还有学者试图从中国人的思维结构着手破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谜。田辰山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问题首先是一个思想上、思维方式上的转变问题。中西方在思维方式上有着结构性差异,西方思维是二元对立的单向单线思维;中国思维是相关联思维(correlative thinking),认为万物间皆有联系。按照他的理解,历史上已经发生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其实是经历了一种思维方式上的转变,也就是说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中国文化的思想模式“化”马克思主义。他在《中国辩证法:从〈易经〉到马克思主义》一书中就明确指出,中国人以其通变互系思维接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法,使其成为具有相反相成内涵的中国式辩证法。也就是说,中国人始终是在以中国的方式接引马克思主义哲学。
在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解上,学界的研究在逐渐地走向中国本身,站在中国的立场解释中国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接引。丁耘认为,中华文明的三个根本特性——学习—创新型文明、大一统国家的持续重建以及先进型团体的存在,构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基础。具体来说,第一,中华文明乃学习—创新型文明,“中华文明的生命力正在于它自觉与强大的解释、同化与更新能力。” [9]正是这一特性,使其具备了容纳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底蕴。第二,大一统国家的持续重建,“没有统一理想的正统性,中华民族就不会将统一作为自觉的追求目标,中国历史上也就不可能一再出现统一安定的政治局面。”[9]近代以来,中国人孜孜以求的也正是民族的独立、觉醒。第三,先进型团体,“在传统情况下,这指的是以儒家精英为主干的士人团体。” [9]在现代中国,中国共产党人则承担了先进型团体的角色。在丁耘看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中华文明的自新再生之道,中华文明传统的现代体现。
三、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亲和性
马克思主义与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存在某些共通之处,这在一定程度上已是共识。如果马克思主义与儒学没有某种思想内容或精神气质上的亲和、相通,那么很难想象马克思主义能在中国被广泛传播和迅速接受,也不可能出现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
张岱年先生曾从中国历史上的唯物论传统(如荀子“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命题)、辩证法思想(张载所提出的“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等命题)、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之关系(“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以及“天下为公”的“大同”理想等四个方面考察了中国传统哲学与马克思主义的相通之处。 [10]
探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相通之处,并不意味着两者是同质的文化。张允熠认为,在探求两者关系时必须确立一个前提:马克思主义与儒学之间首先是“异”。换言之,马克思主义与儒学是两种异质文化,是有差异的。在此前提下,我们再来探求其“同”。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相通之处造成了这两种异质文化之间的天然亲和力。[11]他认为,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在宇宙观、认知路线、对人的本质的看法、历史观以及终极关怀等理路方面具有共同之处。这种天然的亲和力,来自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学脉渊承”关系。[11](105-108)可以说,在探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共通之处的问题上,大部分学者还在中国传统文化与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比较中探讨两者相通相似的内容,其中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又局限于教科书哲学意义上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内容。
对两者相通相似内容的研究,应该首先立足于领会其各自的思想风格、精神气质,进而把握其或同或异的具体内容、论断。台湾学者林安梧认为,儒学与马克思主义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就是他们都是人文主义(humanism),都是以人作为核心性的思考,都强调人有他的平等性。[12]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精神气质一致性的一种理解。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清晰地意识到,承认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存在亲和性,这并不足以构成中国人接引马克思主义的深层依据,更不足以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深层根据。不能止步于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共通之处、差异之处的研究,而是深入到中国人的思维结构、生存体验中去充分领会中国马克思主义的特性。正如朱伯崑先生所指出的,研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结合,不是单纯地去寻找两者的共同点,而是要用一种更高的智慧来贯通两者。
总的来说,对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研究,已经逐渐从意识形态争论过渡到学术争论,把两者的关系看作是学理和文化间的关系;已经承认儒家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土壤,意识到儒家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有很大影响。但依然存在着某些薄弱或局限:过于拘泥于马克思主义与儒学概念、命题、论断等之间的比较、辨析;在思想文化的意义上审视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研究尚不够深入;局限于解释、分析判断,笼统地理解两者的关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主导地位,吸收儒学的精华,从而一味地去诠释其必要性、意义等,而没有按照现实生活提供的新鲜经验或通过理论上的深入反思提供新的见解。
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问题,实际上所反映的是古今中西的文化问题。我们要在古今中西文化会通的背景下研究两者的关系,不能孤立地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之间进行单纯的比较研究,或者仅仅局限在对若干范畴、命题的纯思辨的考量,要超越以往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分析原则和思维方式,准确把握两者的精神实质,直面当代中国人的价值诉求,以“大哲学”和“类思维”推进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深度对话和融通。更为重要的是,在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研究上,不能丢掉“自我”,忘记“自我”,要拥有思想的自我、民族的自我和时代的自我,真正以一种思想自我的方式表达对中华民族的自我意识与自觉理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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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张岱年.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与中国传统哲学的背景[J].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87,(3).
[11]张允熠.中国文化与马克思主义[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103-104.
[12] 林安梧,陈占彪.儒学与马克思主义应该有一个接榫点[J].社会科学论坛(学术评论卷),2008,(9).
The Reflec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Ma Junhai
Abstract: The kind of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is still a mystery.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are not the opposite. The spreading and developing of Marxism in China cannot get away from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which regards Confucianism as the backbone. The reinterpret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means that we have to look at the adaptation of Marxism to Chinese conditions in another way. In other words, Chinese people use their own thinking structure, value idea and spiritual traditions to realize the adaptation of Marxism to Chinese conditions. Therefore, fac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we have to surmount previous horizons that people confuse academic thought with ideology. Further, in order to deeply grasp their relationship, we should start from the adaptation of Marxism to Chinese conditions and Confucian modernization,and compare their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consciousness”. Only in this way can we achieve the combination of Marxism and Confucianism.
Keywords: Marxism; Confucianism; Relationship
责任编辑:王之刚